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总类

  省官门
  东汉光武并省四百余县
  建武六年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也今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者并之于是并省四百余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晋傅咸荀朂议省官
  武帝咸宁五年诏问朝臣以政之损益司徒左长史傅咸上书以为公私不足由设官太多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禹分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虚立军府动有百数而无益宿衞五等诸侯坐置官属诸所廪给皆出百姓此其所以困乏者也当今之急在于并官息役上下务农而已时又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中书监荀朂以为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昔萧曹相汉载其清静民以宁壹所谓清心也抑浮説简文案略细苛宥小失有好变常以徼利者必行其诛所谓省事也以九寺并尚书兰台付三府所谓省官也若直作大例凡天下之吏皆减其半恐文武众官郡国职业剧易不同不可以一槩施之若有旷阙皆须更复或激而滋繁亦不可不重也
  唐韦玢奏沙汰郎官
  宗开元三年尚书左丞韦玢奏郎官多不举职请沙汰改授它官玢寻出为刺史宰相奏拟兾州敕改小州姚崇奏言台郎寛怠及不称职玢请沙汰乃是奉公台郎甫尔改官玢即贬黜于外议者皆谓郎官谤伤臣恐后来左右丞指以为戒则省事何从而举矣乃除兾州刺史
  徳宗大省州县官员
  贞元三年大省州县官员收其禄以给战士张延赏之谋也时新除官千五百人而当减者千余人怨嗟盈路
  李泌请复所减州县官
  李泌请复所减州县官徳宗曰置吏以为人也今户口减于承平之时三分之二而吏员更増可乎对曰户口虽减而事多于承平且十倍吏得无増乎且所减皆有职事而冗官不减此所以为未当也至徳以来置额外官敌正官三分之一若听使计日得资然后停加两选授同正员官如此则不惟不怨兼使之喜矣又请诸王未出閤者不除府官上皆从之诏先所减官并宜复故
  李吉甫请敕有司详定废置
  宪宗元和六年李吉甫奏自汉至隋十有三代设官之多无如国家者天宝以后中原宿兵见在可计者八十余万其余为商贾僧道不服田畆者什有五六是常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辈也今内外官以税钱给俸者不下万员天下三百余县或以一县之地而为州一乡之民而为县者甚众请敕有司详定废置吏员可省者省之州县可并者并之入仕之涂可减者减之
  李吉甫请量定俸给
  吉甫又言国家旧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钱三十缗职田禄米不过千斛艰难以来増置使额厚给俸钱太厯中权臣月俸至九千缗州无大小刺史皆千缗常衮为相始立限约李泌又量其闲剧随事增加时谓通济理难减削然犹有名存职废或额去俸存闲剧之间厚薄顿异请敕有司详考俸料杂给量定以闻于是命给事中平仲等同详定
  吏部奏并省内外官
  吏部奏准敕并省内外官计八百八员诸司流外一千七百六十九
  后汉杨邠奏前资官分居两京
  隐帝干祐二年杨邠奏诸前资官喜摇动藩臣宜悉遣诣京师既而四方云集日宰相马求官邠复奏前资官宜分居两京以俟有阙而补之漂泊失所者甚众邠又奏行道往来者皆给过所既而官司填咽民情大扰乃止
  李徳谓省事不如省官
  李徳尝谓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能简冗官诚治本也奏罢郡县吏凡二千员衣冠去者皆怨
  信任门
  东汉光武诏冯异毋嫌疑
  建武五年冯异治闗中出入三歳上林成都人有上章言异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光武以章示异异惶惧上书陈谢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
  吾与将军如左右手
  八年窦融以久专方面惧不自安数上书求代诏报曰吾与将军如左右手耳数执谦退何不晓人意勉循士民无擅离部曲
  蜀汉主戒太子敬丞相
  魏文帝黄初四年汉主病笃命丞相亮辅太子以尚书令李严为副汉主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汉主又为诏敕太子曰人五十不称夭吾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但以卿兄弟为念耳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徳可以服人汝父徳薄不足效也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吴王有书皆示陆逊
  五年吴蜀信使不絶时事所宜吴王常令陆逊语诸葛亮又刻印置逊所王每与汉主及诸葛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之
  晋元帝命王导升牀共坐
  建武元年王即皇帝位百官皆陪列元帝命王导升御牀共坐导固辞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帝乃止
  孔坦谏成帝委政王导
  咸康元年司徒导以羸疾不堪朝会成帝幸其府与羣臣宴于内室拜导并拜其妻曹氏侍中孔坦密表切谏以为帝初加元服动宜顾礼帝从之坦又以帝委政于导从容言曰陛下春秋已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谘诹善道导闻而恶之
  苻坚斩樊世用王猛
  穆帝升平二年秦王猛日亲幸用事宗亲勲旧多疾之特进姑臧侯樊世本氐豪佐秦王健定闗中谓猛曰吾辈耕之君食之邪猛曰非徒使君耕之又将使君炊之世大怒曰要当悬汝头于长安城门不然吾不处世猛以白坚坚曰必杀此老氐然后百寮可肃会世入言事与猛争论于坚前世欲起击猛坚怒斩之于是羣臣见猛皆屏息
  羣臣莫敢毁王猛
  三年秦王坚以王猛为司校尉居中宿衞猛上疏辞让因荐散骑常侍阳平公融光禄散骑任羣处士朱彤自代坚不许猛时年三十六歳中五迁权倾内外人有毁之者坚辙罪之于是羣臣莫敢复言
  苻坚亲王猛逾骨肉
  文帝咸安元年秦车骑大将军王猛以六州任重言于秦王坚请改授亲贤及府选便宜辄已停寝别乞一州自效坚报曰朕之于卿义则君臣亲逾骨肉虽复桓昭之有管乐徳之有孔明自谓逾之夫人主劳于求才逸于得士既以六州相委则朕无东顾之忧非所以为优崇乃朕自求安逸也夫取之不易守之亦难茍任非其人患生虑表岂独朕之忧亦卿之责也故虚位台鼎而以分陜为先卿未照朕心殊乖素望新政俟才宜速铨补俟东方化洽当衮衣西归仍遣侍中梁谠诣邺谕防猛乃视事如故
  刘裕委镇恶以关中复留田子制之
  安帝义熈十三年刘裕之克长安王镇恶功为多由是南人皆忌之沈田子自以峣栁之捷与镇恶争功不平裕将还田子及傅之屡言于裕曰镇恶家在闗中不可保信裕曰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欲为不善正足自灭耳勿复多言裕私谓田子曰钟会不得遂其乱者以有衞瓘故也语曰猛兽不如羣卿等十余人何惧王镇恶臣光曰古人有言疑则勿任任则勿疑裕既委镇恶以闗中而复与田子有后言是鬬之使为乱也惜乎百年之冦千里之土得之艰难失之造次使丰鄗之都复输冦手荀子曰兼并易能也坚凝之难信哉
  北魏李冲忠勤明断
  齐永明九年魏王更定律令于东明观亲决疑狱命李冲议定轻重润色辞防魏主执笔书之李冲忠勤明断加以慎重为帝所委情义无间旧臣贵戚莫不心服中外推之
  薛聪谏事多听允
  明帝建武二年魏髙祖时治书侍御史薛聪弹劾不避彊御帝或欲寛贷者聪辄争之帝每曰朕见薛聪不能不惮何况诸人也自是贵戚敛手帝外以徳器遇之内以心膂为寄亲衞禁兵委聪管领故终太和之世带直閤将军羣臣罢朝之后聪陪侍帷幄言兼昼夜时政得失动辄匡谏事多听允而重厚沈密外莫窥其际帝欲进以名位辄苦让不受帝亦雅相体悉谓之曰卿天爵自髙固非人爵之所能荣也
  魏王素知李崇不为反间
  梁天监十二年李崇在寿春十年常养壮士数千人冦来无不摧破邻敌谓之卧虎武帝屡设反间以疑之又授崇万户郡公诸子皆为县侯而魏主素知其忠笃委信不疑
  隋文帝不听御史劾苏威
  陈大建十三年隋侍御史梁毗以苏威兼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心抗表劾威文帝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逺大何遽迫之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
  唐髙祖委任裴寂萧瑀
  武徳元年上待裴寂特厚羣臣无与为比赏赐服玩不可胜纪命尚书奉御日以御膳赐寂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閤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称为裴监而不名委萧瑀以庶政事无大小莫不闗掌瑀亦孜孜尽力绳违举过人皆惮之毁之者众终不自理
  太宗不信谗言害忠良
  三年刘武周降将寻相等多叛去诸将疑尉迟敬徳囚之军中左仆射屈突通言于世民曰敬徳骁勇絶伦今既囚之心必怨望留之恐为后患不如遂杀之世民曰不然敬徳若叛岂在寻相之后邪遽命释之引入卧内赐之金曰丈夫意气相期勿以小嫌介意吾终不信谗言以害忠良公宜体之
  人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贞观二年太宗问魏征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苖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鲧驩兠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髙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拥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
  魏征疏言信小臣疑大臣
  十四年魏征上疏以为在朝羣臣当枢机之寄者任之虽重信之未笃是以人或自疑心怀茍且陛下寛于大事急于小罪临时责怒未免爱憎夫委大臣以大体责小臣以小事为治之道也今委之以职则重大臣而轻小臣至于有事则信小臣而疑大臣信其所轻疑其所重将求致治其可得乎若任以大官求其细过刀笔之吏顺防承风舞文弄法曲成其罪自陈也则以为心不伏辜不言也则以为所犯皆实进退惟谷莫能自明则茍求免祸矫伪成俗矣上纳之
  太宗不听萧瑀毁房龄
  二十年宋公萧瑀性狷介与同僚多不合尝言于上曰房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但未反耳太宗曰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能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于是
  斩李泰诬告长孙无忌
  永徽元年洛阳人李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髙宗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髙宗亦尊礼二人恭己以听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
  天后信重狄仁杰
  久视元年太后信重内史狄仁杰羣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及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自是朝廷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邪
  明皇以政事委李林甫
  天宝三载明皇从容谓髙力士曰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髙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对曰天子巡狩古之制也且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彼威势既成谁敢复议之者明皇不悦
  武宗不许李徳裕求去
  会昌三年李徳裕乞退就闲局武宗曰卿每辞位使我旬日不得所今大事皆未就卿岂得求去
  久任门
  西汉黄霸不欲数易长吏
  宣帝元康元年长吏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因縁絶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
  王嘉言数易之弊
  哀帝建平三年王嘉上疏曰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隂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一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防过増加成辠言于刺史司或上书告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
  东汉朱浮言守宰数易
  建武六年朱浮上疏曰昔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兴亦累功効吏皆积久至长子孙当时吏职何能悉治论议之徒岂不諠哗盖以为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而间者守宰数见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迫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饰诈伪以希虚誉愿陛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治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采其言自是牧守易代颇简
  三年为小满
  齐武帝永明元年宋末以治民之官六年过久约以三年为断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能依三年之制诏自今一以小满为限
  内外之任门
  唐选台阁分典大州
  则天长安三年太后甞与宰相议及刺史县令李峤唐休璟等奏窃见朝廷物议逺近人情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牧伯皆再三披诉此来所遣外任多是贬累之人风俗不澄寔由于此望于台阁寺监妙简贤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绩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僚太后命书名探之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其后政迹可称者唯常州刺史薛谦光徐州刺史司马锽而已
  京官刺史出入常均
  宗开元二年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
  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四年以尚书右丞倪若水为汴州刺史兼河南采访使宗虽欲重都督刺史选京官才望者为之然当时士大夫犹轻外任杨州采访使班景倩入为大理少卿过大梁若水饯之行立望其行尘久之乃返谓官属曰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源干矅请其子外任
  七年干矅上言权要之家多任京官使俊乂之士沈废于外臣三子皆在京请出其二人宗从之因下制称干矅之公命文武官効之于是出者百余人
  自选有声望者为刺史
  十三年宗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大理卿源光尚书左丞杨承令兵部侍郎冦泚等十一人为刺史命宰相诸王及诸司长官台郎御史饯于洛濵供张甚盛赐以御膳太常具乐内坊歌妓上自书十韵诗命将军髙力士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