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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经玄德纂疏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爵而常自然。
御注:言道德之尊贵,非假爵命,但生成之功被物,而常自然贵尔。○御疏:夫代之尊荣者,必由人君爵命然后为尊,今道之所以尊,德之所以贵,盖以生成之功被物,故物尊贵之,非假爵命而常自然责尔。○河上公曰:道一不命召万物而常自然,应之如影响也。○严曰:言道德之尊贵,非假爵命,但生成被物,自然尊贵。○荣曰:道德虚忘,自然尊贵,非由爵命,方见敬重也。○成疏:世上尊荣,必须品秩,所以非久。而道德尊贵,无关爵命,故常自然。
第三广显虚通,慈悲生化。
故道生之,畜之,
御注:增进日长也。○御疏:此覆结初章道生之义也。始之为生,养之为畜。○河上公曰:道之於万物,非但生之而已,乃复长养成熟覆育,全其性命。人君治国治身,亦当如之也。○严曰:生畜则覆结首两句,增进日长,字抚日育,辅相日成,遂终日熟,资给日养,废庇曰覆,此八者皆道德之功用也,故尊贵之。○荣曰:此广明道德生畜之义也。进益日长,抚恤日育,构立日成,圆足日熟,资给日养,衣被日覆也。○成疏:重迭前文,以生后句。而直举道不言德者,明德不异道,而文略也。故《西升经》云:道德混沌,玄妙同也。
长之,育之。
御注:安抚为育也。○御疏:增进日长,安抚曰育。○成疏:长之谓增其善芽。育之谓进其功行也。
成之,熟之。
御注:成之熟之,养之覆之,是以人莫不尊道贵德。○御疏:辅相日成,遂终日熟。○成疏:以无上妙法,莹饰物心,令其道果成就,德业淳熟,此犹是迭前语,以生后文也。
养之,覆之。
御疏:资给日养,荫庇日覆。八者皆道德功用之谓,所以万物尊而贵之。○成疏:养之谓酬其果报,覆之谓荫以大慈也。以上四双,明利物之德,以下三句,明能遣其功也。
第四结成玄德,利物忘功。
生而不有,
御注: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具如载营魄章所释,彼章言人修如道,此章明道用同人。○御疏:道生万物,不见有生之可生,忘生之功,结上道生之义也。○河上公曰:道生万物,不有所取,以为利也。○荣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夫伐其功者,非至功也。恃其德者,非大德也。今既生长不恃不宰,深妙之德也。○成疏:虽复能生万物,实无物之可生,刍狗群情,故即生而不有,有既有而不有,生亦不生而生,此遣道生之也。
为而不恃,
御疏:德之为养,不见有物之可为,不恃其功,结上德畜之之义。○河上公曰:道可施为,不恃望其报也。○成疏:既生成万物,不有其生,施为法教,於何可恃,此遣德畜之也。
长而不宰,
御疏:以道德忘生畜之功,故虽居万物之长,长育成熟,而不为主宰,责望於物,言此者欲令人君法道生育,而忘其功尔。○河上公曰:道长养万物,不宰割以为器用也。○成疏:长养苍生,功侔造化,而能所俱幻,谁其宰乎,此遣长之等四双也。
是谓玄德。
御疏:此叹忘之也。玄者深远不测之名也,大道虽能生能畜,而终不恃不宰,德施周普而名迹不彰,岂非深远不测之德乎。○河上公曰:道之所行,恩德玄暗,不可得见。○成疏:是则指於上句,谓则言及下文。玄者深远之名,德以证护为义,指前体道之士,利物忘功,以法圣人,可谓玄德。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天下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能生化,利物忘功,故次此章,即显道为始母,劝令修习,今就此章,义分四别,第一明道为始母,劝物起修,第二显修习之方,闭塞之妙,第三泛举空有定慧解行法门,第四明晦迹韬光,能继常道。
第一明道为始母,劝物起修。
夫真理以圆冷得名,妙本以虚通受称,故能子育万物,母生众形,应世界以大权,纳虚无於指掌,寂然不动,乃能游於物初,静默恬忘,复刳心於道本。孔丘着论,遂惊叹犹龙,庄子成言,乃沉形而在蚁。常塞其兑,弗开其门,终身无勤,济生全矣。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御注:始者冲气也,言此妙气生成万物,有茂养之德,故可以为天下母。御疏:资气日始,资生日母,言道能以冲妙气生成万物,物得以生,如母之生子,故云以为天下母。始母虽殊於道气,布化常一,故上经云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言此者,欲令知源识本,守母而存子也。○河上公曰:天下有始,始有道也。以为天下母,道为天下万物母也。○荣曰:道为物本,故云始。德能畜养,故云母也。○成疏:始,道本也,母,道迹也,夫玄道妙本,大智慧源,超绝名言,离诸色象,天下万物,皆从此生。今泛言天下者,欲令行人识根知本,故上经云:无名天地始也。以为母者,言从本降逃,导引苍生,长之育之,如母爱子,故上经云:有名万物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御注:万物既得冲气茂养,以知其身,即是冲气之子。○御疏:言人既得冲和之气,茂养为母,当知其身是冲气之子。○河上公曰:子,一也。既知得道,已当复知一也。○荣曰:道德生畜,母之义也。物从道生,子可知也。○成疏:夫本能生迹,迹能生物也,既得知道大慈,能引接凡庶者,即是我母,方知我身
即是道子,从道而生故也。
经云:虚无自然,是真父母也。
既知其子,复守其母,发身不殆。
御注:既知身是冲气之子,当守此冲和妙气,不令离散,则终段其身,身长无危殆也。○御疏:言人既知身是道气之子,从道气而生,当守道清净,不染妄尘,爱气养神,使不离散。人从道生,望道为来,今却归道守母,故云复守尔。段身不殆者,言人能常无欲以归道用,可以终竟天年而无危殆也。○河上公曰:已知一,当复守道,反无为也,不危殆也。○荣曰:子从亲生,必须孝於亲,物从道生,必须守於道,子孝於母,母慈於子,通天地,感神明,物无伤也。人守於道,道爱於人,积功行,着幽显,物无害者,故言不殆也。此明母子相守,本末相收,能行者家国安也。○成疏:既知我是道子,应须复归守其母也。但能归根守母,体道会真,迹虽有没有存,而本无危无殆。何者,夫道能生物,道即是本。物从道生,物即是末。而本能摄末,所以须归。母能生子,所以须守。守母则久视长存,归本则投身不贻,故劝之也。《西升经》云:常能养母,身乃长久。
第二显修习之方,闭塞之妙。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
御注:兑,爱悦也。目悦色,耳悦声,六根各有所悦,纵则生患,是故塞之。不纵六根爱悦,则祸息之门闭矣,故终身不动劳。○御疏:此明绝欲守母之行也,兑,悦也,谓耳目爱悦声色,鼻口爱悦香味,六根各有所悦。门以出入为义,言诸根色尘之所由也。塞其爱悦之视听,则祸患之门闭矣。祸息门闭,则终身无动劳也。故云终身不勤。○河上公曰:塞其兑,兑,目也,目不妄视也。闭其门,门,口也,使不妄言说非也。终身不勤,人当塞目不妄视,闭口不妄言,则终身不勤苦。○荣曰:掩目闭口,外患不生,既无疲劳,人绝勤苦,会无名之始,归有名之母,修身之道也。○成疏:塞其兑,闭其门,上虽劝其母,犹未示修守之方,故此下文具显守复方术,即闭塞等是也。兑,口也。而六根之中,偏举兑者,明口既是三业,又沾六根,为罪多也。门,五门也。闭五门,不着色声香味触诸尘境也。前举兑是根之别,此言门是根之总也。但闭塞之义有两,一者断情忍色,柄托山林,或即塞闭其门,不见可欲。二者体知六尘虚幻,根亦不真,内无嗜欲之心,外无可染之境,既而恣目之所见,极耳之所闻,而恒处道场,不乖真境,岂曰杜耳掩目而称闭塞哉,盖不然乎。见无可见之相,听无定实之声,视听本不驰心,斯乃闭塞之妙也。终身不勤,勤,劳苦也。夫学道多端,行门匪一,或静心而避尘境,或即境而体真源,深浅纠纷,寔唯多种。故《西升经》云:动则有载劫,自唯甚若勤也。但能依前闭塞,即境而真,心性宽闲而无劳倦,可以尽年终命而不劳勤苦者也。
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御注:开张六根,纵其视听,以成济其爱悦之事,则常有祸息,故终身不救。○御疏:此明失道之行也。开其视听之门,济其爱悦之事,则祸患日增,故终身不能救理也。○河上公曰:开其兑,开目视情欲也。济其事,济,益也,益情欲之事也。终身不救,祸乱成也。○严曰:若夫塞其聪明,闭其天门,关之以舌,键之以心,夫不听之听,与天同听,不视之视,与天同明。不言之化,与天同德。岂俟於开济之乎。○荣曰:失道滞俗,去本求末,通六情之兑,开五欲之门,虽成有累之事,终失无为之道,亡没此身,难可救拔。○成疏:及愚者为之,即开其眼耳等根,济於色声等事,终身耽染,没命贪淫,纵使大圣大慈,良亦目击不能救度之也。
第三泛举,空有定慧,解行法门。
见小曰明,
御注:人能於事微小,则见而改行,可谓明矣。○御疏:此示防患之源也。恶兆将兴,细微必察,故忧悔吝之时,则存乎纤介,守母之人,防萌杜渐,理之於未乱,能如此者,可谓之明。○河上公曰:萌芽未动,祸乱未见,为小。昭然独见为明。○严曰:昭然独见无形之变,毫毛之害,不生祸患,则不得及於身矣。○荣曰:见小日明,用柔曰强,祸乱初起为小,预能防患日明,顺道无违曰柔,始终不损日强。○成疏:见,观照也,小,微细之名也,即至妙之理也。言行人但能照於妙境,智慧则日日增明,故上巷云:观其妙也。
守柔曰强。
御注:守柔弱,则人不能加,可谓强尔。○御疏:守柔弱之行者,处不竞之地,人不能加,同道之用,能如此者,可谓之强。○河上公曰:守柔弱,日已强大也。○成疏:既能见小,即智慧增明,复能用道,谦和柔弱,故其德业日日强盛也。夫学道之初,有定有慧,有行有解,见小即是慧解之门,用柔即是定行之衍。故六度之中,即有定行慧解,前五是行,后一是解,解则是慧,其行则兼定兼有,而以空导有,以有资空,欲明资导之能,故言用柔见小也。
第四明晦迹韬光,能继常道。
用其光,复归其明。
御注:见小则明,守柔则强,若矜明用强,将失守柔见小之义,故当用光外照,复归守内明,则长无患累矣。○御疏:光者外照而常动,明者内融而常静,由见小守柔则为强,不矜明而用强,故虽用光外照,还归内明,此转释见小守柔之义,使息外归内, 故曰复归其明。○河上公曰:用其光,用其目光於外,视时世之利害也。复归其明,复当反其光明於内,无使精神泄也。○严曰:神外动也,用其光以外照,不违衣食,不求过分,当贱不望贵,贫不望富,若如此则反归其明,故神明不耗。我能入道,道亦入我,我道相入,浑而为一,守静致虚,我为道宗,自然之应。○荣曰: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智能照机,以之防祸,用其光也。睹见未萌,皎然无失,内视反照,复归其明也。己不罹患,无与身殃也。○成疏:光,智照也。既空有行圆,故能慧照於物也。虽复用光照物,即照而忘,韬光晦迹,归明於昧,故云复其明也。下文云光而不耀,《庄子》滑疑之曜,圣人之所图也。
无遗身殃,是谓袭常。
御注:遗,与也。言还守内明,则无与身为殃咎者,如此是谓密用真常之道也。○御疏:遗,与也。殃,咎也。言用光照物,於物无着,还守内明,不自矜耀,守母存子,返照本源,自无殃咎也。是谓袭常者,密用曰袭,人能察微远害,守柔含明,如是等行者,是谓知子守母,密用真常之道也。○河上公曰:无遗身殃,内视存神,不为漏失也。是谓袭常,人能行此,是谓修常道。○荣曰:是以袭常,放情极欲,违本徇末,患难斯至,归无常也。○成疏:既知照而忘,行圆德备,诸累已尽,无复遗余之殃咎也。亦云:遗,与也,无复与身之殃衅也。行业圆备,诸累复尽,传灯至教,允属其人,故指此人可谓承袭常道,绍隆真教也。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使我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忘照之人,能继真常之道,故次此章,叹真常之道甚自平夷,
介然起知,即乖於至理。就此章内,义分有三别。第一明道体希夷,妙绝分别,第二明不怀道者,饕餮多贪,第三指此贪窃之人,乖於至理。
第一明道体希夷,妙绝分别。
夫至圣介然大悟於道,混如鸡子,天地不产其形,浩若鳖山,波涛不测其量,岂方儒墨,识谬浅深,吕虔归其佩刀,王祥知其位重,郭璞誓以淮水,将表王导门高,并沉倾溺之津,不造希夷之境,致俗流而弗悟,为臭腐而称奇,沦於欲海之中,压在邪山之下,不知正理,失在於斯耶。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
御注:老君言:若使我耿介然矜其有知,欲行大道,既与道不合,故唯所施为,是皆可畏也。○御疏:使我者,老君假设之辞也。介然谓耿介然,有知之貌。夫道非知法而人欲以有知行道,故老君患其蔽蒙,故言之曰:使我耿介然矜其有知,欲行无为大道於天下者,有知则与道相乖,而失无为清净之化,故唯所施为,将害於物,甚可畏惧也。○河上公日: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介,大也。老子疾时王不行大道,故设言使我介然有知於政事,我则行於大道无为之化,绝威严之政。唯施是畏,唯,独也。独畏有所施为,失道意,欲赏善,恐伪善生,欲信忠,恐诈忠起。○荣曰:老君伤时王不从夷路,唯履睑途,服文彩而带利剑,厌饮食而积货财,农田荒秽,仓凛空虚,此乃夸道之人,岂知纯粹之行。若使我微知政事,必行无为之大道,不涉有为之小径,有所施为之事,尤畏不行也。○成疏:使我者,假设之辞也。知,分别也。介然,微小也。言正真之道,甚自平夷,假使我微介起心,以知行道者,此即妄起攀绿,乃为流动,深不可也。何者,夫至道虚通,妙绝分别,在假不假,居真不真,真假性齐,死生一贯,入九幽而不昧,出三界而不明,履危险而常安,临大难而无惧,故无畏也。今乃起心分别,乖於本心,诸所施为,动之死地,故可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