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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公书判清明集
赵宅买罗琛庚难字号晚田一亩二角二十二步,既有契字,又缴到受分关书,卽无批破,交易已正,纵有不明,亦非知情。今据罗琛亲兄罗琦陈状,谓是本位已曾买入,复被罗琛偷去于照,转行典卖。盗窃之事,理或有之。但罗琦并无片纸执手,考之省簿,又是兄弟合为一户,税钱苗退受,复无稽考,官司将何所凭退回交易,其田合与照契为业。又据罗琛所供,此田元系典与姊夫谢瑜,又有一兄罗球,亦系连关受分,必能知证,况是亲戚兄弟,自宜从公和对。如当来委有曲折,合就罗琛名下监还价钱。
〔一〕交易已正“已”,明本作“既”。
〔二〕姊夫谢瑜“姊”,明本作“姨”。
〔三〕必能知证“知证”,明本作“证明”。
高七一状诉陈庆占田
据乡司供首,陈文昌起立高七一诡名,寻出引告示归并,已系陈文昌承认,入本户讫。
今高七一輙来陈状,谓自己所置田产,不应归并陈文昌户。及索干照呈验,税钱一百二十,有令契立价钱五十贯,已是不登。又于内卽无号数亩步,别具单帐于前,且无缝印。乡原体例,凡立契交易,必书号数亩步于契内,以凭投印。今只作空头契书,却以白纸写单帐于前,非惟税苗出入可以隐寄,产业多寡皆可更易,显是诈欺。勘杖六十,照陈文昌责状归并。寻具案引断,系高七一当厅责状归并,再与照行免断。
〔一〕税钱一百二十有令契立价钱五十贯已是不登明本无前一个“十”字,“令”明本作“零”“登”,
明本作“证”
〔二〕责状归并“状”,明本作“杖”。
曾沂诉陈增取典田未尽价钱
曾沂元典胡元珪田,年限已满,遂将转典与陈增。既典之后,胡元珪却就陈增名下倒祖,曾沂难以收赎。虽是比元钱差减,然乡原体例,各有时价,前后不同。曾沂父存日典田,与今价往往相远,况曾沂元立契自是情愿,难于反悔。若令陈增还足元价,则不愿收买,再令曾沂收赎,无祖可凭,且目今入务已久,不应施行。仍乞使府照会。
〔一〕 就陈增名下倒祖“祖”,上图校勘本作“租”。
〔二〕 游成讼游洪父抵当田产
准法:应交易田宅,过三年而论有利债负准折,官司并不得受理。又准法:应交易田宅,并要离业,虽割零典买,亦不得自佃赁。游朝将田一亩、住基五十九步出卖与游洪父,价钱十贯,系在嘉定十年,印契亦隔一年有半。今朝已死,其子游成輙以当来抵当为词,契头亡没,又在三年之外,岂应更有受理。且乡人违法抵当,亦诚有之,皆作典契立文。今游朝之契系是永卖,游成供状亦谓元作卖契抵当,安有既立卖契,而谓之抵当之理。只缘
当来不曾交业,彼此违法,以至争互。今岁收禾,且随宜均分,当厅就勒游成退佃,仰游洪父照契为业,别召人耕作。
〔一〕 皆作典契立文“作”,明本作“依”。
〔二〕
缪渐三户诉祖产业
缪昭生三子,长曰渐,次曰焕,幼曰洪。缪昭既死,而以长子渐立户,是缪渐卽缪昭之都户。今缪渐兄弟俱亡,其子孙析而为七,各有户名,而祖缪渐犹未倒除,逐年官物互相推托,亏陷已多。保长具申,追到供对,各已招伏,认将缪渐税钱均作三分,入户送纳,已得其直。内一分缪友皋状,诉祖户税钱虽均为三,祖户田业各自占据,未曾分析,既是分税,亦合均田。今勒令缪友皋供出缪渐户田产,并有号段,傥果是实,岂有不行均分之理。乡司先将缪渐税钱均作三分,除倒元户外,押各人对众摽佥,本县约束。发举之家虽许用干人,然互争田产,不赍分关簿书,却难以干人推托。游邦系是缪康仲干人,与词首缪友皋自有同关主仆之分,不应在庭不逊,抗对其主,若不惩治,押下地头,必致强横生事〔四〕,无由絶词。游邦先勘杖六十,仍并监追正身供对。
〔一〕将缪渐税钱均作三分入户送纳“作”,明本作“依”
〔二〕既是分税明本无“是”字。
〔三〕先将缪渐税钱均作三分明本无“作三”两字。
〔三〕 必致强横生事“必”,明本作“卒”。
〔四〕
吕文定诉吕宾占据田产
吕文定、吕文先兄弟两人,父母服阕,已行均分。文先身故,并无后嗣,其兄文定讼堂叔吕宾占据田产。今索到干照,系吕文先嘉定十二年典与吕宾,十三年八月投印,契要分明,难以作占据昏赖。傥果是假伪,自立卖契,岂应更典。县尉所断,已得允当。但所典田产,吕文定系是连分人,未曾着押,合听收赎为业,当元未曾开说,所以有词。当厅读示,给断由为据,仍申照会。
王九诉伯王四占去田产
王九状论王四擅卖本户田产,欺谩卑幼。今索到游旦元买契,系是王九父王昕着押,开禧元年交易,次年投印分明。准法:诸理诉田宅,而契要不明,过二十年,钱主或业主
死者,不得受理。今业主已亡,而印契亦经十五年,纵曰交易不明,亦不在受理之数。田照元契为业,余人并放。
〔一〕 契要不明明本作“契书分明”。
罗棫乞将妻前夫田产没官
罗谦生子三人,长曰岊,次曰崈,三曰仚。父母身亡,已当服阕,分而为三,省簿各有姓名。今罗崈死,有男罗宁老随母改嫁同曾祖之弟罗棫。后宁老又死,罗棫以宁老所分田产,作絶户献于官。今宁老之叔罗仚欲以长兄罗岊次男为兄命继,于法亦顺。但在法,诸已絶之家而立继絶子孙,谓近亲尊长命继者,于絶家财产,若无在室、归宗、出嫁诸女,以全户三分给一分,余将没官。合听罗仚以长兄之子立为罗崈后,将罗崈家业给与三分之一,其余照已行没官。但罗棫元与罗崈系是服内从弟,罗崈身死,岂应以妻阿王嫁与罗棫。准法:诸违法成婚,谓尝为袒免以上亲之妻,未经二十年,虽会赦犹离。罗棫取阿王方更三年,合与听离。若阿王再归罗崈之家,不复改嫁,抚养其子,当用夫亡从其妻之法,听阿王为主,免与没官。引押两名下乡,取已离状申。
〔一〕谓近亲尊长命继者“谓”,明本作“诸”
〔二〕 再归罗崈之家明本无“之”字。
陈五诉邓楫白夺南原田不还钱
陈世荣绍兴年间,将住屋出卖与邓念二,名志明。志明生四子,其地系第四子邓谋受分。邓谋于淳熙十一年,复将卖与长位邓演,明载有火客陈五居住,陈五乃陈世荣之孙。邓演诸子又各分析,离为三四,多系陈五赎回,但内邓楫一分未曾退赎。见得陈五犹是邓楫地客,且当元陈世荣既作卖契,倘非业主情愿,无可强令收赎之理。去冬,方燧出卖土名唱歌堆晚田四亩,田在陈五门前,其主邓楫托陈五作新妇吴二姑收买,往往欲为寄税之计。其后陈五自以田在本人之门,便于耕作,托曾少三致恳,凭邓四六写契,就以本人南原祖业田两相贸易。陈五立契,正行出卖,邓楫亦立约付陈五,俾照方燧田为业。陈五与曾少三、邓四六送狱供对,各已招伏分明。今陈五不以方燧田自邓楫户入己为业,却以南原田入邓楫户。为无价钱贸易田产,于法虽不许,然彼此各立卖契,互有价钱,凭此投印,亦可行使。陈五与邓楫自有主仆之分,往往久欲并赎邓楫一分住居,而邓楫不从,因此交易遽为昏赖,可见奸横。李洪与陈五卽无相干,初状到官,乃作李洪名字,故入勾加,教唆词讼,
尤为无赖。李洪、陈五各勘杖一百,其田各照元立契管业。余人并放。
〔一〕有火客陈五居住“火”,明本作“伙”。
〔二〕各已招伏分明“招伏”,明本作“照付”
〔三〕 往往久欲并赎邓楫一分住居“久”,明本作“又”。
使州索案为吴辛讼县抹干照不当
照对近准使帖行下,备坐台判,参照县尉、知县所断。县尉以吴元昶之地与徐六三为邻,令徐六三照亲邻退赎。知县谓徐六三得产之后,吴元昶方买邻地,又起屋在上,所不应退。知县之说为是。但两家元买吴元祖地共二千二百七十九步,而县尉打量,共只有六百单二步,若以徐六三元两号计五百八十步,取足之外,吴元昶所置遂成虚设。吴元昶虽有传来上手契本,今既无地,自是置买不明,难以将有契无地文字出卖。其地取足徐六三契外,所余二十二步,或令徐六三贴钱就买,或拨还吴元昶,就监元钱,听从两家之便,庶絶词诉。本县见其辞理了然明白,遵从台判,索上吴元昶元买契要,监还吴元昶元买价钱,据吴元昶干人吴辛赍出元契,当官毁抹,一遵使、州施行。案吏徐和不看当来一契共买四项
山地,只有一项唐文广户二十二步合行毁抹,却乃衮同呈上,一时不照,并毁入案。拖照共契委有传卖吴士良、傅天明、唐仲明三号,与徐六三所诉不相干,合听交易。除将承行人徐和勘杖六十,备録断由,声载三项亩角四至,给付吴元昶为照。傥吴辛当时取覆,自当改正,初不必越诉于州,紊烦官府。所有价钱计五十贯文,亦是四号总数,官司见今不见得唐文广一号合计几钱,引监吴元昶从公对定,取合状申。仍缴元判,申使、州照会。
〔一〕 虽有传来上手契本“契本”,据明本补。
熊邦兄弟与阿甘互争财产
熊赈元生三子,长曰邦,次曰贤,幼曰资。熊资身死,其妻阿甘已行改嫁,惟存室女一人,户有田三百五十把。当元以其价钱不满三百贯,从条尽给付女承分。未及毕姻,女复身故。今二兄争以其子立嗣,而阿甘又谓内田百把系自置买,亦欲求分。立嗣之说,名虽为弟,志在得田。后来续买,亦非阿甘可以自随。律之以法,尽合没官,纵是立嗣,不出生前,亦于絶家财产只应给四分之一。今官司不欲例行籍没,仰除见钱十贯足埋葬女外,余田均作三分,各给其一。此非法意,但官司从厚,听自抛拈。如有互争,却当照条施行。
〔一〕熊赈元生三子“赈”,明本作“振”。
章明与袁安互诉田产
准使、州行下,经量田产,明示约束,各以见佃为主,不得以远年干照,輙因经量,妄行争占。王文去年买入袁安户田,虽是见行投印,而袁安上手为业已久。近因经量,章明乃赍出干道八年契书,欲行占护,且契后卽无印梢,莫知投印是何年月。契要不明,已更五十年以上,何可照使?合照使、州行下,付见佃为主,如再有词,从杖八十科断。
吴肃吴镕吴桧互争田产
吴肃嘉定十二年一契,典到吴镕帝字号田六亩二角,官字号田二亩三十步,约限九年,亦已投印,其间声载批破祖关去失,上手不在行用,无不分明。吴肃拘收花利,过割税苗,凡经五年。近有吴桧遽来争占,吴肃入词,追到在官,就索干照。据桧赍出〔二〕绍兴二十年其祖吴武成卖与吴镕之曾祖吴四乙赤契一纸,又于空纸后批作淳熙八年赎回,就行租赁与元佃人耕作。且当元立契虽可照证,厥后批凿何所依凭?〔三〕况元契既作永卖立文,其后岂容批回收赎?纵所赎果无伪冒,自淳熙八年至今,已历四十二年,胡为不曾交业?
若曰就行佃赁,固或有之,然自吴四乙至吴镕凡更四世,未有赁田可如是之久者。准法:诸典卖田宅,已印契而诉亩步不同者,止以契内四至为定;其理年限者,以印契之日为始,或交业在印契日后者,以交业日为始。又准法:诸理诉田宅,而契要不明,过二十年,钱主或业主死者,官司不得受理。吴桧所赍干照已经五十余年,其间破碎漫灭,不明已甚,夫岂在受理之数。所批收赎已经四十余年,其田并未交业,仍在元户,岂应不以吴肃交业为正?原其争端,实以吴镕不曾缴纳上手,寻将与元出产人吴桧通同昏赖。吴桧乃吴镕之叔,同恶相济,为谋已深。彼吴肃故为聚敛之家,前后交易未必无违法之契,近因本县根究一二,已行惩断,故嗜利之人从而萌昏赖之心。夫岂知民讼各据道理,交易各凭干照。在彼则曲,在此则直,曲者当惩,直者当予,其可执一,以堕奸谋。吴镕初焉附合,志在得田,不思奸计果行,亦不免盗卖之罪。及送狱根勘,供招自明。吴镕、吴桧各勘杖六十,废契毁抹入案,田照吴肃交易为业。
〔一〕批破祖关去失“祖”,上图校勘本作“租”。
〔二〕据桧赍出“桧”,据上图校勘本补。
〔三〕厥后批凿何所依凭“凿”,明本作“作”
〔四〕附合原作“符合”,据明本改。
胡楠周春互争黄义方起立周通直田产
照对颕秀乡二十三都有周通直、赵少傅两户,官物连年不纳,无可追催。当据胡小五供吐,谓系胡楠诡名,追上监纳。续据胡楠状,除认归正赵少傅苗税外,其周通直一户,元是黄义方起立,既蒙监纳官物,合与给付元田。就赍出义方砧基簿,内有税田丁盈三十六号、丁盈三十八号、丁盈四十号、丁盈四十八号、丁盈七十六号,共计五坵,未曾交易,见得委是黄义方户税分明。田邻黄政所供一同。今有周春执出契要,后有丁盈七十四号、丁盈七十五号、丁盈七十八号、丁盈七十九号、丁盈八十五号,作黄仁元赎回黄义方资陪与阿廖屯田。号数虽同,似可影占,而其伪有四。周春契内五号,系是屯田,黄义方嘉定五年已
卖与丁乙秀,次年投印分明,无缘其后再将此田卖与阿廖,此其一也。今人置田,或纳屯、职,或纳苗税,交易之始,便立户名,阿廖所置黄义方田,既无入纳,又不顿户,不审黄仁凭何收赎,此其二也。黄义方既立周通直户,周通直税苗卽合黄义方送纳,黄义方田产卽是周通直物业,今砧基簿内尚有晚田五号,未曾交易,岂应他人冒占,此其三也。胡楠嘉定十四年七月追逮到官,监纳苗税,而周春印契乃在其年十二月,事发之后,旋行计议,难以凭
使,此其四也。卽此四项,周春之伪,粲然明白。阿廖重迭伪契毁抹入案,周春契连他产,未欲并毁。初事送尉司,展转两年,讫无成说,索案看定,奸不可逃。使、州见行经量约束,应有冒耕,许人陈告,从条给佃。今黄义方起立周通直户,积年逃亡,本县见就胡楠名下监纳官物,胡楠却于周春名下告首冒耕,傥不给付,官司牓示何从示信?民间逃田何从明白?除先给据,照使、州行下,付告人为业。胡楠又赍出黄义方砧基簿内有地名高园,丁地字税田十三号,县尉打量,有十一号见存,据佃田人徐五三供,系作吴十九解元户屯田。追上田主供对,而吴宇年方十四,并无片纸干照,此固难以占据。及将省簿点对,吴宇户名是吴朝请敏位,自前卽无屯田入纳,见得此田亦是黄义方税田分明,合并与胡楠为业。仍申使、州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