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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象辞
象曰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德
风气主乎散若天空若地广若水濶则无所拂逆任其所之故谓之行若天下则凡成形质之物皆与之相遇若泽上则隄防之水蒲鱼之利存焉若山下则尤其阻隔而不能行矣故皆谓之有有者觉有风之触也山下有风其东西南北去来不得自如俱回旋反激非风所自生之正方乃其死气也所以成蛊君子处此知頽废之俗习不可苟且而为政必振作其民使之出于败壊而人人兴起以趋事其德既巳消亡心思志念俱梏之反复无复天命之本然当如婴孩之养育以成其德盖风俗人心至此俱宜再造者也蒙之育德以童蒙未能充足养而教之使满其分量蛊之育德以习俗败壊既久本性剥落复教而养之使还其故有俱取山下者以山土高厚能长养万物也
振举救也奋也从手从辰辰者三月阳气动雷
电作振起农时也蛊之振民举而救之于败坏之中使自奋汉解一字不可移易如此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
干直立之物挺出不仆木之枝叶俱附此而生者也下体防木干象蛊者前人已壊之绪干父之蛊是去其朽腐之旧木而卓然维新使父蛊而不能干聴其败坏与无后而堕家业者等尚得称为子乎生子干蛊可谓有子矣厥考之所缺畧而未竟者俱得完备不至有所遗恨故无咎然其忧勤危厉必过于他人终乃获吉考者故父之称父之蛊乃子之责任有子干之其父之言行始可考核
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
干父之蛊与创业者不同孝子之心知有先考不知有功业或有政事所当改者亦不得不为变易但其意非为功业计也为承先考也武王周公缵王季文王之绪乃为承考乃为达孝汉祖唐宗直是功利尔岂承考哉
意志也从心从音音者言中含一指其微妙精
详而未显于外者也意在于心含而未无所不备而实有专属也意与志虽互训相似而不同意从音音在心则含蓄居多志从之之往也则巳有方向矣
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
卦之诸爻皆无正应唯九二上应六五之柔君有母之象与晋之王母小过之遇妣同意干母之蛊似乎寡妇之子子虽秉政不敢自专如为母完先人之事干蛊不可以常理因循自为守正故彖辞言元亨利独不言贞其意可见此爻之不可贞谓常变通因时非以从命为孝者也
象曰干母之蛊得中道也
干母之蛊当不刚不柔无过不及贵得夫中道尔得中道者以不可贞为正也
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
位当上下之交盖人子代父为政者也木虽压乎山而三以刚居刚其干甚劲上比于四以柔居柔其土亦稍疏将穿之而出为风之终回旋既久又欲上达以遂其性故干父之蛊似有更易辙尽改前人矩矱之象然而究为干蛊之子亦何伤于父志乎虽小有悔而无大咎其为过则轻为家国则重矣君子当审其大小而勇于从事也
象曰干父之蛊终无咎也
夫以功利为心则改政改臣有媿子道干父之蛊则终成父志矣久而弥善者也谓究竟无可咎尔孝子之用心不当如是乎
六四裕父之蛊往见吝【往句下同】
处山之下有谷之象故言裕裕者饶裕之意常人居穷约则多警敏居富厚则多頽堕然而富厚之振作易于成功凡其所当整饬纪纲法度具在有不劳悉变者国家闲暇未雨绸缪其才其力非尽优于胼手胝足之徒也特承饶裕于前人尔自命才力超迈遽思有事宁不窒乎盖曰此裕父之蛊也欲往而有事必见吝矣往即往有事之往四重隂才弱也近君不敢决有父兄在也故当有事之际不欲其即往裕衣物饶也从衣从谷谷者山下出水之处自
然有聚防寛饶之象独言衣者贫贱服裋繻富贵服襃博望而知其饶裕也
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
裕父之蛊往者不宜有事而有事岂能尽遂其愿未可以为得也 赵宋之天下正当承平无事所谓裕父之蛊神宗急于图治深信王安石之躁妄变乱祖宗法度遂展转相因至于糜烂国家则不宜往而往之为祸也大矣子孙承享已成之基业其为干蛊原有因革二道非可专尚有事也圣人作易以前民用千万世已前如见
六五干父之蛊用誉
此继体守文之象也前人创业垂统于兹唯有继志述事不必别有纷更但宜将顺其美礼乐文章光显万世矣其干父之蛊也直表暴前人之嘉言懿行用誉之而已足矣山止乎上魏魏成功风行乎下万方草偃如是其易岂人力哉天行也
誉称也从言从与谓以言语与人也称人之善
使名誉彰闻胜乎赠人以货物也
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
干父之蛊而用誉者何也岂不以事业已着于前后人承之者不必以作为之纷扰而承之以德乎毕世百年咸基于此
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位在山之上登泰山而小天下者也帝王之兴废世运之迁改倐忽已为尘迹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而圣贤豪杰与之俱往昔日之为王侯者于今安在今日之王侯其又可恃耶时势驱人从风而靡当任蛊之责者不得不有所干立既兴起功业有其人主持世道有其君则置身物外不委贽以事王侯何但殷有多士即尧亦有务许然其为人也非仅仅以孤洁自夸安静为得无所事事者其事则居仁由义可垂诸久逺而不同富贵以磨灭不借竹帛以明显盖高出乎众人之表而独有专尚者也
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
言而世为天下法行而世为天下则必假道于王侯然后可若夫志固不安于晚近与古人游矣宁非百世之师可典可则者与 士何事孟子曰尚志是此爻左证 天下共趋之途有一人焉独异其行天下共争之事有一人焉独异其志天下不足重而一人重矣
卦名曰蛊亦甚不美矣而六爻皆无凶咎且其辞俱善者何也卦自随来其蛊之成在于曩时不在于今日易道尚变迨蛊则有事矣有事则不安于蛊矣故其凶咎皆在随蛊往来之介可不形于象占而意防者也 消息盈虚天地不能违故有随时之义然时有洚水非可随其懐襄也时有四凶非可随其乱政也时有夏殷之季非可随其残贼仁义也时有弑父与君作春秋以振民时有邪説暴行闲先圣之道以育德干蛊即寓于随时之内则一治一乱圣人所望于后贤者无穷所谓随者正知其不可而为也所谓蛊者即易天下之滔滔而砥柱之也读易者宜三复焉周易象辞卷六
<经部,易类,周易象辞>
钦定四库全书
周易象辞卷七
余姚黄宗炎撰
周易下经
【泽下地上】临
勤劬有事始防成莫大之功业方可谓之大人唯大人则可岀而临民序卦传曰有事而后可大故受之以临临者大也君子虽伏处草莽其进德修业君德已备天下莫不想望其风采上以顺施下以说应臣民亲附极其宻迩而不可离卦之二体取象于地泽者何也地之与泽虽有二名实非二物就其愽厚无所不载而言则为地就地之寛衍卑下处而言则为泽寛衍卑下凡髙燥畸仄处之湿润悉归聚于此地以愽厚渟畜夫泽则泽益深泽以滋膏浸濡乎地则地益固大君臣民虽有髙卑等级之殊实同为人民竭力以奉君君尽心以爱民劳心劳力两相亲附疾痛疴痒靡不闗切大传曰临观之义或与或求言互为求而互为与也后世之临人者有求而无与且挟鞭朴兵刃以从事其为求也不顺其为与也不说上下睽隔泽竭于前地崩于后曽未之惜以是言临保民安在哉初二两爻阳刚浸长皆有应于上者刚柔相感故曰咸临三在泽上其体洁泽之洁者味必甘故曰甘临四以地交于泽为滙潴之涯岸至此始相亲附故曰至临五居君位知二之刚中交相感应以为临人君之智莫大于此故曰知临上居地上地体厚重故曰敦临古今临莅之害唯惧其髙峻使人望而不敢仰攀地泽之临只见其亲切不见其髙峻所以为教人保民之法则 地泽之象有佀乎地水而临与师之义则絶不相同葢地之与水判然二物地载水水亦载地大顺藏至险俱各安其位而不觉容民畜众行所无事也地之与泽本为一体地得泽而润泽得地而归顺情所以能说两相际防自有制度于其间教思容保非漫然听之子天者也水大泽小水为气化泽重隄防也
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
凡交接曰临逼近曰临从此之彼曰临自上莅下曰临又借监守曰临干以元亨利贞之四德运行隂阳君子临莅天下即法干之四德君道与天道同也卦之六位上五为天四三为人二初为地阳来地下直达地上万物皆自此而发生卦之二象地在上泽在下水泉之萌动已乆至是而沾濡于土土膏充足凡居土上者俱欣欣而向荣于时之昼夜往来皆日趋于盛美此固可喜可庆者也然勿以时奢而不知警防勿以昌明而不知忧惧阳之上往周而复始歴兹八位反而为观是为八月秋风行地残萚黄陨和蔼畅荗曾防何时而雕零至矣故曰至于八月有凶人之童穉倐忽衰老学问无成德业不立非凶而何使其好学嗜修不知老之将至则天运移转死生旦莫吾何所取舍贪恶哉君子惟有及时进修而已临监临也从卧从品品者品物众多之意有监临
之责者虽当偃卧时人皆宴息而犹思所以治之之道也或曰如后世之卧理未为不可曰卧理终属骄忲非圣人兢业本防难以为训先儒云进而凌逼于物亦非美词圣人岂欲人凌逼物者哉
彖曰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乆也
卦之所以为临者以二刚渐盛浸浸而长大也泽说于下则有欢欣鼔舞之势地顺于上则无违逆拂戾之事以此相临和说顺从上下之情贯濡而不隔九二以刚得中上应六五君臣道合临无不宜大亨以正本天之道天道以此临万物人君即以之临万民也至于八月有凶佀乎二阳初长长尚未极其消何由蚤计圣人乃于浸长之时已预忧其不乆而即消消长倚伏去来无端宁可愒时翫日不思孳孳以自励乎 隂符经天地之道浸故隂阳胜气化流行无一息之停此长彼消此消彼长如水之浸物无不贯彻也以二语释刚浸而长甚得
浸从水从巨泽大浸水之所聚侵入地脉而滋
润之浸即泽也刚浸而长正泽下之二阳也
象曰泽上有地临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地之寛广卑下者为泽泽上之髙平坚厚者即地地泽非二物也地以受泽泽以润地地泽交相倚也泽上有地之象相为亲附而不可离故其卦为临君子有临人之责者其教人之思浸灌滋润无可穷尽其容爱民而保防之愽厚载物无疆界之可限泽之深地之广上下之情相接而相依也
教上所施下所效也从学从攴父兄师傅之教子
弟使之就学必指挥鞭策之也 保养也从子小儿也从 指左右防持之也小篆复加人作保以赘之
初九咸临贞吉
咸感也皆也初与四应是其感也与二同体是相皆也有感而皆进阳道侵长天时人事并得其正无矫揉无拂逆何有不吉 阳在下而水泉萌动其气渐升直达于地上则春水洋溢天下无不说其膏泽矣所以谓之咸临卦以二阳为主其重在于此
象曰咸临贞吉志行正也
人有所行必先立志志正则行无不正矣咸临贞吉所以端其始也
九二咸临吉无不利
刚中而应专指此爻初始萌动至二乃浸长皆初而感五咸临之象也和说昌盛君任而民归自然获吉无往不利 二爻之咸临虽同然初必得二乃防成其志二倡而初随二中而初正君子同心同德何功不成吉无不利尽善尽羙之辞也
象曰咸临吉无不利未顺命也
地以卑湿润下而成泽为顺泽以阳气上升而输地为未顺六五为卦之大君施命于下为顺九二以刚巾上进有献可替否为未顺命上之临下一命之出莫之敢违顺则顺矣何防吉无不利乎唯刚中之臣有所未顺而后民说无疆
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
兑为口指其上拆也三偶画正当之上与坤土相遇水土交和而成稼穑稼穑作甘故为甘临之象夫临人而居上下之间其事最劳其心最苦未见其甘也如徒以借时因势乘二阳而不知避揜君子而不知耻则三其窃位者与以是为临尚何所利哉苟防以素餐为可惧反其说而为忧则此慕禄之防甘不防以胜之故无咎忧之如何下贤而已矣不患失而已矣 三为说主何以防变甘而为忧当二之上刚浸而长此位非可乆据兑说将为干健圣人忧患作易许人迁善改过
甘美也从口加一指所含之物
象曰甘临位不当也既忧之咎不长也
居泽地之交见味而甘之乃其所处之位不当也宜有咎矣既忧之则外慕不防乱其心咎亦不长乆也
六四至临无咎
去下而就上离乎泽而至地矣故云至临巨浸之堤防湖薮之涯涘水土相和极其亲切滋之所及者深逺其为膏壤沃野易于长养万物且复时其旱潦畜泄之权在已是君子之为人牧者也故无咎
象曰至临无咎位当也
三四同为地泽之交何以三为位不当四为位当泽性汛滥过土而止临之泽势方浸长触岸不已是失其职也故云位不当地德愽厚髙者出水卑者承之卑者上溢髙者遏之隄防涯涘使泽就范围唯在于此故云位当
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
夫一人之耳目虽极其视聼一人之心思虽尽其谋能聪明叡智终在一身之内六五柔顺虚中下应九二泽中止水光明澂澈舍已从人无自用自专之蔽天下之耳目聪明皆其耳目聪明天下之聪明叡智皆其聪明叡智也此以大知临天下大君之所宜无过于是故吉也 九二刚中阳德方长有大君之应始得遂其谟明弼谐之力故人臣之所宜各有专长兵农礼乐不防兼治而智未免于一偏唯大君一无所防其宜止在乎知人其斯以爲大知乎
象曰大君之宜行中之谓也
一事一物莫不有中适合其当然之极则无过不及焉者是也其中自在患无以行之唯好问好察用中于民乃可云行也他人不能行唯大君防行之
上六敦临吉无咎
尔雅髙堆曰敦处坤之上地势益厚以之临下其泽益深顺之至也然其所以为高厚者岂一撮所防至自四而五五而上乃克有成正君子之无穷无疆也但有吉而无咎
敦小篆从□【熟也常伦切】从攴而其义则曰怒也诋也
凡怒与诋俱近于薄何以借为敦厚之称诗敦彼独宿则读若堆左氏珠盘玉敦与古彛噐所载敦铭则敦又为盘孟之属从支之义全不可觧岂敦笃乎未能从教诲勉强而使之习熟与钟鼎文从乆作 □□□等字俱从□其义俱为厚意土之高厚处亦谓之敦【俗作墩】凡气味之寡薄者初时亦经醖酿不知其劣弱迨乎为时既乆日就浇漓必乆而防□乃见其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