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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常典宗藩部
被蔚恚作觇恚占者作觇者坐与作坐于
元王三年冬十一月越灭吴
按左传哀公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隐公自齐奔越曰吴为无道执父立子越人归之太子革奔越冬十一月丁卯越灭吴请使吴王居甬东辞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缢越人以归按吴语吴王夫差还自黄池息民不戒越大夫种乃倡谋曰吾谓吴王将遂涉吾地今罢师而不戒以忘我我不可怠也日臣尝卜于天今吴民既罢而大荒荐饥市无赤米而囷鹿空虚其民必移就蒲蠃于东海之滨天占既兆人事又见我蔑卜筮矣王若今起师以会夺之利无使失悛夫吴之边鄙远者罢而未至吴王将耻不战必不须至之会也而以中国之师与我战若事幸而从我我遂践其地其至者亦将不能之会也已吾用御儿临之吴王若愠而又战幸遂可出若不战而结成王安厚取名而去之越王曰善哉乃大戒师将伐吴楚申包胥使于越越王句践问焉曰吴国为不道求残我社稷宗庙以为平原弗使血食吾欲与之侥天之衷惟是车马兵甲卒伍既具无以行之请问战奚以而可包胥辞曰不知王固问焉乃对曰夫吴良国也能博取于诸侯敢问君王之所以与之战者王曰在孤之侧者觞酒豆肉箪食未尝敢不分也饮食不致味听乐不尽声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疾者吾问之死者吾葬之老其老慈其幼长其孤问其病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吾宽民以子之忠惠以善之吾修令宽刑施民所欲去民所恶称其善掩其恶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之中富者吾安之贫者吾予之救其不足裁其有余使贫富皆利之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则善矣未可以战也王曰越国南则楚西则晋北则齐春秋皮币玉帛子女以宾服焉未尝敢绝求以报吴愿以此战包胥曰善哉蔑以加焉然犹未可以战也夫战知为始仁次之勇次之不知则不知民之极无以铨度天下之众寡不仁则不能与三军共饥劳之殃不勇则不能断疑以发大计越王曰诺越王句践乃召五大夫曰吴为不道求残吾社稷宗庙以为平原不使血食吾欲与之侥天之衷惟是车马兵甲卒伍既具无以行之吾问于王孙包胥既命孤矣敢访诸大夫问战奚以而可句践愿诸大夫言之皆以情告无阿孤孤将以举大事大夫舌庸乃进对曰审赏则可以战乎王曰圣大夫若成进对曰审罚则可以战乎王曰猛大夫种进对曰审物则可以战乎王曰辨大夫蠡进对曰审备则可以战乎王曰巧大夫皋如进对曰审声则可以战乎王曰可矣王乃命有司大令于国曰苟任戎者皆造于国门之外王乃令于国曰国人欲告者来告告孤不审将为戮不利过及五日必审之过五日道将不行王乃入命夫人王背屏而立夫人向屏王曰自今日以后内政无出外政无入内有辱是子也外有辱是我也吾见子于此止矣王遂出夫人送王不出屏乃阖左阖填之以土去笄侧席而坐不埽王背檐而立大夫向檐王命大夫曰食土不均地之不修内有辱于国是子也军士不死外有辱是我也自今日以后内政无出外政无入吾见子于此止矣王遂出大夫送王不出檐乃阖左阖填之以土侧席而坐不埽王乃之坛列鼓而行之至于军斩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以环瑱通相问也明日徙舍斩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不从其伍之令明日徙舍斩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不用王命明日徙舍至于御儿斩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淫逸不可禁也王乃命有司大徇于军曰有父母耆老而无昆弟者以告王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父母耆老而子为我死子之父母将转于沟壑子为我礼已重矣子归没而父母之世后若有事吾与子图之明日徇于军曰有兄弟四五人皆在此者以告王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昆弟四五人皆在此事若不捷则是尽也择子之所欲归者一人明日徇于军曰有眩瞀之疾者告王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眩瞀之疾其归若已后若有事吾与子图之明日徇于军曰筋力不足以胜甲兵志行不足以听命者归莫告明日迁军接龢斩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志行不果于是人有致死之心王乃命有司大徇于军曰谓二三子归而不归处而不处进而不进退而不退左而不左右而不右身斩妻子鬻于是吴王起师军于江北越王军于江南越王乃中分其师以为左右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为中军明日将舟战于江及昏乃令左军衔枚溯江五里以须亦令右军衔枚逾江五里以须夜中乃令左军右军涉江鸣鼓中水以须吴师闻之大骇曰越人分为二师将以夹攻我师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师将以御越越王乃令其中军衔枚潜涉不鼓不噪以袭攻之吴师大北越之左军右军乃遂涉而从之又大败之于没又郊败之三战三北乃至于吴越师遂入吴国围王宫吴王惧使人行成曰昔不谷先委制于越君君告孤请成男女服从孤无奈越之先君何畏天之不祥不敢绝祀许君成以至于今今孤不道得罪于君王君王以亲辱于孤之敝邑孤敢请成男女服为臣御越王曰昔天以越赐吴而吴不受今天以吴赐越孤敢不听天之命而听君之令乎乃不许成因使人告于吴王曰天以吴赐越孤不敢不受以民生之不长王其无死民生于地上寓也其与几何寡人其达王于甬句东夫妇三百惟王所安以没王年夫差辞曰天既降祸于吴国不在前后当孤之身实失宗庙社稷凡吴土地人民越既有之矣孤何以视于天下夫差将死使人说于子胥曰使死者无知则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面目以见员也遂自杀越灭吴 按越语越王句践栖于会稽之上乃号令于三军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大夫种进对曰臣闻之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夫虽无四方之忧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而择也譬如衰笠时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栖于会稽之上然后乃求谋臣无乃后乎句践曰苟得闻子大夫之言何后之有执其手而与之谋遂使之行成于吴曰寡君句践乏无所使使其下臣种不敢彻声闻于天王私于下执事曰寡君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愿以金玉子女赂君之辱请句践女女于王大夫女女于大夫士女女于士越国之宝器毕从寡君帅越国之众以从君之师徒惟君左右之若以越国之罪为不可赦也将焚宗庙系妻孥沈金玉于江有带甲五千人将以致死乃必有偶是以带甲万人以事君也无乃即伤君王之所爱乎与其杀是人也宁其得此国也其孰利乎夫差将听与之成子胥谏曰不可夫吴之与越也仇雠敌战之国也三江环之民无所移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将不可改于是矣员闻之陆人居陆水人居水夫上党之国我攻而胜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车夫越国吾攻而胜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灭之失此利也虽悔之亦无及已越人饰美女八人纳之太宰嚭曰子苟赦越国之罪又有美于此者将进之太宰嚭谏曰嚭闻古之伐国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与之成而去之句践说于国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与大国执雠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罪也寡人请更于是葬死者问伤者养生者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者迎来者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然后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吴其身亲为夫差前马句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广运百里乃致其父兄昆弟而命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之归下也今寡人不能将帅二三子夫妇以蕃命壮者无取老妇令老者无取壮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将免者以告公令医守之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生二人公与之饩当室者死三年释其政支子死三月释其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宦其子其达士洁其居美其服饱其食而摩厉之于义四方之士来者必庙礼之句践载稻与脂于舟以行国之孺子之游者无不餔也无不欲也必问其名非其身之所种则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织则不衣十年不收于国民居有三年之食国之父兄请曰昔者夫差耻吾君于诸侯之国今越国亦节矣请报之勾践辞曰昔者之战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寡人之罪也如寡人者安与知耻请姑无庸战父兄又请曰越四封之内亲吾君也犹父母也子而思报父母之雠臣而思报君之雠其有敢不尽力者乎请复战勾践既许之乃致其众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不患其众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亿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而患其众之不足也今寡人将助天灭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进旅退也进则思赏退则思刑如此则有常赏进不用命退则无耻如此则有常刑果行国人皆劝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妇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无死乎是故败吴于囿又败之于没又郊败之夫差行成曰寡人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请以金玉子女赂君之辱勾践对曰昔天以越与吴而吴不受今天以吴予越越可以无听天之命而听君之令乎吾请达王甬句东吾与君为二君乎夫差对曰寡人礼先壹饭矣君若不忘周室而为敝邑宸宇亦寡人之愿也君若曰吾将残女社稷灭女宗庙寡人请死余何面目以视于天下乎越君其次也遂灭吴衰笠之
衰同蓑
越王勾践即位三年而欲伐吴范蠡进谏
曰夫国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倾有节事王曰为三者奈何范蠡对曰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王不问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劳而不矜其功夫圣人随时以行是谓守时天时不作弗为人客人事不起弗为之始今君王未盈而溢未盛而骄不劳而矜其功天时不作而先为人客人事不起而创为之始此逆于天而不和于人王若行之将妨于国家靡王躬身王弗听范蠡进谏曰夫勇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始于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上帝之禁也先行此者不利王曰无是贰言也吾已断之矣果兴师而伐吴战于五湖不胜栖于会稽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吾不用子之言以至于此为之奈何范蠡对曰君王其忘之乎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王曰与人奈何范蠡对曰卑辞尊礼玩好女乐尊之以名如此不已又身与之市王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曰请士女女于士大夫女女于大夫随之以国家之重器吴人不许大夫种来而复往曰请委管钥属国家以身随之君王制之吴人许诺王曰蠡为我守于国范蠡对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蠡不如种也四封之外敌国之制立断之事种亦不如蠡也王曰诺令大夫种守于国与范蠡入宦于吴三年而吴人遣之归反至于国四年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先人就世不谷即位吾年既少未有恒常出则禽荒入则酒荒吾百姓之不图惟舟与车上天降祸于越委制于吴吴人之那不谷亦又甚焉吾欲与子谋之其可乎范蠡对曰未可也蠡闻之上帝不考时反自守强索者不祥得时不成反受其殃失德灭名走死亡有夺有予有不予王无蚤图夫吴君王之吴也王若蚤图之其事又将未可知也王曰诺又一年王召范蠡而问曰吾与子谋吴子曰未可也今吴王淫于乐而忘其百姓乱民功逆天时信谗喜优憎辅远弼圣人不出忠臣解骨皆曲相御莫适相非上下相偷其可乎范蠡对曰人事至矣天应未也王姑待之王曰诺又一年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吾与子谋吴子曰未可也今申胥骤谏其王王怒而杀之其可乎范蠡对曰逆节萌生天地未形而先为之征其事是以不成杂受其刑王姑待之王曰诺又一年王召范蠡而问焉曰吾与子谋吴子曰未可也今其稻蟹不遗种其可乎范蠡对曰天应至矣人事未尽也王姑待之王怒曰道固然乎妄其欺不谷耶吾与子言人事子应我以天时今天应至矣子应我以人事何也范蠡对曰王姑勿怪夫人事必将与天地相参然后乃可以成功今其祸新民恐其君臣上下皆知其资财之不足以支长久也彼将同其力致其死犹尚殆王其且驰骋弋猎无至禽荒宫中之乐无至酒荒肆与大夫觞饮无忘国常彼其上将薄其德民将尽其力又使之望而不得食乃可以致天地之殛王姑待之至于元月王召范蠡而问焉曰谚有之曰觥饭不及壶飧今岁晚矣子将奈何范蠡对曰微君王之言臣固将谒之臣闻从时者犹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趋之惟恐弗及王曰诺遂兴师伐吴至于五湖吴人闻之出挑战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许之范蠡进谏曰谋之庙廊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弗许也臣闻之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裸缩转化后将悔之天节固然惟谋不迁王曰诺弗许范蠡曰臣闻古之善用兵者赢缩以为常四时以为纪无过天极究数而止天道皇皇日月以为常明者以为法微者则是行阳至而阴阴至而阳日困而还月盈而匡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后则用阴先则用阳近则用柔远则用刚后无阴蔽先无阳察用人无蓺往从其所刚强以御阳节不尽不死其野彼来从我固守勿与若将与之必因天地之灾又观其民之饥饱劳逸以参之尽其阳节盈吾阴节而夺之宜为人客刚强而力疾阳节不尽轻而不可取宜为人主安徐而重固阴节不尽柔而不可迫凡陈之道设右以为牝益左以为牡蚤晏无失必顺天道周旋无究今其来也刚强而力疾王姑待之王曰诺弗与战居军三年吴师自溃吴王帅其贤良与其重禄以上姑苏使王孙雄行成于越曰昔者上天降祸于吴得罪于会稽今君王其图不谷不谷请复会稽之和王弗忍欲许之范蠡进谏曰臣闻之圣人之功时为之庸得时弗成天有还形天节不远五年复反小凶则近大凶则远先人有言曰伐柯者其则不远今君王不断其忘会稽之事乎王曰诺不许使者往而复来辞俞卑礼俞尊王又欲许之范蠡谏曰孰使我蚤朝而晏罢者非吴乎与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吴耶夫十年谋之一朝而弃之其可乎王姑弗许其事将易冀已王曰吾欲弗许而难对其使者子其对之范蠡乃左提鼓右援枹以应使者曰昔者上天降祸于越委制于吴而吴不受今将反此义以报此祸吾王敢无听天之命而听君王之命乎王孙雄曰子范子先人有言曰无助天为虐助天为虐者不祥今吾稻蟹不遗种子将助天为虐不忌其不祥乎范蠡曰王孙子昔吾先君固周室之不成子也故滨于东海之陂鼋鼍鱼之与处而黾之与同陼余虽腼然而人面哉吾犹禽兽也又安知是諓諓者乎王孙雄曰子范子将助天为虐助天为虐不祥雄请反辞于王范蠡曰君王已委制于执事之人矣子往矣无使执事之人得罪于子使者辞反范蠡不报于王击鼓兴师以随使者至于姑苏之宫不伤越民遂灭吴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