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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八白易传
九三丰其沛日中见沫折其右肱无咎何也叶子曰清明在躬志气如神所贵乎君之徳也今茅塞之矣踧踧周道鞠为茂草何其锢蔽之深乎明哲煌煌旁烛无疆所贵乎明之用也彼昏不知矣民今方殆视天梦梦何其幽暗之甚乎君之为徳如此朝之为政如彼贤人君子夫何大事之可为哉荐圭璧于泥涂闻言而莫之信探虎狼以润喉吻授命而末如之何矣此泄冶之所以不保其身而子胥之所以入江不化也夫亦可哀也哉刘向王嘉之于汉陆贽萧复之于唐李网赵鼎之于宋拱手太息而已矣夫何为哉虽然忠而见疑信而得谤上不负君下不负学时不可为而心则无愧道斯无病矣吾何尤哉吾何尤哉易曰丰其沛日中见沬折其右肱无咎
九四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何也叶子曰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是故代天有终者义之经同寅协恭者义之协君子亦惟成君事而已矣无废义而已矣他何计焉雨无正之诗曰正大夫离居莫如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桑柔之九章曰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朋友已譛不胥以谷人亦有言进退维谷君子已不得明君为之賛襄而先后矣又不幸而际此焉复何望哉其或同官谊而朋友良心志协而感应起天下之事抑尚有瘳矣吕后之强狠吾且奈之何哉下谋陆贾而交欢平勃则复汉有期武则天之淫逞吾末如之何矣下引柬之以及崔袁敬桓则反周有日呜呼此君子之不幸也亦不幸中之大幸也易曰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
六五来章有庆誉吉何也叶子曰管子曰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又曰収天下之豪杰有天下之俊雄故举之如飞鸟动之如雷电之如风雨莫当其前莫害其后独出独入莫能禁圉故淮南子曰臧武仲以其知存鲁而天下莫能亡也蘧伯玉以其仁宁卫而天下莫能危也然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得人则兴失人则废耳故齐桓公有管鲍隰寗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晋文有舅犯赵衰取威定霸以尊天子秦穆有由余五羖攘却西戎始开帝绪楚荘有叔孙子反兼定江淮威振诸夏勾践有种蠡泄庸克防强呉雪防稽之耻魏文有叚干田翟秦人寝兵折冲万里燕昭有郭隗乐毅夷破强齐困闵于莒夫以诸侯之细功名犹尚如此而况帝王选于四海羽翼百姓哉故有圣贤之君而得明智之士则欲以积徳天下不足平也欲以立威百蛮不足攘也无圣贤之君而得明智之士则植众木可以支倾厦也壅大土可以障河决也昔者齐桓公杀兄而立非仁义之人与妇人同舆驰于邑中非恭俭之主闺门之中无可嫁者非清洁之君此三者亡国失身之行也然而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毕朝周室为五霸长以得管仲隰朋尔桓彛避乱过江见司马睿防弱谓周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求全而单弱如此将何以济既而见王导共论世事退谓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得贤之功盖如此何也乘众人之知则无不任也得众人之力则无不胜也千钧之重乌获不能举众人相一则百人有余力矣是故任一人之力者则乌获不足恃乘众人之势者则天下不足有也昔者苻坚治秦一惟王猛之是聴至猛死而犹下诏以新失丞相置观以聴讼至兢兢也继踵而张掖酒泉之捷交至其心始纵谓天下之事止此耳迄自用而至淝水之辱使其少聴人言不敢遽轻天下曷至有是楚屈瑕亦然当其与郧师相距于蒲骚惟鬬亷之是聴及其伐绞盖见用竒之功而欲窃效自试之防幸而偶胜遂谓天下事不必资人乃至忘其幸而矜其能此其所以坚其自用之意而蹙其荒谷之缢也可不戒哉易曰来章有庆誉吉
上六丰其屋蔀其家窥其户阒其无人三嵗不觌何也叶子曰防徳作威以敷虐于尔万邦百姓者桀之无道也惟宫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虐于万姓者纣之无道也无道之极明神所殛昔者齐桓公曰仲父语我昔者亡道之君乎管子对曰夷吾闻之于徐伯曰昔者亡道之君大其宫室髙其台榭良臣不使谗贼是舍有家不治借人为图政令不善墨墨不夜譬若野兽无所朝处不修天道不监四方有家不治譬若生狂众所怨诅希不灭亡进其俳优繁其钟鼓流于慱塞戱其工瞽诛其良臣敖其妇女燎猎毕弋暴遇诸父驰骋无度戱乐笑语忒政既輮刑罚则烈内削其民以为攻伐譬犹漏釡岂能无竭斯亦可谓亡道之君矣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将军其孰先亡乎对曰中行智氏文子曰何乎对曰其为政也以苛为察以切为明以刻下为忠以计多为功譬之犹廓革者廓之大则大矣裂之道也故老子曰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然则小人之自髙乃所以自下小人之自亢乃所以自卑小人之自侈乃所以自亡语曰髙明之家鬼矙其室炎炎之夫乌啄其髗昔者楚灵王合诸侯于申而示之侈既又为章华之台与诸侯落之诛齐庆封求周九鼎志小天下卒饿死申亥之家晋成虒祁之宫诸侯毕贺既而归者皆有贰心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建而复斾卒之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邦分崩离析而不可保也子产曰汰而愎諌不过十年史赵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又贺之呜呼操行之不谨失恒徳而亢不防亡而已矣司马侯曰子容专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专则毙侈则以其力自毙岂不信然也哉岂不信然也哉易曰丰其屋蔀其家窥其户阒其无人三嵗不觌凶
旅小亨旅贞吉何也叶子曰不家居而馆覊者变之所遭也不易地而存亡者道之在身也君子不以羇孤患难而离道岂以覊绁之故而茍其身哉何也失其居而外处在下谓之丧人在上谓之蒙尘矣非常居而不以常徳恒之何以避灾而自免乎是故动之以礼而不茍则下人而人不防其躬狥之以道而不妄则求人而人不防其故虽非门庭之栖而必无泥中之淖矣是道也其惟孔子乎上交而不謟下交而不渎微服避宋难爼豆答灵公主顔讐由而不主弥子瑕主司城贞子而不主痈疽侍人是为处已以和平御强以机知以类为聚而不以暗为羣居外之正无过是者矣其次齐侯使陈敬仲为卿辞曰覊旅之臣幸若获宥及于寛政赦其不闲于教训而免于罪戾弛于负担君之惠也所获多矣敢辱髙位以速官谤请以死告使为工正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秦后子在晋楚子干奔于晋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鍼惧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惟命且臣与覊齿无乃不可乎史佚有言非覊何忌二子有道是以敬仲大于齐后子旋反国彼鲁昭之处郓处干侯处野井卫献之处夷仪曽有是乎否也易曰旅小亨旅贞吉
初六旅斯其所取灾何也叶子曰粗鄙者战蜗角而不休穷极者竞蝇头而未已小人之通患也荘生有言简髪而栉数米而炊窃窃然又何足以济世然君子之居易鄙屑所不为也不幸而外处不坦坦而荡荡可乎歌不絶仲尼畏匡而适情赋诗识事子美居防以见志此旅之道君子之正也以卑末之志繄细之为当弃逐之余无髙远之识是岂刘徳之学圃于许苏子卿之牧羊于匈奴乎铢铢而计至石而亦不能替寸寸而争至丈而愈不能平猥鄙贱陋计较封植诚斋曰是为庆封之居呉而致富息夫躬之寄丘亭而诅盗矣楚子之诛祝诅之告其能免乎易曰旅斯其所取灾
六二旅即次怀其资得僮仆贞何也叶子曰孔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而况中国乎何也忠信笃敬则中正以立己而处不失当柔顺以下人而众皆仰之是故所至廓如而可以安身已可以适资用可以得使令何所徃而不获哉公子重耳广而俭文而有礼则奔狄而狄妻之及齐而齐妻之有马二十乘及曹而负覊馈食致璧及楚而享以送秦及秦而纳之五女其五臣负覊执绁而莫之有违也是非旅之至善乎刘徳负仁抱义则所至倾心刘安至杀其妻以为食闗云长大节昭著则闻声欵纳胡华父子至杀身以免其难是故旅之时处之虽难而旅之道为之在我君子亦朂之而已矣易曰旅即次怀其资得僮仆贞
九三旅焚其次丧其僮仆贞厉何也叶子曰传曰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此言为客依人宜有下人之心而不可有上人之气也一有上人之气则大者有所不屑将黜我而使无所依归小者有所弗堪将叛我而使无所顺助困于旅而祸败随矣卫献出于郊臧纥如齐唁卫侯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鲁昭公孙于齐齐不礼焉而享以大夫之礼公遂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必先下之而即其安人谁与我其造于境弗聴岂非刚戾之气犹有未尽者乎及其请逆于晋而晋又不答则茫无所依矣乃至鲁之归马者又执之鲁自是不归马季孙将如干侯见公而欲与之归国而公不见自是无复旋踵客死干侯不得免也悲夫易曰旅焚其次丧其僮仆贞厉
九四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何也叶子曰子夏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四海之人有兄弟之爱而有不得其所依归不防其为患害者哉虽然恭敬在我而人不可与为交地不可以乆处则所遇使然矣君子奈之何其得志而为家邦之必达也曹操自击刘备于汝南备奔刘表表闻备至自出郊迎待以上宾之礼益其兵使屯新野可谓得其所处而自备固矣然尝于表坐起至厠慨然流涕表怪问之备曰平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如流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然则此地又岂英雄豪杰之所能乆处乎心之悲而志之伤诚有所不能已焉耳易曰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
六五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何也叶子曰君子之事君也以身方其未仕也身吾之身也可以事吾之事也及其一见君也身乃君之身矣吾安得而有其身哉申鸣谓其父曰始吾父之孝子今吾君之忠臣矣吾不得而顾父矣不其然乎君子遇文明之君出其身而事之则时平而为左右先后时艰而为奔走御侮诚不得而复顾其私矣虽然立身行道名于后世为天下之大忠成天下之大孝亦何惜夫一身之致哉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谁得而勤之及其承三聘之繁为幡然之举则与汤戮力造攻鸣条无复昔日之乐矣然而克享天心咸有一徳佐商事业功照千古其为声闻不既多乎孔明卧于草庐之中孰得而有之及其感三顾之勤为应时之起则竭其忠精鞠躬尽瘁无复昔日之吟矣然而三分鼎足虎视呉魏佐刘功勲垂光万载其为名声不已甚乎君子曷其以身为靳哉故曰天下之洪钟铸以万钧之金而悬之岑楼之上寂无声也遭遇鼎士手巨杵而击之则钟不得而与焉然而鉴然鸣訇然震如扶揺号而万窍怒霹雳作而崇山破前声未尽犹韵相及闻于四遐之境矣易曰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
上九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何也叶子曰少康逃虞思之圃宣王匿石公之家其后也卒为中兴之君昭公之寄干侯帝之走江都其卒也卒为客死之鬼何也祸乱之作天所以开圣人能者儆戒以为福不能者安肆以防身理也既已失其居而为旅矣而复穷大以自恣髙亢以自骄安得不毁其寄生之室哉毁其室而不保则困其身而益穷是故始以纵自处常快其意而不顾矣终则陨而亡虽啜其泣而何嗟及乎卫荘公示州人以璧而不受秦胡亥求为黔首而不许所谓乞为旅而不可得者悲哀能自己耶骄而不顺其祸乃如此安能觉之使悟而反之使正乎故曰天夺之鉴则昏瞆其是非之心是故安危利灾而乐其所以亡天夺之魄则涣散其恭敬之心是故骄泰傲惰而谓人莫己毒则虢公之所以灭而赵同之所以亡非不幸也易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
叶八白易传卷十四
<经部,易类,叶八白易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八白易传卷十五 明 叶山 撰
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何也叶子曰刚毅奋震之才可以横絶乎四海强果敢之气可以操縦乎八荒弱而不能出退而専务入矣其何以定天下之大业而成天下之大务哉施之身而不足以恢宏其徳业布之政而不足以光大其国家其惟卑身而从上屈己以下人乎若郑之依晋若蔡之依楚取其荫而窃其庇保国安民之道也虽然审所图而知所附者资强起弱之道也不然则废于弱知所附而又知所择者以弱用强之哲也不然反毙于强江黄之主齐虽可以获一时之美观而终不免于灭魏孝武之依宇文泰虽可脱一时之虎口而竟至于亡故东莱有言曰为国者当使人依己不当使己依人己不能自立而因人以为重未有不穷者也所依者不能常盛有时而衰不能常存有时而亡一旦骤失所依将何恃乎虽然此特依之不可常耳抑有甚者焉使所依者常存常盛可矣然犹未足恃也晋主夏盟宋谨事之及厄于楚师析骸易子晋迫于狄而弗能救也齐桓仗义江黄睦焉及楚人围之旋以亡灭齐忽简书而莫之恤也齐晋犹不可依况其他乎虽然此特论人之不足依耳抑尤有甚者焉魏孝武脇于髙欢所恃者宇文泰耳一旦脱身虎口杖防入闗舎所畏而得所依天下之乐孰有过于是乎然孝武之祸不在于所畏之髙欢而在于所依之宇文泰以是论之非惟人之不可依而祸实生于所依也外物之变不可胜穷恃外以为安者其失岂一端邪使郑忽不辞齐婚则彭生之祸不在鲁而在郑矣岂有祸鲁而福郑者哉然则信非徳髙位髙道胜势胜若周文为阮人之所依汉文为南越之所仗以强大之英胜为弱小之归附者果未足为福而祸或存乎其间矣可不慎乎易曰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何也叶子曰畏首尾者无几余之身无特操者多坐起之节昔尝为之诗曰莫言男子性烈火焚枯柴莫言男子情一刀两分开葢谓天下事断之在已而已矣若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是为因人成事之人而语不可了者不免为奸人之所弃君子尚可以无断乎无断则作止皆疑而漠然两可上之不可以立功下之不可以建徳矣此岂持身之道也知其非持身之道而药之以对病之剂其惟奋武夫之勇而义以为上达必为之义而礼以行之已乎则起懦为强而天下之疑以断破暗为明而天下之业可定士道其庶几矣孙权既欲迎操又欲敌操不有砍几之断天下或几乎危矣袁绍既欲伐刘又欲援刘终无一定之适所以不免仓亭官渡之败也与毛遂之言曰縦之利害两言而决然则执狐疑之心而持不断之意者果不足以成天下之事也何贵于卑且逊哉易曰进退利武人之贞
九二巽在牀下用史巫纷若吉无咎何也叶子曰恭近于礼以逺耻辱者君子守身之常法防谦而不为违则者人臣处事而应机士大夫岂不欲守天下之定礼持一身之中正哉时之所遭势之所压不得不若是焉耳是故鞠躬未足也而俯偻俯偻未足也而扶伏扶伏未足也而下牀下牀未足也而宣之于声音笑貌之繁备之以陈辞请告之剧则亦极矣以其迹观之诚若鄙夫之容说苏秦张仪之妾妇孔光张禹胡广赵戒之望风承防望尘下拜遗笑千古得罪名教者然有为焉非邪心也有故焉非谄态也居非其地则委曲所以逺灾势可不伸则卑屈所以安分是亦定礼之不可废而中正之所由行也已不然君子以其一身养浩然之气而使之塞天地之间者乃为是足恭以至斯极可谓有人心乎正考甫之益恭于三命之后徳言盛也周公之恐惧于流言之日礼言恭也蔺相如之引车避匿不敢以私鬭也李愬之拜于路左葢欲示之分也观其心者可以知用中之权矣易曰巽在牀下用史巫纷若吉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