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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事纪略
附
清兵追鲁王,海中忽有龙升天,清兵没水者无算;因此得免。一云钱塘师溃,隆武君臣的酒相庆。呜呼!人之痿痹,一至此哉!
诛妖人。
贵州抚臣俞思恂疏称弘光旧主流寓该属土司,诏议奉迎仪注及遣副都御史周昌晋向内曰往认(?)。寻细阅疏中情形并详询赍奏人,事多讹舛;御史钱邦■〈艹已〉等上疏止之。已而思恂续疏言其诈伪,诏实时处决。
召方士蔡鼎。
闽诸大臣所荐,命召之;以方外服见,封国师。然所言庸鄙,占策无验。
六月,皇子琳原生。
进百官有差。诏封郑芝龙泉国公,寻改平国公;郑鸿逵漳国公,寻改定国公。
盗杀阁部顾锡畴。
锡畴流寓温州;有镇将与督学相结,取事例银供饷,诸生鼓嗓。总兵贺君尧执一、二人杀之,锡畴欲参之;君尧乘夜缚而投之江,子蓥遁免。
附
顾为佟邦年门生,邦年之子为清嘉湖道,蓥在署中。君尧以赂佟求官,蓥以告,乃置诸法。
秋七月,杀总兵陈谦。
御史钱邦■〈艹已〉劾其外媾有状,逮下诏狱。郑芝龙力救,不听;寻杀之。
雷州守将黄海如杀清知府赵最、推官李宣国。
高州府义师逐清所置官,复其城。
诏释都察院佥都御史田辟于狱。
辟,河南人,甲戌进士。弘光中,以户部榷税虔州。二月,募兵入卫,改都察院佥都御史、署院事。疏纠阁臣曾缨,语连中宫,上含怒未发也。五月,遣锦衣卫王之臣往阅其师,并发月饷。之臣迎合上意,疏纠诡兵冒饷,遂下诏狱。然兵籍俱实,饷又自办,上所给尚未发也;卫臣王承恩婉转辩白,班行亦多申救,上怒不解。至是,以皇子恩,得释。清兵至,卒抗节;拥众山谷,崎岖楚、粤间。至戊子九月,兵死。
秋八月,黄鸣俊退自衢州。
督师阁部黄鸣俊久驻衢州,忽退入仙霞关,上怒。其子职方司主事天复从驾,逮下诏狱。又命建宁府羁鸣俊,鸣俊惧,请奋勇自效;寻统兵出关。
皇子薨,谥庄敬。
清人入关,御史郑为虹死之。
先是,郑芝龙力请旋跸福京;且云倾家相助可四百万,入关固守,决难飞渡。上不听。芝龙归,又令归。又赴行在,力向中宫言,又不听。决策赴虔,诏宣芝龙商留守事宜,芝龙亦不至。
诏改赣州府为忠义府。
时,万元吉、杨廷麟协力固守。夏,又命吏部尚书郭维经经理。围困经年,士气不挫,故有是褒。
清人袭汀州,帝崩。
二十一日,驾发延平。二十八日,抵汀州府。清兵踵至,建宁知府杨三畏、延平道赵秉枢一路迎降。随征御史王国翰,以警急闻;上怒,欲杀之。次日,清兵至,扈从俱先遁;上及中官俱陷,国翰同子都督同知凉武死之。按科臣吴其藟疏云:旧辅臣何吾驺领兵驻关,闻清人至,辄遁。清人即假何兵旗号以进,汀州城中未之知也。半夜,卒起犯驾。帝自刎。侍郎曾学佺死之。
安仁王薨。
王英明特达,才略通人,有知人之鉴。尝曰:居安可寄社稷、临难不夺大节者,惟司马瞿公一人而已。与人言,必谆谆辨论,曲尽人意。一日宴罢,夜半疾作,急召瞿式耜入,付以后事;执手流泣曰:孤负先生!顾王弟永明王曰:国家事,一听瞿先生处分。且自言其前世曰:孤再生伽蓝,而王弟一罗汉也;先生好辅之。言毕而薨。式耜恸哭曰:王乃汉光、唐肃之流也。天不祚明,早夺其年,悲夫!□□□□□□□□□□□□□□□□幸毋伤神!于是,乃奉永明王嗣之,即今上也。
秋九月,清人破忠义府,督师阁部万元吉、春坊庶子杨廷麟、吏部尚书郭维经及龚棻死之。
余至吉安,遇山人李伯开,述赣州事甚详,一时死难者甚众。余时欲急往桂林,未及详记。偶于舟中,得杨翰林诗集,有与家人书,知其子在某县困苦伶仃。后因乱失其集,良可惜也!
冬十月,永明王即帝位于肇庆。
闽汀之变,丁魁楚失雄还肇,闽首揆何吾驺亦自闽遁归香山。大司马瞿式耜在肇庆,忧曰:朝廷事裂矣,曷可一日无君!谓魁楚曰:公制府带甲五岭,宁坐视颠危耶?请急议监国。时,阁学吕大器自闽来,李永茂以大司马守制亦至。式耜曰:永明王贤,此殆天意。十四日,迎王于梧。王三让,王太妃亦曰:此大事,恐不胜任;愿先王更择可任者。群臣固请,乃至肇庆府即皇帝位,改元永历。和风旭日,现五色云,有五色大鸟从南来集殿上;士民欢呼,咸谓中兴可卜。颁诏楚、滇、黔、蜀,军士讴吟,靡不以为再睹神京也。初,上至宝鼎寺礼肉身无量佛,佛忽起立;益信安仁王罗汉之说云。
兵部尚书吕大器、两广总制丁魁楚入阁辨事。吏部右侍郎兼阁学瞿式耜掌铨事,推置僚属有差。李永茂守制,不朝请。
清人犯南海,举人陈邦彦死之。
南海县起义举人陈邦彦兵败,被擒。十月初一日,清佟养甲令磔诸市;谈笑就刑,神色不变。
十一月,苏观生自闽逃来。
楚师百万,戎旗星属;总督何腾蛟方节制三面,楚豫辽远,不及援虔。赣州抗守经年,析骸易子,极其惨酷。闽辅苏观生驻兵南宁,辅车相依,宛若秦、越;一闻汀变,即撤兵回广,虔州遂不守矣。
苏观生立唐王于广州。
观生过三水,不赴肇;以监国诸公不与议也。适唐、淮诸王航海至广,观生遂拥唐王立之,国号绍武。佥曰:今上监国诏尽颁矣,天下知有新君。今复蹈靖王覆辙,以速外氛;二百里立两帝,自树内鲠。三百国纪,人披其叶而我刈其根矣,奚奚不利孺子王耶!观生不听。
帝自梧州还肇庆。
赣州败书至,司礼内监王坤趋上移梧避之。冢宰瞿式耜曰:上之立也,为祖宗雪仇耻、为生民援涂炭,正宜奋大勇以号令远近。今强敌日迫、东人不靖,苟自畏缩,外弃门户、内衅萧墙,国何以立?争之,不听;遂移梧,寻还肇。
东都杀兵科给事中彭耀。
大学士陈子壮书达冢宰瞿式耜,请力馘苏而兵东;上遣彭耀泣谕之曰:今上,神宗嫡胤,奕然灵光;大统已定,谁敢复争?且闽、虔既陷,强敌日逼,势已剥肤;公不协心戮力为社稷卫而同室操戈,此袁谭兄弟卒并于曹瞒也。公受国家厚恩,乃贪一时之利,不顾大计;天下万世,将以公为何如人也!观生大怒,戮耀于市,集兵向肇(耀,粤东人;旧为秦令,有政声)。
兵部右侍郎林佳鼎帅师伐东郊,败绩,死之。李明忠走□。
东兵将西上,遣佳鼎督兵剿之。时有白旗贼新就东抚,观生用以拒命。贼故海寇,狡猾善水战,诈以数十艘降林;林不备,遂以火炮焚林艘,林死。总兵李明忠登岸,陷泥中几不免。
郑芝龙以福州降清。
芝龙欲出降,弟鸿逵、子成功力阻之;不听。既降,贝勒谓其亲从,俾离左右。寻发遣赴燕都,惟狎客陈鼎随之去。芝龙妻,日本人也;以兵死。成功树「杀父报国」旗,至今出没海上。时成功年十三岁,或曰二十岁云。
十二月,清人入广州,杀唐王、苏观生。
先是,九月二十日漳州府降,清贝勒分命副总兵李成栋率偏师取广东,以佟养甲督之。潮、惠二府相继下,省会寂不闻也。至是,十五日,清兵突至,先遣十余骑入城,无一抗拒者;余兵相继环北城上。阅日,乃下遣(?)。唐王自裁,苏观生缢死,宗室皆被杀。时潮州山寨私拥赵王,佟、李遣兵往,赵王即目归削发,居光孝寺。会陈子壮致启事泄,王实不知也。广州知府陆元机降清,佟、李勒令元妙观自缢。
清人犯高州,大学士陈子壮死之,何吾驺降。
礼部尚书陈子壮,初为佟养甲逼令雉发,寻悔之。所居地名九江,集众起义,屡攻省城不克;后攻高州。李成栋追及,擒归,被杀(子壮以词臣起义于端州九江乡,衣甲器械无不精绝,部伍士卒皆蛋户番鬼,其人敢勇,善发西洋铳故,杀敌不下数万计。寻间出为清兵所得,养甲深恨之,以木丸塞其口,置于重台之上,设祭三坛,遣旧辅何吾驺、学政袁彭年罗拜。拜讫,碎磔之)。
仿指南录
明中书舍人安福范康生讱轩氏着
丙戌十月初四日,忠诚府陷,余临城被执。
先是,三月二十四吉郡失守;余与督师万公元吉、都宪陈公赓、兵曹王公其宖并议列栅张家渡,且守且战。诸军既已奔溃,风鹤皆惊,纷纷扬帆不能止;乃疾趋皂口为守险计,诸军奔溃如故。陈公收合滇兵先至虔,独余与万公、王公及永丰旧令林公逢春四人停舟皂口。自二十八日至四月初六日,皆以扁舟上下一十里内,相地形、设守具,而兵将寥寥。滇帅赵、胡皆从龙泉入虔,粤帅童以振阵没;陈课则称病先上,复为平粤伯丁公魁楚所杀,以其倡逃也。闽帅周之蕃、吴、玉、吴简章及粤帅王基昌俱孑然一身,不能自集旧旅;惟安远汪起龙有兵三百。虔中闻变,不亟发援兵。时冏卿李公陈玉、杨公仁愿、兵垣杨公文荐、兵曹万公六吉、周公远、待诏刘公季矿皆在虔,力请诸督师相国苏公观生及江抚刘公广允;二公相顾迟延,止发赣城新威营兵二百至皂口,万公遣监纪程亮督之,下守绵津滩。楚帅曹志建发兵二千来诣,仅一宿,噪归。至初六日巳刻,而北军至;新威营先溃,汪兵继之。万公计无所出,临河徘徊;余力持以为张、许必守睢阳,此非吾辈死所也。——乃又挽舟溯流,以初八日抵虔。虔人仓皇四窜,万兵曹——即督师亲弟也,先挈家去;且命督师二妾皆出署,民情益汹汹。然督师未之知,亦无敢告者;余乃直白督师。督师忿甚,即取剑欲手刃护家属出城诸弁,并欲杀二妾以殉,二妾闻之惧而入署;虔人乃大定,颇有士民共商固守者。至十一日,杨兵垣自请任守城事,指画形势,以为虔必可守;士民益踊跃听命。时粤中有新锐五千人在南雄,又以饷匮大哗;万公欲促之来援,命余往。十二日午刻,余持檄兼程;四日即抵南雄,向旧虔督李公永茂及总戎周仕凤为秦庭之哭。李公义激慷慨,捐囊中五百金犒师;遂以十八日谕岭来援,率师者副将吴之蕃、游击张国祚也。时陈都宪已在南康,余便道晤之,亦恳其收拾滇兵复援。——而北军遂以十四日至虔,虔人闭门固守;苏相国率所部退守南康。北军方张,滇、粤诸兵先后至南康者以数万计,皆未敢即下。至四月秒,督师相国杨公廷麟自雩都力促新抚阎总及张安各营兵四万余至虔;刘抚军初委城去,亦自宁都募二千人来:俱以五月初一、初三先后溃散,未尝对仗而遽为北军所冲。抚军被执,所失士马、器械无算。甚矣!此辈徒事骄悍而实怯弱,能为寇而不能为兵也。此后,援兵益裹足不前。苏、陈二公及王兵曹多方鼓舞,至六月望后,吴、张二营乃奋勇前驱,兴北军相遇于李家山九牛之间,数合皆捷。北军以为援兵必踵至,遂即刻返虔,且撤城下之围,退屯水西;而吴、张又以为必卷士重来,亦退守南康。时虔中士民死守已两阅月,且守且战;奉诏旌异,改郡名「忠诚府」。杨兵垣籍民兵五百人专守西门,当北军之冲,尤多奇捷;奉手敕褒嘉,历升太常卿,加行在都宪。至六月二十四,汪起龙乃率师至虔,滇帅赵印选、胡一青亦率师三千余来会;旧署虔郡南安别驾刘清名初以弃城遁去,亦引兵三百余自赎;苏相国部下各营,亦遣三千余人来;陈、童二营,各收余烬近二千人;杨相国自率阎营罗、魏二将及张安各数千人,大司马郭公维经及侍御姚公奇允亦率所募滇、闽八千人,丁平粤又遣其标兵近四千余人:俱先后列栅城外。余时痴卧诏州山中,会中翰袁公从谔新募沙兵三千人,铨曹龚公棻、兵曹黎公遂球新募水师四千余人,道经俱韶;乃拉余复诣虔。至南安,而万公适有手书致苏相国,以转饷弗给,命余领户、兵两曹事。又粤督解相国以为粤饷牵制颇甚,欲与杨、万二公会题余谏垣以重事权;余力辞之。念二公久在虔劳苦,不可不一返幕中。值新抚叶寇万余人在潭口梗道;七月终,北军掩其无备,万人立溃。余以八月初七间道复入虔,时城外诸营不下四万余人,亦颇锐往思战;万公持重过当,以为必待水师合力乃获万全,诸营未免沮丧。——而水师久在南安大治战舰;余与王公其宖皆极言水涸,不能行巨舟。然其帅罗明受故海寇巨魁,性桀骜不驯;龚、黎二公又如慈母之奉骄子,惟所欲而已。迟至八月二十后始来;北军闻其舟行逶迤,设计截之江上。二十三夜,余与王兵曹、袁中翰巡城,遥望二十里外营火星稀;时漏下三鼓,急叩督师门,请发滇兵接应。督师与龚铨曹皆以余辈为过计,谓罗明受之兵力敌万人,不足虑也。二十四日早,栉沐未竟,即闻水师败北,巨舟八十余皆毁;罗弁遁去,兵士被杀者数百人——北军为所杀者亦数百人。舟中火攻诸具甚繁,费饷巨万,一旦毁烬;督师与龚、黎诸公抚膺悼恸,亦已晚矣。自是虔人丧气,北军益张;遂以二十八日冲破广营诸栅、二十九日冲破滇营诸栅;自是东南城外复无一卒。九月初三日,攻西门,已登月城女墙;督师及杨兵垣、袁中翰力督军士缒城格斗,乃退。初九日,北军遂据南康。滇、广诸兵既溃,人无固志,皆借端引去;吴玉、简龙伦、吴之蕃等又倡逃惑众。督师矫情镇物,且压苦诸军縻饷无庸,乃皆遣之散去,城中仅留汪起龙疲卒三百人,汪国泰、金玉振所收吾吉人四百余,徐日彩新招虔人二百余及郭大司马部下尚留三千余,城外惟涌金门江上有水师后营黄志忠二千余。会在汀州之变,余以为根本大计较急,相国、司马宜引兵迎扈。相国誓与虔存亡,不欲行;司马奉手敕至再,将以九月望行。督师偶有遗言,士民亦不知大体,妄效扳辕,司马乃行行且止;督师又谓司马诸兵不足用,稍稍先遣去,城中益空虚。余与翰垣万公发祥及兵曹王公其宖等复联属乡勇,约各社长会于明伦堂,万公捐金三百金致犒,郭司马捐四百金,定回环巡城规制;士民乃又稍振。而旧抚参戎谢之良拥众万余在雩都,观望不前;粤西调来狼兵三千人方踰岭,不即至。万兵曹闻南康既陷,亦退守韶州。虔城士民登埤既久,未免暮气难鼓,然犹勉强支吾;北军未察虚实,不即轻进。至十月初三日后,城内一人缒城出;北军营适有百余骑截路,执而诘之,乃知城守之疏倦可乘,遂逼以前导,由小南门十三号潜踰以入。既入,乃遍告各营,悉众来赴。城内仓卒无备,然督师及杨相国、郭司马、杨兵垣、姚侍御、黎王二兵曹、署郡吴司李、林邑侯及余鼓励乡勇接战,互月胜负。总戎刘天驷率家丁十余人力战,杀北军数人。至初四日黎明,而北军大众悉至;郭司马属余促水师发炮,连遣四十人门皆裂,城遂陷。余自建春门城上归寓,整衣冠以待,自期必死。适西邻火起,余乃引家僮二人登屋以俟;偶有东南风,火不即至。北军纷纷在市上杀人,即余所踞屋下亦惨号四闻。一人登楼搜括,与余对面仅去尺许;往返至再,竟未尝见。有张管队者,从对门小屋上望见余;余即大呼云:『汝勿胡做!我某官、某姓、某名,汝欲杀,即持首级去』!其人自入城来,但见乞怜求活者;瞩余张目正色,不觉气夺,汗流如雨,登屋复坠。余反手掖之;且笑语云:『汝辈当兵,何不济乃尔』!其人益心慑。余乃引至一室,命坐而与语;问其所欲,彼不过欲得钱耳。余笑曰:『余死且不避,何以钱为』!命家僮解所袖二十余金与之。其人亦不复问,第强余至营中,且以所乘马假余骑。一路遇北兵,见予冠服依然,皆曰:『汝万军门耶』?予亦谬任之;盖恐其追求督师,不如以予塞责耳。至营中,晤总统副将高进库,予力请就死。高,陕西人,甚质直;反大相敬礼,不啻不忍加诛也——仍命张管队引余宿帐中。时城内纵火;三日后乃息,合郡煨烬。——初三夜三鼓,余方巡城,见天火如雨坠城中;不意其符验甚速如此。城中士民与北军格斗而死者无算,亦有自焚其居者;诸池井积尸几满,皆义士、烈女。督师二妾,率群婢投井中。虔士向皆荷戈临阵,至是多自杀。有庄秀才者,监纪庄以莅之弟也;撞石而死。——其妾泣诉,云己亲见之。袁秀才字汝健者,合门被杀;其女在营向余痛哭。卢乡官合家投池中。兵曹黎公遂球,想亦同死矣。传闻太常彭公期生自缢于章贡台;此公固自持必死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