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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真人悟真篇三注
又西江月一首以象闰月也
丹是色身至宝,炼成变化无穷。更能性上究真宗,决了无生妙用。
不待他身后世,见前获佛神通。自从龙女着斯功,尔后谁能继踵。
道光曰:此道正是我达磨祖师西来底意,祖祖相传,皆此道也。故六祖出曹汉一派,马祖指为西江水,无非此意。但后之人无心行道,唯以口谈,佛祖无可奈何,柱杖棒喝,百般譬喻,使上根者行其道,中器者悟其性,下根者记其言。道人所适,盖欲世人先存其性,然后修命存性,即玉液练己之功,修命即金液还丹之道。愚者却谓我教,禅宗一言之下,顿悟成佛。此乃诳惑迷愚,安有是理哉,要知金丹即我教中最上一乘之妙。
子野曰:丹是色身至宝,只斯一语,已尽大丹之旨,何用多为。
上阳子曰:如来妙色身,从凡世色身中来,是以金丹至宝,不在深山穷谷,当於世间法中求之。此丹一成,变化无穷,先要自性究达,方可为佛子巳上事。故道光云:修性即炼己,修命即还丹。此非时人修来生福,直要今生即成佛果。昔世尊灵山说法,五千人退席,唯一龙女於世尊前,献一宝珠,证佛成道也。
续绝句五首以象铅汞砂银土之五行也
饶君了悟真如性,未免抛身却入身。何事更兼修大药,顿超无漏作真人。
道光曰:我如来法门,悟性为先,然非上乘之妙义。金丹之道,得药为上,然必炼性为先。若以悟性为偏,万无是理。若不炼性而求药,恐致险危。
子野曰:《易》云:穷理尽性以致於命。是谓性命同修,是谓一阴一阳之道。若止悟性,未能了命,是谓偏阴偏阳之疾,而有抛身入身之患矣。
上阳子曰:世人不知仙师末后多举释氏之说者,要人必须性命兼修,后人反谤其成道之后,终须参佛,何其诳哉。彼了真如性体而不修丹者,不能成佛也。故首序云:闭息一法,与坐禅颇同,若勤而行之,可以入定出神。奈何精神属阴,宅舍难固,不免长用迁徙之法,既未得金汞返还之道,又岂能回阳换骨,白日而升天哉。故抛身入身者,难免无漏。修命之道,直入无形大药者,修命也。性命双修,形神俱妙。
投胎夺舍及移居,旧住名为四果徒。若会降龙并伏虎,真金起屋几时枯。
道光曰:投胎夺舍,是执空之徒。降龙伏虎,是还丹之妙。
子野曰:金丹之道,一得永得,身外有身,隐显莫测,与投胎夺舍、顽空之辈不同。
上阳子曰:四果如须陀洹、斯陀含、阿罗汉、阿那含是也。投胎夺舍,如五祖之投周氏胎者,犹可望再世而修,缘有道信,为能不昧故也。若则一失人身,则万劫轮回矣。
鉴形闭气思神法,初出艰难后坦涂。倏忽纵能游万国,奈何屋旧却移居。
道光曰:凡此数事,皆道教之傍门尔。依此修行,不能见如来。
子野曰:此言出阴神之法,有屋旧移居之苦,与阳神金丹之道不同。
上阳子曰:闭气养息,一阴而已,饶经万劫,终落空亡,此非道也。《洞宾传》载:一日,洞宾化作一道人游庐山开先寺,见僧法珍坐禅二七年,颇有戒行。道人问曰:坐可了道乎。珍曰:然。道人曰:佛戒贪嗔痴为甚,方其坐时,谓无心。及其遇物,不能暂忘。偶着於爱,则四种心纷然莫御。若欲端坐,先炼其心。既能炼心,须伏其气。既能伏气,虽终日睡眠,而道在其中。岂专在坐乎。珍尚未悟,道人乃与珍历云堂,见一僧方酣寝,道人谓珍曰:此僧平日何所为。珍曰:打坐积功,以圆成佛。道人曰:五偕子少坐于此,试观此僧坐功。良久,珍见睡僧顶门出一小赤蛇,长三寸余,绿床自左足至地遍游,遇涕唾食之,后循上尿器中饮而去。乃出轩外,度小沟,绕花若驻玩状。复欲度一小沟,以水溢而返。道人当其来处,以小刀插地迎之,蛇见畏缩,寻别径至床右足,循僧顶门而入。睡僧遽惊觉,问讯道人及珍曰:吾适一梦,与二子言之。初梦从左门出,逢斋供甚精,食之。又逢美酒,饮之。因褰裳度门外小江,逢美女数十。欲度小江,水骤涨,不能往,遂回。逢一贼,欲见杀,走从捷径,至右门而入,遂觉。道人与珍大笑而去,谓珍曰:以床足为门,以涕唾为供,以溺为酝,以沟为江,以花木为美女,以刃为贼。人之梦寝幻妄如此,人以坐而求道成佛,可乎。珍曰:为蛇者何。道人曰:此僧性每多嗔,熏染变化,已成蛇相。他日暝目,即受生于蛇矣。可不惧哉。吾吕公也,见子精诚,故来教子。珍遂随往,不知所终。世之兀坐修佛者,视此岂不愧乎。
释氏教人修极乐,只绿极乐是金方。大都色相唯兹实,余二非真谩度量。
道光曰:道无彼我,唯一而已。
子野曰:金者,万物之宝。煅炼愈刚,旷劫不坏。释称大觉金仙者,即金丹之道也。
上阳子曰:极乐者,无去无来,不生不灭。直须搅长河为酥酪,倾醍醐以灌顶,即释氏之金丹也。经云:唯有一乘法,余二即非真。仙师指色相中修行者,唯此金液还丹之道,余则无他可成佛也。
俗语常言合圣道,宜向其中细寻讨。若将日用颠倒求,大地尘沙尽成宝。
道光曰:真铅真汞,不离日用之间。颠倒修之,大地俱成至宝也。
子野曰:颠倒之机,前卷悉以露尽。石中岂无玉,还他识宝人。
上阳子曰:日用常行是道。先哲云:日用与夜作一般,大修行人,须向其中细细寻思讨论。实得真师指其造化,方知尘沙可以成宝也。
紫阳真人悟真篇三注卷之五竟
紫阳真人后序
切以人之生也,皆绿妄情而有其身。有其身则有患,若无其身,患从何有。夫欲免夫患者,莫若体夫至道。欲体夫至道,莫若明夫本心。故心者,道之体也。道者,心之用也。人能察心观性,则圆明之体自现,无为之用自成。不假施功,顿超彼岸。此非心镜朗然,神珠廓明,则何以使诸相顿离,纤尘不染,心源自在,决定无生者哉。然其明心体道之士,身不能累其性,境不能乱其真,则刀兵乌能伤,虎兕乌能害,巨焚大浸乌足为虞。达人心若明镜,鉴而不纳,随机应物,和而不倡,故能胜物而无伤也。此所谓无上至真之妙道也。原其道本无名,圣人强名。道本无言,圣人强言耳。然则名言若寂,则时流无以识其体而归其真,是以圣人设教立言,以显其道。故道因言而后显,言因道而返忘。奈何此道至妙至微,世人根性迷钝,执其有身而恶死悦生,故卒难了悟。黄老悲其贪着,乃以修生之术顺其所欲,渐次导之,以修生之要在金丹,金丹之要在神水、华池,故《道德》、《阴符》之教得以盛行於世有,盖人悦其生也。然其言隐而理奥,学者虽讽诵其文,皆莫晓其义。若不遇至人授之口诀,纵揣量百种,终莫能着其功而成其事。岂非学者纷如牛毛,而达者乃如麟角也。伯端向己酉岁,於成都遇师传授丹法,当年且主公倾背,自后三传与人,三遭祸患,皆不逾半旬。近六忆师之所戒云:异日有与汝解缰脱锁者,当宜授之,余不许尔。后欲解名籍,而患此道人不知信,遂撰此《悟真篇》,叙丹药本末。既成而求学者奏然而来,观而意勤,心不忍怪,乃择而授之。然而所授者皆非有巨势强力、能持危拯溺、慷慨特达、能仁明道之士,初再罹祸患,心犹未知,竟至於三,乃省前过。故知大丹之法,至简至易,虽愚昧小人得而行之,则立超圣地,是以天意秘惜,不许轻传於非人也。而伯端不遵师语,屡泄天机,以其有身,故每膺谴患,此天之深戒如此之神且速,敢不恐惧克责。自今以往,当钳口结舌,虽鼎镬居前,刀剑加项,亦无复敢言矣。此《悟真篇》中所歌咏大丹、药物、火候细微之旨,无不备悉。好事者夙有仙骨,观之则智虑自明,可以寻文解义,岂须伯端区区之口授之矣。如此,乃天之所赐,非伯端之辄传也。其如篇末歌颂,谈见性之法,即上所谓无为妙觉之道也。然无为之道,齐物为心,虽显秘要,终无过咎。奈何凡夫绿业有厚薄,性根有利钝,纵闻一音,纷成异见。故释迦、文殊所演法宝,无非一乘,而听学者量随会解,自然成三乘之差。此后若有根性猛利之士,见闻此篇,则知伯端得达磨、六祖最上一乘之妙旨,可因一言而悟万法也。如其习气尚余,则归中小之见,亦非伯端之咎矣。时元丰改元戊午岁
月戊寅日天台张伯端平叔再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