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范典夫妇部

春秋僖公五年春杞伯姬来朝其子
公羊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大

范氏曰讥伯姬杞伯鲁侯也 薛氏曰无父归 宁犹曰不可况非礼之朝乎 张氏曰朝者人君 相见于宗庙朝廷之上父在而使其子行之又使 妇人参之皆失正也 临川吴氏曰曹伯有疾遣 其世子射姑代父朝鲁春秋讥之杞惠公疑亦有 疾伯姬以其子为鲁之甥故挟之至鲁就令摄父 行朝礼是年杞惠公卒成公嗣位盖伯姬预欲托 其子于鲁也杞伯失君道失夫道失父道伯姬失 妻道失母道其子失子道而鲁僖受其朝皆非礼 也  禘用致夫人
春秋僖公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传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也禘用致夫人非礼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以妾为妻也其言以妾为妻奈何盖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谷梁传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葬之乎一则以宗庙临之而后贬焉一则以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  公与夫人会齐侯
春秋僖公十有一年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胡传襄陵许翰曰先乎阳谷之会为大雨雪后乎阳谷之会为大雩僖公贤君不能礼佐齐桓儆其怠忽而更与之俱肆于宠乐是以见戒于天如此以公夫人阳谷之会观之齐桓伯业怠矣故楚人伐黄不能救凡此类属词比事直书于策而义自见者也大

杜氏曰妇人送逆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 俱会齐侯非礼 薛氏曰夫人齐侯之女也归宁 可也为会而从夫于外非归宁之礼也 高氏曰 公之娶夫人之归皆不书者合礼故也此会于阳 谷则非礼矣公稔闻桓庄之失而不改其辙齐侯 亲见两国之事亦循其迹以两君相会而使妇人 □于其闲何以示侍卫仆从之臣乎 家氏曰桓 公之始伯愤齐女之无度以哀姜为首戮诸夏肃 然知中国所以异于夷狄实在于是齐襄卫宣污 染之习为之一扫庶乎古方伯之遗烈矣及其暮 年志得而骄乃复与声姜为阳谷与卞之会伯业 其衰矣乎 汪氏曰书及以会所以别男女也桓 公如齐称公与姜氏此称及则僖公犹能防制云 耳鲁颂称声姜为令妻则声姜必无文姜之行矣  季姬归鄫子春秋僖公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十有五年秋九月季姬归于鄫左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羊传鄫子曷为使乎季姬来朝内辞也非使来朝使来请己也谷梁传遇者同谋也来朝者来请己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以病鄫子也胡传春秋内女适人者明有所从则系诸国若杞伯姬是也其未适人者欲有所别则书其字若子叔姬是也季姬书字而未系诸国其女而非妇亦明矣及者内为志内女而外与诸侯遇讥鲁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鄫子国君而季姬使之朝病鄫也鲁秉周礼男女之际岂其若是之甚乎盖鲁公钟爱其女使自择配故得与鄫子遇于防而遂以季姬归之耳有孟光之德有伯之贤变而不失礼之正则犹可矣不然非所以为爱而厚其别也故称及称遇称使罪鲁与鄫以正男女之礼为后世戒也


孙氏曰季姬上无归鄫之文则是未嫁者此年 遇防明年九月归鄫是季姬先与鄫子遇而后嫁 也此季姬之行不正可知矣 何氏曰礼男不亲 求女不亲许鲁不防正其女乃使要遮鄫子淫泆 使来请己与禽兽无异故卑鄫子使于季姬以贱 之 张氏曰僖公爱女而使自择配鄫子听其使 而朝鲁请之夫妇之始不正如此书之所以讥僖 公之不父鄫子之不夫季姬之不子且不妇也 临川吴氏曰未嫁之女而与鄫子私相邂逅是淫 奔也姬既私遇之后使鄫子朝鲁而请□姬不足 责也僖公不能正家如此何以居人上乎 汪氏 曰郑徐吾犯之妹美使之自择所配至于兄弟相 残以乱郑国之政鲁秉周礼而季姬与鄫子道淫 如此僖公正始之道亦可愧矣 啖氏曰左氏谓 季姬鄫子之夫人公怒鄫子不朝季姬使之朝按 称季姬明鲁未嫁女也若是鄫夫人不当与鄫子 遇又明年归于鄫明此时鄫子请娶之若言鲁之 处女不当与诸侯会则文姜哀姜淫泆至甚 刘 氏曰若实来宁何故再书其归乎杞伯姬来何以 不书归乎 吴氏曰鄫子请娶季姬僖公许之至 是始归也  鄫季姬卒
春秋僖公十有六年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胡传内女嫁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记其卒记其卒则必记其葬然而有不记者此笔削之旨非可以例求者也宋伯姬在家为淑女既嫁为贤妇死于义而不回此行之超绝卓异者既书其葬又载其谥僖公钟爱季姬使自择配季姬不能自克以礼恃爱而行虽书其卒因夺其葬所以谨夫妇之道正人伦之统明王教之始也以此防民犹有嫁殇立庙举朝素衣亲临祖载如魏明帝之厚其女者


汪氏曰内女为诸侯夫人者七惟纪伯姬宋共 姬书卒葬杞叔姬以出不书葬郯伯姬齐子叔姬 亦出并不书卒杞伯姬归杞四十余年不书卒葬 疑必有故鄫季姬违礼故卒而不葬纪叔姬非夫 人以贤而卒葬之 姜氏会齐侯
春秋僖公十有七年夏灭项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九月公至自会左传师灭项淮之会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秋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九月公至书曰至自会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大

张氏曰人臣灭项而止僖公刑已颇矣又远会 妇人于鲁地此管仲既亡桓公志荒之政也 临 川吴氏曰此盖会淮之后诸侯各归其国齐独止 公将执之以归夫人齐女也闻公见止要齐侯于 路而会之非齐侯已归而再出会姜氏也妇人无 外事鲁之诸夫人声姜颇为贤妇诗人以令妻颂 之而犹有此失盖稔于见闻之非盲于礼义之正 是以好成人之美者惜焉 高氏曰论其情则可 矣而礼则不可也小白入鲁地而会声姜能无嫌 乎  公逆妇姜
春秋文公四年夏逆妇姜于齐
左传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曰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弃信而坏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公羊传其谓之逆妇姜于齐何略之也高子曰娶乎大夫者略之也谷梁传其曰妇姜为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礼于齐也曰妇有姑之辞也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何为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胡传逆皆称女以未成妇而女者在父母家之所称也往逆而称妇入国不书至何哉此春秋诛意之效也禫制未终思念娶事是不志哀而居约矣方逆也而已成为妇未至也而如在国中原其意而诛之也不称夫人姜氏者亦与有贬焉妇人不专行何以与有贬父母与有罪也文公不知敬其伉俪违礼而行使国乱子弒齐人不能微知着冒礼而往使其女不允于鲁皆失于不正其始之过也夫妇之际人伦之首礼不可不谨也故交贬之以为后


纳币在丧中与丧婚同也称妇姜已成妇也不 称夫人不可为小君奉宗庙也不书逆者虽卿亦 失其职也 刘氏曰夫妇之际人伦之首文公暗 弱惰慢不能率礼而行以谓苟若而可何礼之守 故夫人不安其位终卒至于祸又非独文公之罪 虽夫人预有罪矣夫人不能早避丧娶之辱冒大 礼以往国人皆贱之遂无所据依以危其身而亡 其子由本不正故也殆而呼天不亦晚乎文公之 不能保其后嗣者由无以刑其妻夫人之不能安 其位由无以谨于礼也 张氏曰圣人严吉凶之 辨盖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正以有父子之亲而 三年之丧哀戚之至也国君为风教之首而纳币 于丧中春秋变逆女为逆妇姜不成其夫人之礼 以见人伦之本已失何以正是国人为后嗣之基 乎 赵氏曰公自逆常事不书以成礼于齐所以 变文云逆妇以讥之  子叔姬来
春秋宣公五年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子叔姬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左传齐高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冬来反马也公羊传何言乎高固之来言叔姬之来而不言高固之来则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诸为其双双而俱至者欤谷梁传诸侯之嫁女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及者及吾子叔姬也为使来者不使得归之意也胡传左氏曰反马也礼嫁女留其送马不敢自安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则高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远父母者岁一归宁今见逆逾时未易岁也而叔姬亟来亦非礼也故书及书来以着齐罪也大夫适他国必有君命与公事否则礼法之所禁而可犯乎惠公许其臣越礼恣行而莫遏高固委其君逾境自如而不忌则人欲已肆矣凡婚姻常事不书而书此者则以为非常为后世戒也


孔氏曰天子诸侯嫁女留其乘车高固反马则 大夫亦留其车留车妻之道也反马婿之义也妇 至质明见于舅姑若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祭 因以三月为反马之节舅姑存者亦当以三月反 马也法当遣使不合亲行故经传具见其事以示 讥 啖氏曰大夫非公事与妻出境非礼也 薛 氏曰舍公事而从妇归宁且非度高固之无忌惮 也 高氏曰归宁常事不书反马亦常事不书 高氏曰子叔姬不冠夫氏者承上高固及之也 家氏曰反马不躬至归宁无并行高固列国之卿 而挟妇俱来前日以臣抗君犹以为未足更挟妇 以要鲁宣馆甥之礼宣固无所嫌而鲁之宗庙朝 廷实重为之辱矣  郯伯姬来归
春秋宣公十有六年秋郯伯姬来归
左传出也
胡传按左氏郯伯姬来归出也内女出书之策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淫辟之罪多矣复相弃背丧其配耦氓之诗所以刺卫日以衰薄室家相弃中谷有蓷所以闵周易叙咸恒为下经首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评书于策所以正人伦之本也其旨微矣


程子曰夫妇人伦之始所以下经首咸继以恒 男女交合而成夫妇故咸与恒皆二体合为夫妇 之义 赵氏曰为妇而出着其非也 吕氏曰妇 人既嫁而出人道之大者故书之 家氏曰女生 而愿为有家故嫁者谓之归人道之常也见出而 曰来归着其变也 汪氏曰春秋书郯伯姬杞叔 姬来归所以讥父母之训育弗至致内女之妇德 有亏而亦书郯杞之君失齐家之道而弃其伉俪 也然杞叔姬书卒书杞伯逆其丧归则叔姬之出 必有不当绝者而郯伯姬不书卒不书丧归则出 者与出之者其罪皆着矣  杞叔姬来归
春秋成公四年春三月杞伯来朝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左传杞伯来朝归叔姬故也
谷梁传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胡传前书杞伯来朝左氏以为归叔姬也此书杞叔姬来归则出也春秋于内女其归其出录之详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而不能为之择家与室则夫妇之道苦淫僻之罪多矣王法所重人伦之本录之详也为世戒也  杞叔姬丧归
春秋成公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左传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公羊传杞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谷梁传传曰夫无逆出妻之丧而为之也
胡传凡笔于经者皆经邦大训也杞叔姬一女子尔而四书于策何也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故春秋慎男女之配重大婚之礼以是为人伦之本也事有大于此者乎男而贤也得淑女以为配则自家刑国可以移风俗女而贤也得君子以为归则承宗庙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妇道岂曰小补之哉夷考杞叔姬之行虽贤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礼也杞伯初来朝鲁然后出之卒而复逆其丧以归者岂非叔姬本不应出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归葬乎鲁在春秋时内女之归不得其所者有矣圣人详录其始卒欲为后鉴使得有终而无弊也其经世之虑远矣


家氏曰夫妇天伦以义而合者也有过而出事 之必不获已者也叔姬之归传不言其故而自始 归至逆丧皆系之杞春秋与之归而为之书也  宋伯姬卒春秋襄公三十年夏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左传或叫于宋太庙曰嘻嘻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嘻嘻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谷梁传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姆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姆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胡传谷梁子曰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曰妇人之义傅姆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易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而或以为共姬女而不妇非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女德不贞妇道不明能全其节守死不回见于春秋者宋伯姬耳圣人冠以夫谥书于春秋曰葬宋共姬以着其贤行励天下之妇道也大

程子曰以顺从为恒者妇人之道在妇人则为 贞故吉若丈夫而以顺从于人为恒则失其刚阳 之正乃凶也 安定胡氏曰伯姬乃妇人中之伯 夷也 襄陵许氏曰王化始于正家春秋拨乱谨 礼以宋共姬为妇道之表故详录焉 刘氏曰使 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贞也然而不以已 之可以全其生之故而违天下之常义此安乎性 命者乃能之故审乎生死之度辨乎荣辱之境知 礼之重重于生辱之甚甚于死伯夷叔齐饿于首 阳之下求仁得仁何以过乎左氏曰共姬女而不 妇女待人妇义事也非也如共姬之守礼死义不 求生以害仁亦可免矣反谓之不妇乎易曰恒其 德贞妇人吉共姬恒之矣所谓妇也  孟子卒
春秋哀公十有二年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传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公羊传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盖吴女也谷梁传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讳取同姓也胡传孟子吴女昭公之夫人其云孟子云者讳取同姓也礼取妻不取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厚男女之别也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会名著而男女有别矣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而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其庶姓别于上戚单于下□姻可以通乎缀之以姓而弗别合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姻不通周道然也昭公不谨于礼欲结好强吴以去三家之权忍取同姓以混男女之别不命于天子以弱其配不见于庙不书于策以废其常典礼之大本丧矣其失国也宜故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子曰知礼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娶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书孟子卒虽曰为君隐而实亦不可揜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