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海赠言

　　别沈将军获倭东沙暂归宛陵李时成

　　殉国古已难，功高久不赏。玉衡指孟秋，间关整归鞅。公侯才貌万夫雄，紫髯、碧眼气吐虹。龙文宝刀烂烛地，独扫氛烟漠海空。于今百道调才客，黄石聊用纡奇策。钲鼓朝嗔鱼鸟回，戈鋋夜照沧波白。沧波以东属长城，楼船压涛涛不惊。短缨生系穷倭颈，单语时寒款寇情。丈夫由来爱知己，肉食之谋徒可鄙。承平武略久纷纭，先事孰怀多垒耻？吁嚱意气宁尔为，淮阴一去不复追；莫恋山中射猎处，南北铜标任何谁。

　　楼船歌赠东沙捷侯世臣

　　满海楼船高嶻嵲，但说倭来心胆折。大金白日成冷灰，料罗一倭一船灭。何计生擒七十多，系组鸣铙兵不血。妙能驱使夷攻夷，救出浙兵威烈烈。从前海上岂无奇？今日看来都不屑。吁嗟！沈将军，真雄杰！一手偏成两省功，彼何扬扬此口舌。

　　定海歌为士弘沈将军作熊明遇

　　海水洪蒙摇地轴，海日朝擎开大陆。固有群仙骑赤骊，亦有白龙困鱼服。无诸城里高楼台，贾舶、夷舲竞追逐。紫贝、珊瑚海底沈，长安市上家家鬻。君不见：三千童女入扶桑，鞭山走石秦始皇？又不见：汉家帝子开沧海，楼船将军下豫章？吁嗟乎！海水本定人难量，茫茫爱河翻识浪。英雄一怒鲲鹏飞，盗贼亦作鲸鲵样。吾今为歌定海歌，断鳌之足海无波。与君醉饮金叵罗，泰山四维高峨峨。

　　别沈将军兼呈董见老商家梅

　　沈公历历多奇事，复缚生倭海上至。昔者戚、俞两将军，未必屡海如平地。余未见公闻其名，深知公者董先生。从今南北有长城，塞上无尘波不惊。

　　沈将军歌（有引）林古度

　　沈大将军宁翁为予父执，予昔幼稚，未之知也。近岁备兵吾闽，威震南服，闽实赖翁高枕。吾郡董崇相先生官南大廷尉时，向予极称将军，且示以海石勒铭，命作诗颂将军勋伐。谨按先生言，捉笔成歌，中有未悉，先生重为悉之，用当讴谣。嗟乎！蛙、蚓微声，莫表麒麟大业，聊亦以应董公之命云尔。

　　我闽滨海倭常犯，每一乘风城乃陷。当时元师戚公来，生我生灵百千万。今其事久倭复强，用兵太息无其方。宛陵将军沈宁海，为国家忘身亦忘。未至闽时事孔急，闽城黯黯闭白日。将军下马城洞开，便宜行事谁能及。驾海楼船天地光，歼倭歼寇东番洋。有时不欲事屠戮，舌退红夷韦麻郎。麻郎归乞画公像，诸夷伏睹惊神将。交趾百商飘浙东，公遂代浙为擒放。以倭制倭贵得情，面面无往非降城。一酋反献我国士，民骇不测心相惊。公视酋来察了了，翻投佩刀却其表。安然愧罪转怀恩，公时处置诚分晓。不时出没身名讹，舟藏甲冑调渔蓑。穷探动静熟岛屿，归来暇整恬干戈。东沙山头波浪吼，劫杀浙兵掠户口。公赚酋书愚众多，一日生擒六十九。■〈枞，扌代木〉金伐鼓缚辕门，官兵无一伤刀痕。囚固闽城听明旨，至今酋类皆舌吞。明石道友感任使，愿为保塞而质子。是岂闽功兼浙功，无形之战那堪比？怪底将军生自天，少年出塞凌烽烟。达虏横行白昼杀，胡姬醉拥青楼眠。由来家世骨肮脏，不肯低眉屈精爽。姓字羞将通要津，心肝直欲倾俦党。以兹为武太不群，忌者亦或相纷纭。纵无薏苡造浮谤，孰为铜柱标殊勋？将军长啸拂衣去，势如万弩发难驻。身卧深山心在朝，默默犹为我闽虑。我闻乡达董翁言，国家此将宜久存。翁题海石纪公绩，欲令海若鸣天阍。

　　赠沈将军赴登莱歌（有引）何乔远

　　士弘兄舍我闽海，备兵登莱；昵于私情，睠然难别。国家所以借重士弘之意，吾当急公，恨不飞至。歌以壮之，情见乎词。

　　圣皇御历五十载，建夷来扰东北边。初破一堡无人敌，继夺令城亦复然。开原、铁岭率陷没，沈阳遂弃如蜕蝉。十万雄师远趋利，空付肉骨酬乌鸢。吾皇威棱早岁大，倭夷哱拜皆笞鞭。播州竖子久逆命，醢骨亦比姜盐煎。彼夷不过汉大县，奈何饱击骄鹰鹯！平时彪虎养士卒，用之一臂无夤缘。大农军储太耗废，私家禾粟或阗骈。募兵戍兵半散走，输挽欲罄增民钱。千家万室寡清宴，天下全力几颓颠。吾皇宽仁虽不怒，岂不朝夕望眉燃？十羊之牧有其九，议论又苦长牵缠。杞人漆室坐愁叹，中怀但迫何繇宣。沈公！沈公！最桓赳，一向长城倚海堧。捕倭捕贼如捕雀，击陆击水如击鲜。波涛汗漫过枕席，俘虏招呼同食眠。登莱海面数百里，彼岸便迩酋南偏。所喜胡羯习骑射，不能使马如乘船。但恐搜罗恣狂逞，中国逋播为后先。持示阨塞与虚实，暗为画策规方圆。若使我家有胜算，先登涉海批喉咽。海、盖、金、复耀戈甲，骤捣巢穴空中坚。岂不先声善夺人？不学鼠斗窥睊睊。汉家海运三十载，法本亡命元朱瑄。通漕凿河虽已久，针繂尚可张高舷。昨日朝议稍修复，或可节缩车牛牵。吾皇召公镇彼土，意销太白明玑璇。旧日备倭今兼虏，两者重担皆公肩。公乎！公乎！在行间，少壮斫虏膏矛鋋；于今坐镇前借箸，营平老将方当年。蓟门曩者戚元敬，墩台远筑相钩连；彼时虽虏无大志，总畏其名屯如邅。今来失地数千里，何如痱癖身未痊。汉家金瓯全盛岁，可使一缺不补填？京师车书玉帛凑，众目相视如孤悬。丈夫然诺感知己，何况圣主恩如天！公乎！公乎！手丈八，跨鞍躩跞驱陇汧。发机大布搅地网，洗兵直挽天河泉；万世一时固此日，男儿要使人共传。公乎！公乎！要使人共传！何生虽老矣，尚能杖策濡笔为公大写铙歌篇。

　　沈将军铙歌鼓吹曲（二章）周之夔

　　款小埕（一章）

　　款小埕，归伯起；洞夷情，绥黑齿。服等安，挟道友；请奉琛，拜稽首。来讻讻，腾好莠。惟沈侯，雄赳赳。扩海门，推腹受。回厥面，折厥口。拒市舶，犒牛酒。夷怀恩，良亶厚。淡水清，黑水黝。濯皇灵，帖群丑。

　　俘东沙（二章）

　　俘东沙，六十九。谁其尸，沈侯有。狡彼倭，扬鲸波。宽皇诛，抑何多！间以谍，刃不血。执讯馘，嘉乃折。款者存，狡者灭。望侯威，如火烈。

　　其二

　　东沙俘，沈侯劬。尺一组，来匍匐。战东番，东番屠。抚红毛，红毛输。韦马郎，绘侯图（红毛感侯之恩而绘像以归焉）。贼破胆，侯跋胡。萋彼舌，摧功肤。卧宣城，震夷嵎。大将名，继戚、俞。

　　沈将军铙歌鼓吹曲（三章）陈志道

　　将军招抚款夷，计擒生倭六十九名于东沙海，乂安甸宇，威德兼隆；为军临海第一。

　　海之隅，苍皇皇，曰来厥附，维帝命是将。厥角呼舞，俾翼我戎行。兀其不顺，我威孔张。罟羽不饮师以臧。爰绁爰缰，以俘奏于王。维大将军之功，于古有光！

　　——右军临海章，章十三句。

　　铜屿之役，枭夷扰我边疆，将军密谋疾战，旬余凯捷，迄平祸乱；为平东番第二。

　　维昔事于东，腥云回薄。靺韦既饬，师罔觉；戈矛嶪嶪，风驰电激，渠丑以磔，海宇有截。

　　——右平东番章，章八句。

　　海舶红毛番突求互市，烽警方严，将军片言折冲，登舻共饮，夷人稽首归命，图像以去；为远夷归第三。

　　远夷归，警烟息。海以宁，单厥绩。武桓桓，三寸舌。登其舻，折其逆。杯影雍容，刃以不血。德音其敷，像图有赫。百世具瞻感且泣，民以安集。巍哉将军之烈！

　　——右远夷归章，章十五句。

　　沈将军歌董应举

　　苍准上摩天，大鹏下击水。众鸟徒啾啾，焉知彼所止？壮哉沈将军！出身朱门三尺起，石渠、天禄养侏儒，拔出肝肠度辽水。辽水十年朔气寒，燕台一夜破楼兰。可可母林罗卜寨，累累虏首挂征鞍。群儿伏地乞余级，掷向青搂笑还立。词组风云诺所知，倔强不肯侯门揖。朅来闽、越小试奇，浯、铜、东椗忽搴旗。乘风直扫粤南贼，更从黑水抵东夷。料兵飞出鬼不觉，谈笑成功人始知。红夷索市恃内主，多少材官不敢拒。大艑如山炮合围，得君一言色如土。愿奉威容韦麻郎，虎头图出惊龙户。浙帅闻名以国从，海波不起狼无烽。忽报交夷一百四，册功告庙此其地。麾前影响萨摩酋，幕府腾腾促军吏。小大从吏不肯听，力挈游魂生羽翅。将军好杀复好生，更无只寇逆颜行。纵欲豹林藏秘略，犹应鳌海作长城。疆梧之岁为闽起，小埕抚倭倭心死。更得输心掎逆徒，东沙一组无遗矢。救出兵捕报浙仇，夺回渔户收闽耻。迩来又捉拔浪鲸，收为牙爪荡海清。将军、将军筹策明，提兵到处振天声。不持一钱官将轻，金符、玉带空盈盈。安能屈节事苍蝇，男儿赤手取功名。富贵不小皆天成，奋须抵几恨杀辽阳兵（？），追呼千古卫与英。壮哉将军老峥嵘！顺风纵翼天际横。

　　宁海篇谭昌言

　　海天漭瀁无四垠，潜怪闪倏鲸鳄奔。会须杰骨作柱维，日睛月胆相吐吞。咄哉世上奇男子！皓略应教海方比。觚管初投侠请缨，万里风期定如此。捕斩匈奴不卖功，掷取千金佐贫士。谗张未许早封侯，赢得声名赫人耳。抗言一揖便归田，驰檄三征坚不起。蛟窟惊涛日夕闻，陡然看剑怀知己。黠面魁头狡纵横，累累生缚如涂豕。阳侯悚息不敢波，能杀能活膜拜呼。更多孽倮啸沙澳，高樯大槊无谁何？单棹呼来卧帐下，推赤洗尽狼心野。免冑汾阳自古难，杀降李广何为者？将军决算洵有神，楼船笑指风雷振；红酋图像交酋泣，恩威浩旷函波臣。帝曰尔功有如海，海若俛灵惟尔在。闽南移控蓬岛东，斗印新悬仍渤澥。扶桑暾彩照大旗，蜃城呼吸驰水犀？营平未老伏波壮，矍铄顾盼掀英髭。辽左猰奴正狂噬，辄到海湄垂首归。自是威名慑穹齿，不然水屿何籓篱？天生君作大海缘，偏余喜得旷周旋。衡文许比如山令，董武还依上将躔。南海、东海一杯酒，论士、论兵交数年。奋笔快写宁海篇，知君家世足词贤。
卷之五

　　七言律诗

　　送沈士弘将军使日本

　　沈将军止税通商（事见「惠民碑」）

　　闻海上获倭寄赠（有引）

　　赠沈宁海将军海上擒倭（二首）

　　沈宁海将军自淡水奏捷两汛无警小诗赋赠

　　赠沈士弘将军海上奏功

　　赠沈宁海将军海上奏功

　　赠沈士弘亲丈老先生（二首）

　　寄赠沈将军

　　赠沈宁海先生升钦总

　　赠沈士弘将军新镇总戎

　　赠沈士弘将军移镇石湖

　　赠宁海沈先生移镇石湖

　　寄赠沈将军移镇石湖

　　赠沈将军移镇石湖（二首）

　　赠沈士弘将军移镇石湖

　　闻沈士弘将军复邀陈季立校书石湖走笔奉寄兼讯士弘

　　访沈士弘将军石湖新署

　　赠沈将军东番奏捷

　　赠沈将军闽海奇功（二首）

　　赠沈士弘将军破倭东番（二首）

　　赠沈将军捷破东番

　　赠沈将军东番捷

　　赠沈将军破倭东番（四首）

　　寄沈将军叙旧雅颂新功（二首）

　　谕退红夷

　　赠平东番倭谕红毛夷（二首有引）

　　赠平东番退红夷（有引）

　　赠沈将军平东番退红夷（二首）

　　赠沈将军平东番退红夷（二首）

　　赠沈将军（二首）

　　赠士弘沈君侯亲丈海上奏捷

　　癸卯冬访沈士弘将军守岁石湖同阅水军赋赠（二首）

　　奉寿沈君侯腊月廿二初度

　　寿沈士弘将军五十初度

　　沈将军过访丰山赋赠

　　赠恤林友后（有引）

　　赠恤林友后归郭友父丧（有引）

　　慰沈将军念母乞归

　　同沈将军登石湖塔赋赠

　　九日登石湖塔，沈宁海将军载酒见饷，即席赋赠

　　赠沈宁海将军赴浙阃

　　赠沈宁海将军赴浙阃

　　赠沈宁海将军赴浙阃

　　赠都阃沈宁海将军之浙

　　赠都阃沈宁海将军之浙

　　别沈士弘将军赴浙阃

　　赠沈士弘将军赴浙阃（二首）

　　沈宁海将军久镇吾闽，兹以都阃入浙赋别（四首）

　　赠宁海沈将军都浙阃

　　赠沈宁海将军赴浙阃（二首）

　　沈宁海将军赴浙阃赋赠

　　沈士弘将军都阃之浙（二首）

　　赠沈将军赴浙阃（二首）

　　赠沈士弘将军赴浙阃

　　赠都阃沈宁海将军之浙（二首）

　　赠宁海沈将军赴浙江都阃

　　别沈宁海将军镇浙阃（五首）（有引）

　　赠沈宁海将军（二首）

　　入贺还浙赋别（有引）

　　赠宁海沈大将军六十诗

　　宁海沈将军应聘防闽赋别

　　赠宁海沈将军应聘至闽御倭

　　赋东沙捷（有引）

　　赠沈宁海将军东沙获倭还归宛陵

　　赠沈宁海将军破倭东沙还归宛陵（四首）

　　赠宁海沈将军（二首）

　　赠沈宁海将军新镇定海参府

　　赠沈宁海大将军（四首）

　　赠沈宁海大将军（二首）

　　赠沈宁海大将军

　　赠宁海沈将军总镇登莱

　　赠沈宁海将军总镇登莱（三首）

　　送元戎沈宁海之任登莱

　　送沈将军提兵赴登莱

　　送沈士弘先生总兵东镇

　　送沈宁海将军山东总帅（二首）

　　赠沈大将军总戎登莱

　　赠沈宁翁老恩叔总镇登莱（二首）

　　读「赠言」感赠一首（有引）

　　送沈士弘将军使日本陈第

　　去岁轻裘下海陬，雄心今抵萨摩州。千层巨浪乘风破，万里孤帆向日浮。曲逆捐金成反间，班超提剑取封侯。匡时事业怜余病，期尔凌烟阁上头。

　　沈将军止税通商（事见「惠民碑」）陈建勋

　　东南民力凋疲尽，滨海渔家米似珠。乍听将军陈檄上，旋闻中使罢舟输。得鱼晒网欢沽酒，脱粟香春早得餔。全活一方人百万，碑铭千古岘山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