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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犹如此
鹤子曰:鱼念佛,奇矣。还鱼值,尤奇。
诗曰:万鱼念佛幻耶真,还汝烟波自在身。何处飞蚨荻花里,请君回棹问江滨。
万鱼念佛二(《搜神记》)
彭蠡湖侧,有李进勍者,贩鱼于金陵,夜泊三山之浦。偶步岸,闻舟中有千万人念佛声,察之,乃鱼也。
诗曰:梵呗声声彻太空,卵胎湿化佛心同。月高籁寂三山浦,大地光明法界中。
万鱼顶经(《现果随录》)
黄梅汪静峰居士,名可受,官大司马,长斋事佛。偶舟次江浔,日色将晚,忽见万鱼顶一木匣浮水面。公命舟人摝起,置于船头。一夜蹴踏有声,似有天人朝谒,心甚异之。早起,劈开木匣,乃一部篆书《金刚经》也。三十二分,每分各篆文一种。公立请书家洪公度,摹勒刊板,自作序流通。以系龙宫物也,仍焚香顶礼奉还江流。至今刻本流传于世焉。
鹤子曰:紫气东来,曾驻青牛之驾。彩云西望,不劳白马之驮。厥有汪伦弭棹,河伯送经。龙象蹴腾,事虽奇而且幻。人天感应,理固常而非虚。漫等蜃楼之观,可资龟鉴之助。试念舳舻千里,岂乏载宝陶朱。何为蝌蚪一编,独赠长斋苏晋。借问因果于微波,万鱼无语。莫讶荒唐之公案,诸佛唯心。
诗曰:祇园多劫礼金仙,才得龙宫贝叶传。不负西来万鱼捧,法施无量度人天。
万螺还经(《狯园志异》)
相传唐朝王待制,不记名里,精持《金刚经》不辍,积有年矣。一日,自川中下汉江,暴风歘起,波涛汹涌,其船将次就没,举家惶怖。待制不得已,将平日所持经函,捧向江心而祝之曰:“岂老龙王欲取吾经,故相试耶?吾当出此经奉施可也。”言讫,遂举经函沉之于水,风波骤息。既得济,待制追忆失经,郁郁不乐。还至金山下,见船尾百步许,有物如毬,出没水中。须臾渐近,急命停船,谛视之,是螺蛳一队,几数万结成大团,浮至船傍,蜿蜒欲上。待制呼左右捞取,劈而开之,乃前所沉《金刚经》,宛然在也。汉江至京口,相距二千里而遥,梵夹宝函,不湿一字。盖昆虫之异,以龙象故,而共护持焉,人弗若矣。待制惊喜不自胜,遂拜而受之,召寺僧作佛事,津济螺蛳而去。
○附录 《金刚经果报》云:嘉靖四十三年,东南郡县大祲。苏州洞庭山寺,有唐白乐天所书《金刚经》全卷,为镇寺至宝。是年寺众饥,主僧不得已,取此经质山塘王宦米五十石为食。越岁,王宦呼主僧至家,愿舍前米斋僧,以经还寺。僧归过湖,对众称王德。舟众共求一看,才展卷时,风忽大作,竟揭经前数页,飘空入云而去,僧懊悔不已。三年后,忽有上官闻此经名,陷主僧以他事系狱,逼献经。及见经非全卷,不惬意,释僧罪,仍以经还之。僧过湖,风又大作,时已昏黑,舣舟入一深村避风。登岸索火,诣一老渔户家,壁间黏前所失经数幅,毫无伤损。渔户姓姚,询之,但云:“前三年有火光一道堕田中,惊视之,乃是字纸,因黏于壁。”僧向经悲泣,顶礼呼“护法韦天”不休,曰:“非两番神风显异,此经必入权门,不得完璧镇寺矣。”因备述颠末。渔父惊感,遂改业务农,又出重资装裹。每岁遇得经还经之日,必往寺展礼,后寿八十二。
诗曰:割爱投经怅逝波,汉江帆送好风多。二千里水函无恙,扬子船头拜万螺。
蜘蛛龛(《新异录》)
公安袁伯修,弟中郞、小修,俱奉佛。母龚氏,常虔诵《金刚经》。一日,有巨蜘蛛自梁而下,绕案头经数匝,俄蹲伏。母曰:“尔听经来耶?”乃诵经,至“六如偈”,蜘蛛微动,若作礼状。终卷视之,已化去矣。因为龛葬之,筑小塔焉。
诗曰:闻经妙处辄神怡,妙处难言妙慧知。度脱是经还不是,有为法已悟无为。
蜘蛛塔(《池北偶谈》)
京师城西慈慧寺,有蜘蛛塔。万历中,少詹南充黄公平倩辉书碑。平倩耽禅悦,与僧愚庵善,尝住此寺。一日,方诵《般若经》,一蜘蛛缘案上,向佛而俯,驱之复来。黄曰:“尔解听经耶?”为诵终卷,又为说情想因缘竟,蜘蛛立蜕化去。因以桑门法起塔,复书碑记其事云。
诗曰:化身经畔复精蓝,袁宅蜘蛛旧有龛。不挂一丝向何去,生生长愿礼瞿昙。
蜈蚣听说法(《竹窗三笔》)
莲池大师,挂搭一庵,有人擒蜈蚣数条,以竹弓弓其首尾,师赎放之。余俱半死,唯一全活,急走而去。后共一友夜坐,壁有蜈蚣焉,以木尺从旁击而驱之,竟不去。师曰:“昔所放者,得非尔耶?尔其来谢余耶?果尔,吾当为尔说法,尔其谛听。”乃告之曰:“一切有情,唯心所造,心狠者化为虎狼,心毒者化为蛇蝎。尔除毒心,此形可脱也。”言毕,令去,则不待驱逐,徐徐出窗外。友人在座,惊叹希有。
鹤子曰:同一放生,而余者皆死,唯一独活,宿孽有浅深也。孽浅者,一拨易醒。孽重者,万呼不应。
诗曰:慈恩起死荷山邱,听法惭惶去复留。最毒蜈蚣知忏悔,人心虺蜴几回头?
●重刊跋(民国二十四年秋道德书局排版时作)
年来世变日亟,人心悔祸,戒杀放生之说,风起云涌,印行新旧各书,不下数十种,大都苦口婆心,旁征博引。其中《淤溪戒杀公言》,尤觉娓娓动听。《好生救劫编》,荟萃诸说,成一家言,由浅而深,无惭述作。而其别开生面,不言戒杀放生,而人自不能不戒杀放生者,其唯徐白舫太史之《物犹如此》。其书内分十四鉴,以物类之克践五伦八德,雪怨报恩等为标目,杂采史传、稗官诸说以证之。有类似者,附列于后。加之详赞,系以小诗,诗亦典雅可诵。作因果书读可,作类典书读亦可。即酒后茶余,藉资谈助,亦无不可。簇簇生新,引人入胜。他书散见一二,或易忽略。此则分门别类,如数家珍。读此而不动心者,是无人心也。惜原椠远在川中,不易多睹。今邬君崇音,为之铸板流通,俾大江南北,耳目一新,又不知保全几许生命也。校印既蒇,为赘数言于后。
时在乙亥仲秋,志于沪江护生报社,张海祉修五氏谨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