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会要辑稿

【贴黄】:臣窃见入秋以来,全不得雨,旱暵已成,分拨米斛,势不容缓。窃虑虚牒艰于转卖,及往邻路收籴,往返便是半年。兼目今会子折阅,既有指挥,收卖度牒许用第十一界会子,恐持至邻路转行使用,有失指准。伏见朝廷见将湖南和籴到米三十余万石发赴淮浙旱伤州郡桩管。今江东旱(黄)[广],事体一同。如蒙于内量拨五万石应副本司,令自备人舡般运,到使一路饥民张颐待哺者不至阙望到:疑「致」字之误。。
检正都司拟到欲令礼部支降度牒一百道付本司,每道作价值八百贯变卖,就行收籴米斛,以备济籴使用。付本司差人前来请领。仍契勘所部州县的实旱伤,合行济粜去处,疾速措置,以所籴米斟酌均拨施行。仍先具已契勘措置并籴到米数,申尚书省。诏依拟到事理施行。
八年四月十一日「日」下当脱「诏」字。,「门下:朕少眇(眇)戒,遵道约己,罔敢怠遑。乃者暮春,历时不雨,来麰告病,新种禾秧新种禾秧:疑有误。。朕心惧焉,并走群望,洁斋精祷,尤致其严。盻蠁之间,已荷孚荅,虽有沾濡之润,而尚靳滂沱之泽。迩日以来,旱气弥甚,斯民狼顾,

之风;吏治烦苛,乏宽大之意。边隅阙备预之实,州县多失业之民。膏泽屯于下流,忠言壅于上达。一或有此, 后忧方深。永惟厥愆,必有其故。意者政令不当,刑罚不中,物议失平,人心胥怨。士习垢翫,滋邪(背)[皆]足致灾。是用诞告臣民,博求忠谠。若朕躬之过失,凡时政之阙遗,悉意条陈,毋有所隐。务求实是,靡事虚文。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七月二日,臣僚奏:「有天旱,有人旱,此唐人之论也,臣请推广其意,而为今日救旱之说。在天之旱,不推诚以致祷,则其泽未易以沾洽;人遇亢旱,不致力于备具,则其灾必至于滋甚。是人旱反甚于天旱也。天虽亢旱,旬月之间,岂无时雨之沾洒 地虽干涸,田陇之间,岂无泉脉之流通 成周之时,一夫之田,必有二尺之遂,九夫之井,必有四尺之沟。等而上之,为洫为浍,以达于川,皆以潴雨潦于泛溢之日,亦以通泉脉于干涸之余。考之周典,稻人以潴蓄水,以防止水,又有遂以均水,其蓄水潦以备旱干,甚周也。攷之《月令》,在仲夏則命有司祈祀山川百 ,在季春則命有司通達溝瀆,以防壅塞,疏水脈以助灌溉,甚悉也。天未尝无爱物泽物之心,屡祷而不即应,已应而泽不流通,或者盖归之数也。天数固茫昧而不可必,人为旱备,独可顷刻而不致其力乎 未旱不为之备,既旱则坐视而弗救,是非天旱,盖人实旱之也。今东南之地,沃壤弥望固亦绝少,诚不可以井田沟遂之制施之。然一方数十里之内,岂无陂塘可开之以灌注田亩 一望之地,岂无畎浍可浚之以潴水 依山之田,岂无泉源之不涸者可导之以滋溉 濒湖之田,或有湖高而田下之处,堤岸欲密,独不可度其势而少泄之乎 濒江、濒溪之田,大率水低而田高,取水虽劳,独不可并力而收车戽之利乎 臣闽人也,闽地瘠狭,层山之巅,苟可寘人力,未有寻丈之地不坵而为田。泉溜接续,自上而下,耕垦灌溉,虽不得雨,岁亦倍收。其有平地而非膏腴之田,无陂塘可以灌注,无溪(间)[涧]可以汲引,各于田塍之侧开掘坎井,深及丈余,停蓄雨潦,以为旱干一溉之助。炎云如灼,桔槔俯仰不以为劳,所济虽微,不犹胜于立视其槁而抟手无策乎 江浙号为泽国,田悉腴润,远非瘠地之比。然旱干为害,视他处特甚,每以惰农苟安,为备不素,固应尔耳。盖耕田之民,田非己有,方春播种,满意秋成,猝罹旱暵,已觖始望,饥号相逼,自救不赡,皇恤苗槁 不过倚锄仰天孍息而已。否则秧槁,群趋哄诉于官府之庭而已。贫民困矣,为富民之有田者独不能出力贷资,以为农民救旱之助乎 旱禾瘁矣,独不当亟为潴水导泉之计,以为晚禾之备乎 任此责者,独非字民之官乎 令以劝农为职,兴修水利,又令丞之责。所宜爱民如爱子,救旱如救焚,出入

阡陌,咨访黎老,号召农民而慰勉之。若所有陂塘可以浚广,若所有泉脉可以疏瀹,畎浍堙塞,使之相率而开导;溪河侧近,俾之协力而车注,围田之占水者宜掘则掘,勿以势要而遽抳;碓之截水者宜拆则拆,勿以经久而姑存;耕夫无力以营救,则劝谕富室之有田者随其所佃而资助之。县官视为顷刻不可少缓之事,亲加相视,勤于诱率,庶几上下毕力,以救天灾。旱伤或至七八分,讵无一二分之滋济 旱田似已无及,犹冀晚禾之登稔。今夏虽曰亢旱,然未尝逾月而不雨,(时)[特]江西漕臣所奏,一路独兴国军阙雨为甚,陂塘已竭,近泉去处亦可蓄水,以护晚秧,此亦臣区区过计之意。今欲推行此意,莫若行下诸路监司,提督令丞,躬亲相视,开广陂塘,疏导沟渎,掘井泉,通地脉,凡可为救旱之计,将无一之不举,要以日而课效。若令与丞有能兴修水利,浃济若干顷亩,不拘多寡,守以其实申之监司,监司保奏,即行推赏。庶使官吏激劝,民被实惠。况兴修水利,自有赏格。前此州县官以此获赏者或许循资,或减磨勘,类多文具,皆未有兴利之实绩。今若以实绩来上,而重推赏焉,则谁不加劝 是不特救目前之旱而止。臣所陈不胜恳切,惟陛下垂听而亟推行之,天下幸甚。」诏从之。 不甚接续,故无所潴蓄耳。地必沮洳而后雨水可潴,官必加意而后小民竭力。潴水救旱,实目前之急务。毋曰今已后时,而置之悠悠不恤也。近
度宗咸淳六年,江南大旱。十年,庐州旱,长乐、福清二县大旱。
瑞异 宋会要辑稿 瑞异二 火 灾

火灾
【宋会要】

太祖建隆二年三月,内酒坊火,焚屋百八十余间,酒工死者三十余人。诛内酒坊使左承规、副使田处岩于厚载门外,工匠五十余人悉命斩于诸门。宰相等极言谏止,乃追释之,获免者十有二人。
太宗太平兴国九年五月二十八日,干元、文明二正殿灾。是日既夕,阴云四合,风雷暴作。夜漏初上,甘雨如倾,霆电震激。火发自月华门,抱关者不知觉,延烧渐北,烟焰上出。帝遣小黄门开关视之,势已盛,亟命宿卫数百人毁回廊连屋。比明,役士皆至,并力救之,至辰巳乃息。诏曰:「朕托于人上,临兹域中,夙夜忧兢,动静畏慎。每躬亲于政理,常恤念于黎元。外绝畋游之娱,内无声伎之惑。岁既屡稔,时亦小康,九年于兹,万务粗理。盖乾坤之降佑,顾寡昧以何能。而数日前,迅雷之中,烈火暴作,既延灾于正殿,盖示谴于眇躬。谅匪徒然,必有由也。岂非赏罚有所未当,烛理有所不明,物理尚欠于和平,言路犹多于壅塞,狱讼未除于枉挠,生灵未息于疮痍,乡闾之赋调未均,草野之贤良未进 有一于此,实政缺然。载深引咎之诚,弥增驭(杇)[朽]之(句)[惧]「之」下原有「句」字,用红笔圈除,疑当为「惧」字。。卿等列朝廷爵位,同君父之忧劳,所宜各竭忠规,共申谠议,指朝政之缺失,陈时务之否臧,勿惜上言,必期无隐。朕当亲览,用自儆焉。广询多士之谋,少答上天之戒。凡尔在位,宜悉朕怀。」明日,百僚上表称贺。


宗大中祥符二年四月,升州火。遣入内高班郝昭信驰驿究问被伤者,赈恤之,死者官为埋瘗。帝谓辅臣曰:「闻昨火灾甚异,民居贫富相接,有仓庾间厕。延燔所及,惟富室荡尽,公廪、贫居一无所损。」
三年四月,升州火,燔军营、民舍殆尽。遣侍御史赵湘往彼设斋醮,访民疾苦,被火家悉蠲屋税。仍令本州岛正其地界,无使豪族辄有侵冒。
八月,诏以升、洪、润州频有火灾,稍时雨,遣内侍郑志诚、江德明分路往彼抚问军民,犒设将校、耆老及祭醮管内名山、大川、祠庙,为民祈福。
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夜,荣王元俨宫火,自三鼓北风甚,翊日亭午乃止。延烧内藏、左藏库、干元殿、干元门、崇文院、秘阁。诏曰:「朕钦承大宝,祗励小心。膺眷佑之无疆,荷灵禧之狎至,少亏周慎,俄有震惊。虽曰因人,敢忘克己!今月二十三日夜,荣王元俨宫不谨遗烬,遽致延烧。昏夕之间,扑灭靡及。迟明之际,士伍骈臻,尚赖群心,率同尽瘁,殿庭连属,不免致焚,宫禁回环,幸皆安堵。眷兹藩邸,自失于防微,仰谢宗祊,弥深于省咎。亦虞庶务,未洽大和,或政令匪中,或物情有壅。期闻谠论,以辅眇躬。应文武官并许直言,当从亲览。渴闻规益,勿 倾输。」命参知政事丁谓为大内修葺使,以殿前都指挥使曹璨、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张旻、入内内侍省都知秦翰管勾,赐在内救火诸军亲事官等缗钱,判馆阁官、左藏、内藏、香药、天书、法

物库监官各赎铜四十斤,职掌专典各赎铜二十斤。元俨侍婢韩氏盗金银器皿质卖,惧有彰露,遂谋纵火。命知杂御史王随按问得实,诏韩氏断手足,令众三日「令」下疑脱一字。,凌迟处死,知情人处斩。除干连人、亲事官并等第决杖降配,及送养病院,本宫都监、内知客失于觉察提举,等第责罚。
天禧二年二月四日,北宅蔡州团练使德雍院火,延燔数百间。诏遣御史张廓置院鞠劾。火起德雍子供奉官承亮院,因婢陈氏所遗烬。诏免死,杖脊配窑务卒为妻;承亮停官,德雍奉表待罪,释之。
仁宗天圣七年六月二十日,玉清昭应宫灾。宫自大中祥符元年建,至七年始成,凡二千六百一十楹。至是火发,夜中大雷雨,至晓而尽。惟长生、崇寿殿存焉。其领使者罢之,以恭天戒也。
十年八月二十三日夜,禁中火,延燔崇德、长春、滋福、会庆、延庆、崇徽、天和、承明八殿。帝与皇太后、皇后避火于苑中,遂移御延福宫。明日,群臣诣宫问起居。以宰臣吕夷简为修葺大内使,枢密副使杨崇勋副之,殿前副都指挥使夏守赟、入内押班江德明、内侍右班副都知阎文应管勾修葺。
二十五日,诏曰:「朕猥以眇躬,纂于鸿绪。既绝畋游之好,又无台榭之营,十载于兹,未尝暇逸。不意掖庭之内,火禁非严,一夕延燔, 于八殿,而端门正寝、禁苑 司,犹免俱焚,实繄众力。缅思降儆,敢怠省循!其令内外臣僚直言朝廷阙失,毋有所隐,副朕意焉。」
九月三日,录内侍尝卫乘舆之劳者,自都知而下至内侍凡十九人,迁秩增俸有差。
二十八日,又诏曰:「皇太后顷在先朝,位隆内辅,而共奉之物,积在禁中。近掖庭不虞,延燎所及,

今兹修葺,大庀事工。而朕亲奉诲言,惕思儆戒,尽屏浮华之玩,少裨调用之资。皇太后与朕阁中金银器物,量留供须外,尽付左藏库,易缗钱二十万,以助修大内。」至十月毕功。改崇德殿曰紫宸,长春殿曰垂拱,滋福殿曰皇仪,会庆殿曰集英,承明殿曰端明,延庆殿曰福宁,崇徽殿曰宝慈,天和殿曰观文,大宁门曰宣佑,宣和门曰迎阳,左右勤政门曰左右嘉福。至起工至毕,两赐役卒缗钱。
英宗治平三年正月二十四日,两浙转运司言温州火,延燔官私舍屋一万四千余间,死者五十人。以上《国朝会要》。
神宗熙宁七年九月十七日,三司火,起于盐铁之废厅,延燔三部诸司,舍屋、帐籍殆尽。使、副、判官第夺官降黜之。
十年正月十七日,禁中仙韶院火,寻扑灭。
元丰元年九月十六日,诏:「邕州昨自交贼残杀人户,至今戾气未息,水火疫疠相继。宜下转运司差官,同本州岛长吏集邻部修洁僧建水陆会,为死者荐福。令曾布、陈倩同相度迁城利害以闻。」先是,州寺有塑佛,尝一动。明年交人入寇,陷邕、钦、廉三州。至是,又动,而火焚官私庐舍几尽。其后蛮侬智春叛,又一动。于是权知州钱师孟投之于江中。
八年二月十七日,是夜四鼓,开宝寺寓礼部贡院火,承议郎、韩王冀王宫大小学教授兼睦亲广亲宅讲书翟曼,奉议郎陈之方,宣德郎、太学博士马希孟皆焚死,吏卒死者十四人。二十三日,诏:「日者火灾,可于集禧观为民祈福道场一月,罢日设大醮。」
哲宗绍圣三年三月七日内尚书省火,寻即扑灭。是日,执政问圣体并罢宴之由。上曰:「禁中屡火,今方醮禳,故罢宴,不御垂拱殿三日。」

以上《续国朝会要》。
高宗绍兴二年六月四日,臣僚言:「五月二十一日,临安城中火灾,顷刻之间,弥亘六七里,延烧一万余家。议者皆谓上与星文相应,其为天灾,无可疑者。然为害之大者,于力不能胜,则亦火政有所未修。臣尝观旧日京城遇火,小则扑灭,大则观烟焰所向,必迎前拆屋以止之。近救火者既不尽力,复无其具,遂至延蔓。望戒 有司,体京城之法,明修火政,多置合用器物,临时观火大小,旋为拆屋之计,严禁攫金之人。其间官吏如或依前灭裂怠慢,必罚无赦。」诏三衙管军并临安府守臣兵官各降一官。其团结防火军兵及救火器具,令殿前马步军司并临安府各措置申尚书省。
十二月八日,是夜,行在临安府火灾,延烧居民,达旦扑灭。翌日,辅臣吕颐浩、朱胜非、权邦彦鞠躬请罪,皆言:「不才备位,遂致回禄示谴,上勤圣念。乞赐罢免,以答天戒。」上曰:「卿等宜深思缺失,以补不逮。朕一夜宫中恐惧,不寒而栗。应合行宽恤赈济等事,卿等可速条具施行。」颐浩等再上表,家居待罪,乃降亲札曰:「惟天降灾,彰朕失德,当与卿等共思所以谢严谴。」不复有请。
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上谓辅臣曰:「日来居民屡火,盖火禁不严,且有犯者,未必一一行法,故益不戒。其谕临安府守臣议所以督察之,当行法者勿贷。」于是诏:「今后放火人,不以烧毁舍屋多少,并依军法。其失火正犯人,如焚烧官私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