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八家辑注


〔一〕 据御览卷七七八补。又「羌」原误作「西」,据范书及续汉郡国志径改。又谢承书作「细阳人」,二说未知孰是。
〔二〕 据御览卷七七八补。
〔三〕 据初学记卷二○。御览卷七七八补。
 五二二 范滂字孟博,坐系黄门北寺,北寺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众人由此止也。(姚。汪)──初学记卷二○ ○ 御览卷六四三

 五二三 〔桓帝时〕〔一〕,汝南太守宗资以事委任功曹范滂。〔
中人以下共嫉之〕〔二〕,时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汪)─ ─御览卷二六四 ○ 又卷四六五 书钞卷七七 文选卷三○ 谢玄晖郡内登望诗注
〔一〕 据御览卷四六五补。
〔二〕 同右。
 五二四 羊陟拜河南尹,常食干饭。(汪)──御览卷八五 ○
 五二五 献帝初,百姓饥荒,张俭资计差温,乃倾竭财产,与邑里共之,赖其差温故存者以百数。(汪)──御览卷四七六
 五二六 陈翔字子麟。迁侍御史。正朔旦朝贺,梁冀威仪不整,请收治罪,时人奇之。(姚。汪)──书钞卷六二 ○ 初学记卷一二
  郭泰传
 五二七 郭泰字林宗,太原介休人。泰少孤,年二十,行学至成皋屈伯彦精庐,乏食,衣不盖形,而处约味道,不改其乐。李元礼一见称之曰:「吾见士多矣,无如林宗者也。」(姚。汪)──世说新语德行注 ○ 史略卷二

 五二八 郭泰字林宗,退身隐居教授,徒众甚盛。丧母,友人或千里来吊之。(汪) ──御览卷五六一
 五二九 及卒,蔡伯喈为作碑曰:「吾为人作铭,未尝不有惭容,唯为郭有道碑颂无愧耳。」初以有道君子征,泰曰:「吾观干象人事,天之所废,不可支也。」遂辞以疾。(姚。汪)──世说新语德行注 ○ 史略卷二

 五三○ 郭泰入汝南,交黄叔度〔一〕。至南州,先过袁奉高〔二〕,不宿而去,从叔度累日。或以问泰,泰曰:「袁奉高之器,譬诸轨滥,虽清而易挹也。叔度之器,汪汪若万顷之陂,澄之而不清,混之而不浊,不可量也。」(汪)──类聚卷九 
○ 御览卷七二 一切经音义卷五五 白帖卷七
〔一〕 黄叔度,即黄宪,桓帝朝处士。
〔二〕 袁奉高,即袁阆。与黄宪、戴良俱为汝南慎阳名士。
  许劭传
 五三一 许劭字子将。劭知人,入帻肆,拔樊子昭。(汪)──御览卷六八七
 五三二 袁绍五世公族,尝除濮阳长,以母丧去官,服乘甚盛。入(累)〔界〕〔一〕,叹曰:「吾车服岂可使许子将见之哉!」乃谢遣宾客,以单车骑〔二〕。──书钞卷一三九

〔一〕 据范书本传改。
〔二〕 疑「骑」系「归」之误。
  何进传
 五三三 进字遂高,南阳人,太后异母兄也。进本屠家子,父曰真。真死后,进以妹倚黄门得入掖庭,有宠。光和三年,立为皇后,进由是贵幸。中平元年,黄巾起,进拜大将军。(姚。汪)──魏志董卓传注

 五三四 绍使客张津说进曰:「黄门常侍,秉权日久。又永乐太后与诸常侍专通财利,将军宜整顿天下,为海内除患。」进以为然,遂与绍结谋。(姚。汪)──魏志袁绍传注
 五三五 何进欲诛中常侍赵忠等,进乃诈令武猛都尉丁原放兵数千人,为贼于河内,称「黑山伯」,上书以诛忠等为辞,烧平阴、河津莫府人舍,以怖动太后。(姚。汪)──范书公孙瓒传注

  孔融传
 五三六 融〔字文举,鲁国人〕〔一〕,孔子二十世孙也〔二〕。高祖父尚,巨鹿太守;父宙,泰山都尉。融幼有异才。时河南尹李膺有重名,敕门下简通宾客,非当世英贤及通家子孙弗见也。融年十余岁,欲观其为人,遂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李君通家子孙也。」膺见融,问曰:「高明父祖,尝与仆周旋乎?」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也。」众坐奇之,佥曰:「异童子也。」太中大夫陈炜后至〔三〕,同坐以告炜,炜曰:「人小时了了者,大亦未必奇也。」融答曰:「即如所言,君之幼时,岂实慧乎?」膺大笑,顾谓曰:「高明长大,必为伟器。」(姚。汪)
──魏志崔琰传注 ○ 世说新语言语注
〔一〕 据世说新语言语注补。
〔二〕 世说注作「二十四世孙」。
〔三〕 陈炜,袁纪作「陈袆」,而世说新语作「陈韪」。范书与续汉书同。
 五三七 山阳张俭,以中正为中常侍侯览所忿疾,览为刊章下州郡捕俭。俭与融兄褒有旧,亡投褒。遇褒出。时融年十六〔一〕,俭以其少不告也。融知俭长者,有窘迫色,谓曰:「吾独不能为君主邪!」因留舍藏之。后〔以客发泄〕事泄〔二〕,国相以下密就掩捕,俭得脱走,登时收融及褒送狱。融曰:「保纳藏舍者融也,融当坐之。」褒曰:「彼来求我,罪我之由,非弟之过,我当坐之。」兄弟争死,郡县疑不能决,乃上谳,诏书令褒坐焉。融由是名震远近,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并以俊秀为后进冠盖。融持论经理不及让等,而逸才宏博过之。(姚。汪)──魏志崔琰传注 ○ 初学记卷一七 御览卷四一六

〔一〕 初学记卷一七作「年十五六」,御览卷四一六亦然。范书本传与魏志注同。
〔二〕 据初学记卷一七补。
 五三八 司徒、大将军辟举高第,累迁北军中候、虎贲中郎将〔一〕、北海相,时年三十八。承黄巾残破之后,修复城邑,崇学校,设庠序,举贤才,显儒士。以彭璆为方正,邴原为有道,王修为孝廉。告高密县为郑玄特立一乡,名为郑公乡。又国人无后,及四方游士有死亡者,皆为棺木而殡葬之。郡人甄子然孝行知名〔二〕,早卒,融恨不及之,乃令配食县社。其礼贤如此〔三〕。(姚。汪)──魏志崔琰传注 ○ 书钞卷六三 御览卷二四一 又卷二四○

〔一〕 书钞卷六三此句作「孔融拜北军中候,三日而迁虎贲中郎将」。魏志注引文当有脱文。
〔二〕 按范书本传作「郡人甄子然、临孝存知名」。而袁纪作「使甄子然临配食县社」,无「临孝存」,与续书略同。沈家本诸史琐言考魏志注此引曰:「临孝存,人姓名也,疑此讹夺。」

〔三〕 汪辑下尚有「融负其高气,志在靖难,而才疏意广,迄无成功」十八字,且曰据书钞卷六三补 鸫此乃陈本之谬种流传也,故不取。
 五三九 在郡六年,刘备表融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征还为将作大匠,迁少府。每朝会访对,辄为议主,诸卿大夫寄名而已。(姚。汪)──魏志崔琰传注 ○ 书钞卷五四 通典职官典 御览卷二三六

 五四○ 太尉杨彪与袁术婚姻〔一〕,术僭号,太祖与彪有隙,因是执彪,将杀焉。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太祖曰:「杨公累世清德,四叶重光。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二〕。况以袁氏之罪乎?易称『积善余庆』〔三〕,但欺人耳。」太祖曰:「国家之意也。」融曰:「假使成王欲杀召公,则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天下缨緌搢绅之士所以瞻仰明公者,以明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措枉,致之雍熙耳。今横杀无辜,则海内观听,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子〔四〕,明日便当褰衣而去,不复朝矣。」太祖意解,遂理出彪。(姚。汪)
──魏志崔琰传注
〔一〕 惠栋曰:「古文苑载曹公卞夫人与杨太尉夫人袁氏书,又杨夫人答书称『彪袁氏顿首』是也。」
〔二〕 僖公三三年左传引臼季语曰:「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又昭公二十年左传引苑何忌曰:「在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群臣?」今本康诰脱此文。

〔三〕 见易坤文言。
〔四〕 汉代地方名姓,往往以郡望自诩,所谓某某男子者,乃某某地名姓大族之意,非一般平民所能自言。
 五四一 时论者多欲复肉刑。孔融乃建议曰:「古者敦庞,善否区别,吏端刑清,政无过失,百姓有罪,皆自取之。末世陵迟,风化坏乱,政挠其俗,法害其民。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而欲绳之以古刑,投之以残弃,非所谓『与时消息』者也〔一〕。纣斮朝涉之胫,天下谓为无道〔二〕。夫九牧之地千八百君,若各刑一人,是天下常有千八百纣也。求俗休和,弗可得已。且被刑之人,虑不念生,志在思死,类多趣恶,莫复归正。夙沙乱齐〔三〕,伊戾祸宋〔四〕,赵高英布,为世大患,不能正人,遂为非也。故明德之君,远度深惟,弃短就长,不苟革其政者也。」朝廷善之,卒不改焉。(汪)──御览卷六四八

〔一〕 见易丰卦。
〔二〕 见尚书泰誓下。孔传曰:「冬日见朝涉水者,谓其胫耐寒,斮而视之。」
〔三〕 「夙」原误作「风」,径改。夙沙者,夙沙卫也,齐灵公之幸臣。灵公废太子光而立牙,以夙沙卫为少傅。灵公死,光复位,夙沙卫以曾预废太子事奔高唐以叛。事见襄公十九年左传。

〔四〕 襄公二十六年左传: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痤野享之。伊戾为太子内师而无宠,故诬太子将为乱,宋平公囚太子,乃缢而死。后平公闻痤无罪,乃烹伊戾。
  皇甫嵩传
 五四二 举孝廉,为郎中,迁霸陵、临汾令,以父丧遂去官。(姚。汪)──范书本传注
 五四三 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持节与右中郎将朱隽各领一军,击颍川贼〔一〕,进保长社。(姚。汪)──书钞卷六三
〔一〕 指颍川黄巾军。
 五四四 皇甫嵩为左中郎将,击匈奴〔一〕。(汪)──御览卷二四一
〔一〕 范书、袁纪均无此事。疑「匈奴」乃「黄巾」之讹。
 五四五 皇甫嵩领冀州牧,奏请一年租〔以〕赈饥民〔一〕。民歌之曰:「天下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姚。汪)──类聚卷五○ ○ 御览卷二五○

〔一〕 据御览卷二五○补。
 五四六 以日有重珥免〔一〕。(姚。汪)──范书本传注
〔一〕 时董卓既诛,嵩拜太尉。范书本传作「以流星策免」,袁纪则作「日有重晕」,与续书同。
  朱隽传
 五四七 隽字公伟,会稽人。少好学,为郡功曹,察孝廉,举进士〔一〕。汉朝以讨黄巾功拜车骑将军。累迁河南尹。董卓见隽,外甚亲纳,而心忌之,隽亦阴备焉。关东兵起,卓议移都,隽辄止卓。卓虽惮隽,然贪其名重,乃表拜太仆以自副。隽被召,不肯受拜,因进曰:「国不宜迁,必孤天下望,成山东之结,臣不见其可也。」有司诘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问徙事,而君陈之,何也?」隽曰:「副相国,非臣所堪也;迁都非计,臣之所急也。辞所不堪,进臣所急,臣之所宜也。」有司曰:「迁都之事,初无此计也,就有未露,何所受闻?」隽曰:「相国董卓为臣说之,臣闻之于相国。」有司不能屈,朝廷称服焉。后为太尉。李傕、郭汜相攻,劫质天子公卿,隽性刚,即发病而卒。(汪)──吴志孙破虏讨逆传注

〔一〕 卢弼三国志集解曰:「何焯曰:『史传言举进士,始见于此。』梁章巨曰:『此与后人由科举出身者相仿。』周寿昌曰:『后汉书作隽,云太守徐珪举孝廉,再迁除兰陵令,其叙隽出身是也。若举进士,两汉无此制,即司马彪时亦不能有也。「进士」两字恐是高第之误。』沈家本曰:『两汉无进士之名,此云举进士,未详其义。梁氏欲以今制拟之,殊非事实。』」天游按:礼记王制曰:「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百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续书所言,当取此义,非汉时即有此制。

 五四八 朱隽为右中郎将,持节击颍川长社贼。(汪)──御览卷二四一
  董卓传
 五四九 堰下过军〔一〕。──范书本传注
〔一〕 范书本传曰:「中平元年卓与张温讨先零羌,卓为羌所围,乃于所度水中伪作鄢,而潜从鄢下过军,得全师而还。」注曰:「续汉书『鄢』作『堰』。」
 五五○ 羌胡憋肠狗态〔一〕。──范书本传注
〔一〕 范书本传「憋」作「敝」。注引方言曰:「憋,恶也。」又引郭璞曰:「憋怤,急性也。」此卓不肯就少府职所上疏中语。
 五五一 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司空荀爽俱诣卓,卓言:「昔高祖都关中,十一世后中兴,更都洛阳。从光武至今,复十一世 鸶石苞室谶,宜还都长安。」坐中皆惊愕,无敢应者。彪曰:「迁都改制,天下大事,皆当因民之心,随时之宜。昔盘庚五迁〔一〕,殷民胥怨,作三篇以晓之。往者王莽篡逆,变乱五常;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残害百姓,民人流亡,百无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此其宜也。今方建立圣主,光隆汉祚,而无故损宫庙,弃园陵,恐百姓惊愕,不解此意,必尘沸蚁聚,以致扰乱。石苞室谶,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作色曰:「杨公欲沮国家计邪?关东方乱,所在贼起。崤函险固,国之重防。又陇右取材,功夫不难。杜陵南山下有孝武故陶处,作砖瓦,一朝可办。宫室官府,盖何足言!百姓小民,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岂得自在!」百僚皆恐怖失色。琬谓卓曰:「此大事。杨公之语,得无重思!」卓罢坐,即日令司隶奏彪及琬,皆免官。大驾即西,卓部兵烧洛阳城外面百里。又自将兵烧南北宫及宗庙、府库、民家,城内扫地殄尽〔二〕。又收诸富室,以罪恶没入其财物,无辜而死者,不可胜计。(姚。汪)──魏志董卓传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