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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通考
陈氏《礼书》曰:“‘大宗伯作六瑞,自王以下,皆言执。小行人掌六瑞,自王以下皆言用。’则执者自人言之也,用者自玉言之也。执之所以行礼,用之所以合符。《宗伯》、《典瑞》、《行人》皆言执,独《小行人》言用,则行礼非小行人所专掌,特掌其合符之事而巳。若夫不施於行礼合符,则宝而守之,此《玉人》所以又言守之也。”
掌节掌守邦节而辨其用,以辅王命(邦节者、珍圭、牙璋、圭、琬圭、琰圭也。王有命,则别其节之用以授使者,辅王命者,执以行为信。)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谓诸侯於其国中,公卿、大夫、王子弟於其采邑,有命者亦自有节以辅之。玉节之制,如王为之,以命数为大小。角用犀角,其制未闻)。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也,以英辅之(使节,使卿大夫聘於天子、诸侯,行道所执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泽多龙,以金为节,铸象焉,必自以其国所多者,於以相别为信,明也。今汉有铜虎符。杜子春云:“当为帑,谓以函器盛此节。”或曰:“英画函。”)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节(门关,司门司关也。货贿者,主通货贿之官,谓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谓乡、遂大夫也。凡民远出,至於邦国,邦国之民若来入,由门者,司门为之节,由关者,司关为之节。其商,则司市为之节。其以徵令及家徒,则乡遂大夫为之节。唯时事而行不出关,不用节也。变司市言货贿者,玺节主以通货贿,货贿非必由市,或资於民家焉。变乡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符节者,如今宫中诸官诏符也。玺节者,今之印章也。旌节,今使者所拥节是也,将送者执此节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时课,如今邮行有程矣,以防容奸,擅有所通也。凡节有法式,藏於掌节。)凡通达於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必有节,言远行无有不得节而出者也。辅之以传者,节为信耳,传说所赍操及所);无节者,有几则不达(圈土纳之)。
陈氏《礼书》曰:“节之为物,或以玉,或以角,或以金,或以竹;或用以守,或用以使,或用以民。《周官》,掌节之所掌者八:玉节也,角节也,虎节也,人节也,龙节也,符节也,玺节也,旌节也。小行人之所达者六:虎节也,龙节也,人节也,旌节也,符节也,管节也。掌节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此用以守者也;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为之,此用以使者也;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节,此用於使与民者也(行人,凡其使也必以旌节,此使者所执也。此掌之者若徙於他,则为之旌节以达之,此民执也)。柝竹为符节,全竹为管节,小行人有管节,而掌节无之者,掌节所掌,谓之邦节,以辅王命,则所谓邦国之使节,使邦国者所执也(郑氏谓使卿大夫聘於天子诸侯,误也)。小行人所达,谓之天下之节,则所谓龙节、人节、虎节、管节、邦国都鄙使者所执,非王官所掌也。掌节无都鄙之使节,以使都鄙者无节,特以旌节行之也。小行人无玺节,以其所掌者使节,而货贿之事不预也。然节不特八节、六节而已。《典瑞》:‘珍圭以徵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军旅;琬圭以治德,以结好;琰圭以除慝,以易行;圭以和难,以聘女。’郑氏皆以为王使之瑞节,则珍圭、牙璋、琬圭、琰圭、圭,使者为信於所者也;龙节、虎节、人节、符节、旌节,行人为信於道路者也。调人凡和难弗辟,则与之瑞节、而以执之,此琰圭耳。则琰圭不特施於使者,民亦与之也。《书 康诰》曰:‘越小臣诸节。’春秋之时,宋司马握节以死,司城致节於府人而去,司马牛致其邑与圭而齐(杜预曰:“圭,守邑之信符。”)。则守节不特於邦国都鄙,虽官府小臣亦有之也。《考工记》:‘牙璋、圭七寸,琬圭、琰圭九寸,汉竹使符竹箭五枚,长五寸。’然则先王之节,其长盖亦不过於此。若夫旌节之制,又加长焉。观苏武之杖节,则非以寸计之也。汉竹使符、铜虎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付郡守。唐符玺郎:‘凡国有大事,则出纳符节,班其右而藏其左。’先王之节,其班藏盖亦如此。然老子曰:‘执左契不责於人,’则藏其右者,非是。”
秦以印称玺,以玉,不通臣下,用制乘舆六玺: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又始皇得蓝田白玉为玺,螭虎钮,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佩既废,乃以采组,连结於遂,光明章表,转相结受,故谓之绶(《通典》:“秦汉以降,逮於周隋,既多无注解,或传写讹舛,有义理难明,虽研莫辨。今但约真本史,聊存一代之制。他皆类此,质之者,幸察焉。”)。
汉高祖元年十月,沛公至霸上,秦王子婴封皇帝玺符节,降轵道旁。
汉初有三玺,天子之玺自佩,行玺、信玺在符节台。
《汉旧仪》:“玺皆玉螭虎钮,凡六玺。皇帝行玺,凡封国用之玺赐诸侯王书;信玺,发兵召大臣;以天子行玺,策拜外国;以天子之玺,事天地鬼神。以天子信玺,皆以武都紫泥封,青布囊白素里,两端无缝,尺一板中约署。皇帝带绶,黄地赤采,不佩玺。玺以金银组。侍中绲负以从。奉玺书使者乘驰传。其骑也,三骑行,昼夜千里为程。”
卫宏曰:“秦前民皆佩绶、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秦以来天子独称玺,又以玉,群下莫得用。其玉出蓝田山,题李斯书,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寿永昌。’高祖入咸阳,秦王子婴以玺降,其玺乃始皇蓝田玉玺、螭兽钮,在六玺之外。帝既诛项籍,即天子位,因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汉传国玺’。平帝崩,孺子未立,玺藏长乐宫。及王莽即位,请玺,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阳侯舜谕指,太后怒骂之,且曰:‘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太后因涕泣,左右皆垂涕,舜亦悲不能止良久,乃谓太后,‘臣等巳无可言,莽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邪?’太后闻舜语切,恐莽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且死,而兄弟今族灭也。’舜既得玺,奏之。莽大说。”
皇后玺文与帝同。皇后之玺,金螭虎纽。皇太子黄金印,龟纽印文曰章。下至二百石,皆为通官印。
汉诸侯王,金玺绶(,音戾,绿也。《汉旧仪》云:“诸侯王,黄金玺橐驼,纽文曰玺。”)。彻侯,金印紫绶;相国、丞相,金印紫绶。高帝一十年,更名相国,绿绶。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左右前後将军,金印紫绶;御史大夫,银印青绶。凡吏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光禄大夫无。秩比六百石以上,皆铜印黑绶,大夫、博士、御史、谒者、郎无。其仆射、御史治书尚符玺者,有印绶。比二百石以上,皆铜印黄绶。绥和元年,长、相皆黑绶。建平二年,复黄绶。
武帝太初元年,改正朔,数用五(《纪》注云:“谓印文也。若丞相,曰‘丞相之印章’,诸卿及守相印文不足五字者,以‘之’足之。”)。
《孔氏杂说》:汉时印绶,非若今之金紫银绯长使服之也,盖居是官则佩是印,罢则解之,故三公上印绶也。後汉张涣云:“吾前後十腰银艾。”银即银印,艾即绿绶,十云者,一官一佩之耳。印不甚大,淮南王曰“方寸之印,丈二之组”是也。
宣帝时始赐匈奴单于印玺,与天子同。
王莽既篡位,遣五威将军王骏等多赍金帛,遗单于,因易故印。故印文曰“匈奴单于玺”,莽更曰“新匈奴单于章”。骏既至,授单于印绶,令上故印绶单。于再拜受诏,译前,欲解故印,左姑夕侯苏曰:“未见新印文,宜且勿与。”单于解故印绂奉上,受。著新绂,不解视印,饮食至夜罢。右率陈饶谓诸将率曰:“乡者姑夕侯疑印文,几令单于不予人,如今视印,知其变改,必求故印,此非辞说所能距也。既得而复失之,辱命莫大。不如椎破故印,以绝祸根。”即引斧椎坏之。明日,单于果言:“汉赐单于印,言‘玺’不言‘章’,又无‘汉’字,诸王以下乃有‘汉’言‘章’。今印去‘玺’加‘新’,与臣下无异。愿得故印。”将率示以破印,单于知无可柰何,又多得赂遗,乃遣使奉牛马入谢,因上书求故印,後以印文改易,怨恨,勒兵入寇。
高祖与功臣剖符作誓。
文帝二年,初与郡守为铜虎符、竹使符(应劭曰:“铜虎符第一至第五,国家当发兵,遣使者至郡合符,符合乃听受之。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张晏曰:“符以代古之璋,从简易也。”师古曰:“与郡守为符者,谓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以与之。使,音所吏反。”)。
武帝征和二年,更节加黄旄。初,汉节纯赤,以戾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
文帝十二年,除关无用传(传,信也。若今过所也。师古曰:“古者或用,或用缯帛。者,刻木为合符也。”)。
景帝四年,复置诸关,用传出入(应劭曰:“以七国新反,备非常。”)。
宣帝本始四年,诏曰:“今岁不登,民以车船载入关者,得用传。”
光武建武三年闰月丙午,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二月乙未,祠高庙、受传国玺。
王莽败时,仍带玺,商人杜吴杀莽,不知取玺,公宾就斩莽首,并取玺。更始将李松送上更始,赤眉至高陵,奉玺上赤眉。建武三年,盆子降光武,奉以上之。
灵帝熹平六年八月戊辰,袁绍等诛宦官,引兵入宫,张逊、段等急迫,劫少帝及陈留王小平津,六玺不自随。辛未,帝还宫。是日,得六玺,失传国玺。袁术死,军破,徐ギ得其盗国玺,及还许,上之。
魏受禅,遣使求玺绶,献穆曹皇后不与。如此数辈后乃呼使者入,亲数责之,以玺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尔!”左右莫能仰视。
後汉:皇后赤绶玉玺。
建武元年,复设诸侯王金玺纟戾绶。公侯金印紫绶。九卿、执金吾、河南尹秩皆中二千石,大长秋、将作大匠、度辽诸将军、郡太守、国傅相皆秩二千石,校尉、中郎将、诸郡都尉、诸国行相、中尉、内史、中护军、司直秩皆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中外官尚书令、御史中丞、治书侍御史、公将军长史、中二千石丞、正、平、诸司马、中宫王家仆、雒阳令秩皆千石,尚书、中谒者、黄门冗从、四仆射、都郡监、中外诸都官令、都侯、司农部丞、郡国长吏、丞、侯、司马、千人秩皆六百石,家令、侍、仆秩皆六百石,雒阳市长秩四百石,主家长秩皆四百石,以上皆铜印黑绶。诸曹长揖擢丞秩三百石,诸秩千石者,其丞、尉皆秩四百石,秩六百石者,丞、尉秩三百石,四百石者,其丞、尉秩二百石,县国丞、尉亦如之,县、国三百石长相,丞、尉亦二百石,明堂、灵台丞、诸陵校长秩二百石,丞、尉、校长以上皆铜印黄绶。县国守宫令、相或千石或六百石,长相或四百石或三百石,长相皆以铜印黄绶。而有秩者侍中、中常侍、光禄大夫秩皆二千石,太中大夫秩皆比二千石,尚书、谏议大夫、侍御史、博士皆六百石,议郎、中谒者秩皆比六百石,小黄门、黄门侍郎、中黄门秩皆比四百石,郎中秩皆比三百石,太子舍人秩二百石(《舆服志》注)。
後汉诸侯王、列侯始封贵人薨,皆令赠印玺。
建武二十六年,赐南匈奴黄金玺纟呙绶。
建武之初,禁网尚简,但以玺书发兵,未有虎符之信,杜诗上疏曰:“旧制发兵,皆以虎符,其馀调发,竹使而已。者发兵,但用玺书,或以诏令,如有奸人诈伪,无由知觉。愚以为军旅尚兴,贼虏未殄,调兵郡国,宜立虎符,以绝奸端。”书奏,从之。
尚符玺郎中四人。旧二人在中,主玺及虎符、竹符之半者。符节令为符节台率,主符节事。凡遣使掌授节。
中平六年,始复节上赤葆。
徐氏曰:“按汉初节旄纯赤,武帝以卫太子持赤节,乃更节加黄旄。东都因之。中平六年,董卓议废立,袁绍挂节於上东门而去。卓以绍弃节,乃改第一葆为赤旄也。”
晋时,传国玺与斩蛇剑俱为乘舆所宝。斩蛇剑至惠帝时武库火烧之,遂亡。及怀帝没胡,传国玺没於刘聪,後又没於石勒。及石虎死,胡乱,穆帝世,乃还江南。
传国玺是秦始皇所刻,其玉出蓝田山,是丞相李斯所书,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寿永昌。”汉高祖定秦秦,王子婴献此玺。及汉高即位,仍佩之,因以相传,故号曰“传国玺”。汉昭帝,殿中一夜相惊,霍光即召持节郎取玺,郎不与,光欲夺之,郎按剑曰:“头可得,玺不可得。”光善之。明日,迁郎秩二等。光後废昌邑王贺,立宣帝,光自手解取贺玺,扶令下殿,至汉平帝,王莽篡位,就元后求玺,乃出玺投之於地,玺上螭一角缺。及莽败时,带玺绶避火於渐台,商人杜吴杀莽,取绶,不知取玺及莽头。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莽首,并玺与王宪。宪得,无所送。又自乘天子车辇,李松入长安,斩宪,送玺诣宛上更始。赤眉大司马谢禄至高陵,更始奉玺赤眉。赤眉立刘盆子,建武三年,盆子败於宜阳,玺还光武。孙坚从桂阳入讨董卓时,已焚烧洛邑,徙都长安,坚军於城南,见井中旦旦有光,军人莫敢汲,坚乃探得玺。初,卓作乱,掌玺者投於井中,故坚得之。袁术有僭盗意,乃拘坚妻逼求之。绍得玺,见魏武,举以向肘,魏武恶之。绍败,得玺还,汉以禅魏,魏以禅晋。赵王伦篡立,使义王王威就惠帝取之,帝不与,强夺之。怀帝永嘉五年,王弥入洛阳,执怀帝及传国六玺诣刘曜,後为石勒所并,玺复属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勒为冉闵所灭,此玺属闵,闵败,玺存闵大将军蒋。晋镇西将军谢尚遣督护何融至,购赏得之,以晋穆帝永和八年还江南。晋元帝东渡,历数帝,无玉玺。北人皆云“司马家白版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