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目分注拾遗

  兰汗隂与段速骨通谋引兵营龙城东辽西王农恐不能守且为兰汗所诱夜潜出赴之兾以自全明日速骨等攻城城上拒战甚力速骨之众死者以百数速骨乃将农巡城农素有云云速骨幽农于殿内其谋主阿交罗以髙阳王崇幼弱欲更立农崇党闻之杀罗及农农不能死守而轻出求全龙城之陷农实有罪焉但其出其死尚多委曲如分注所删更嫌直致
  兰汗弑燕宝
  宝至索莫汗陉去龙城四十里汗乃遣弟加难帅五百骑出迎见宝于陉北拜谒已从宝俱进余崇密言于宝曰观加难形色祸变甚逼宜留三思奈何径前宝不从行数里加难先执余崇杀之引宝入龙城外邸弑之杀余崇事分注不载然余崇不死宝不可得而弑也故加难先杀崇而后及宝崇亦可谓能为有无者矣慕容德据青兖
  竺朗善占德使问之朗曰今嵗之初彗星起奎娄扫虚危奎娄为鲁虚危为齐宜先取兖州巡抚琅邪至秋乃北狥齐地此天道也德乃引师而南
  此段分注不载若曰朗焉知天道云尔然天事恒象占事知来冯相保章之责固不可尽废也
  刘牢之叛
  牢之素恶元显恐桓既灭元显益骄恣又恐己功名愈盛不为元显所容且自恃云云
  牢之隠情如此记事者极意洗发全录乃见巅末
  其子敬宣諌曰借父叔之资据有全楚割晋国三分之二一朝纵之使陵朝廷威望既成恐难图也牢之怒曰吾岂不知云云
  敬宣陈利害最为明白牢之怒不从亦可见其悍而愚矣分注但云又諌而语不载岂以其终于请防而畧之耶
  郭黁
  初黁善天文术数常言代吕者王故其起兵先推王详后推王乞基及吕隆东迁王尚卒代之黁从干归降秦以为灭秦者晋也遂来奔秦人追得杀之
  黁长于术数如骒马生白额驹之类亦有能动人者然黁知代吕者王灭秦者晋而不知杀己者秦小慧私智窥测易穷故也此节分注不载然着之足以为不见眉睫之戒
  刘裕刘毅何无忌等起兵京口
  孟昶妻周氏富于财昶谓之曰刘迈毁我使我沦陷我决当作贼卿幸早离絶脱得富贵相迎不晩也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能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养大家义无归志也昶怆然久之起周氏追昶坐曰观君举措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遂倾资以给之 何无忌夜于屏风里草檄文其母刘牢之姊也登橙密窥之云云问所与同谋者曰刘裕母尤喜因为言必败举事必成之理以劝之
  周与刘皆有丈夫识畧非防常女流也当是时正名讨罪虽妇人亦知勇于赴义而不复顾私家人情如此固知贼不足平也分注不载周氏刘氏亦不详录今补之
  斩桓修以狥下有修司马刁帅文武佐吏来赴裕登城谓之曰郭江州已奉乗舆返正于防阳我等并被密诏诛除逆党今日贼之首已当枭于大航矣诸君非大晋之臣乎今来欲何为等信之收众而退
  桓修两州刺史徐兖重镇裕等诛之太易刁之举势所必有但裕之所以折服刁似前定之言非仓卒取办者补录此节明举大事者必成以多算也覆舟山之战
  悉弃余粮下有进至覆舟山东使羸弱登山张旗帜为疑兵数道并前布满山谷谦等士卒多北府人素畏服裕莫有鬭志裕与刘毅分为数队云云
  裕等所将兵少故为疑兵以误之又北府人素畏裕名故无鬭志此皆义兵取胜之由似不可删
  桓挟帝入江陵
  至江陵荆江诸郡闻元播越有上表奔问起居者皆不受更令所在贺迁新都
  诸郡不知讨贼已昧大义况当出走之后犹且表问起居桓奔窜茍免与死为邻不知愧惧犹令所在以迁都称贺此等世界尚知羞恶尚有人心否乎录之可发一粲
  桑落洲之战
  欲诈我耳下有宜急攻之众曰澹之不在其中得之无益无忌曰今众寡不敌战无全胜澹之既不居此舫战士必弱云云
  峥嵘洲之战
  岂能自固下有虽窃名雄豪内实恇怯加之已经奔败众无固心决机两陈云云
  虽以下数语可谓审于料敌不宜删
  桓振复袭江陵
  振自郧城复袭江陵司马休之战败走振自称荆州刺史建威将军刘懐肃引兵驰赴与振战于沙桥刘毅遣唐兴助之临阵斩振复取江陵
  此条无分注事既不详大书将军刘懐肃与战诛之下亦不书复江陵意亦未备
  慕容超
  窃以公孙氏及段氏逃于羌中 十嵗而公孙氏病临卒以金刀授超曰女得东归当以此刀还女叔也 吕隆降秦超随凉州民徙长安 备德闻纳有遗腹子在秦遣吴辨往视之辨因乡人宗正谦以告超超潜与谦变姓名逃归南燕
  分注语意参差公孙氏下删病临二字降秦下删超随凉州民五字尤于事理有碍今据原本颇为加详毛修之
  表言人之所以重生实有生理可保臣之情地生途已竭所以借命朝露者庶凭天威诛夷讐逆今每有可乗之机而鲍陋每违期不赴臣虽効死冦庭而救援理絶将何以济刘裕乃表刘敬宣帅师伐蜀
  毛氏自宝以来代着忠节今举家横离酷祸而朝廷不能为之救防故修之之表痛切如彼分注不载今补之悯死忠也
  刘穆之
  今朝议如此宜相酬答必云在我措辞又难唯应云神州治本宰辅崇要此事既大云云
  穆之为裕谋措辞用意殊费揣摩朝议云云正其踌躇满志处也删之非是且又删神州二句则此事既大句亦虚接不上
  沈林子
  吾众寡不敌上有云贼声徃白石而数来挑战其情可知三句
  桓谦茍林冦荆州
  自帅诸军攻谦下有诸将佐皆曰今逺出讨谦其胜难必茍林近在江津伺人动静若来攻城宗之未必能固脱有蹉跌大事去矣道规曰茍林愚懦以吾去未逺必不敢向城吾今取谦往至便克沈疑之间已自还返谦败则林破胆岂暇得来且宗之独守何为不支数日乃驰往攻谦云云还至涌口讨林林走遣刘遵追斩之诸将佐之言亦似有筹算者但得其一不得其二惟道规能知桓谦之易取又知茍林之不敢轻向城又知宗之之可以居守所谓知己知彼者分注记其成功而删其谋议非是
  大雷之战
  裕悉出轻舰分注作轻骑帅众军齐力撃之分注作及水军撃之原本投火下有焚之二字分注无
  贼众塞江而下舳舰无际裕乃悉出轻舰以御之此水战也所帅众军皆水军也分注讹一骑字故云及水军似水陆兼用矣下文不云分步骑屯于西岸乎投火焚之焚贼泊西岸之舰也删焚之二字泛云投火不知投火何为
  刘裕袭荆州
  辄割豫江文武兵力原本分豫州文武江州兵力 镇恶径前袭贼语前军士有问者但云刘兖州至津戍及民间皆晏然不疑未至城五六里逢毅要将朱显之欲出江津问刘兖州何在军士曰在后显之至军后不见藩而见军人担彭排战具望江津船舰已被烧鼓严之声甚盛知非藩上便跃马驰去告毅行令闭诸城门镇恶亦驰进门未及下关军人因得入城
  上一段言舍舟登岸事此一段言前往袭城事分注前详后畧不识何意 王镇恶行诈用谲助成刘裕之残忍史氏备着其谋踪迹诡异令人应接不及谋愈密而恶愈彰矣
  伐蜀
  毛修之固请行裕恐修之至蜀必多所诛杀土人与毛氏有嫌亦当以死自固不许
  不因修之之恨怒使之伐蜀此刘裕之深计非他人所及删此则无以发付修之
  舍船步进下有蜀将谯抚之屯牛脾谯小茍塞打鼻臧熙撃斩抚之小茍闻之亦溃诸营屯望风相次云云撃斩抚之小茍惊溃然后诸营奔溃分注删此两事径以望风相次奔溃接在舍船步进之下殊觉情事率易
  纵乃缢而死巴西人斩首送龄石 谯道福尽散金帛以求战众受之而走道福逃于獠中巴民执送斩之道福蜀将之桀黠者且握重兵道福不诛则蜀不可得平也删其事亦非是










  纲目分注拾遗巻二
<史部,编年类,纲目分注拾遗>
  钦定四库全书
  纲目分注拾遗巻三
  溧阳芮长恤撰
  刘裕伐秦
  裕军于南岸牵百丈风水迅急有漂渡云云遣军击之裁登岸则走退则复来 竖一白毦下有魏人不解其意皆未动句 驰往赴之下有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彭排于辕上魏人见营阵既立乃进围之长孙嵩帅三万骑助之四面肉薄攻营弩不能制时超石别赍大锤及矟千余张乃断矟长三四尺以锤锤之云至渭桥鎭恶令云云众既登即宻使人解放舟舰解放舟舰句通鉴所无而分注有之
  刘至长安既而东还
  舍此欲何之上有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室宅
  相贺以上言残民仰望忻慰之情如彼又陵墓宫室在此则于义亦有不容去者舍此此字正指坟墓宫殿删上四句非是
  愍然下有慰谕之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诚多诸君怀本之志今以次息与文武贤才共鎭此境勉与之居受命朝廷云云非裕之本心但父老有词诚切恳至不得不以此谢之耳删之亦非是
  通鉴注
  嵩实姓拔拔斤姓达奚观姓丘穆陵堆姓丘敦是时魏之羣臣出于代北者姓多重复及高祖迁洛始皆改之旧史患其繁杂难知故皆从后姓以就简约今从之此通鉴注而分注录之玩今从之一语又疑其为通鉴正文不然则亦考异之类也
  冦谦之
  辟谷轻身之术及科戒二十巻 图箓真经六十余巻出天宫静轮之法其中数篇李君之手笔也
  分注无其中数篇二句然崔浩所上书又云神人接对手笔粲然若删去李君手笔句则书词又无照应
  崔浩独师事之从受其术且上书赞明其事
  师其人受其术赞其事以为胜于河图洛书浩之书盖将聋瞽一世也此所谓欺人以自伐者
  张约之疏
  原本云在心必言所懐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骄恣之愆
  分注删去两句气格单弱不振
  谢晦反江陵
  横被寃酷下有云臣等若志欲执权不耑为国初废荥阳陛下在远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拥以号令谁敢非之岂得泝流三千里虚馆七旬仰望鸾旂者哉
  此段分注不录以畔臣不足录也今存之者明晦等情虽可谅而事出反常纵横被寃酷而无地可控诉也
  刘义康
  以次者供御下有上尝冬月噉甘叹其形味并劣义康曰今年甘殊有佳者遣人还东府取甘大供御者三寸己所服食胜于其君复取以夸示焉岂为臣之道乎甘其小者举一甘而大于甘者可知也义康之祸兆于此矣
  伐魏
  徐兖刺史武陵王骏豫州刺史南平王铄各勒所部东西齐举 悉发青冀徐豫二兖六州三五民丁倩使暂行符到十日束装缘江五郡集广陵缘淮三郡集盱眙
  拓跋焘入冦
  魏使至小市门求酒及甘蔗武陵王骏与之乃就求槖驼明日魏尚书李孝伯至饷义恭貂裘饷骏槖驼及骡且曰魏主致意安北可暂出见我亦不攻此城何为劳苦将士如此骏使张畅出见之曰安北致意魏主备守乃边鎭之常悦以使之则劳而无怨耳魏主求甘橘借博其皆与之复饷氊及九种盐胡防又借乐器义恭应曰受任戎行不赍乐具此下张李问答多可观者不能悉补录
  佛狸侵宋遗书遣使屡有所求亦屡有所饷又复结援请婚纷纭往来若有可抚而接者至于焚掠之害屠剥之苦古今所未有又何其惨毒之甚耶盖凶暴残忍是其本性而又济以奸狡南土之人往往为其所愚政此类也
  常侍与侍中重轻
  常侍选望甚重下有与侍中不异句其后云云 虽为轻重原本作虽主意欲为轻重 既而常侍之选复卑选部之贵不异
  顾凯之
  乃着定命论原本作乃以其意命弟子原著定命论以释之
  如分注则定命论直似凯之之自着非其实矣谢庄
  废帝欲杀庄或説帝曰死者人之所同一往之苦不足为困庄生长富贵今系之尚方使知夫苦剧然后杀之未晩也帝从之
  于狂主之前欲救人之死法言固不得巽言亦不得或人乃以嬉笑得之此亦优旃滑稽之类
  殷孝祖至建康
  时四方皆附防阳朝廷惟保丹扬一郡而永世令孔景宣复叛义兴兵垂至延陵内外忧危云云
  应防阳者既众而丹扬一郡又复叛涣建康危迫如此则孝祖之来所关甚大删上数句何也
  沈攸之
  攸之率诸军主诣方兴曰今四方并反国家所保无复百里之地惟有殷孝祖为朝廷所委頼锋镝裁交舆尸而返文武丧气朝野危心事之济否惟在云云
  孝祖战死朝廷无所倚赖明旦之战存亡所系攸之之言皆忠勇所激删前一段反不见感愤动人处
  岂计升降下有且我能下彼彼必不能下我岂可云云此两句亦见攸之能自克处不宜删
  钱溪
  下临洄洑船必泊岸原本作船下必来泊岸又有横浦可以藏船
  平青州
  文秀犹不降下云文秀所署长广太守刘桃根将数千人戍不其城怀珍军于洋水众谓且宜坚壁伺隙怀珍曰云云乃遣王广之将百骑袭不其城拔之文秀闻诸城皆败乃遣使请降
  刘桃根戍不其城分注不载遣百骑袭不其城又脱不字但云袭其城拔之不知所抜者何城也
  苍梧王
  道成敛板曰老臣无罪下有左右王天恩曰领军腹大是佳射堋一箭便死后无复射不如以骲箭射之帝乃更以云云
  此等事亦振古所无分注不屑详录者以其与小説相近也虽近于小説然亦无碍于正史
  魏文帝论丧礼
  癸酉葬永固陵甲戌帝谒陵羣臣请公除诏曰比当别叙在心己卯又谒陵庚辰帝出至思贤门右与羣臣相慰劳太尉丕等进曰云云 与先世不同下有云太尉等国老政之所寄于典记旧式或所未悉且可知朕大意其余古今丧礼朕且以所怀别问尚书游明根高闾等公可听之因谓明根等云云 尽哀诚下有云情在可许故专欲行之如杜预之论于孺慕之君谅闇之主盖亦诬矣云云 茍免嗤嫌而已哉下有高闾曰陛下既不除服于上臣等独除服于下则为臣之道不足又亲御衰麻复临朝政吉凶事杂臣窃为疑帝曰先后抚念羣下卿等哀慕犹不忍除奈何令朕独忍之于至亲乎今朕逼于遗册惟望至期虽不尽礼蕴结差申羣臣各以亲疎贵贱远近为除服之差庶几稍近于古易行于今云云 恐乖冥防下有羣臣又言古者葬而即吉不必终礼此乃二汉所以经纶治道魏晋所以纲理庶政也魏主曰既葬即吉盖季俗多乱权宜徇世耳二汉之盛魏晋之兴岂由简畧丧礼遗忘仁孝哉且平时公卿云云
  孝文之丧冯后其是非得失先辈断之审矣乃若于羣下所辨析则又有当详究者盖情有品节夺之以渐事有际防观之以通适中伦脊非多言所能淆乱也且游高二子所谓北方之学以礼名家者其辞游移尚无定説况于庸碌之徒既不能奉礼将顺又不能择义从时比事失宜旁出无纪孝文虽能尽羣下之情而有禆于君者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