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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明忠孝全书
先生曰:雨阳关系天地间生意,至诚求请乌得不应。若平日操修涵养不能上合天心,一旦欲求其应,不亦难乎?人事尽时,天理自见。
或问:诸家炼度,动是百十道符,完形续体。今净明只是炼度一符,无乃太简乎?
先生曰:至道不烦,只是以善化恶,以阳制阴,收万归三,收三归一二炼消阴滓,身净自然化生。每见后天之法,不曾究竟得一个大本领,搬出许多枝梢花叶,徒为已堕之魂,重添许多妄想。净明先天之学,只要了得核中有个仁,仁中有一点生意,藏之土中,春气才动,根生干长,都出自然,岂曾见天公亲刻枝叶也哉。又曰:夜静则阴灵易达,日阳则地祇难通。事关幽冥,须用静夜。
又问:教中炼度之法,简切之妙,既闻命矣。但一旸之义,可得闻乎?
曰:混沌之初,譬如一满瓮中,纯是浊水相似。澄湛既久,轻清上浮,重浊下沈,天地分矣。上下才分,便有一点真阳生於其中,名之为日者是也。据某看来,自古及今,天地之中只是一点阳光为之主宰,足以镇世。所谓阴者,不是别有一物,只是阳之影耳。所以道是阴从阳,又道是阴阳不须臾离。经云:太阳真精,为万物祖。又云:月本无光,望如黑鉴,日滉水光,映以为明。又经云:月待日明。亦是此义也。又云:九阳之精为日,十阴之精为月,日月之精,和合为星辰。以此观之,星月皆受日之光,见得天地间分明,只是一点阳光为万物,主宰。但举一旸二字,则星月之光皆在其中。若说三光,则涉支离分散。若举一旸,则是归并底说话。木本水源,归根复命。元气聚一,岂不妙哉。
又问:何不只写阴阳之阳字,今写日傍旸字,是取何义?
曰:按韵注,旸是日出,又是日气。盖为一切幽亡魂类,当初眼光落地时,全体归阴。所以曰幽关,又曰长夜,受诸苦恼,不睹光明。故今而受炼者,仰承阳光照射,譬如更阑昏黑,忽睹海角光生,万物精神相照。又如积雨开霁,人情自然舒畅和悦。所谓日出者,此也。若频频受炼者,积阳自生温暖之气,一如寒谷回春,雪消冰解,草木群品萌芽进发,生意盎然矣。所谓日气者此也,一旸炼度其义如此。
或问:前云阴是阳之影,果尔阴中有主宰之神也无?
先生曰:阳有阳之至神,太阳上帝是也。阴有阴之至神,太阴皇君是也。乌得而无主宰圣人,尊阳贵阴,盖以此义。
又曰:但是人身之影,亦有神道。书言人影益炬,可数至九。数九影之神,亦各有名。古者有相人影浓淡,知贵贱寿夭,有艾灸人影疗病者。又如蛊蜮之类,皆射人影而肆毒者,乌得无神。
又问:两曜中间,日乌月兔,是取何义?
曰:日体外阳而内阴,月质外阴而内阳。日中金乌实表阳中之阴,月中玉兔实表阴中之阳。所以曰坎离之精,互藏其宅。余昔面受都仙之旨,教令作炼度火符,先於圆象中心着一墨点,水符,先於圆象中心着一朱点,正取水阴根阳、火阳根阴之义。所以经云:玄乌缟兔,交以天精。盖表阴阳生生不穷之妙理也。
或问:净明告斗之法,何为不设斗灯?何为符命绝少?
先生曰:汝知星斗之所出乎,太极一真之源也。由太极而生阴阳五行,天赋人受,谓之建顺五常。经云:日月五星,谓之三光,其配属者,谓之大魁七元,阳明贪狼,阴精巨门,即是日月,其余五星,即属五行。七曜大明,彰示万方者,只是天地中间二五之精,却皆属后天,返真还元,同归太极,而归无形,是为净明大道,先天之宗本也。所以通真达灵,贵在得气之先。今向净明二曜,九气之灯,焚符所告者。昔都仙真君有旨云:此名先天之斗,盖指太极而言也。譬如寻流沂源,着衣举领。先天之法,贵乎简者,就发端处用工,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虽然,若不知自己身中中黄太乙之妙,又焉能感动天心北极也哉。若只靠存想之繁,符篆之多,吾但见其神离气散耳。一真之妙,竟复何在?以是观之,若无本领之士,此法亦未易行也。
或问:都仙真君斩蛟之剑,可得闻乎?
先生曰:道剑也,智锷慧锋,实出一气。未发之先,寂然不动,所谓形而上者谓之道。既发之后,形而下者谓之器。如星殒於地而为石,霆所击处有遗斧,即阴气之渣滓。今庐陵玄潭观所藏之剑,非铁非石,长不踰尺,实智锷慧锋之渣滓也。
或问:世传都仙真君役鬼工铸铁柱之说,有之乎?
先生曰:神道设教,普化下根,其实只是地之精华融结成形。其出现也,有应验,有时节。当时都仙道果圆成,天地之气无不应验。此柱非假镕铸,自然出现,以镇压一境耳。如魏青龙年,张掖柳谷口水溢涌宝石者,为晋世之开先。唐贞观中,源州松昌鸿池谷中,忽涌五石青质白文者,昭李氏之灵祚也。
先生曰:参学之士,亲书誓词,投吾为师,吾为奏闻都仙,转奏上天,普告三界,依法付度。不须申奏文字,醮谢不限定仪,不得举债泛费。
净明忠孝全书卷之四竟
净明忠孝全书卷之五
净明传教法师黄元吉编集
嗣 派 弟 子 徐 慧 校 正
玉真先生语录别集
或问:太上未形口诀,群仙未着丹经以前,昆虫草木皆知变化,若堕言诠,转没交涉。切闻教中有所谓净明忠孝之书,毋乃支于说而费于辞乎?
先生曰:吾教中有大中至正之道、千圣不传之秘、出於言语文字之外者,子亦尝得闻乎?夫书之行也,乃权法也,非实法也。实法者,一而已矣。何谓一?太上之净明,夫子之忠恕,瞿昙之大乘,同此一也。推而论之,帝誉之执中,尧之允执厥中,舜之精一,禹之洪范,汤之圣敬日跻,文王之纯亦不已,伊尹之一德,孟子之养气,子思之中庸,皆此一也。立言虽殊,其道则一。圣人知道之不可言,而因言以显道,知道之不可传,而因心以契道。其曰抱元守一,穷理尽性,明心见性,为未忘心法者,言也。唯吾净明大教,先圣后圣,以神合真,以心契道,不堕言诠,不落法尘。其所以流演密义,以言为倡者,亦岂得己而为之,政欲使学者,从博而约,从修而证,回后天而先天,复有名而无名,符净明无为一也。到此时,则圣人之权法,亦犹经者径之义也。
先生曰:人心之动,因物有迁,当於物接之初,返观以遏其源,所谓复也。凡物之理,动无不复,雷轰风动,兴行万变,终归於寂,乃其本也。
先生曰:无极者,即太上所谓谷神,言其体也。太极者,即玄牝,盖言其用也。谷虚而善应,神灵而无方,以至灵之物,藏至虚之所。能如是矣,则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此玄牝之所以为天地根也。
先生曰:大道生我於无,置我於虚,确然一灵,根於太始。故视而可见者,色也。而求其所以见色者,不可得。听而可闻者,声也。而求其所以闻声者,不可得。夫人之耳目手足,皆形之於有,必藉其中无形者运之,犹虚空无形,以万物之形为形是也。惟无也,故能包万有而无余,以成大道之体。惟有也,故能显一无之妙,用以成大道之功。
先生曰:道寓於物,混成无间,此常道也。道散於物,辩物制名,非常道也。无极而太极,太极而两仪,两仪而五行,自无.而之有,一本万殊也。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太极本无极,自有而之无,万殊一本也。唯反身而诚,复归於一,则万物皆备於我矣。
先生曰:净明先天大道,原於一炁。一炁运行,昼夜不息,周流升降,物资以始,此形而上者,天也。大块流形,盘礴厚载,洪识高下,物资以生,此形而下者,地也。道立其中黄,法布於八极,一正八治,天清地宁,此中立於两间者,人也。天地万化,人民品物,自生自化,自存自亡,昭然一理,孰为主宰。向非净明以忠孝立教,扶植纲常,则彝伦教而生理息矣。虽然,志学之士大忠大孝,根於天性,安而行之,不勉而中,则我净明之教,无一字可传。迨乎时丁叔运,世鼓浇风,有为者万殊千致,故太上推好生之德,悯人生之不齐,不得不彰其法耳。都仙真君曰:上士以文立忠孝,以言为天下倡。所谓文,所谓言,乃缚律也。使中人以下守此律,以不失为君子,而中人以上,自是以上达也。果能如是,又当以斯道参赞化育,推以及人,故有祈晴祷雨,治病驱邪之法。凡法中一符一印,皆阴阳之灵文,天地神明之信也。体之则一字不立,用之则万法皆通。凡我法子,臻精真之极者,当於未举笔以先体究,一念才动,便属后天。盖天人相与,靡间一息,至诚所感,如矢中的,所谓至诚一念未动以先是也。凡有投词,当屏除众务,澄湛一真,则行事之时,纵横妙用,无所不通,符印云乎哉?所谓敛之方寸,太极在躬,施之万事,妙用无穷也。
先生曰:都仙玉真教主先生,於宋绍兴辛亥间,授经於何真公等。有曰:下士呼符水,治药饵,己人之一疾,救人之一病,谓之功,非功也,道家方便法门耳。吾之忠孝净明者,以之为相,举天下之民跻於仁寿,措四海而归於大平,使君上安而民自阜,万物莫不自然。以之为将,举三军之众,而归於不战以屈人之兵,则吾之兵常胜之兵也。以吾之忠,教不忠之人尽变为忠,以吾之孝,教不孝之人尽变为孝,其功可胜计哉。
又曰:上士非必入山,绝人事、去妻、入闲旷、舍荣华,而谓之服炼。当服炼其心性。心明性达,孝悌不亏,与山泽之癯童者异矣。忠孝之道,非必长生,而长生之性存,死而不昧,列於仙班,谓之长生。有曰养炁延年者,特未得其一二耳。君子之致乎道者八,八宝是也。比干死谏谓之忠,大舜终身谓之孝,善卷杀身谓之廉,南容复圭谓之慎;荣期安贫谓之宽,颜回箪瓢谓之裕,叔度洪量谓之容,公艺恕己谓之忍。如是之人,位列仙班。后世失道之人,不忠不孝,以乱其国家,国家败,无所容身,乃假名入山学道,是舍厦屋而入炎火也。子不见乎,民之不忠,天生聚敛之臣,子之不孝,妇产败家之孙。又有曰:上士以文立忠孝,以言为天下倡。中士以志立忠孝,以行为天下先。下士以力致忠孝,以身为众人率。如此则净明院注籍升仙,而忠孝之道终矣。
先生曰:块桴土鼓,污尊坏饮,礼乐存焉。故有无声之乐,无体之礼,乐之钟磬,金声而玉振之也。修斋设醮,必击磬以格天神,鸣钟以召地祇。始终调理,贵在和澹。和而躁心释,淡而欲念平。如是则心正意诚,合乎无为,故与天地一。今人未明此理,叩击音声,务求宏厉,慆堙心耳,令人欲动情胜,宜其天人间隔矣。又化财设供,不过表诚,贫士志诚,酌水亦可。所谓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礿祭,故曰大音希声,大礼必简。
先生曰:科法中建斋行道,只是积诚,以期醮祭之时,天人响答。每见朝醮行事太烦,及至祭享,则斋主法众诚意已怠。修斋之士,可不审之。
先生曰:道不可名,所可名者物而已矣。道不可传,所可传者教而已矣。虽然,道在天下未尝无名,未尝无传。道之有名,如残朴以为器,凡器之中,有形而上者存焉。道之有传,如大钧元气行於四时,万物各遂其生,凡物之生,有执其机者焉。吾净明大教,推本太上,究其言诠,则精一执中之旨。正一斩邪,三五飞步,先天五雷,一旸炼度,皆可名可传之大者也。求道之方,虽不在是,亦不外是。
先生曰:今人无德有道,未戒先斋,可谓抱薪救火。
先生曰:性犹日也,身犹月也。星家以人所生之时,推日出之时为立命,即我之性也。以月之所在为安身,即我之身也。身命禀炁,自相依附,何也?日之所寓为月,性之所寓为身,人性之灵明知觉,非父母之灵,乃自性之灵也。其未生以前,精爽游扬太空,去来无得。才出母胎,则此性欻然感附,而身命不相离者,亦犹月之生魄,必先与日相会,谓之合璧,此欻然感附之时也。月本无光,附日以明。日之光明,即我性之灵明也。以日之远近,为月之盈亏。月之盈亏,即我之生死。
生生曰:天命流行,化育万物,无非道也。日月星辰,昭布森列,无非经也。雷轰霆击,霜清雪明,无非法也。细而幽林乌噪,碧涧鱼跳,云片翕张,瀑声呜咽,如是景象,无非示人入处。故复卦以动之端,为见天地之心处。
先生曰:上古之时,阴阳和畅,风雨顺调,民物阜康,鬼神不扰,皆是太和之气感召,亦大人过化存神之效也。
先生曰:忠孝者,臣子之良知良能,人人具此天理,非分外事也。若以为有德於君父,而钩名邀誉,是亦华士元、少正卯之流耳。
先生曰:处臣子最难之地,而能通乎权变,以成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大舜比干是也。故申生之待烹以成其恭,非不孝者,而独称舜,不陷父於不慈也。微子之去殷以存宗祀,非不忠者,而独称比干,能全臣之大节也。臣子之忠孝,而身不免乎戮,有幸与不幸也。大舜、申生、微子、比干,易地则皆然。
先生曰:物理之相感,有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燧诸水火,穹壤匪遥,磁石引针,隔得潜通,知法家之符印为燧诸,而一己之灵为真水火,则可与语道法矣。非惟物理为然,人亦有之,其母啮指,其子心动,此气类之相感也。
或问:儒家是有为之学,道家是无为之学,儒家之用是范围天地之内,道家之用是超越天地之外,此说可得闻与?
曰:子未知有为之学,又安能知无为之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