骈志

  汉书直不疑为郎事文帝其同舍有告归误持其同舍郎金去已而同舍郎觉亡意不疑不疑谢有之买金偿后告归者至而归金亡金郎大慙以此称为长者
  晋书桑虞字子深尝行寄宿逆旅同宿客失脯疑虞为盗虞黙然无言便解衣偿之主人曰此舍数失鱼肉鸡鸭多是狐狸偷去君何以疑人乃将脯主至山冡间寻求果得之客求还衣虞投之不顾
  认茂马
  认冲犊
  后汉书卓茂尝行有人认茂马茂心知其谬嘿解与之他日马主别得亡者乃诣府送马
  晋书朱冲传邻人失犊认冲犊以归后得犊于林下大慙以犊还冲冲竟不受
  还屐笑受
  还履不取
  南史沈麟士居贫织诵书口手不息乡里号为织先生尝行路隣人认其所着屐麟士曰是卿屐邪即跣而返隣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卿屐邪笑而受之
  又刘凝之尝出市易买周用之外辄以施人为村里所诬一年三输公调求辄与之又尝认其所着屐笑曰仆着已败今家中覔新者备君此人后田中得所失屐送还不肯复取【评曰凡事之不近人情者不可以为世仪认犊认屐二事正同君子谓其认也可与其还也可受认而与之还而受不受则是非灼然辨矣不受牛谢者孔子以为鲁国不复赎人始信矫情者果不可为训也】
  沟上为桥
  伐木为桥
  南史郭原平宅上种竹有盗其笋者原平遇见之盗者奔走堕沟原平乃于所植竹处沟上立小桥令通又采笋置篱外隣里慙愧无复盗者
  又范元琰家贫唯以园蔬为业尝出行见人盗其菘元琰遽退走母问其故具以实荅母问盗者为谁荅曰向所以退畏其愧耻今啓其名愿不泄也于是母子秘之或有渉沟盗其笋者元琰因伐木为桥以度之自是盗者大慙一乡无复草窃 又晋书桑虞有园在宅北数里果初熟有人逾垣盗之虞以园援多荆棘恐偷见人惊走而致伤损乃使奴为之开道及偷负将出见道通利知虞使除之乃送所盗叩头请罪
  承少子由是发名
  钟离牧由此发名
  续汉书承宫字少子琅琊人尝在防隂山中耕种禾黍临熟人就认之宫便推与而去由是发名
  呉志钟离牧居永兴躬自垦田种稻二十余亩临熟县民有识认之牧曰本以田荒故垦之耳遂以稻与县人县长闻之召民系狱欲绳以法牧为之请长曰君慕承宫自行义事仆为民主当以法率下何得寝公宪而从君邪牧曰此是郡界縁君意顾故来蹔住今以少稻而杀此民何心复留遂出装还山隂长自徃止之为释系民民慙惧率妻子舂所取稻得六十斛米送还牧牧闭门不受民输置道傍莫有取者牧由此发名【徐众评曰问者曰如牧所行可不谓之仁让乎哉荅曰异乎吾所闻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今小民不展四体而认人之稻不仁甚矣而牧推而与之又救其罪斯为让非其义所救非人非所谓恶不仁者茍不恶不仁安得为仁哉苍梧浇娶妻而美让于其兄尾生笃信水至不去而死直躬好直证父攘羊申鸣奉法尽忠于君而执其父忠信直让此四行者圣贤之所贵也然不贵苍梧之让非让道也不取尾生之信非信所也不许直躬之直非直体也不嘉申鸣之忠非忠意也今牧犯而不校还而不取可以为难矣未得为仁让也】
  孙资不念旧恶
  张既不挟旧怨
  魏注孙资别传曰初资在邦邑名出同类之右乡人司空掾田豫梁相宗艳皆妬害之而杨丰党附豫等专为资构造谤端怨隙甚重资既不以为言而终无恨意豫等慙服求释宿憾结为婚姻资谓之曰吾无憾心不知所释此为卿自薄之卿自厚之耳乃为长子宏取其女及当显位而田豫老疾在家资遇之甚厚又致其子于本郡以为孝亷而杨丰子后为尚方吏帝以职事谴怒欲致之法资请活之其不念旧恶如此
  魏畧曰初张既为郡小吏功曹徐英尝自鞭既三十英字伯济冯翊着姓建安初为蒲阪令英性刚爽自见族氏胜既于乡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虽知既贵显终不肯求于既既虽得志亦不顾计本原犹欲与英和尝因醉欲亲狎英英故抗意不纳英由此遂不复进用故时人善既不挟旧怨而壮英之不挠
  张率笑防雀之耗
  公权哂银杯之化
  南史张率为新安太守遣家僮载米三千石还宅及至遂耗大半率问其故荅曰防雀耗率笑而言曰壮哉防雀竟不研问
  旧唐书柳公权志耽书学不能治生为勲戚家碑板问遗岁时钜万多为主藏竖海鸥龙安所窃惟贮酒器杯盂一笥缄縢如故其器皆亡讯海鸥乃曰不测其亡公权哂曰银杯羽化耳不复更言所宝唯笔砚图画自扄鐍之














  骈志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骈志卷四
  明 陈禹谟 撰
  乙部下
  始皇叹不得与此人同时
  孝武叹不得与此人同时
  论衡韩非之书传于秦庭始皇叹曰独不得与此人同时 陆贾新语每奏一篇高祖左右称曰万岁夫叹思其人与喜称万岁岂可空为哉诚见其美懽气发于内矣
  史记蜀人杨得意为狗监侍上上读子虚赋而善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马相如自言为此赋上惊乃召问相如相如曰有是请为天子游猎赋赋成奏之复奏大人颂天子大悦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 又论衡汉武善子虚之赋征司马长卿孝成玩弄众书之多善子云出入游猎子云乘从故曰玩子云之篇乐于居千石之官挟桓君山之书富于积猗顿之财
  鼂错号智囊
  桓范号智囊
  汉书鼂错为太子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知囊【师古曰言其一身所有皆是知筭若囊槖之盛也】
  干宝晋书桓范出赴曹爽司马宣王谓蒋济曰知囊往矣济曰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
  大才当晚成
  大才须大用
  后汉书马援少有大志诸兄竒之尝授齐诗意不能守章句乃辞兄况欲就边郡田收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
  旧唐书韦安石应明经举累授干祐尉苏良嗣甚礼之永昌元年三迁雍州司兵良嗣时为文昌左相谓安石曰大才须大用何为徒劳于州县也
  陈蕃谓文武兼资臣不如李膺
  王珪谓才兼文武臣不如李靖
  后汉书陈蕃代杨秉为太尉蕃让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臣不如太尉胡广齐七政训五典臣不如议郎王畼聪明亮达文武兼资臣不如弛刑李膺
  旧唐书房龄李靖温彦博戴冑魏征与王珪同知国政后尝侍宴太宗谓珪曰卿识鉴清通尤善谈论自房龄等咸宜品藻又可自量孰与诸子贤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温彦博处剧理繁众务必举臣不如戴胄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于尧舜臣不如魏征至如激浊清嫉恶好善臣于数子亦有一日之长太宗深然其言羣公亦各以为尽已所懐谓之确论
  徐庶以孔明为卧龙
  苻坚以景略为卧龙
  蜀志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
  晋书苻坚谓王猛曰卿昔螭蟠布衣朕龙潜弱冠属世事纷纭厉世之际颠覆厥徳朕竒卿于暂见儗卿为卧龙卿亦异朕于一言廻考槃之雅志岂不精契神交千载之防虽傅岩入梦姜公悟兆今古一时亦不殊也 按景畧与孔明同谥武侯【评曰玉之未理者称璞防之未腊者亦称朴物固有似之而非者孔明忠于汉室景畧忠于伪朝何异白璧与防朴哉卧龙之儗武侯之谥胡为乎相肖也亦可丑矣】
  孔明卧龙士元凤雏
  士载伏鸾士龙隐鹄
  襄阳记曰诸葛孔明为卧龙厐士元为凤雏司马徳操为氷镜皆厐徳公语也
  世说世目邓士载为伏鸾陆士龙为隐鹄
  深源不起当如苍生何
  安石不出将如苍生何
  晋书殷浩字深源时拟之管葛王谢尚犹伺其出处以卜江左兴亡因相与省之知浩有确然之志既反相谓曰深源不起将如苍生何
  又谢安石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防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
  非此母不生此子
  非此父不生此子
  史记张汤死昆弟诸子欲厚葬汤汤母曰汤为天子大臣被污恶言而死何厚葬乎载以牛车有棺无椁天子闻之曰非此母不能生此子 又列女传孝廉范逵宿于陶侃家时大雪侃母湛氏撤所卧荐自剉饲其马逵闻之叹曰非此母不生此子
  北史达奚武子震少骁勇走及奔马周文尝于渭北校猎时有兎过周文前震与诸将竞射之马倒而坠震足不倾踬因歩走射之一发中兎顾马才起遂回身腾上周文喜曰非此父不生此子乃赐震杂防一百段后除华州刺史震虽出自膏腴少习武艺然颇有政术
  谷子云之笔楼君卿之舌
  潘安仁之笔乐彦辅之防
  汉书楼护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永】笔札楼君卿【护】唇舌言其见信用也
  晋书乐广善清言而不长于笔将让尹请潘岳为表岳曰当得君意广乃作二百句语述已有志岳因取次比便成名笔时人咸曰若广不假岳之笔岳不取广之防无以成斯美也
  胆定    胆干    胆决
  胆守    胆烈
  呉志朱然长不盈七尺气候分明内行脩洁其所文采惟施军噐余皆质素终日钦钦常在战临急胆定尤过絶人虽世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辄有功
  又虎威将军吕蒙病笃孙权问曰卿如不起谁可代者防对曰朱然胆守有余愚以为可任防卒权假然节镇江陵
  晋阳秋称虞谭清贞有检操外如退弱内坚正有胆干防稽典録曰贺景轻财贵义胆烈过人
  呉志孙峻少便弓马精果胆决
  梁高祖称羊侃勇者有仁
  齐朋僚叹杨愔仁者必勇
  梁书高祖谓羊侃曰吾闻仁者有勇今见勇者有仁北史韩陵之战杨愔每阵先登朋僚咸共怪叹曰杨氏儒生今遂为武士仁者必勇定非虚论
  君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
  君有古人之风故赠君古人之服
  魏志初太祖平柳城班所获器物特以素屏风素冯几赐毛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 按汝南先贤行状曰玠雅亮公正在官清恪
  南史孔珪父灵产颇解星文齐高帝以簏盛灵产上灵台令其占饷灵产白羽扇素隐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赠君古人之服当世荣之
  卿有古人之风故遗卿古人之器
  卿有古人之风故赐卿古人之物
  南史昭明太子有瓠食噐因以赐刘沓焉曰卿有古人之风故遗卿古人之噐
  又傅昭器服率陋尝插烛板牀齐明帝闻之赐漆合烛盘敕曰卿有古人之风故赐卿古人之物
  卿真宰相
  此真諌官
  旧唐书则天尝以季秋内出梨花一枝示宰臣曰是何祥也诸宰臣曰谨按洪范五行传隂阳不相夺伦渎之即为灾今已秋矣草木黄落而忽生此花渎隂阳也臣虑陛下布教施令有亏礼典又臣等忝为宰臣助天理物理而不和臣之罪也于是再拜谢罪则天曰卿真宰相也
  又李景伯为諌议大夫中宗尝宴侍臣及朝集使酒酣令各为廻波辞众皆为谄佞之辞及自要荣位次至景伯曰廻波尔时酒巵微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喧哗窃恐非仪上不恱中书令萧至忠称曰此眞谏官也
  一台二妙    户部二妙
  一台二絶
  晋书卫瓘学问深博明习文艺与尚书郎炖煌索靖俱善草书时人号为一台二妙
  南史伏曼容尝与袁粲罢朝相防言理时论以为一台二絶
  唐书韦维少尝业儒博渉文史举进士自大理丞累至户部郎中善于剖判时员外郎宋之问工于诗时人以为户部有二妙
  此是君坐
  卿必居此
  世説何次道往丞相许丞相以麈尾指座呼何共坐曰来来此是君坐
  南史王俭为丹阳尹于后堂引见袁昻指北堂谓曰卿必居此 又旧唐书李靖初仕隋为长安县功曹杨素尝拊其牀谓靖曰卿终当坐此
  杨赐不欲先陈寔登大位
  陈蕃不欲先黄宪佩印绶
  后汉书太尉杨赐司徒陈耽每拜公卿羣僚毕贺赐等常叹陈寔大位未登媿于先之及党禁始解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遣人敦寔欲特表以不次之位寔乃谢使者曰寔久絶人事饰巾待终而已时三公每缺议者归之累见徴命遂不起闭门悬车栖迟养老又陈蕃为三公临朝叹曰叔度【黄宪字】若在吾不敢先佩印绶矣
  被容接者名登龙门
  入其门者号登龙门
  后汉书李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
  南史袁昂雅有人鉴游处不杂入其门者号登龙门
  南州高士
  南州冠冕
  后汉徐穉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穉乃负粮徒走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毕而去不告姓名时防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十人闻之疑其穉也乃选能言语生茅容轻骑追之及于涂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临诀去谓容曰为我谢郭林宗大树将颠非一防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及林宗有母忧穉往吊之置生刍一束于庐前而去众怪不知其人林宗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诗不云乎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吾无徳以堪之 谢承书曰穉诸公所辟虽不就有死防负笈往吊常于家豫炙鸡一只以一两绵絮渍酒中暴干以裹鸡径到所赴冢隧外以水渍绵使有酒气斗米饭白茅为借以鸡置前酾酒毕留谒则去不见防主
  蜀志厐统少时朴钝未有识者颍川司马徽清雅有知人鉴统弱冠往见徽徽采桑于树上坐统在树下共语自昼至夜徽甚异之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渐显
  子国有顔子
  当今之顔子
  后汉书黄宪字叔度世贫贱父为牛医颍川荀淑至慎阳遇宪于逆旅时年十四淑竦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就而前至袁闳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有顔子宁识之乎闳曰见吾叔度邪
  晋书刺史周浚召陆云为从事谓人曰陆士龙当今之顔子也 又谢尚八岁神悟夙成祖鲲常携之送客或曰此儿一座之顔回也尚应声答曰坐无尼父焉别颜回席賔莫不叹异
  叔度如千顷波
  王郎如万顷波
  后汉书郭林宗少游汝南先过袁闳不宿而退往从黄宪累日方还或以问林宗林宗曰奉高之器譬诸泛滥虽清而易絶叔度汪汪若千顷波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
  南史谢灵运辩博辞义锋起王惠时然后言时荀伯子在坐退而告人曰灵运固自萧散直上王郎有如万顷波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