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子藏
- 笔记
- 仕学规范
仕学规范
贾内翰黯以状元及第归邓州范文正公为守内翰谢文正曰某晚生偶得科第愿受教文正曰君不忧不显惟不欺二字可终身行之内翰拜其言不忘每语人曰吾得扵范文正者平生用之不尽也
元丰间文潞公以太尉留守西京未交印先就第庙坐见监司府官唐介叅政之子义问为转运判官退谓其客尹焕曰先公为台官尝言潞公今岂挟以为恨耶某当避之焕曰潞公所为必有理姑聴之眀日公交府事以次见监司府官如常仪或以问公公曰吾未视府事三公见庶僚也既交印河南知府见监司矣义问闻之复谓焕曰微君殆有失扵潞公也一日潞公谓义问曰仁宗朝先叅政为台谏以言某谪官某亦罢相判许州未几某复召还相位某上言唐某所言正中臣罪召臣未召唐某臣不敢行仁宗用某言起叅政通判潭州寻至大用与某同执政相知为深义问闻潞公之言至感泣自此出入潞公门下后潞公为平章重事荐义问以集贤殿修撰帅荆南呜呼潞公之徳度絶人盖如此
温公入相元佑荐刘器之为馆职谓器之曰足下知所以相荐否器之曰某获从公逰旧矣公曰非也某闲居足下时节问讯不絶某位政府足下独无书此某之所以相荐也
范忠宣公帅庆阳时为总管种诂无故讼于朝上遣御史按治诂停任公亦罢帅至公为枢密副使诂尚停任复荐为永兴军路钤辖又荐知隰州公每自咎曰先人与种氏上世有契义某不肖为其子孙所讼宁论事之曲直哉呜呼可谓以徳报怨者也
田画者字承君阳翟人故枢密宣简公侄也其人物雄伟议论慷慨俱有前辈之风邹浩志全者教授颍川与承君游相乐也浩性懦因得承君故遇事辄自激励元符间承君监京城门一日报上召志全承君为之喜又一日报志全赐对承君益喜监门法不许出志全亦不来乆之志全除言官承君始望志全矣志全遣客见承君以测其意客问承君近读何书承君曰吾作墨子诗有知君既得云梯后应悔当年泣染丝之句为邹志全发也客言扵志全志全折简谢承君辞甚苦因约相见承君曰斯人尚有所畏未可絶也取告见之问志全曰平生与君相许者何如今君为何官志全愧谢曰上遇羣臣未尝假以声色独于某若相喜者今天下事故不胜言意欲使上益相信而后言贵可有益也承君许之既而朋党之祸大起时事日变更承君谢病归阳翟田舍一日报废皇后孟氏立刘氏为皇后承君语诸子曰志全不言可以絶交矣又一日志全以书约承君会颍昌中涂承君喜甚亟往志全具言谏废立皇后时某之言戅矣上初不怒也某因奏曰臣即死不复望清光矣下殿拜辞以去至殿门望上犹未兴凝然若有所思也眀日某得罪志全承君相留三日临别志全出涕承君正色责曰使志全隐黙官京师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愿君无以此举自满士所当为者未止此也志全茫然自失叹息曰君之赠我厚矣乃别去建中靖国初承君入为大宗丞宰相曽布欲收置门下不能屈除提举常平亦辞请知淮阳军以去吏民畏爱之岁大疫承君日自挟医户问病者药之良勤一日小疾不出正昼一军之人尽见承君拥骑从腾空而去就问之死矣或曰为淮阳土神云
范鲁公诫子孙其略曰戒尔学立身莫若先孝悌怡怡奉亲长不敢生骄易战战复兢兢造次必扵是戒尔学干禄莫若勤道艺尝闻道格言学而优则仕不患人不知惟患学不至戒尔逺耻辱恭则近乎礼自卑而尊人先彼而后己相鼠与茅鸱宜鉴诗人刺戒尔勿旷放旷放非端士周孔垂名教齐梁尚清议南朝称八达千载秽青史戒尔勿嗜酒狂药非佳味能移谨厚性化为凶险类古今倾败者歴歴皆可记戒尔勿多言多言众所忌茍不谨枢机灾危从此始是非毁誉间适足为身累举世重交逰拟结金兰契忿怒从易生风波当时起所以君子性汪汪淡如水举世好承奉激昻増意气不知承奉者以尔为玩戏所以古人疾蘧蒢与戚施举世重任侠俗呼为气义为人赴急难往往陷刑制所以马援书勤勤告诸子举世贱清素奉身好华侈肥马衣轻裘扬扬过闾里虽得市童怜还为识者鄙恭惟祖宗所用宰辅皆忠厚笃实之士独鲁公为之称首余读国史得其诗录以为子孙戒【已上出邵氏闻见前录】
予见司马文正公亲书一帖光年五六岁弄青胡桃女兄欲为脱其皮不得女兄去一婢子以汤脱之女兄复来问脱胡桃皮者光曰自脱也先公适见诃之曰小子何得谩语光自是不敢谩语后公以诚学授刘器之曰自不谩语入东坡书公神道之石亦曰论公之徳至于感人心动天地巍巍如此而蔽以二言曰诚曰一云
张尧封从孙眀复先生学扵南京其女子常执事左右尧封死入禁中为贵妃宠遇第一数遣使致礼于眀复眀复闭门拒之终身【并出邵氏闻见后录】
仕学规范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仕学规范卷十三
(宋)张镃 撰
○行己
龟山先生教黄用和锾云富郑公言士大夫须有崇深气象所谓崇深岂非欲自尊大而使之不可测耶曰崇则尊严深则不浅露黄以为深中其病
富文忠公少日有诟者如不闻或问曰恐骂他人曰斥公名云富某曰天下安知无同姓名者
许少伊语林季仲大凡做事着力不在面皮上【已上出步里客谈】
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余而强其不足盖聪眀疏通者戒于太察寡闻少见者戒于壅蔽勇猛刚强者戒扵太暴仁恩温良者戒于无断沉静安舒者戒扵后时广心浩大者戒于遗亡右康衡所上疏元城先生尝称之曰君子不以言取人不以人废言故言之可取者君子不废之此语亦可以为座右铭【出懒真子录】
人有忿争者和靖曰莫大之祸起扵须臾之不忍不可不谨【出涪陵记善录】
君子小人并生于世其好荣恶辱之心则同缙绅谓市道为可羞者将以名节胜之耳学问所以求为名节而文章者所以饰之之具也弃名节而窃学问文章之称是犹立粪土为墙屋以丹垩饰之而逰居寝卧其下其不为覆压则幸而已矣
君子立身自有本末使福可为而祸可去犹不当少贬以就况命本扵天决非人力所能増损而相时射利者自以为计得岂非惑欤吾见其徒为此纷纷也【出龙溪文集】
寡言择交可以无悔吝可以免忧辱
无瑕之玉可以为国器孝悌之子可以为家瑞
寳货用之有尽忠孝享之无穷
和以处众寛以接下恕以待人君子也
坐密室如通衢驭寸心如六马可以免过
多言则背道多欲则伤生
语人之短不曰直济人之恶不曰义
好胜者必败贪荣者必辱
知足则乐务贪则忧
内睦者家道昌外睦者人事济
不护人短不周人急非仁义也
心不清则无以见道志不确则无以立功
结怨于人谓之种祸舍善不为谓之自贼
声色者败徳之具思虑者残生之本
为善不如舍恶救过不如省非
勉强为善胜扵因循为恶
责人者不全交自恕者不改过
自满者败自矜者愚自贼者忍
寡言省谤寡欲保身
行坦途者肆而忽故疾走则蹷行险途者畏而谨故徐步则不跌然后知安乐有致死之道忧患为养生之本可不省诸
广积聚者遗子孙以祸害多声色者残性命以斤斧
以众资己者心逸而事济以己御众者心劳而怨聚
自信者人亦信之胡越犹弟兄自疑者人亦疑之身外皆敌国
为善如负重登山志虽己确而力犹恐不及为恶如乗骏走坂虽不加鞭策而足亦不能制
善恶报缓者非天网踈是欲成君子而灭小人也
薄于所亲而责人重者不可与言交好名欲速者不可与共谋贪而喜诈者不可与同利害忍而好胜者不可与同逸乐
为己重者不仁好广积者不义足恭者无礼贪名者无智
功名官爵货财声色皆谓之欲俱可以杀身或问之曰欲可去乎曰不可饥者欲食寒者欲衣无后者欲子孙是甘扵自杀也然知足而不贪知节而不滛无沽名之心而不求功亦庶几乎欲可窒也
立身之道内刚外柔肥家之道上逊下顺不和不可以接物不严不可以驭下
寿夭在天安危在人知天理者夭或可寿忽人事者虽安必危
欲去病则正本本固则病可攻药石可以效欲齐家则正身身端则家可理号令可以行固其本端其身非一朝一夕之事也
以爱妻子之心事亲则曲尽其孝以保富贵之策奉君则无往不忠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寡过以恕己之心恕人则全交
以忠孝遗子孙者昌以智术遗子孙者亡以谦接物者强以善自卫者良
知足者贫贱亦乐不知足者富贵亦忧
器满则溢人满则丧
行四通八达之衢者不迷思大公至正之道者不惑
蛮夷不可以力胜而可以信服鬼神不可以诈欺而可以诚达况涉世与人为徒者诚信其可舍诸
岁月已往者不可复未来者不可期见在者不可失为善则善应为恶则恶报成名灭身惟自取如何耳
屈己者能处众好胜者必遇敌
有限之器投之则满盈则溢太虚之空物物自容静躁寛猛视量如何耳
盖棺始能定士之贤愚临事始能见人之操守
猛虎能食人不幸而遇之必疾走以避小人能媚人人喜与之亲不幸而同利害必巧为中伤
内不欺扵妻子者事亲必孝外不欺于朋友者事君必忠
髙不可欺者天也尊不可欺者君也内不可欺者亲也外不可欺者人也四者既不可欺心其可欺乎心不欺人人其欺我乎
溺爱者受制扵妻子患失者屈己于富贵
涉世应物有以横逆加我者譬由行草莽中荆棘之在衣徐行缓解而已所谓荆棘者亦何心哉如是则方寸不劳而怨可释
以言伤人者利扵刀斧以术害人者毒扵虎狼言不可不谨术不可不谨也
诚无悔恕无怨和无仇忍无辱
耳不闻人之非目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庶几为君子【已上出省心杂言】
人欲常和豫快适莫若使胷中秋毫无所慊孟子言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为一乐此非身履之无以知圣贤之言为不妄也吾少从陜州一老先生乐君嘉问学乐君好举东汉延笃书语人曰笃云吾昧爽梳栉坐于客堂朝则诵羲文之易虞夏之书歴姬旦之典览仲尼之春秋夕则逍遥内阶诵咏南轩百家众氏投间而作不知天之为盖地之为舆不知世之有人己之有躯其所以然者乃自于束修以来为人臣不陷于不忠为人子不陷于不孝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固自谓有得扵笃者今士大夫出入忧患之域艰难百罹未尝获伸眉一笑其间虽或出于非意然推其故非得罪于君亲则必不能无愧上下之交茍免此四者未有不休休然者
赵康靖公槩厚徳长者口未尝言人短与欧阳文忠公同为制诰后亦同秉政及文忠被谤康靖宻申辨理至于纳平生诰勑以保之文忠不知也中岁尝置黄黑二豆于几按间且自数之每兴一善念为一善事则投一黄豆扵别器内每兴一不善念为一不善事则投一黑豆于别器暮发视之后黑豆渐少乆之既谢事归南京二念不兴遂彻豆无可数人强于为善亦在造次之间每自防检此与赵清献公焚夜香日告其所行之事于上帝同也
大抵人才有四种徳量为上气节次之学术又次之材能又次之欲求成材四者不可不备论所不足则材能不如学术学术不如气节气节不如徳量然人亦安能全顾有偏胜亦视其所成之者如何故徳量不可不养气节不可不学学术不可不正材能不可不勉茍以是存心随所成就亦便不作中品人物唐人房乔裴度优于徳量宋璟张九龄优扵气节魏郑公陆贽优扵学术姚崇李徳裕优于材能姚崇弊于权数李徳裕溺于爱憎则所胜者为之累也汝曹方读唐书当以是类求则益其它琐细与无用之空文不足多讲徒乱人意尔【已上出石林避暑录】
一士夫逺自江浙携家入广赴调且以贫为累焦焦然见扵颜色因谓之曰贫不足为公累心为公累耳若公不入仕又何以处随分节约老幼均之自可无累若恣口腹欲快意但恐私欲横生无时可足贪冒无耻祸必及之回视节约之乐如在天上请公先与此心断之便自无累
为善而好名乃是大患若能涵养消除其好名之心方是为善耳不然则有作辍矣
或问不幸与小人处如何先生曰常自点检
或问人有谤己辩之则愈谤不辩则有所不甘当如何曰无愧此心足矣辩之固不足不甘只是所养未至
或问先生幼年处学舍正当苦寒衣衾不备终夜看书不已每至达旦乡里富人或以衣物见惠力辞不受或不得已受之乃以与同舍之贫者此岂无情耶先生曰士处贫困正是用工夫时节若不痛自节抑则贪欲必生廉耻尽丧工夫安在孟子曰士尚志志之所在岂可为贫困夺了扵此时下得工夫则器局渐渐涵养觉大死生祸福穷达得丧便可无间断我岂矫情者耶此士所合为者【已上出横浦语录】
为善者常受福为利者常受祸心安为福心劳为祸
用眀于内者见己之过用眀于外者见人之过见己之过者视天下皆胜己也见人之过者视天下皆不如己也此智愚所以分欤
穷达系道之兴废不为己之贵贱故有道之士处穷而不闷
范文正公归姑苏未至近邑先投逺状或以为太过公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敢不尽礼乎前辈长厚大抵如此
一念之善则天神地示祥风和气皆在于此一念之恶则妖星疠鬼凶荒札瘥皆在于此是以君子谨其独
富郑公年八十大书座屏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在公尚然况他人乎
喜逆己之言则怨消扵冥冥恶逆己之言则祸成于不测
士大夫以气为主气一不振则阿匼茍容无不为矣【已上出横浦日新】
仕学规范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仕学规范卷十四
(宋)张镃 撰
○莅官
左丞髙防在蔡州日部民王乂为贼所劫捕得其党五人系狱穷理赃伏已具録事参军司徒达判官卢纮据案请加极典防疑其不实取赃阅之因召王乂问曰尔家所失衫袴是一端布邪乂曰然防令校其幅尺皆广狭不同又踈密差异贼乃称寃防曰何故伏罪贼曰不任捶楚盖自诬以求速死耳居数日获其本贼纮达叩头请罪防皆不奏得活者欲诣阙讼防之功诉纮达之罪防遽令止絶为制衫帽具酒食谕而遣之【出太祖朝名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