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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通考
武帝时,亳人缪忌言:“天神贵者泰一,泰一佐者五帝。”乃令祠官宽舒等具泰一祠坛,祠坛放薄忌泰一坛,坛三垓,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又治明堂奉高旁,祠泰一、五帝於明堂上座(详见《郊祀门》)。
成帝时,匡衡请於长安立南北郊,奏言:“今郊雍、、密、上、下,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礼之所载术也。汉初,仪制未定,且因奏故祠,复立北。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礼,郊见上帝,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毕陈,各有位馔,祭祀备具。诸侯所妄造,王者不当长遵;及北,未定时所立,不宜复修。”天子皆从焉(《汉旧仪》:匡衡既奏罢雍、甘泉、汾阴,作南北郊祀天地,复作五祭五帝於长安城旁十里内)。
平帝元始五年,大司马王莽奏:“臣前奏徙甘泉泰、汾阴后土,皆复於南北郊。谨按:《周官》‘兆五帝於四郊’,山川各因其方(师古曰:“《春官》小宗伯之职也。兆,谓为坛之营域也。‘五帝於四郊’,谓青帝於东郊,赤帝及黄帝於南郊,白帝於西郊,黑帝於北郊也。‘各因其方’,谓顺其所在也。”)。今五帝兆居在雍五,不合於古。又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沟、渎,皆六宗之属也。今或未特祀,或无兆居。谨与太师光、大司徒宫、羲和歆等八十九人议,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而称地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宜令地称皇地后,兆曰广。《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师古曰:”《易 上系》之辞也。方,谓所向之地。”)。’分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天地之别神:中央帝黄灵后土及日庙、北辰、北斗、镇星、中宿中宫於长安城之未地兆;东方帝太昊青灵句芒及雷公、风伯庙、岁星、东宿东宫於东郊兆;南方炎帝赤灵祝融及荧惑星、南宿南宫於南郊兆;西方帝少白灵蓐收及太白星、西宿西宫於西郊兆;北方帝颛顼黑灵元冥及月庙、雨师庙、辰星、北宿北宫於北郊兆。”奏可。於是长安旁诸庙兆甚众矣。
世祖建武二年,制郊兆於雒阳城南,采元始故事,为圜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乡,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之地,赤帝位在丙巳之地,黄帝位在丁未之地,白帝位在庚申之地,黑帝位在壬亥之地。天、地、高帝、黄帝各用犊一头,青帝、赤帝共用犊一头,白帝、黑帝共用犊一头,凡乐奏《青阳》、《朱明》、《西皓》《元冥》(馀见《郊祀门》)。
显宗永平二年,祀五帝於明堂,光武帝配,五帝座位堂上,各处其方,黄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永平中,以《礼谶》及《月令》有五郊迎气服色,因采元始中故事,兆五郊於雒阳四方,中兆在未,坛皆三尺,阶无等。立春之日,迎春於东郊,祭青帝句芒(《月令章句》曰:“东郊去邑八里,因木数也。”)。车旗、服饰皆青,歌《青阳》,八佾舞《翘之舞》,及因赐文官太傅、司徒以下缣各有差。立夏之日,迎夏於南郊,祭赤帝祝融(《月令章句》曰:“南郊七里,因火数也。”)。车旗、服饰皆赤,歌《朱明》,八佾舞《翘之舞》。先立秋十八日,迎黄灵於中兆,祭黄帝后土。(《月令章句》曰:“去邑五里,因土数也。”)车旗、服饰皆黄,歌《朱明》,八佾舞《翘》、《育命之舞》(魏代缪袭议曰:“汉有《翘》、《育命之舞》,不知所出。旧以祀天,今可兼以《翘》祀圜丘,兼以《育命》祀方泽。”)。立秋之日,迎秋於西郊,祭白帝蓐收(《月令章句》曰:“西郊九里,因金数也。”)。车旗、服饰皆白,歌《西皓》,八佾舞《育命》之舞。使谒者以一特牲先祭先虞於坛,有事,天子入囿射牲,以祭宗庙,名曰ァ刘。语在《礼仪志》。立冬之日,迎冬於北郊,祭黑帝元冥(《月令章句》曰:“北郊六里,因水数也。”)。车旗、服饰皆黑,歌《元冥》,八佾舞《育命之舞》(《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八年,公卿迎气北郊,始复用八佾。”《皇览》曰:“迎礼春、夏、秋、冬之乐,以顺天道,是故距冬至日四十六日,则天子迎春於东堂,距邦八里,堂高八尺,堂阶三等,青税入乘,旗旄尚青,田车载矛,号曰‘助天生’。唱之以角,舞之以羽翟,此迎春之乐也。自春分数四十六日,则天子迎夏於南堂,距邦七里,堂高七尺,堂阶三等,赤税七乘,旗旄尚赤,田车载戟,号曰‘助天养’。唱之以徵,舞之以鼓兆,此迎夏之乐也。自夏至数四十六日,则天子迎秋於西堂,距邦九里,堂高九尺,堂阶九等,白税九乘,旗旄尚白,田车载兵,号曰‘助天收’。唱之以商,舞之以千戚,此迎秋之乐也。自秋分数四十六日,则天子迎冬於北堂,距邦六里,堂高六尺,堂阶六等,黑税六乘,旗旄尚黑,田车载甲铁鍪,号曰‘助天诛’。唱之以羽,舞之以干戈,此迎冬之乐也。”)。
灵帝时,议郎蔡邕上疏言:“臣自在宰府,及备朱衣(朱衣,谓祭官也),迎气五郊,而车驾稀出,四时致敬,屡委有司,虽有解除,犹为疏废(解除,谓谢过也)。忘礼敬之大,任禁忌之书,拘信小故,以亏大典,故皇天不悦,显风霆灾妖之异。”
晋武帝泰始二年,群臣议:“五帝即天也,王气时异,故殊其号,虽名有五,其实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座,五郊改五精之号,皆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座而已。”帝从之。
太康十年,诏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而《周官》云‘祀天旅上帝’,又曰‘祀地旅四望’。望非地,则明堂上帝不得为天。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考之礼文不正。且《诗序》曰‘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宣帝以神武创业,既已配天,复以先帝配天,於义亦所不安。其复明堂及南郊五帝座(挚虞议见《明堂门》)。”
晋傅元撰《祠天地五郊夕牲歌》一,《祠天地五郊送神歌》一,《享天地五郊歌》一。
宋孝武大明五年,依汉汶上仪,设五帝位,大祖、文帝对享。
六年,帝亲奉明堂,祀祭五时帝,以太祖配(用郑元议)。
齐高祖建元元年,祭五帝之神於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五室。明帝时,有司奏以武帝配。
梁祀五帝於明堂,服大裘冕,樽以瓦,俎、豆以纯漆,牲以特牛,肴膳准二郊(详见《郊》及《明堂门》)。
陈祀昊天上帝、五帝於明堂,牲以太牢(详见《明堂门》)。
梁明堂遍歌、五帝登歌,五曲四言,每帝各一首(沈约撰)。
後魏道武帝亲祀上帝於南郊,五帝以下天文从食。
明元帝太常三年,立五精帝兆於四郊,远近放五行数,各为方坛四陛,埒三重,通四门,以太等及诸佐配。祭黄帝常以立秋前十八日,馀四帝各以四立日祀之,牲各一牛。又立春日,遣有司迎春於东郊,祭用酒脯、枣栗,无牲、币。
北齐三年一祭天於圜丘,五精帝、天文等从祀。後诸儒定礼:圜丘改以冬至祀之;南郊则岁一祀,以正月上辛,为坛於国南,祀所感帝灵威仰,以神武皇帝配。五郊迎气,为坛各於四郊,又为黄坛於未地,所祀天帝及配帝、五官之神同梁。其玉、帛、牲,各以其方色。其仪与南郊同。帝及后各以夕牲日之旦,太尉陈币,告请其庙,以就配焉。其从祀之官,位皆南陛之东,西向。坛上设馔毕,太宰丞设馔於其座。亚献毕,太常少卿乃於其所献。事毕,皆撤。又立春前五日,於州大门外之东,造青土牛两头,耕夫犁具。立春,有司迎春於东郊,竖青幡於青牛之旁。
後周祀昊天於圜丘,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五帝、天文并从祀。又祀所感帝灵威仰於南郊,以始祖献侯莫那配。五郊坛,其崇及去国如其行之数。其广皆四丈,其方俱百二十步,内皆半之。祭配皆同後齐。星辰、七宿、岳镇、海渎、山林、川泽、邱陵、坟衍,亦各於其方配郊而祀之。其星辰为坛,崇五尺,方二丈。岳镇为坎,方二丈,深二尺。山林已下亦为坎。坛崇三尺,坎深一尺,俱方一丈。其仪颇同南郊。冢宰亚献,宗伯终献,礼毕。
隋以冬至日祀昊天於圜丘,五方上帝、天文并从祀。又以孟春上辛,祀感帝赤怒於南郊,并以太祖武元帝配;炀帝即位,以高祖配感帝。季秋,祀五方上帝於雩坛,其用币各依其方。人帝各在天帝之左,太祖在太南,西向。五官在庭,各依其方。牲用犊十二。皇帝、太尉、司农行三献礼於青帝及太祖,自馀有司助奠。五官位於堂下,行一献礼,有燎。其省牲、进熟,如南郊礼。五时迎气:青郊为坛,国东春明门外道北,去宫八里,高八尺。赤郊为坛,国南明德门外道西,去宫十三里,高七尺。黄郊为坛,国南安化门外道西,去宫十二里,高七尺。白郊为坛,国西开远门外道南,去宫八里,高九尺。黑郊为坛,宫北十一里丑地,高六尺。并广四丈。各以四时立日,黄郊以季夏土王日,祀其方之帝,各配以人帝,以太祖武元帝配。五官及星、三辰、七宿,亦各依其方从祀。其牲依方色,各用犊二,星辰加羊豕各一。其仪同南郊。其岳镇海渎,各依五时迎气日,遗使就其所,祭之以太牢。
北齐五郊迎气乐辞:五帝降神各奏《高明乐辞》一首;祠五帝於明堂,先祀一日,夕牲,群官入自门,奏《肆夏》一首;太祝令迎神,奏《高明乐》、《覆焘舞辞》一首;太祖配享,奏《武德乐》、《昭烈舞辞》一首,牲出入,荐血毛,各奏《昭夏辞》一首;进熟,皇帝入门,奏《皇夏辞》一首;初献,献,太祝送神,奏《高明乐》、《覆焘舞辞》各一首;皇帝饮福酒,还便殿,各奏《皇夏辞》一首。
周祀五官乐辞:皇帝初献,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各奏《门舞辞》一首。
隋五郊歌辞:青帝,奏角音一首;赤帝,奏徵音一首;黄帝,奏宫音一首;白帝,奏商音一首;黑帝,奏羽音一首;感帝,奏《П夏辞》一首。
唐高祖武德元年,制:“每岁季秋,祀五方上帝於明堂,以元皇帝配;孟春辛日,祀感帝於南郊,以元皇帝配。”
高宗显庆二年,诏:“南郊祈、明堂大享,皆祭昊天上帝。”
太尉长孙无忌言:“按《史记 天官书》等,太微宫有五帝者,自是五精之神,五星所奉。以其是人主之象,故况之曰‘帝’,如房、心为天王之象,岂是天乎?《周礼》:‘兆五帝於四郊’,‘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唯称五帝,皆不言天。此自太微之神,本非穹昊之祭。今请宪章姬、孔,取王去郑,四郊迎气,存太微五帝之祀,南郊明堂,废纬书六天之义。诏可之(详见《郊祀门》)。
乾封元年,诏祈复祀感帝。二年,诏明堂兼祀昊天及五帝。
永昌元帝,敕:“天无二称,帝是通名。承前诸儒,互生同异。乃以五方之帝,亦谓为天,假有经传互文,终是名实未当,称号不别,尊卑相混。自今郊祀之礼,唯昊天上帝称天,自馀五帝皆称帝。”
元宗开元十一年正月一日,制:“献岁之吉,迎气方始,敬顺天时,无违《月令》。所由长吏,可举旧章。”二十五年十月一日,制:“自今已後,每年立春之日,朕当帅公卿亲迎春於东郊。其後夏及秋,常以孟月朔,於正殿读时令,礼官即修撰仪注。既为常式,乃是常礼,务从省便,无使劳烦也。”至二十六年正月八日,亲迎气於东郊,祀青帝坛,以句芒配,岁星及三辰、七宿从祀(惠王为亚献。颖王敫为终献。其坛本在春明门外,上以祠所隘,始移於水之东,面值望春宫。其坛一成,坛上及四面皆青色,句芒坛在其西,岁星已下其为一小坛,在青帝坛北)。
十五年,太常博士钱嘉会言:“准《月令》及《祠令》,九月农功毕,大享五帝於明堂。贞观及神龙,皆於南郊报祭,中寝废,有亏祀典。准《孝经》‘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请每年九月,於南郊雩坛行享礼,以睿宗皇帝配。”制从之。
肃宗元年建卯月一日,赦文:“朕敬授人时,慎徽《月令》,庶无极惫,以获休徵。自今以後,每至四孟月迎气之日,令所司明按典礼,宣读时令,朕当以百辟卿士举而行之。”
德宗时,术士巨彭祖上疏云:“大唐土德,千年合符,请每四季郊祠祀天地。”诏礼官、儒者议之。礼官归崇敬议曰:“按礼,立春之日,迎春於东郊,祭青帝;立夏之日,迎夏於南郊,祭赤帝;立秋前十八日,迎黄灵於中地,祀黄帝。秋、冬各如其方。黄帝於五行为土,王在四季,土生於火,用事於未而祭,三季则否。汉、魏、周、隋,共行此礼。国家土德乘时,亦以每岁六月土王之日,祠黄帝於南郊,以后土配,所谓合礼。彭祖今请用四季祠,多凭纬候之说,且据阴阳书,事涉不经,恐难行焉。”
德宗贞元元年,诏:“郊祀之义,本於至诚,制定礼名,合从事实,使名实相副,尊卑有伦。五方配帝,上古哲王,道济蒸人,礼著明祀。论善计功,则朕德不类;统天御极,则朕位攸同。而祝文所在称臣以祭,既无益於诚敬,徒有黩於等夷。宜从改正,以敦至礼。自今以後,祀五方配帝祝文,并不须称臣,其馀礼数如旧。”
◎唐开元礼
立春日,祀青帝於东郊(以太配,句芒、岁星、三辰、七宿从祀);立夏日,祀赤帝於南郊(炎帝配,祝融、荧惑、三辰、七宿从祀);季夏日,祀黄帝於南郊(轩辕配,后土、镇星从祀);立秋日,祀白帝於西郊(少配,蓐收、太白、三辰、七宿从祀);立冬日,祀黑帝於北郊(颛顼配,元冥、恒星、三辰、七宿从祀)。正座、配座笾豆各十二,五辰、五官、三辰、七宿笾豆各二,馀各一(笾豆实物,并见《郊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