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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子金丹大要
上阳子金丹大要卷之七竟
上阳子金丹大要卷之八
紫霄绛宫上阳子观吾陈致虚撰
须知
脱胎换鼎须知
《崔公入药镜》曰:盗天地,夺造化。又曰:初结胎,有本命;终脱胎,看四正。紫阳翁云:节气既周,脱胎神化,名题仙籍,位号真人。此乃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时也。紫清真人曰:夫金丹者,采二八两之药,结三百日之胎,心上工夫不在吞津咽气,先天造化须当聚气凝神。若也行持,惟凭口诀,至简至易,非色非空,无中养就婴儿,阴内炼成阳气。
上阳子曰:大修行人既感真师传授,若其未得真铅,先当收拾自己精神,不可恣情纵欲。凡於日用应与之间,似有如无,忘情绝念,以待药火之至。故纯阳祖师云:七返还丹在人,先须炼己待时。葛仙翁《清静经》云:人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夫人心虚则澄,坐定则静,寡言希听,存神保命。盖多言则损气,多喜则放情,多怒则触意,多悲哀思虑则伤神,贪欲劳困则伤精,凡此皆非修行底所宜有也。若得先天真铅合汞,又喜火候无差,又善温养保扶,均调神息,直至丹熟胎完,婴儿成就而成真人。三年九载,立行累功,或留形住世,接物度人,如安期生、蓝采和是也。或入仕途,匡时理世,东方朔、窦令君是也。至若七真五祖,慈悲接人,张、葛、许、浮丘诸祖师,乘时救劫,伺诏飞升者也。大修行人,若也再求向上之事,则移胎换鼎,可无难矣。何谓向上事?
上阳子曰:前胎完就,已成真人,则移居上丹,却重整乾坤,再造阴阳,子又生孙,千百亿化。紫阳翁曰:一载一个儿,个个会骑鹤。泥丸真人曰:一载胎生一个儿,子生孙子孙又枝。於此方是大丈夫也。若应时立功,则身归三清矣。丹阳祖师曰:神满太虚,一无所碍。故天有时而崩,地有时而陷,山有时而摧,海有时而竭。凡有相者,终归於坏。唯道成者,神与道合,永劫无坏,又兼功及九祖,则白日同升上清矣
续须知七事
上阳子曰:道必日学,学必曰精而已矣。老子曰:吾非圣人,学而得之。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又曰: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又曰:君子学道财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南华真经》曰:南伯子葵问乎女偶曰:道可得学耶?偊曰:恶恶可,子非其人也。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以圣人之道而告圣人之才,亦易矣。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释迦闻半偈而欲舍身。黄帝顺下风,膝行而进,问广成子:治身奈何而可以长久?夫古之大圣,亦未有不学而能知大道者乎。今时人也,而多妄诞,不肯下问,何时而得闻斯道也哉。
上阳子曰:道有立谈,道有心授。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妇也,朋友也,是纲常之道也。此可以立谈而非心授也。所言心授者,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此可以心授而不可以立谈也。率性之道,即孔子一贯者也,即孟子集义所生者也。夫纲常之道,虽童稚亦可训之。惟有国有邦者,置所司以掌其纲常之道,万世不易者也。至如率性集义之道,前贤注疏,略不及焉。若贤人君子遇圣师口授而不惊疑,以集义率性之道而修之,是则谓之大圣人,方知纲常之道在其中矣。炼丹也,砂硫也,水银也,是修炼之道也。此可以立谈而非心授也。所言心授者,无为而无不为也,为之而有以为也。此可以心授而不可以立谈也。无为有为之道,即金丹之大道也。夫丹炉修炼凡砂水银之道,虽愚夫愚妇亦可炼之,故可立谈。至如先天真铅有为之道,虽上士至人遇师口授,亦不免疑焉。若上士至人得师,指示金丹有为之道,勤而修之,是之谓神仙也。顽坐也,守性也、持斋也,是坐禅之道也。此可以立谈也,而非心授者。唯正法
跟藏,涅盘妙心,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道,此可以心授而不可以立谈也。正法眼藏,直指人心,即最上一乘之道也。夫持斋坐禅,虽庸人孺子亦可立谈。至如一乘之道,虽利根上智,於佛祖言下得证,犹不免疑焉。是以灵山会上五千退席,五祖佛法不付神秀而与老卢,是谓可以心授而不可以立谈也。韩湘得仙,而昌黎有收吾骨之句,岂昌黎是下根之器哉。朱晦庵之遍参,而崔子虚不与以道,岂晦庵之不欲者哉。是云道不可以立谈,可立谈者非大道也。葛仙翁六十始遇师,白玉蟾六十四始遇师,皆成道也。是谓道有心授者也。
上阳子曰:道有三悟。孔子翼易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是言道也,大修行人从近与远及身,与物四者求之,跟下自有悟处。葛仙翕《清静经》今中淤曰: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是言道也,大修行人从内外远及心形物六者求之,目下便有悟处。佛祖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言道也,大修行人从心佛物三者求之,脚跟下即有悟处。是之谓道有三悟也。且夫三教圣师,皆晓以世人从物求道,以道为物,须当审思,切勿容易看过了也。盖道者乃万物之一物也,而物者乃大道之一物也。故老子云:有名,万物之母。又云:渊兮似万物之宗。是皆以物而名道也。悯夫一切常人,唯只寻常,不肯寻上。或以孤阴寡阳摄心兀坐,或以持斋守戒离俗绝尘,或以凡砂铅银缎炼炉火。凡此皆误而非悟也。能於是编言下投机,须有一个奇特之大悟处矣。
上阳子曰:道有三传焉。上焉者,文人善士寡言好善,能弃富贵,唯认急於身,是去上士,宜传道焉。中焉者,质而不文,闻道笃信,能割恩爱,力行精进,不顾是非,是曰中士,乃有上士之志,宜传道焉。下焉者,愚而信实,乐善弃恶,舍己从人,勇於敢为,是云下士,其志可尚,宜传道焉。故得此道者,莫不勇猛精进,莫不坚固智慧,莫不遏恶扬善。夫善之一字,乃入道之梯航也。是以常人耳常闻善,则肾不走精;口常语善,则心不失神;鼻常嗅善,则肺能安魄;眼常视善,则肝能育魂;意常思善,则脾胃生气,黄中通理。大修行之人,奚可以不善欤。
上阳子曰:道有三戒。凡学道者,心虽慕向而乃骄其富贵,不肯下问,不立盟誓,是谓好谲,戒而莫与;次学道者,略闻傍门小法,唯事强辩以逞乾慧,是为夸眩,戒而莫与;三学道者,疑信相半,不以生死为忧,重财轻身,是不知命戒而莫与。
上阳子曰:道有三去焉。一者虽智人材士,而好论状古人,是谓无德,宜去之也;二者虽善人胜士,而好诋排是非,妄议今古,是谓不广,宜去之也;三者虽好道向佛,而口谈心非,背直就伪,是谓无实,宜去之也。
上阳子曰:道有四异。四者何也?酒、色、财、气是也。一切常人饮少辄醉,平时端庄化为戏谑,平时正直化为谀佞,平时廉洁化为贪淫,平时谦和化为狂傲,因酒丧德,逃失性真。犹如山薮所藏者多,平时罔觉,忽然野火,山赪薮爇,千妖百怪无所逃避。人若无酒,不失所行;山若无火,妖怪藏形。大修行人戒饮静坐,敛精怡神,不为酒乱,此为异耳。世之声色败人者多,一切常人肆情纵欲,贪着无厌。如彼蜉蝣以灯为色,以焰为乐,投光赴焰,来往不舍,贪着於焰,趋灯而扑。人亦如是,着於爱欲,精气以竭而情难割,情牵神失,意动气散,神气既丧,命亦随逝。色之为物,本无锋刃,而其杀人甚於刀戟。大修行人似同而异,酒肆淫房未尝不戏,却乃非色为色,知色不色,不色中色,色无定色,此谓异耳。云何非色为色?如彼莲花,香引十里,花却为色,香即为声。大修行人不贵其香,不贵其花,而所贵者唯贵其信。信即为莲花之与香,不能长留;莲实可久,实能安心,此故云信,是以贵之。故太上云:其精甚真,其中有信,犹此意也。何谓知色不色?如彼河水,清流涓涓,水以济舟,至于彼岸,其舟与水,悉皆外物。祖师不云:道成而后,丹房器皿委之而去。此之谓也。何为不色中色?如彼枯旱,阴云四兴,甘雨聚至,须臾复霁。若乃求其向来雨云,一无所见,而唯五谷万物蒙润发生。《维摩经》云:游诸四衢,饶益众生,入诸淫舍,示欲之道。此之谓也。色无定色,其义云何?如彼宝月,岁十二度,朔望弦晦,无定之中而有大定。
上阳子曰:当详论之。三日生兔,色以大定;八日半盈,是云上弦;十五对望,圆明褊满,凡彼人间莫不瞻仰,而其光辉圆而复缺,乃不长在。若人再欲观其光彩,须别索求生魄弦望。是故《易》曰: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又曰:原始要终,故知死生之说。此之谓无定色也。一切常人贪财无厌,积而不散,为兄孙计,不悟天地日月盈虚消息之理。如彼石崇,富敌於国,财聚怨结,身戮家丧,祸及绿珠。大修行人既得其财,即以求药,得药成丹,丹成而后尽散其余,此为异耳。一切常人争尽闲气,恼乱身心,好讼欺贫,量可即夺,不顾因果生死,不悟悔吝凶危,皆由此起。所争者少,所丧者多。如彼项王,英雄盖世,卒之乌江,身死尸分,后来视之,为汉鹰犬。人之所争,况不及乎。大修行人所争之气,非人所知,是先天地真一之气。上阳子曰:修仙作佛,皆此先天真一之气,若非是气不系修行,不能长生,此为异耳。
上阳子金丹大要卷之八竟
上阳子金丹大要卷之九
紫霄终宫上阳子观吾陈致虚撰
积功
金丹诗
大道从来是强名,阴符道德始存经。神仙次第丹经续,口诀安能纸上明。
我以因缘遇圣师,忽於言下大惊疑。方知玄妙无多句,此事如何容易知。
特推造化指方来,首捉先天一气回。先天一气是何物,不遇真仙莫强猜。
气从四向定生涯,一变水兮二变砂。三变汞兮金四变,五变金丹结紫花。
须识玄门与牝门,便安炉鼎定乾坤。内外二丹从此得,休疑大海指昆仑。
顺则凡兮逆则仙,实非草木与凡铅。谁知日兔月乌位,却笑他人颠倒颠。
月非日映不生光,人亦纯阴要复阳。若欲归根并复命,依他坤体补乾刚。
戊坎月铅气逐虎,己离日汞火从龙。白须老子通神广,赶虎随牛过水东。
虎之为物最难言,寻得归来玄又玄。一阳初动癸生处,此际因名大易先。
大易之先药料真,自然乌兔两相亲。东君切莫离房室,西得朋来是主人。
水中之物号金公,远隔西山几万重。黄帝按时宣土德,迎之以意入中宫。
一岁簇来一月看,月簇一日又何难。一时六候用唯二,拾取玄珠顷刻间。
三百八十四爻铢,反覆阴阳莫道无。大地山河俱是宝,葛仙六十咏流珠。
一身上下定中央,肾前脐下号黄房。流戊作媒将就己,金来归性贺新郎。
阳丹结在阴海中,犹如坎裹一爻雄。擒来离内温温养,此即神仙颠倒功。
坎中一画已外离,欲海波澄风浪低。刑德临门宣沐浴,盈虚消息早防危。
八日前弦金半斤,金蒲骑虎恐相嗔。过犹不及切须问,奎当抽添耐养神。
已知阴体得阳晖,和合雌雄入化机。白雪满空春意动,守形养气抱婴儿。
胎息绵绵渐渐完,气冲夹脊触泥丸。累累似弹胶中下,过了重搂香又甘。
既达返还九与七,此即木金三五一。气全神壮换胎时,照护孩提休远出。
性是神兮命是精,要知性命属心君。精神性命皆随意,意动人之善恶分。
正路当行人未知,呼天吸地验高卑。观音寻到脚跟底,闭息之流向此推。
求财求侣炼金丹,财不难兮侣却难。得侣得财多外护,做仙何必泥深山。
件件分明说与君,若无物药也休论。可惜几多富贵客,伪徒引去说傍门。
上士英雄学上仙,积功累行满三千。脱胎神化寻常事,白日腾身上九天。
判惑歌
上阳子,闻道迟,四十衡阳始遇师。从来不信长生说,及得师言便释疑。才低头,摸鼻孔,方信神仙有真种。乃觉从前万事非,不道这般真骨董。法这骨董、大奥妙,妙在常有观其窍。此窍分明在眼前,下士闻之即大笑。我得来,不敢秘,欲对知音论同异。近来世上几个人,空自谈天又说地。诸傍门,是邪径,翠虚吟中略举尽。除却先天一点真,分外多端总邪正。大道易,不堪论,只将窍妙定乾坤。奈缘失却中心路,傍指三千六百门。有数息,有闭息,於中错指也无迹。或炼三黄及四神,或炼五金并八石。要半夏,用木狭,搜尽药中诸草木。几多因此促其生,人参尚有杀人毒。纯阳道,张尚书,服药失明神气枯。不知还丹本无质,翻饵金石何太愚。欲调息,坐观鼻,似春沼鱼百虫蛰。其妙无穷在甚处,到老无成何所益。捉一处,存金光,认是丹田也不妨。自己固知行不得,但将此术教它行。体天地,望日月,二气吸归玄牝穴。按摩伸屈恣吐吞,朝暮嘘呵复咽咽。以土圭,定时刻,将谓似是而非实。会教自性有通时,且须观想以意识。动尾闾,撼夹脊,吞它稠唾及精溺。一生受用大阳丹,专采女人天癸吃。炼秋石,聚小便,溺便多处是它缘。更把此方为秘宝,若无财贿不相传。入淫房,大懊恼,伺候精行转补脑。如斯谬戾要长生,七祖九玄难作保。食秽恶,及乳溲,试看两脸曾红否。更待女男相会合,吞他精血作丹头。惜性命,全元气,一吸玉户中精水。老来毫末也无功,却怨寿光黄谷子。顶门响,腹中呜,此即龙吟虎啸声。态伸乌引空劳力,龟缩鹤舒何足称。保命诀,用灵柯,阴阳二丹传大讹。存缩吸抽闭五事,而今此术不胜多。传达磨,说归空,观物知胎语不通。生死定年次月日,临时更定五心中。八段锦,十号颂,都在无名指上用。蓦地浮云遮日月,大限到来宜稳重。度天魔,阴魔绝,又号天关般弄诀。甲子中宵见子时,运气七抽放在舌。指天竺,胎息经,谓能住世与留形。不知古德无多语,但要人从正路行。恣饮酒,却持斋,或断烟火不烧柴。前生不布种口禄,却向此生空打睚。顽打坐,只无为,守个空屋旧藩篱。早晚不充衣又冷,这般受苦早回思。持素珠,专念佛,见他荤酒欲呕咳。一心只要向西方,管甚东西与南北。多作法,遍祈祷,有是看经直到老。贪嗔爱欲不能离,安得此生延寿考。现行者,切莫用,积取方来业债重。若遇真师急拜投,或者一言便射中。未闻者,不须传,多少傍门乱性天。若要玄中端的处,唯当熟记悟真篇。行脚辈,号禅和,大机大用口头过。只争胜负闲言语,不向台山勘老婆。禅僧家,去须发,佛将此相令人察。成行成队不低头,见性明心无几衲。明眼人,见性者,升坐故将佛祖骂。棒喝指头机最深,而今把作寻常话。聪明底,谈性理,横言强辩唯他是。性与大道有谁明,颜子坐忘曾子唯。诵大学,讲中庸,不偏不易朱文公。正心诚意求章句,诚意元非章句中。顶七星,名正一,玄牝之门那个识。五千余言道德经,正得一兮万事毕。居山林,称道士,不知大道是何事。金丹名也不曾闻,况要教它明生死。云水客,号全真,却为朝昏且救身。祖师留下刀圭说,知者如今有几人。正阳翁,指迷歌,此道分明事不多。但愿人人都解悟,柰缘福薄执迷何。浮生事,水上波,人身已得莫虚过。有缘遭遇明师指,谁谓无由上大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