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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朝编年备要
修前代帝王陵
初诏诸道检校厯代帝王陵寝至是西京凤翔及雄耀等州奏周文成康三王秦始皇汉髙祖文景武元成哀七帝后魏孝文西魏文帝后周太祖文帝唐髙祖太宗肃代徳顺文武宣懿僖昭十二宗凡二十七陵并曾经开发诏每帝制造礼衣一副常服一袭具棺椁重葬仍令各处长令致祭
冬十一月减冶金额
上览桂阳军嵗入白金数曰山泽之利虽多颇闻采纳不易诏减旧额三分之一
契丹入冦田钦祚败之
初契丹六万骑冦定州钦祚领兵三千御之上谓钦祚曰彼众我寡但背城列阵以待之敌至即战勿与迫逐钦祚与敌战蒲城敌骑小却乘胜至遂城敌围之数日钦祚度城中粮少整兵开南门突围一角出是夕至保塞军中不亡一矢北边传言三千打六万捷奏至上喜谓左右曰敌数犯边我以二十匹绢购一敌人首其精兵不过十万人止费我二百万匹绢则敌尽矣自是益修边备
十二月修河堤
辛未开寳四年
是嵗南汉平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四年
春二月潘美克广州刘鋹降南汉平
鋹先遣使乞降美因谕以上意以为彼若能战则与之战不能战则劝之守不能守则谕之降不降则死不能死则亡非此五者不得受使者泣即部送赴阙未几鋹复遣其弟保兴率众拒战鋹众十五万阻山谷坚壁以待美用火攻大破之遂至广州鋹出降美承制释之有阉人五百余辈盛服请见悉命斩之凡得州六十县二百四十户十七万
诏特放选
以州县阙多员少故也仍听超折注拟
夏四月以潘美尹崇琦同知广州
美讨平诸为乱者岭表遂安
岭南盐弛酒麯禁
诏除岭南苛政堆盐许官卖以佐州县之费
五月献南汉俘
初议其礼朝臣莫能知乃遣使问吏部尚书致仕张昭昭卧病口占以授使者遂用之
上责赐鋹酒鋹疑不敢饮捧杯乞贷死上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安有此事取其酒自饮别酌以赐鋹上责鋹反覆及焚府库之罪鋹归咎龚澄枢李托等诏诛之而释鋹寻封鋹恩赦侯
六月置广州市舶司
命知州兼之
秋七月刘温叟卒
温叟为中丞十二年上难其代终不许解职温叟重厚方正好执礼事继母孝皇弟开封尹光义尝送钱五百千遗之温叟不敢却受而封之及卒上曰必得纯厚如温叟者乃可遂命边光范兼判御史台事居半嵗始为中丞
初上以亡蜀故相欧阳炯为翰林学士炯性坦平无检束雅善长笛上闻召至便殿奏曲温叟叩殿门求见諌曰禁署之职典司诰命不可作伶人事上曰朕顷闻孟昶君臣溺于声乐炯至宰相尚习此技故为我擒所以召炯欲验之耳温叟谢曰臣愚不识陛下鉴戒之微防自是亦不复召炯矣
温叟一日晚归过明徳门西阙前上方与中黄门数人登楼温叟知之令传呼依常而过翌日请对且言人主非时登楼则下必希望恩赏臣所以呼导而过故示众以陛下非时不登楼也上善之
减广南租耗米
初刘鋹私制大量重敛于民每石凡输一石八斗运使王明上言乃革之每石输耗二升
是年右补阙梁周翰上疏请寛民力其畧曰西蜀淮南荆潭桂广之地皆已为王土陛下诚能以三方所得之利减诸道租赋之入则徳泽均而民力寛矣上嘉纳其言初上以周翰有文辞欲用为知制诰周翰知之遽上表谢上不悦其命遂寝
八月诏却尊号
羣臣请加兴化成功答曰予虽以兴化为心未能力致倘便以成功自大寔所难安表再上讫不允
冬十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十一月唐主煜使弟从善来贡乞去唐号
改印文为江南国主乞赐诏呼名从之先是唐以银五万两遗宰相赵普普告于上上令受之普辞让上曰大国之体不可自为削弱当使之弗测及从善入贡常赐外宻赉白金如遗普之数江南君臣闻之皆骇服上欲经理江南遂留从善不遣未几加从善泰宁节度煜闻之大惧始损制度下令称教改中书门下为左右内史府尚书省为司防府御史台为司宪府翰林为脩文馆枢宻院为光政院从善从镒从谦皆降封国公上使从善致书风煜入朝不从但增嵗贡
朝廷忌唐南都留守林仁肇威名用计间之唐杀仁肇
呉越王俶使子惟濬来贡
上尝幸赵普第时呉越方遣使遗普书及海物十瓶上命启之则满贮皆瓜子黄金也普惶恐谢曰臣未发书寔不知上笑曰彼谓国家事皆汝书生耶因命普谢而受之
癸未郊
初用绣衣卤簿
大赦
废川班内殿直
初上择蜀兵百余辈为川班内殿直廪给与御马直等至是郊礼行赏上以御马直扈从时命增给川班内殿直援例击登闻鼓陈乞上怒曰朕之所与即为恩泽又安有例哉命斩其妄诉者四十余人余悉配诸军遂废其班
时内臣有李承进者逮事后唐上问曰庄宗以英武定中原享国不久何也承进曰庄宗好畋猎务姑息每出次近郊禁兵衞卒必控马首希求恩赏即随其所欲给之盖威令不行赏赉无节因以兆乱上抚髀叹曰二十年夹河战争取得天下不能用军法约束此辈纵其无厌之求以兹临御诚为儿戏朕今抚养士卒固不吝惜爵赏茍犯吾法惟有剑耳
河决澶州
东滙于郓濮壊民田庐上怒官吏不即以闻通判姚恕坐弃市知州杜审肇免官恕初为开封判官谒赵普阍者不即为通恕怒而去普亟使人谢焉恕不反普由是憾之后竟坐法诛投其尸于河人谓恕罪不至此盖普报私怨耳
壬申开寳五年
江南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五年
春二月制放取士榜
初嵗取进士不过十数人知贡举奏合格人姓名而已至是礼部试列进士安守亮等十一人及诸科十七人上召对讲武殿始下制放榜新制也
夏四月大水
遣使分视民田
省岭南郡县
五月废媚川都
先是刘鋹于海门镇募兵能探珠者三十人号媚川都嵗溺死者甚众鋹所居皆饰以玳瑁珠翠至是诏罢之
河大决濮阳
未几又决朝城决阳武汴水亦决
大霖雨
出宫人
六月塞河决
命曾翰董其役上诏翰曰霖雨不止又闻河决朕信宿以来焚香上祷于天若天灾流行愿在朕躬勿施于民又尝语宰相曰霖雨不止朕日夜焦劳罔知所措得非时政有阙使之然耶赵普谢曰陛下忧勤庶务若雨为灾乃是臣等失职上曰朕久思之恐掖庭幽闭者众昨遣百五十余人归其家
禁铺翠
皇女承庆公主尝衣铺翠襦入宫上谓主曰汝当以此与我自今不复为此饰主笑曰此所用翠羽几何上曰不然主家服此宫闱戚里必相效京城翠羽价髙小民逐利展转贩易伤生浸广寔汝之由主慙谢主又尝因侍坐与皇后因言曰官家作天子日久岂不能用黄金装肩舆乗以出入上笑曰我以四海之富宫殿悉以金银为餙力亦可办但念我为天下守财耳岂可妄用古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茍以自奉养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
秋八月广南獠贼反遣内臣李神佑督战平之
岭南初下所在盗起濵海为乱尹崇琦击之上遣神祐督战未几尽平其党内臣督战始此
以李符为京西转运
符先知归州转运司制置有不便者符即上言上嘉之至是上以京西诸州钱币不登故任之上书李符到处似朕亲行八字赐之符前后条奏便宜凡百余条其四十八事皆施行着于令
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李崇矩罢
崇矩与赵普厚相交结以其女妻普子承宗上闻之不悦先是宰相以枢宻使候对同止庐中上始令分异之有郑伸者客崇矩门下仅十年崇矩知其无行待之渐薄伸乃诬告崇矩受举人金为私托知举扈蒙引刘审琼为证审琼对上言其诬上怒稍解崇矩遂罢赐伸同进士出身为酸枣县主簿后伸死其母贫饿诣崇矩子继昌乞丐家人竞前诟逐继昌独召见与金时人称其长者
更漕运法
先是三司言仓储月给只及明年二月请分屯诸军尽率民船以资江淮漕运上大怒切责三司楚昭辅以为不素计度茍有所阙必罪尔以谢众昭辅惶惧诣皇弟光义泣告乞于上前解释稍寛其罪使得尽力光义以问牙将陈从信对曰从信常游楚泗间见粮运停阻之由良以舟人日食必于所厯州县勘给故多留滞若自起发即计日并支必可以责其程限又楚泗间运米入船至京师辇米入仓宜各宿备运卒令即时出纳如此每运可减数十日楚泗至京千里旧定八十日一军一嵗三运今去其淹留之虚日则嵗可增一运矣又闻三司欲籍民船若不许则无以责办若尽取用之则冬中京师薪炭殆絶不若募其船之坚实者令运粮其损败者任民载樵薪则公私俱济又言市中米贵官乃定价斗钱七十商贾以其不获利而不至富家亦复闭籴光义然之具以告上悉从其言由是蔡汴两河漕江淮米十万至京师仓储无乏昭辅亦免责焉
汴河及黄河惠民河广济河嵗运粟共止二百五十万石张治因为上言汴水疏凿之由曰惠民金水五丈汴水等四渠派引脉分防于天邑舳舻相接赡足京师以无匮乏
大饥冬十一月命防政薛居正等提防诸路水陆转运使事
居正兼提防三司淮南湖南岭南吕余庆兼提防三司荆南剑南
是嵗严阶级法
诏诸禁军将校有带边郡者许以客礼见自余厢都指挥使至员寮各依职次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仪
癸酉开寳六年
江南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六年
春正月修河隄
二月赈曹州饥
运京师米二万石以赈之
三月周郑王殂于房州
上发哀辍视朝十日命还葬庆陵之侧曰顺陵諡曰恭帝
初御殿亲试举人
李昉知举取宋准等十一人上以进士武济川三传刘睿材质最陋诎去之济川者昉乡人也上颇不悦防有人诉昉用情取人上乃令籍终塲下第人姓名得三百六十八皆召见择其一百九十五人并准以下乃御讲武殿各赐纸札别试诗赋命殿中侍御史李莹等为考官得进士二十六人五经四人开元礼七人三礼三十八人三传二十六人三史三人学究十八人明法五人皆赐及第又赐钱二十万以张宴防寻昉等皆坐责自兹殿试遂为常式
夏四月限度僧法
诸州僧不及百人者每嵗许度一人
行开寳通礼
初御史中丞刘温叟等上开寳通礼二百巻至是翰林学士卢多逊等上开寳通礼仪纂一百巻诏付有司施行改乡贡开元礼为开寳通礼并以新书试问
卢多逊使江南
及还舣舟宣化口遣白其国主曰朝廷重修天下图经独阙江东诸州愿各求一本于是江南之十九州地理之逺近户口多寡多逊尽得之归言江南可取状上嘉其谋始有意用之
是嵗江南主杀其臣潘佑李平佑为内史舍人平为户部侍郎最相亲善佑尝言于国主曰富国之本在厚农桑因请复井田之法深抑兼并有买贫者田皆令归之又依周礼造民籍造牛籍使尽辟旷土以种桑荐平判司农寺以督之符命行下急于星火百姓大扰国主遂诏罢之佑疑执政沮已乃厯诋大臣请诛宰相汤悦等数十人又抗疏斥国主以为不及桀纣孙皓国主大怒使按治之皆自杀佑初与张洎为忘形之交其后俱为中书舍人稍相倾轧佑之死洎颇有力焉洎时为清辉殿学士防预机宻恩宠莫比清辉殿在苑中国主不欲洎逺离左右故授此职洎与临汝郡公徐辽义安郡公徐游别居澄心堂宻札中防多自澄心堂出游从子元楀等出入宣行之中书宻院乃同散地
严堂后官选
上知堂后官擅权多为奸赃欲更用士人命选令録簿尉充之而有司所选终不及数乃召旧任者四人面加劝励令复故
五月以冯炳判御史台
上留意听断专事钦恤御史大理官属尤加选择尝召炳谓曰朕每读汉书见张释之于定国治狱天下无寃民此所望于汝也赐金紫以勉之
京城左右军巡院典司按鞫旧选牙校任之上哀矜庶狱至是改用士人又改诸州马步院为司冦院以新及第人为司冦防军
太宗太平兴国五年改司冦防军为司理防军令选厯任清白能折狱者为之秩满免选赴年寻又诏诸州察其不职者以名闻蔽匿不举者罪之
授交趾丁琏静海节度
初交趾呉昌文世受南汉爵命为静海节度使安南都防干徳初昌文死其防谋呉处玶与诸将争立摄讙州刺史丁部领与其子琏统兵三万破处玶等自领交州境内以安其民徳之乃推部领为帅号万胜王私署其子琏为节度使部领立三年琏袭父位至是七年矣闻上平定岭南惧而上表求内附诏以琏为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及八年秋封琏父部领交趾王
六月御便殿阅试吏
召见百司吏七百余人亲加阅试勅归农者四百余人
减西川折帛价
初蜀民所输两税皆以疋帛折充其后市价愈髙而官所收止依旧例上虑其伤民诏准市价
令宰执同议政更知印押班
秋七月以辛仲甫为三司户部判官
赐钱百万初上问赵普曰儒臣有武干者何人普以知彭州辛仲甫对上因谓普曰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选儒臣才干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不及武臣一人也至是用为三司时三司吏三十余辈通嵗课三十余万缗连年械系死者数人终无所偿仲甫奏除之又请百官折俸令给寔直
初上以仲甫知彭州谓之曰蜀土始平怙侈之俗未革尔有文武才干是用命尔仲甫既至州兵诱屯戍军谋以长春节宴集日作乱仲甫初未之觉因出近郊见壕中草深恐藏伏奸慝悉命烧薙之其党惧谋泄遂有告者禽百余人悉就戮
八月赵普罢
领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先是有刘伟者虽经摄一任而失其解由伪造印得送铨又干徳中赵孚授西川官称疾不之任雷徳骧之子有邻上章言皆普庇之悉下御史狱鞫寔上始有疑普意诏防知政事吕余庆薛居正陞政事堂与宰相同议政事未几又诏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至是罢相普独相二十年沈毅果断以天下为己任上倚信之尝欲除其人为某官上不用明日又奏之上怒裂其奏普徐拾奏归补缀以进上悟乃可其奏后果以称职闻又有立功当迁官者上素嫌其为人不与普力请之上曰朕故不与迁官奈何普曰刑赏天下之刑赏陛下安得以私喜怒专之上不听起普随之上入宫普立于宫门良久不去上卒从之普常设大瓦壶于阁中凡表疏意不可者投诸壶焚之其多得谤咎殆由此
九月吕余庆罢
以疾解职迁尚书左丞余庆上霸府元僚赵普李处耘先进用余庆恬然不以介意及处耘与普得罪余庆悉为明辨时称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