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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东纪略
二十七日,增白塔汛戍兵。白塔寺角枕灵江,与了倭山密迩,前拨守兵无多,恐为寇所据,北阻饷道。贝子允裨将议,晚引步卒五百协防,朝仍掣回所拨之兵,皆绿旗也。
十二月,大雨雪,军马皆饥,军中斗米三百钱,束草钱百文,重价无由购。自黄、天、仙三邑为寇所据,在地粮草已绝,大军所需,俱从宁波,由桐岩岭运至台城。
贝子莅台后,领满汉大军不下十万,月支动辄三万七千余,费苦不赀,诸将急欲议战,贝子弗许。
初二日,贝子以岁逼年饥,民不聊生,传监司杨应魁、郡守高培、令王铸鼎,转传缙绅,议法赈济。贝子当发银四百两,谕台道守令酌量捐赈,并劝有力绅衿,亦行倾助。在天宁寺煮粥救济,岁尽而止,饥民得以存活。
二十四日,贝子令各练总乡兵暂回卒岁,谕尔等俱系乡人,届在岁暮,父母妻子,倚间而望,每名给银一两、米三斗,即令回家。各乡兵感恩无地,愿效力弗去,贝子嘉悯之。
乙卯康熙十四年春王正月朔,贝子率百官朝贺,礼成,命坐赐茶。
新正,大雨连宵,军皆苦之。
十四日元夕,禁庆赏。贝子令守令可传谕士民,大寇对垒,防范须严,虽值元宵,不得庆赏。
十九日,沿江春草方绿,牧人驱群就食,贼误为兵,驾船努力来御,飞报贝子,遣兵急迎,贼已退矣。
都统周云龙,自带兵来台,贝子察其有建白,素不惬意。周亦自知无所树立,殊苦岑寂,竟于别郡,觅美人,匿军中,侍起居,后周知贝子风闻,即遣去。贝子查无实迹,又加严饬,周始悚然。
周都统陨于七里崖下。是日清晨,烟雾迷离,寇疑有警,隔江发巨炮。周都统适单骑自松山回,经七里,地势窄狭,飞弹击岩石,回中周左耳,随陨马下而卒。天乎!寇乎!
二十三日,贼水师都督朱飞熊弟朱光祖,带兵一百余人,战船三只,投降。将伪都督劄缴上贝子。贝子纳其降,赏以功牌,安置蔡岭营。
二十四日早,各官启见贝子出,独留台道杨应魁、仙居令郑录勳,商酌机宜。
二十五日,遂拨兵进剿。仙居郑录勳,密遣牌一面潜行,知会仙居大路居民,速即搬移,大兵不日接临,恐殃及无辜。贼朱福、建必中等屯扎在城,知我师进剿,速报曾养性,又遣伪总兵蔡玉树,领贼众二千协守。
二月初一日辰刻,郑录勳为乡导,我师统满汉兵克复仙居,攻败之,余贼杂民处,黑白难辨,横罹锋镝者,不知凡几。先是,贝子以仙居要地,今为贼所据,游奕天台地界,不时阻我粮道,深为可患。故于二十四日,独留杨应魁、郑录勳等共议恢复仙居,指画甚善。
初一日,一举即报捷音。
初四日,贝子谕台道杨应魁,查有贼踞城池,能预为投降者,免其诛戮。如有拒敌者,一概不留。妇女给军。此本朝定例然也。但仙民因我兵撤回,被贼迫胁,实非甘心从贼,与他城失陷不同。原其初情,深有可悯。该道即谕知县郑录勳,查明妇女,果有本夫及至亲愿领回者,该县禀明都统,即许准赎,为此特谕。
初五日,寇营小两山。
初十日,贝子令禁牧卒,不许扰害村间。
清明,不禁民人出城祭扫。
二十九日,水寇大■〈舟宗〉,陆续进泊小两山,议者思效火攻,二、三两月,归燕不巢而去。是春,燕自南归,暂泊梁间,终春之季,不复葺垒。哺雏岂畏兵乎!
总兵阿尔泰,虽则降寇,志图复雠,遣一技勇号周千筋者,持蜡丸三颗,泅江欲入城,启贝子,致监司杨应魁与其随征子夸蓝大,被巡江寇兵夜于江面逻获,解寇帅伪总兵崔,转解曾养性发之,知其约于三月初七日决战。养性当将尔泰拿解耿逆绞死。又如其字样,另写血书蜡三函,别遣腹心来投,改约以初十日出兵为期。尔泰谋为内应。养性随将章家溪大营盘群寇添入小两山营内,预为准备。贝子监司平素慎于行兵,动谋万全,早信尔泰无从寇意。其子又在麾下,故一时莫察。先令水师提督常进功,舟师进发海门夹攻,竟于初十日夜调满汉兵丁进攻小两山,转为寇所败,计折满兵三千余,汉兵亦如之。我师大挫,是日为立夏节。
十七日,海战大捷,我师未攻小两山,时贝子先令提督常进功,带满汉水师进发海门。是日早,寇首朱飞熊辄以身与官兵御,胆悍异常。常进功所携枪手三百名,素号谙练,迎敌时百发百中。战日亭午,炎气蒸人,飞熊岸帻,手持双戟,跃入我舟,欲刺进功,被用鸟枪中额而毙。群寇遂败。水军功成奏捷,贝子大喜,于邸第开讌行赏有差。
十九日,贝子命祖同知抚恤仙居。
二十日,贝子由东门出,巡视各营盘,晚从西门入,见郊外田尽荒芜,不胜扼腕。次日,传台道杨应魁,面谕米价腾涌,转输又艰,食乃民天,可即示各乡兵速回,及时播种毋荒农业。
四月初旬,贝子移邸第于白云山。初,贝子莅台,驻城心叶宦宅,寇炮日从城外击入,于贝子第内,更多震垒,故移至城北白云山下杨园,攻击如前,监司杨应魁,启贝子,言城中必有奸细隐匿,故贼炮因所居对发,遂严谕各文员,细加察访,获得奸人王从龙,搜出伪劄,系寇腹心,前已谋入贝子书记,并土宄邱文挺等数人戮之于市。内有生员叶大魁,系从龙主歇,实不知情,背绑视其行刑讫,旋即放回。嗣后军机密不复泄,防范更严。
十二日,水师常提督,自海门领师回营,藉赛愿为名,日演戏营中。贝子闻知,传谕责其放佚,以肃军心。
十六日,贝子亲临教场看兵。先是,贝子因春雨连绵,甲胄霉烂,器械锈湿,令各营将主将满汉弁兵挨次调拨入塽城看验。自十六日至二十七日止,每日亲下教场,细加点阅,队伍整齐,军容肃然可观。
五月五日,贝子令听军中酧酢。
二十八日,谕监司杨应魁、副将秦宏猷,遍视各营盘。凡屯扎卑湿之地,俱着就近移入垲处,以免霉气薰蒸。
六月初四日,贝子令传满汉文武各员,凡有割辫民人,听其往来入城贸易,不许盘诘。先是,贝子商之监司杨应魁曰:自统军以来,所有市贸以供军需者,已严谕满汉兵丁,不许短价强买;一粒不取,寸草莫拾。今访得军中需用物料,腾贵非常,其中必有阻碍。杨应魁即启云:郡中需用百物,半产自天仙及黄岩沿海地方。今居民俱被寇胁割辫,仙、天虽已半复,民人尚不敢入郡,故贸易无多,需用不给。自贝子谕后,其远近逃窜者,相率来归,不绝于道。斗米尺布,俱负戴入市,城中大有起色。
仙居,天台二县,自寇曾养性逼台郡以后,山贼蜂起,俱假大寇旗号,遍满天、仙乡村。幸贝子恢复仙居,山贼惧战星散。有洋梵地方居民七十余人,被地方出首,诬为真贼。贝子发满帅与杨道研讯,以无器械为据,难以悬坐,启贝子,概行省释。
又沿江海东路大芬、泗淋数十里地方,时有寇船挨岸停泊,在地居民,为贼所制,逼勒粮饷,居民无奈供应。有启贝子请屠之者。贝子以事出威胁,非其得已,令监司杨应魁访实,如果情真,拿为首者正法。后杨应魁以地民居近沿海,与贼密迩,且官兵遥远,救援不及,民又以自保身家计,首从无可区别。贝子云:通寇法虽难贷,然则将如之?何应魁启以大寇在境未除,居民多乃无辜,概得诛之,似觉不忍。贝子大然其言。云:尔先得我心。今尔以片语全活数万生灵,其功德可与尔均之矣。即遍令满汉各官,此后如有不轨之徒,自能廉访得实,无许尔辈妄启,以致反多滋累。
六月间因仙居已复、贼寇已遁,路无阻隔,粮草转运甚便,俱已充足。满帅启议进兵,贝子以时当酷暑,难以兴师,不许。
七月初旬,贝子传谕台道,以天气渐凉,兵屯已久,所属将领,以师老纷纷议战。今何法可谋全胜?前据仙令郑录勳启称:仙有别径,可通黄岩,以抄贼后。但事乃走险,虽曾密差乡导,将地图绘来,了然在目。又经斟酌再四,惟应否可行,必预谋出万全,该道可托奉令以巡视各营盘为名,将图带去,与郑录勳备相妥议,并亲至该县前所启别径地方,度其形势,于地若利,即启明候夺。
初十日,监司杨应魁奉贝子令,从仙居看各营盘回,遂传满汉将帅议战,自早晨入见,至夜半方出。
十五日,遣满帅穆都统等统大队大兵密从仙居至茅坪岭。于二十八日,抵黄岩地界,经凉篷、宁溪、乌岩,尾贼之后。贼和,大恐,计无所出,于八月初七夜尽行拔营往温州。其半从海开驾船而去,其半从陆路而去,皆罄垒夜奔,而自相蹂杀,过黄在县经宿一夜即行。
初八日,贝子尽提台郡满汉兵马追至拗岭,驻扎至十四日,至黄岩又追至乐清、温州,台州围解。自寇曾养性暨水军朱飞熊部众寇逼台郡以来,号称十万,黄、天、仙相继沦陷,兼之遇岁荒歉,土寇蜂起,人则蠢蠢,势则汹汹,若有不可终日者。今一旦荡平,固我台人之幸,实赖圣天子之福也。
初贝子莅台,值太寇逼城,乃不动声色,惟急以抚恤残黎为先务,且深知监司杨公才识超迈,可任器使,凡钜细机宜,无不相筹画,而杨公又宏毅练达,兼以公忠平恕,无一念一事不切民生。贝子内则寄以心膂,外则视为手足,遂能赞立奇勳,解我台民倒悬,出水火而登之衽席。贝子诚为福曜,而杨公亦实福星也。
康熙十四年八月日纪。
贝子战绩记略
康熙甲寅闽变,四月至平阳,游击司廷猷缚主以献,引伪都督曾养性、副都督吴长春、伪将军朱飞熊盘踞平阳,潜师渡飞云江,逾桐岭,温镇祖宏勳已私通之,佯遣副将杨春芳、游击魏万侯与其子栋俱战没。春芳得脱归,贼遂进屯郡西山。
六月初一日,宏勳集文武于大观亭议降,巡道陈丹赤抗声不屈,与知县马■〈王界〉俱被害。宏勳令其党高陞、李国才等开门迎贼,遂入城,胁民翦辫。加宏勳为安远将军,添辖伍营总兵;以平阳副将李宫墙改授参政,兼摄督学事。聚众十万。
八月往攻台郡,乐清城守苏木代死之。时,贝子振师救护台州镇,扼沿海诸逆,纪律严肃,指挥攻贼,歼吴长春于黄岩;朱飞熊水战,弹中胸亦毙,贼势遂阻。贼屯城外,犄角一载,会贼军需不继,又数战不利。十四年八月初八日,遁回温州。贝子统满汉官兵追蹑其后。十九日,至乐清。先是,乐民惊避,邑中无人。又值霖雨旬日,海上皆为寇船,大兵无由到府。于是,用乡导夏君周,从柟溪沿山出青田,渡江抵温州。贼由上塘抵御,贝子预令伏兵三百余名,藏之宝胜寺内,大兵佯道至绿嶂地方,贼尾追近宝胜寺,号炮响处,伏兵奋击,杀出截住,石甲湾贼首尾不能相顾。时,九月初三日,大潮汐候,贼披靡溺死石甲湾及死伤者,不可胜计。贝子率师越和岭,至威宁浅滩,扎排过岸。时贼艘自郡港起,麟次至青田港下,我师用明攻暗度之法,命乔千总带数百兵骑在下冯山上鸣金不绝,若有安营不前之状。贼了望信为不复进攻,不知大军已潜入溪口、白括一带,直屯郡西山,势已扼其项而拊其背。贼惊恐,退据郡城,侦有内变,磔春芳并江心寺僧三人,置伪户曹、员外郎、司务等官,铸裕民通宝钱。晋宏勳定东伯,擢孙可德等为亲军都尉,协守屯郡邑。我师抚剿并用,遣诸生侯醇招抚。死之(?)。贼昼夜修砌城垣,开浚濠沟,外筑木城,每日炮弹雨下。
十五年二月十六夜,曾养性、祖宏勳发兵数万,水陆齐犯。贝子授官兵与夸兰大丹母布等,杀败贼兵,炮打沈贼船七只,杀贼七百有奇,溺死不计其数。于二更时,贼用火逼攻西山,贝子亲督大兵,酣战至天明。满汉官兵,奋力追杀,贼众大败奔逃,我师追扼将军桥,贼众争不能渡,尽堕水中,水为不流,杀贼二万有余,得军资、器械无算。曾养性几被擒获,坠马浮水,争命入城死守,再不敢出。
夏五月,天气炎热,饷运维艰。贝子令暂回师处州养马,俟秋高再举,拔寨起行,沿途步步为营,斩贼于毛羊渡,击贼于临福山孤溪口,更束草为人,衣执如生,排立空营内,将数坏炮填药安线丈余,线未燃火,则摇旗以疑之,约军行数里,线已燃火,则雷发以惊之。贼疑有伏,遂退回十余里,我师按辔全归。
六月,至处州休养士卒。
至八月,贝子命师进战。八月十八日,自处州起程,时有以先取松阳乘得胜之师再攻石塘为请者,贝子独采温镇陈世凯之言,谓石塘当四达之冲,为入闽便道,破之不仅为东瓯之利,乃进攻石塘。
二十日,至石塘岭地方,仿阴平袭蜀故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二十一日,贝子命陈世凯即刻进兵,自统步骑继发,约五鼓共抵贼寨。是日二更,于双岭张村口伐木取路,历级而上,天明抵贼寨,夺贼龙帜,斩寨大进,连破九寨。贝子驻马于高山之岭,指挥调度。于时石塘老巢虽破,其众犹自力战,两军迎合,更迭六阵,始及岭下,乘胜连夜渡河,贼营放炮不停,火光烛天,我师奋勇驰击,竭一日夜之力,破数年坚守之寨,烧营七座,砍栅二十有八,斩首六千有奇,获炮十五位,衣甲器械累万;伪都尉连登云等数万之众,剿灭已尽。从此耿逆束手乞命,东瓯全复,两浙疆宇,尺寸尽为朝廷之完土者,实贝子之伟功丰烈,直与日月争光,以垂史册,而无耀穷云。
贝子抚嵊功绩事实
康熙十三年,闽逆倡乱,贼寇金国兰、胡双奇、邢其古、杨肆、王茂公、赵沛卿等,乘机窃发,而巨魁惟邱恩章、俞鼎臣为最,分布伪劄,集凶党,将肆毒于嵊邑。时,贝子宁海将军奉命提兵赴台,道经嵊邑,备闻贼寇联络情形,相度山川险要处所,示参将满进贵曰:流贼之敢于聚嵊猖獗者,以天兵奉讨闽逆巨罪,无暇为草寇计。今留劲卒一千,尔与知府许洪勳协力勳除,歼厥巨魁,以安兹土。其有无知误入贼党而胁从者,宜予招抚。冬十一月,草寇邢其古、流贼赵沛卿,以赵亦贤为内应,突入嵊城,焚毁堂署仓库,已几莫保,肆行剽掠,男妇仓皇逃难,而流贼杨肆、王茂公更统党接踵逞虐。知县张逢欢,飞报贝子宁海将军军前,随檄参将满进贵,遵照指训方略,攻击杀贼一百余人。贼首俱各四散奔逃,城池得以无恙。给把总兵二百防御之。又冬十一月,草寇伪总兵胡双奇、流贼伪都督金国兰,分扎嵊邑北乡,剽掠诸村堡,而石山、豆官庄、溪头、并上王蒋岸桥、长桥等处,毒害甚惨。士女潜入山谷中。贝子将军闻报,飞檄知府许洪勳,同参将满进贵、都司王德辅,密约分道攻击,贼奔蔡山弯九里泉扎住。三日,官兵追逐之,又奔逐至崇仁、富润分扎住。五日,长乐、太平、开元等处又扎数日。贝子将军闻贼溃而复聚,乃下令严督。于是参将满进贵、知府许洪勳,踊跃用命,复统兵分击,执贼金国兰,枭首东郊;胡双奇、邢其古投诚,宥其死,令军前出力赎罪,夺还所掳掠妇女,谕令领回。又冬十二月,流贼伪总兵俞鼎臣,带贼兵数千人,沿江掳掠,被害多人,参将满进贵奉贝子宁海将军指训,同守备周凤,带领马步兵七百名,会同嵊县知县张逢欢、把总马国常,从仙岩攻入;知府许洪勳,同守备满明侯,带领兵二百,并鸟枪人等,进大洋岭,密约会合。奋击,流贼大败,杀伪副将杨肆、伪参将金光大、伪游击任大全、伪把总蒋声生、擒伪副将董文昌、董茂留为招安,共杀贼约七百余人,余党皆降。所获刀枪器械无算。贼势稍弱。知府许洪勳,申报贝子将军,传谕知县张逢欢,安集难民。又冬十二月,伪都督邱恩章,统贼数千人,扎列贵门山岭,赵亦贤、王茂公、赵沛卿贼首,又与之合营。贝子将军,探知贼势复振,谓彼众我寡,当以计取。于是,密授方略,檄命参将满进贵、知府许洪勳,以北路之贼势既平,佯令班师归城,贼扎贵门,若为不知,故设宴演戏,且邀知县张逢欢及标下属员饮酒作乐,贼使窥探,遂不设备,饮至二更,参将满进贵统兵三路衔枚袭击,生擒伪总兵王税、伪军师张先知、伪副将冯保、伪监军郭崇义、王志大、伪总兵何肆乘、伪参将郭荣、伪游击全德、祁可能、伪都司章必显、贼首邱恩章、王税、赵沛卿等九十一人,刑诸市。王茂公遁去,其余党周明良等二百余人,悯其无知,释使自新。自是,而西路之贼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