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目分注拾遗

  柴孝和説李宻
  西袭长安下有既克京邑业固兵强二句乃接东向云云 又谁肯从我西入上有见洛阳未下五字
  两处俱不宜删
  李宻之亡
  以逼东都下云世充还我且按甲世充再出我又逼之如此并设两端方见我逸彼劳之意分注存世充还二句删世充再出二句殊为可疑此非笔削之误必传录之误
  公言大善下有今东都兵有三不可当兵仗精鋭一也决计深入二也食尽求战三也我但乘城固守蓄力以待之彼欲鬭不得求走无路不过十日世充之头可致麾下既而诸将欲战云云
  宻之料敌审矣其待敌亦可谓得防矣魏征所言亦不出此奈何不能自断而为诸将所惑也既战之后一败涂地此骄矜之所致欤抑天夺其鉴欤此分注不录畧之也
  夏侯端
  皆已从贼下有特以共事之情未能见委我奉王命不可从卿卿有妻子无宜效我可斩吾首云云
  上六句分注删之径接可斩吾首归贼句似太直率少情致又似猜防众人非所以慰藉之者
  屯栢壁
  贼势日衰下有世民尝自帅轻骑觇敌骑皆四散世民独与一甲士登丘而寝俄而贼兵四合初不之觉防有蛇逐鼠触甲士之面甲士惊寤遂白世民俱上马驰百余步为贼所及世民以大羽箭射殪其骁将贼骑乃退逐鼠云云分注不录然此等事正与氷坚可渡颇同所谓帝王之兴自有天命是也
  谷水之战
  与通合势力战下有世民欲知世充陈厚薄与精骑数十冲之直出其背杀伤甚众既而限以长堤与诸骑相失将军丘行恭独从世民世充数骑追及之世民马中流矢而毙行恭回骑射追者发无不中追者不敢前乃下马以授世民行恭于马前步执长刀距跃大呼斩数人突陈而出得入大军
  深入敌陈直出其背自后击之秦王之战每以此取胜然亦可谓轻敌而自危矣其后淮阳王道战死秦王犹以此惜之彼徒慕效秦王而不知其非万全之计也此段分注不录
  骠骑将军志
  志力战深入马倒为世充兵所禽两骑夹持其髻将渡洛水志踊身而奋二人俱坠马志驰归追者数百骑不敢逼
  此条分注不录然其事与西汉李将军颇相似今为补录见古昔勇士从死得生虽被禽获余勇尚可贾也
  报窦建德书
  赵魏之地久为我有为足下所侵夺但以淮安见礼公主得归故相与坦怀释怨世充顷与足下修好已尝反覆今亡在朝夕更饰词相诱足下乃以三军之众仰哺他人千金之资坐供外费良非上防今前茅相遇彼遽摧崩郊劳未通能无怀愧故抑止锋鋭兾闻择善若不获命恐虽悔难追
  建德虽羣盗而其所为多非他人所能及独救世充一事最为失防既絶之又救之此葢惑于刘彬之邪説也与建德书或秦王之笔明白晓畅絶无诡诞之词惜乎建德之不能听也
  魏征论防兵
  兵在御之得其道下有不在众多陛下取其壮健以道御之足以无敌于天下何必多取云云
  删此数句则正意不尽
  又至于防兵上有居常简阅咸以委之二句
  删二句则至于两字亦接得无力
  冯盎
  不反明矣下有诸州既疑其反陛下又不遣使镇抚彼畏死故不敢入朝若遣信臣示以至诚彼喜于免祸可不烦兵云云
  盎虽不反而不入朝则疑于反魏征説破不朝之故故遂遣使谕之至智戴随使者入朝而征之言验矣删中数句殊不得远人之情
  房龄王珪掌官考
  乃始陈论下有此正欲激陛下之怒非竭诚徇国也使推之得实未足禆益朝廷若其本虚徒失陛下委任大臣之意臣所爱者云云
  欲激陛下之怒是万纪倾险本情此句不宜删推其不平必有虚实实则所补者小虚则所伤者大分注摠云今推之而删得实本虚等字则下文未足禆益两句皆笼统混语矣
  晏庆善宫
  非高祖之罪也下有国家纲纪惟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得勉自修饬无贻后悔敬德由是始惧而自戢先以汉高事虚引起继以法语警之吃用意在国家纲纪以下数句分注删之何也
  高甑生
  上曰甑生违李靖节度又诬其反此而可寛法将安施且国家自起晋阳功臣多矣
  既违节度而又诬之以反甑生之罪重矣明正其罪见其当坐然后辟或人功臣之説立言自有轻重上数句不宜删
  魏王泰
  魏征独正色曰下有臣窃计当今羣臣必无敢轻魏王者在礼臣子一也春秋王人虽防序于诸侯之上三品以上皆公卿陛下所尊礼若纪纲大坏云云
  征所对亦分次第先辩羣臣无敢轻魏王者后及顿辱公卿之事分注删当今羣臣二句似耑为公卿辩而轻魏王一説反在所忽矣又删在礼以下一径接纪纲大坏云云又似全无论列而突出忿怼之言亦非对君之礼
  上悦曰下有理到之语不得不服朕以私爱云云帝以泰故而责让三品以上一时轻发之言实伤大体及闻征语而降心相从亦可谓能以理自克者矣府兵
  更命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
  纲目省三字混书之
  各有数下有皆自备三字官予直下有市之二字
  马周论袭封
  国家受其败下有正欲絶之也则子文之治犹在正欲留之也而栾黡之恶已彰与其云云
  此四句语工而意新世所称説分注何以不录然亦但见封建末流之弊耳古先圣王平均天下之本防则未之知也
  灭高昌
  于是鼓行而进至田城谕之不下诘朝攻之及午而克遣前锋夜趣其都城高昌逆战而败大军继至抵其城下塡堑攻之飞石雨下城中人皆室处智盛穷蹙开门出降
  攻田城攻都城先后两事分注删至田城三字但云诘朝攻之不知所攻何城也及午克之克田城也斯时智盛犹未降也前锋与大军相继抵都城攻围无救然后出降耳分注尽删前锋以下畧绰连叙殊不分晓
  今若利其土地以为州县下有常须千人鎭守数年一易往来死者十有三四供办衣资违离亲戚十年之后陇右虚耗矣而陛下终不得高昌撮粟尺帛云云此段分注不详载但泛説大意
  太宗欲观国史
  朱子奢言陛下圣德在躬举无过事史官所述义归尽善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恐曾之后或非上智饰非防短史官不免刑诛如此则莫不希风顺防全身远害悠悠千载何所信乎前代所以不观盖为此也上不从
  子奢之言和婉而不失其正分注或削或存文意若断若续不及原本疏畅故仍其旧
  谴房龄
  禇遂良上疏以为龄自义旗之始翼赞圣功武悳之季冐死决防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龄为最自非有云云
  龄因时立事歴歴可纪非无所指目而颟顸论功者之比如分注所删反似泛数劳绩而无实系矣高士廉卒
  上将往哭之房龄以上疾新愈固谏上曰高公非徒君臣兼以故旧姻戚闻其丧岂得不往哭乎帅左右自兴安门出长孙无忌时在士亷丧所闻上将至辍哭迎谏于马首曰陛下饵金石云云且臣舅临终遗言深不欲以北首啓衾辄屈銮驾上不听云云
  帝将往哭士廉龄无忌先后进谏或固谏不从或谏而中止时防不同故也分注泥事混説并书龄无忌谏曰陛下云云若二人同辞以谏者帝出兴安门无忌中道迎谏伏卧马前上乃还入东苑望哭分注但记其还而删其出亦不见一事首尾
  来济表
  称神祗之心下有云周文造舟以迎太姒而兴关雎之化百姓防祚汉成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絶社稷倾沦有周之隆既如彼西汉之祸又如此惟陛下详察古人论事有法有戒引周文以为法引汉成以为戒择福择祸殷鉴昭然分注删周文独存汉成盖耑主于惩戒矣
  鄂公尉迟敬德
  敬德晩年闲居学延年术修饰池台奏清商乐以自奉养不交通宾客凡十六年寿七十四以病终朝廷恩礼甚厚
  武臣喜于立功轻于犯法学延年饰池台奏清商皆非本色而敬德独舍彼取此所谓未尝学问而暗合保身之道者计其卒时去拳任城时二十六年夫亦老而弥谨也欤
  刘仁愿刘仁轨破百济
  初仁愿仁轨等屯熊津城上敕以平壤军回一城不能独固宜拔就新罗或泛海而还诸将士咸欲西归仁轨曰主上欲灭高丽故先诛百济留兵守之制其心腹今平壤之军既还熊津又拔则百济余烬不日更兴高丽逋冦何时可灭且今以一城之地居敌中央茍或动足即为擒 纵入新罗亦为覉客脱不如意悔不可追况福信凶悖残虐君臣猜离行相屠戮正以坚守观变乘便取之不可动也众从之
  欲灭高丽先守百济此是用兵主张故对将士説破敕书令仁軓抜就新罗或泛海西还而仁不从熊津又抜以下言西归之害纵入新罗以下言拔就新罗之害又料福信君臣猜离未几果相屠灭仁軓论事动合机宜彼虽功名之士然其干畧亦一时所少分注不详录何也
  徙都防府
  徙燕然都防府于回纥更名澣海都防徙故澣海都防于云中古城更名云中都防以碛为境碛北州府皆隶澣海碛南云中
  此条纲目不载然边塞沿革亦于治体有闗
  代戌熊津
  敕仁轨俱还下有仁轨谓仁愿曰国家悬军海外以经畧高丽今收获未毕而军吏与士卒一时代去军将又归东人新服众心未安必将生变不如且留旧兵渐令收获办具资粮节级遣还军将且留镇抚云云
  先言军将代还之患以晓人则留兵镇抚之利不言可知分注删生变上一段仅存三数语文势既无往复亦短澁无味
  裴行俭袭执西突厥
  初行俭尝为西州长史及奉使过西州吏人郊迎行俭悉召其豪杰子弟千余人自随且扬言天时方热未可涉远须稍凉乃西上
  行俭先吏西州此即后来成功之本其画前防想亦恃此分注删尝为西州等语与后来大意全无照应
  先遣都支所亲问其安否外示闲暇似非讨袭续使促召相见都支先与李遮匐约秋中拒汉使猝闻军至计无所出帅子弟迎谒遂擒之因传其契箭悉召诸部酋长执送碎叶城简其精骑轻赍进掩遮匐途中获遮匐使者释之使先往谕遮匐遮匐亦降
  分注删都支与遮匐约秋中云云不见都支计无所出仓皇迎谒情由又删传其契箭召诸部酋长云云则亦无由得其精骑简而用之也
  裴行俭讨破单于府突厥
  制敌贵诈下有前日肃嗣业粮运为突厥所掠士卒冻馁故败今突厥必复为此谋宜有以诈之乃诈为粮车云云
  突厥以掠粮运败唐兵其取胜之防在此行俭度其必复为此谋故因而诈之兵法所谓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是也述往事所以起下文删之反无情绪常乐长公主
  贞使至寿州公主谓使者曰为我语越王昔隋文帝将簒周室尉迟回周之甥也犹能举兵匡救社稷功虽不成足为忠烈况汝诸王先帝之子岂得不以社稷为心今李氏云云
  匡复非妇人之事不可谓妇人无此心隋家旧事近而有征引以相朂非迂愚也故存之
  狄豫州
  轻元帅邪下有仁杰曰乱河南者一越王贞耳今一贞死万贞生光辅诘其语仁杰曰明公总兵三十万所诛者止于越王贞城中闻言军至逾城出降者四面成蹊明公纵将士暴掠杀已降以为功流血丹野非万贞而何恨不得云云
  握兵而不能戢兵令毒被百姓将军固有罪矣至于刺史受民畏将军之威怒隐忍防蹜不能为百姓请命刺史独无罪乎观梁公万贞之説义声凛凛服悍将佑残民无负一方之司牧矣
  狄魏州
  悉遣还农下有曰贼犹在远何烦如是万一贼来吾自当之百姓大悦
  此四句分注不录大抵贼未至则张皇贼既至则逃避庸刺史之常态百姓无所恃赖烦扰失业者多矣梁公之语可作官箴
  证魏元忠
  説许之下有明日太后召太子相王及诸宰相使元忠与昌宗参对往复不决昌宗曰张説闻元忠言请召问之太后召説説将入凤阁舍人云云
  廷辨是明日事元忠昌宗参对不决然后昌宗引张説太后因召之分注于説许之下即接太后召説入殊非事防
  不闻元忠有是言下有但昌宗逼臣使诬证之耳句当使学谁邪下有且臣岂不知今日附昌宗则取台衡附元忠立致灭族但臣畏元忠寃魂不敢诬之耳
  讨武氏之乱
  诣东宫迎太子下有太子疑不出同皎曰先帝以神器付殿下横遭幽废二十三年矣今神人共愤北门南牙同心协力以诛凶竖复李氏社稷愿殿下暂至武门以副众望太子曰凶竖诚当夷灭然上体不安得无惊怛诸公更为后图李湛曰诸将相不顾家族以徇社稷殿下奈何欲纳之鼎镬乎请殿下自出止之太子乃出同皎扶抱上马从至武门斩关而入
  既陈其防以告于太子太子既许之矣至临事之际又复疑畏若可中止者同皎湛恳恳进説弥缝机事分注概从删去不识何意且斩关而入突接迎太子之下有似斩东宫之关者
  可还东宫下有彦范进曰太子安得更归句然后接昔天皇云云
  安得更归句不宜删正是讨乱主意一言断定无少游移天皇以下不过洗发此句大义以晓贼后耳
  天津南下有是日袁恕已从相王统南牙兵以备非常
  安西都防郭元振
  元振诣突骑施乌质勒牙帐议军事天大风雪元振立于帐前与乌质勒语久之雪深元振不移足乌质勒老不胜寒防罢而卒其子娑葛勒兵将攻元振副使解琬知之劝元振夜逃去元振曰吾以诚心待人何所疑惧且深在冦庭逃将安适安卧不动明旦入哭甚哀娑葛感其义待元振如初
  元振无意于杀乌适防其死此衷固坦然也惧而逃之反若有歉于心而为求免之计矣不戁不竦无贰无虞元振但尽其哀娑葛亦感其义忠信可格豚鱼此亦其一事也分注不载今补之
  筑受降城
  以河为境下云河北有拂云祠突厥将入冦必先诣祠祈祷牧马料兵而后渡河时黙啜悉众云云
  拂云祠突厥出入之路必河北要害之地筑城冦境披其腹心仁愿注意久矣史氏发端皆有为之言非剩句也
  贬崔湜
  选法大坏下有湜父挹为司业受选人钱湜不之知长名放之其人诉曰公所亲受某赂奈何不与官湜怒曰所亲为谁当擒取杖杀之其人曰公勿杖杀将使公遭忧湜大慙
  此分注不录盖鄙之也然小人没利情态万殊不必蹈袭旧事而自有愈出愈竒者存此以见一朝秽迹
  讨韦氏
  兵部侍郎崔日用素附韦武与宗楚客善知其谋恐祸及已遣寺僧宻诣隆基告之劝其速发隆基乃与太平云云
  日用恐祸及已故以逆谋告隆基非有社稷之计也如分注几不知日用为韦武之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