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案汇录辛集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七七～四七八页。

　　八、户部「为内阁抄出大学士公保宁等奏」移会

　　户部为奏明事：浙江司案呈，内阁抄出大学士公保宁等奏前事一折，相应抄录原奏移会稽察房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嘉庆九年七月十四日。

　　大学士兼管兵部事务义烈公臣保宁等谨奏为奏明事：据军机处片交，嘉庆九年六月二十七日奉上谕：玉德等奏温洲镇兵船追剿蔡牵，被盗匪掷火焚烧、官兵俱遭戕害一折，温州镇总兵胡振声在洋捕盗被害，殊可矜悯，着加恩照提督阵亡例赐恤，查明如有子嗣，着于服阕后送部引见。温州镇一缺，现在并无记名应用水师总兵人员，即着瑞安协副将李景曾署理。所有失于救援之海坛镇孙大刚、署闽安协副将蔡安国、署澎湖协副将张世熊，俱着交部严加议处，钦此，交出到部。除温州镇一缺以副将李景曾署理之处，臣部先已恭录谕旨，行文该督、抚钦遵外，查定例，官兵出洋巡哨，因擒拿盗匪，被贼戕害者，提督给银八百两，给与骑都尉，又一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无庸给与恩骑尉，应得祭葬，行文礼、工二部议奏，应得敕书，移咨吏部办理。官员出洋巡哨擒拿盗匪被害，经该督、抚具奏，钦奉恩旨，着照阵亡例议恤者，照此例办理等语。今浙江温州镇总兵胡振声在洋追剿盗匪，被盗戕害，钦奉谕旨，照提督阵亡例赐恤，应照提督巡洋被害例恤赏银八百两，给与骑都尉，又一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毋庸给与恩骑尉，应得祭葬敕书，行文吏、礼、工三部照例办理。该总兵如有子嗣，应令该督遵旨，于服阕后送部引见。至海坛镇总兵孙大刚、署闽安协副将蔡安国、署澎湖协副将张世熊，近在邻汛，均有出洋巡捕之责。当总兵胡振声在洋追剿盗匪，既未能率领兵船协力追捕，及巡船被焚，胡振声被盗戕害，又不赶紧救援，属实怯懦不称职守，钦奉谕旨，交部严加议处。应将海坛镇总兵孙大刚、署闽安协副将事烽火营参将蔡安国、署澎湖协副将事升署闽安协副将张世熊，均照溺职例革职。再此案同时被盗戕害官兵，例应一体给与恤赏，应请旨敕令该督即行查明，咨报臣部核议，是否有当，伏候训示。为此谨奏请旨。

　　嘉庆九年七月初四日奉旨：此案失于救援之总兵孙大刚、署副将蔡安国、张世熊，本应照部议革职，姑念该省现当追捕洋匪之时，若将水师各员概予革职，未免均换生手，孙大刚、蔡安国、张世熊俱着加恩改为革职留任。如伊等果能感奋，将逆犯蔡牵早行捦获，不特予以开复，尚当另加恩奖；倘仍前怠玩，即着该督严参治罪，余依议。钦此。于本月初七日抄出到部。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七九页。

　　九、兵部「为内阁抄出福建巡抚李殿图奏」移会（十一月二十二日）

　　兵部为移会事：职方司案呈，内阁抄出福抚李奏前事一折，相应抄单移会贵房查照销案可也。须至移会者。计抄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嘉庆九年十一月日。

　　福建巡抚臣李殿图跪奏为拿获在洋迭劫及接赃服役各匪犯、审明分别办理、恭折具奏事：窃照盗犯蔡牵在洋肆劫，甚至戕害官兵，不法已极，节经会饬师舟奋勇追拿。该匪帮船窜至浙省洋面避匿，督臣玉德前赴福宁、温洲一带督率闽浙兵船探踪兜捦，臣即严催闽省在洋镇将，上紧巡缉，并拿土盗，务获解办。兹据海坛右营游击许廷进禀报：据香江县船户蔡长利、苏江胜船上舵水邱聪、蔡约赴汛报称：本年七月初一日，在崇武洋面被盗掳禁，杀伤舵水洪九等十二人，伊等亦被砍伤等情。当即派遣弁兵在于湄州海墘地方捦获盗犯周鐄、周武、周援、周勇、陈■〈月冘〉、陈策、陈朝壮、周市、邱化鹞九名。又据兴化府知府多托礼报获盗犯陈远目一名。又据兴化协保余具报：督率守备林升、千总吴有光、黄元勋、平海县丞孙象森捦获盗犯周敏、杨兀、刘全、刘是、陈兴、陈蔡坤、陈添来、陈派并被掳之王樵共九名，起获鸟枪三杆、大炮一门、船桅一枚。又据诏安县具报：会同诏安、铜山二营督率守备饶成龙、把总刘光汉、林廷汛、外委吴兴邦拿获盗犯吴实、何光、沈坤、沈林四名，贼船二只、旗庙（？）藤牌二面、百子炮一门、竹鋛五枝。并据金门、长乐、莆田各营县先后报获盗犯蔡礼、许燕、胡贤、周有、陈添赐、谢仪、张才等七名。除周武、刘金、许燕、胡贤、周有五名先后在途、在监病故外，现犯二十五名，经臣饬提至省檄委臬司韩崶督同福州府知府彦布审明定拟，解勘前来。

　　督臣玉德尚未回省，臣随率同司、道、府、等提犯逐一研鞫。缘周鐄、周援、周勇、陈■〈月冘〉四犯均籍隶同安，嘉庆九年六月间，听从已获病毙之周武招上土盗陈三贤盗船入伙。七月初一日，在崇武洋面行劫腌鱼船，将舵水邱聪、蔡约等十四人禁押勒索。次日船至黉屿洋面，遭风击碎，各犯欲上岸逃走，周武恐周聪等报官，起意杀死灭口。周武首先用刀砍毙舵水四人。周鐄、周援各将周聪、蔡约砍伤未死，邱聪等报讯，拿获周鐄等各犯。并据周鐄供认先后在洋行劫二次，持械过船三次。周援、周勇、陈■〈月冘〉各供认先后在洋行劫三次，持械过船一次。陈远目一犯供认被陈买邀上蔡牵帮盗伙王启船上入伙，在洋行劫四次，持械过船二次。周敏一犯供认被土盗王吃掳上盗船，出洋行劫，持械过船二次，在本船接赃一次。杨兀一犯供认听从周意纠约出洋行劫，在本船接赃三次。嗣周意投入蔡牵帮，该犯又听从蔡牵、周意，持械过船行劫二次。吴实一犯供认听从土盗杨和尚招上盗船，出洋行劫五次，持械过船二次。陈添赐一犯供认被蔡牵帮小盗首缺嘴掳捉上船，在洋行劫三次，持械过船二次。谢仪、张才、陈策、刘是、陈兴、何光、沈坤七犯各供认在本船接赃一次，并无过船搜劫。又陈朝壮、周市、邱化鹞、陈蔡坤、陈添来、沈林六犯讯系被掳迫胁服役。陈派一犯被胁鸡奸均未随同上盗接赃。王樵一犯讯系被掳难民。以上各情节，均经反复究诘，矢口不移，案无遁饰，查例载：汪洋行劫大盗立斩枭示；又洋盗案内接赃瞭望仅止一次者，发黑龙江给打牲索伦达呼尔为奴；又被胁服役及被胁鸡奸拿获者均杖一百、徒三年各等语。此案周鐄■〈月冘〉、周援、周勇、陈、陈远目、周敏、杨兀、吴实、蔡礼、陈添赐十犯在洋迭劫，或杀伤事主，或持械过船搜赃，均合依江洋大盗斩枭例斩决枭示。该犯等情罪重大，未便稽诛，臣于审明后即恭请王命，饬委皋司韩崶、署抚标中军参将多隆武将周鐄等十犯绑赴市曹处斩，并将病毙盗犯周武戮尸，一并传首各海口，悬竿示众，以昭炯戒。谢仪、张才、陈策、刘是、陈兴、何光、沈坤七犯，讯止各在本船接赃一次，均照例发黑龙江给打牲索伦达呼尔为奴。陈朝壮、周市、邱化鹞、陈蔡坤、陈添来、沈林六犯讯系被胁服役，并未上盗接赃，应与被胁鸡奸之陈派一犯均照例仗一百、徒三年。王樵一犯讯系被掳难民，当即省释。失察各犯为盗之父兄牌保，照例饬拘发落，并查明有无盗产，分别变价充公。起获赃械等件，验明交营配用。盗船查明有无事主，分别给领配缉。周武、刘金、许燕、胡贤、周有五犯，先后在途、在监病故，业据各该县验讯，刑禁解役人等并无凌虐情弊，应毋庸议。监毙职名，并免开报。疏防职名，查议另参。除严饬水师镇将奋力兜捦蔡牵及各逸盗，务期悉获究办，并备录供招咨部外，所有审明办理缘由，臣谨会同闽浙总督臣玉德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谨奏。嘉庆九年十一月十三日奉朱批：刑部速议具奏，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八○～四八一页。

　　一○、刑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玉德等奏」移会

　　刑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案呈，内阁抄出闽浙总督玉等奏称：台湾水师副将钱万逵、游击詹胜于蔡牵窜近鹿耳门滋扰讯明并非私离巡守等情一折，嘉庆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奉上谕：前因台湾水师副将钱万逵、游击詹胜于蔡牵窜近鹿耳门滋扰案内，未能先事巡防，且有逗遛情事，特降旨革职拿问，交玉德等审拟具奏。兹据玉德等奏称，讯明钱万逵先因鹿耳门系商船停泊之处，地方紧要，禀请于此处防守。缘提督爱新泰必欲派赴鹿仔港，始行前往。嗣见鹿仔港盗船已远，仍转回鹿耳门，适被风阻。维时鹿耳门已被滋扰，钱万逵由陆路赶至安平，面见爱新泰，始知续有发札调回之事。又詹胜亦因奉委运送炮位前赴鹿仔港，嗣经爱新泰调回鹿耳门，被风顶阻，是以未能依期赶赴各等语。钱万逵、詹胜身为水师副将、游击，查拿洋匪，是其专责，如果在鹿耳门防守，遇有盗船，该革员等不能实力堵御，竟致败衄，甚或有畏惧退避情事，则其罪甚重，即当按律惩办。今钱万逵、詹胜委因奉提督调派，始赴鹿仔港，是以盗匪在鹿耳门滋扰时，不及兼顾，并非私离巡守。其续经调回时，又实系风阻，不能依限赶赴，亦非有意迟延，情皆可原。钱万逵、詹胜着从宽照该督等所拟，作为兵丁，交提镇等带领出洋效力。如果缉捕奋勉，将来尚可加恩录用。钦此。于二十九日抄出到部，相应行文闽浙总督等遵照外，仍抄录原奏移会稽察房查照注销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原奏一纸。右移会稽察房。嘉庆九年十二月初三日。

　　闽浙总督臣玉德、福建巡抚臣李殿图跪奏为遵旨严审、定拟具奏事：窃照台协水师副将钱万逵、台协中营游击詹胜于蔡牵窜至鹿耳门滋扰案内，未能先事巡防。迨经该镇饬调所带兵船剿捕，又复逗遛不前，以致匪船窜逃。经台湾镇总兵爱新泰恭折参奏，钦奉谕皆，将钱万逵、詹胜革职拿问，交臣等严审定拟具奏。当即钦遵行提去后，兹据该镇、道等委员于十月十一日押解钱万逵、詹胜到省。

　　臣等随督同署布政使韩崶、署按察使赵三元提齐犯卷，逐一研审。缘钱万逵系安徽怀宁县人，由行伍历升台协水师副将。詹胜籍隶闽县，由行伍历升台协中营游击。钱万逵到任后，于嘉庆九年二月与游击詹胜、许元勋、署守备陈梦熊分带兵船，往南北洋巡哨。四月十七日该镇爱新泰札委詹胜运送炮位往鹿仔港水寨安放，即令会同专巡之游击许元勋在彼防御。其鹿耳门外洋面，改委钱万逵巡缉。十九日早，钱万逵探知蔡牵盗船已于十六日窜至澎湖，离鹿耳门仅止五绠水程，即将兵船驾回鹿耳门口，防守南北两汕水寨。其时爱新泰闻盗船窜至澎湖，亦到南汕整顿炮械，亲自防守两汕，令钱万逵带领兵船到安平大港口守御。二十一日，接到鹿仔港禀报，蔡牵盗船已窜往鹿仔港。爱新泰即同知府庆保，带兵由陆路赶往防御，并札调钱万逵带领兵船前往鹿仔港水陆夹攻。钱万逵曾禀该镇爱新泰说，商船都停泊鹿耳门内，现在此处紧要，鹿仔港并无商船，贼匪无可窥伺，禀请爱新泰仍防守鹿耳门为要。爱新泰以贼匪现在鹿仔港，如何不去缉拿，饬令钱万逵速带兵船前往。一面亲带官兵，由陆路驰往督缉。钱万逵亦即遵调，赶驾兵船往鹿仔港。于二十四日到彼。蔡牵已经远窜无踪。爱新泰同知府庆保俱由陆路回府。钱万逵亦将兵船驾回鹿耳门防守。二十八日，驶抵笨港洋面，离鹿耳门尚有二百里水程，顶风甚大，折戗不前，暂泊笨港。二十九日，接准台湾道遇昌知会。二十八日，蔡牵匪船窜入鹿耳门滋扰。彼时尚未见该镇之札。钱万逵因安平为三营军火钱粮统贮之所，与鹿耳门仅隔一港，尤为紧要，因兵船被风顶阻，随于陆路于五月初一日驰抵安平，面见爱新泰，始知有札催调钱万逵，并未接见。爱新泰仍令钱万逵由陆路驰回笨港，赶驾兵船来鹿耳门堵捕。适因顶风阻止，勉强折戗、又将两船大蓬上秤拗断。正在赶修间，又奉本镇札饬盗船已去鹿耳门，复往鹿仔港游奕，饬令仍驾回鹿仔港防守。此钱万逵未能遵调赶到之实情也。詹胜于四月十八日奉该镇札委，将炮位八尊，分载两船，于二十日驾至鹿仔港，将炮位安放木寨，同许元勋在彼防守。五月初四日，接奉爱新泰札调，令回鹿耳门缉捕。当即开驾，行至番仔港洋面，因顶风不能前进。又闻蔡牵复来鹿仔港游奕，钱万逵已奉镇札饬，令仍回鹿仔港，是以詹胜亦回鹿仔港防守。爱新泰因钱万逵、詹胜所带兵船，被风顶阻，虽经禀明有案，而屡经札调，未能依期赶赴截拿，究属延误，当经奏蒙谕旨将钱万逵、詹胜革职拿问，交臣等严审定拟具奏。臣等逐加究讯，供悉前情不讳。并据钱万逵伏地叩头口称：我仰蒙皇上天恩，用至水师副将，台洋南北是我总巡地方，今蔡牵盗船在鹿耳门滋扰，戕害官兵，我失于防守，又因顶风折戗不前，赴调违期，这就是我的罪了，还有何辨等语。复据詹胜供：北汕炮台及该处洋面，皆系我管辖，因奉本镇差委我运炮位至鹿仔港，不期蔡牵突至北汕滋扰，我于五月初四日奉本镇札调，已在鹿耳门失事之后，又因顶风阻滞，以致驾船违期，实不敢托故迁延等语。臣等复查该镇、道案卷内禀札，与钱万逵、詹胜所供相符。是该副将钱万逵、该游击詹胜奉调违期，并非有心延误，似属实情。查例载，官兵从征无故起程违期者，官革职，仍发出征等语。今钱万逵、詹胜身为水师副将、游击大员，总捕洋匪，是其专责，乃平日未能严密巡防，以致蔡牵突至北汕滋扰。迨经该镇札调，又以风■〈日凡〉顶阻，不能赶回截拿，虽非无故违期，亦应按律定拟。钱万逵、詹胜业经革职，应请作为兵丁，交与提镇效力图功，出洋缉捕。若能获盗立功，奏请加恩。倘再有怠惰不前情事，立即从重治罪，庶足以肃水师而儆戎行。是否有当，合将审拟缘由，恭折覆奏，并缮具供单，敬呈御览，伏乞皇上睿鉴，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