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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经取善集
《新说》曰:万物有成理,固有拂其理而逆之者。万物有常性,固有戾其性而梏之者。万物有正命,固有违其命而绝之者。圣人恻然,於是惟其所宝之慈以济之。因其悖於理也,发其塞而通之。因其戾於性也,除其害而若之。因其违於命也,继其绝而复之。
是谓袭明。
御注:袭者,非表而出之。袭明则光矣而不耀。
吕吉甫曰:彼其五者,性命之理所同然者也。惟圣人以知常之明,而救之於所同然之际,虽行之、言之、计之、闭之、约之,而莫知其所以然,则明袭而不可得见。故曰是谓袭明o
故善人,不善人之师。不善人,善人之资。
御注:资以言其利,有不善人也。然后知善之为利。
舒王曰:善人教不善人者也。故善人,不善人之师。无不善则不知善之为善。故不善人,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
苏子由曰:圣人无心於教,故不爱其资。天下无心於学,故不贵其师。圣人非独吾忘天下,亦使天下忘我故也。
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高,而得风仙。九年之后,亦不知夫子之为我师,若人之为我友,内外进矣。此不贵其师也,孔子见太公任,然后辞其交游,去其弟子,此不爱其资也。
虽知大迷,是谓要妙。
御注:道之要妙,不睹众善,无所用智,七圣皆迷,无所问涂,义协于此。
李畋曰:此章言圣人密用惟微,形朕莫睹,虽云常善,妙在兼忘,故能言教。所不诠巧历,无由算由,是好师资为渐修之路,绝贵爱入顿悟之门,契彼袭明,救其万物。
道德真经取善集卷之四竟
道德真经取善集卷之五
宋饶阳居士李霖集
知其雄章第二十八
知其雄,守其雌,
杜光庭曰:上清有雌一之道,又有三奔五雌之法,皆柔弱其志,和静其神,以致长生也。
为天下溪。
王元泽曰:溪以下资纳流通,守雌则能以虚静受一切法,而不滞於物,故曰为天下溪。
雄动雌静,至人知其动而不逐於动,常守静而不离於真,则以静为下。道来归己如水流入深溪,故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
吕吉甫曰:溪之为物,受於谷而输於江海,受之而不拒,输之而不积,物之能通而无逢者也。能通则常德不离矣。
王元泽曰;常德分定而不迁,道之在我者也。不离者一於性,分内而不外。
复归於婴儿。
王元泽曰:婴兄含和守一,欲虑不萌,性之本真,浑而未散,德厚之至,乃同於初。若然者可名於大矣。孟子曰:大人不失其赤子之心。
雌主柔静。婴儿骨弱筋柔,其气不暴,欲虑未萌,其德不迁,所谓含德之厚,比於赤子也。
知其白,守其黑,
王元泽曰:黑者,北方之色,静不足以言之。圣人建一切法,非守黑则无以为本相,彼春夏发於玄冬,此其验也。
为天下式。
吕吉甫曰:白於色为受采,於物为明,於行为金,於数为四。黑於色为不受染,於物为晦,於行为水,於数为一。知白守黑,不受万物之染。若晦若水,终之於抱一,抱一则能曲能枉,能洼能弊,故可以为天下式。白者明白也,於物不染。黑者默默也,於数为一。至人知其明白而默默守一,天下是则是效,故为天下法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
吕吉甫曰:为天下式,无往而非一,则常德不忒矣。不离者,不离其故处而已,而未必能不忒,不忒则不差矣。
复归於无极。
吕吉甫曰:婴儿之为物,专气致柔,不失其一体之和而已。复归於无极,则婴儿不足以言之也。
罗什曰:忒谓爽失也。若能去智守愚,动与机合,德行相应,为物楷式,显则成行,隐复归道,道本不穷,故成无极。一是智慧无极,二是慧命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
杜光庭曰:荣,尊荣也。辱,卑辱也。人君富有八极,君临九围,是尊荣也。自称孤、寡、不谷,是卑辱也。
为天下谷。
舒王曰:知其荣,守其辱,则守之以谦虚而善应,故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刘仲平曰:谷者,能虚能应,能容能受,故常德乃足。复归於朴。
苏子由曰:不知而不为,不若知而不为之至也。知雄守雌,知性者也。知白守黑,见性者也。知荣守辱,复性者也。诸妄已尽,处辱而无憾,旷兮如谷之虚,物来而应之,德足於此,纯性而无杂。故曰:复归於朴。
松灵仙曰:足,充足也。复者,反归也。朴者,真本也。始自知雄终乎。守辱三行,既备为道之要,又如虚谷罄无所容,所以常道上德,於是乃足,故得反归真空,与道合体,故云:复归於朴。
草木之蕃也为荣,其谢也为辱。人之所以为荣辱者,亦若是而已。至人知荣而不居,去华而归根,常守卑辱,处众人之所恶不能累,亦虚而已,故为天下谷。谷虚而受,应而不藏,德至於此,则至矣,尽矣,不可以有加矣。故曰:常德乃足。朴者,道之全体,复归於朴,乃能备道。夫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抱朴而天下宾复归於朴,则无极不足以言之,所谓无名之朴也。朴虽小,天下莫能臣。然则守雌守黑守辱足矣。安用知雄与白与荣哉。盖守之以为母,知之以为子,守之以为经,知之以为变也。
朴散则为器,
御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者,道之散也。有形名焉,有分守焉,随其器而用之。
锺会曰:朴,道也。守则为质朴之道,散则为养人之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
御注:道之全,圣人以治身。道之散,圣人以用天下。有形之可名,有分之可守,故分职率属,而天下理此之谓官长。《易》曰: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与此同义。
唐明皇曰:含德内融则复归於朴,常德应用则散而为器,既涉形器,必有精粗,故圣人用之,则为群村之官长矣。
故大制不割。
苏子由曰:圣人既归於朴,复散朴为器,以应万物,譬如人君分政,以立官长,亦因其势之自然,虽制而非有所割裂也。
曹道冲曰:制度之大者,无裁割之迹。
原此章之义,以常德为本,若守其常,必以知之为变也。故知雄守雌而其德不迁,知白守黑而其德不差,知荣守辱而其德乃全,至是则非,特复归於婴儿也。无有穷极,与道同体。夫道亘古今而常存,德与道同,斯可谓之常矣。此道之真以治身也,其余以用天下,则各因其材而使焉。故曰:大制不割。
将欲章第二十九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臧玄静曰:将是方将,欲是辄欲,谓人方将辄欲,力取天下,有为治之。
王元泽曰:取者,取物是其有我。为者,造作是其有为。有己有为之人,方且存乎忧患之间,而何暇治人乎。
苏子由曰:圣人之有天下,非取之也。万物归之,不得已而受之。其治天下,非为之也。因万物之自然,而除其害耳。取而为之,则不可得矣。
舜避尧之子,非所谓力取天下也。无为而治,非所谓有为治天下也。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
御注:制於形数,囿於方体,而域於覆载之两间器也。立乎不测,行乎无方。为之者败,执之者失,故谓神器。宰制万物,役使群动,必有不器者焉,然后天下治。故曰:上必无为而用天下。
庄子曰:天根游於殷阳,至寥水之上,适遭无名人而问焉,曰:请问为天下。无名人曰:去,汝鄙人何问之不豫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温公曰:为之则伤自然,执之则乖变通。
天下神明之器,不可以力为而固执之。万物以自然为性,故可因而不可为也,可通而不可执也。物有常性而造为之,故必败也。物有往来而执之,故必失矣。
故物或行或随,或煦或吹,或强或羸,或载或隳。
御注:万物之理,或行或随,若日月之往来。或煦或吹,若四时之相代。或强或羸,若五行之王废。或载或隳,若草木之开落。役于时而制于数,固未免乎累,惟圣人为能不累於物,而独立于万物之上。独往独来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故运神器而有余裕,物态不齐而吾心常一。
欲明为则败,执则失,故物或行之於前,必随之於后,如形影之不舍。或煦之使温,而不知吹之者已至,如寒暑之相生。知强而已,则羸弱有时而来。知载而成,则隳废应手而去。此皆造化之大情,朝暮之常态,事势之相生,不得不然也。则安可以为而执之哉。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河上公曰:甚谓食淫声色,奢谓服饰饮食,泰谓宫室台榭。去此三者,处中和行无为,天下自化矣。
陆佃曰:圣人之於天下,因之而不为,任之而不执,是以去甚慈也,去奢俭也,去泰不敢为天下先也、此三者所以取天下也。
此章言天下不可以力取,不可以有为,若容力取,又岂知圣人不得已而临往天下乎。治以有为,又岂知圣人无为而治天下之道乎。故为之者必败,执之者必失,是以圣人知八法之反复,去三事之过分,治国则历祚延长,修身则长生久视。
以道佐人主章第三十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
苏子由曰:圣人用兵皆出於不得已,非不得已而欲以强胜天下,虽或能胜,其祸铃还报之。楚灵、齐泯、秦始皇、汉孝武,或以杀其身,或以祸其子孙,人之所毒,鬼之所疾,未有得免者也。
大臣者,以道事君也。若以兵强天下,是佐主以非其道也。以道佐人主者,尚不以兵强天下,况人主躬於道者乎。所以然者,以其事好还报而已。以道服天下,则天下莫敢不服。若抗兵加彼,则杀人之父者,人亦杀其父。杀人之兄者,人亦杀其兄。所谓出乎尔反乎尔者也。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御注:下夺民力,故荆棘生焉。上违天时,故有凶年。《诗》曰:绥万邦屡丰年。绥万邦则人和矣,人和则天地之和应。
农事废,田不修,故荆棘生焉。杀戮多,伤和气,故必有天灾。农废於前,灾随於后,必有凶荒之年。
故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
吕吉甫曰:果者,克敌者也。敌而克之,造攻自呜条,朕哉自亳,克敌之谓也。出於不得已,非特以取强也。
果者,胜之辞也。成汤胜夏而有惭德之言,归亳而有临渊之惧。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是果而勿强。
昌吉甫曰:果而勿矜其能,果而勿伐其功,果而勿骄其势,果常出於不得已,是乃果而勿强之道也。如果而矜其能,果而伐其功,果而骄其势,则是果於强非果於不得已者也。
物壮则老,
王元泽曰;盛极则衰,物理必然。古有当此祸者,秦是也。
物之用壮,由兵之恃强。物壮则衰,兵强则败。
是谓不道,
御注:道无终始,不与物化。
王元泽曰:体道者,兼万变而不居一物,故无壮老之意。
不道早已。
吕吉甫曰:凡少则壮,壮则老,物之情也。道也者贵於守,柔以为强,乃所以久而不殆者也。若以兵强天下,则是弃柔而用壮,壮而必老,则物而已,岂道之所以物物哉。故曰: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道者长於上古而不为老。得道者能却老而全形,老则不道也。亦犹兵强则败,岂合道乎。既不合道,岂能久存。故曰早已。此章戒人臣以道佐主,不可以兵强天下也。道贵柔服,不用兵强,若以兵强取胜,犹物壮则衰老,岂道也哉。
夫佳兵章第三十一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
温公曰:兵愈佳,则害人愈多。
纂微曰:夫好饰戈矛铠甲以为服玩者,是尚不善之器。
佳,饰也。祥,善也。佳兵者,坚甲利兵也。兵,凶器也。所以为不善之器,不当修饰也。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御注:吉事有祥。兵,凶器也,故曰不祥。兵戢而时动,有道者耀德不观兵,故不处。
舒王曰:佳兵者,坚甲利兵也。兵,凶器也。所以为不祥之器。前篇言之已详,万物无有不被其凶害者,故恶之。有道者以慈为心,故不处。
兵者,凶器。动则万物尚恶,故有道者必无处此。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顾欢曰:左,阳也。阳道主生,故平居则贵之。右,阴也。阴道主杀,故用兵则贵之。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御注:左为阳而主生,右为阴而司杀。阳为德,阴为刑,君子贵德而畏刑,故曰:非君子之器。
王元泽曰:君国以无为,子民以慈惠,故不尚兵。
不得已而用之,
纂微曰: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皆不得已者也。
善用兵者,感而后应,迫而后动,常出於不得已也。
恬惔为上。胜而不美,
御注:禁暴救乱,逼而后动,故不得已。无心於胜物,故曰恬惔为上。无心於胜物,则兵非所乐也,故不美。
成玄英曰:恬惔,无为也。君子心尚无为,故虽用兵,而不以为美。
张君相曰:不乱曰恬。夷心曰惔。
恬惔者,道也。以道为上,岂以用兵为美乎。
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王元泽曰:兵器主於杀伐,而过为之饰,使美而可觌,是以杀人为美也。
若以用兵为美,是以用兵为乐也。用兵为乐,则乐政人於死地矣。
夫乐杀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
纂微曰:凶暴好杀之士,不可使得志於天下。苟得其志,必逆天之德,纵行诛戮,视民如草芥,天岂佑哉。天既不佑,岂得志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