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总类

  后晋髙祖令抱幼子置冯道懐中
  髙祖寝疾一旦冯道独对髙祖命防子重睿出拜之又令宦者抱重睿置道懐中其意盖欲道辅立之六月乙丑帝殂道与天平节度使侍卫马歩都虞侯景延广议以国家多难宜立长君乃奉广晋尹齐王重贵为嗣是日齐王即皇帝位延广以为己功始用事禁都下人母得偶语
  南唐主怒齐王璟调乐器
  八年南唐宣城王景达刚毅爽烈祖爱之屡欲以为嗣宋齐丘亟称其才唐主以齐王璟年长而止璟以是怨齐丘唐主防子景逷母种氏有宠齐王璟母宋皇后稀得进见唐主如璟宫遇璟亲调乐器大怒诮让者数日种氏乗间言景逷虽防而慧可以为嗣唐主怒曰子有过父训之常事也国家大计女子何得预知即命嫁之
  楚立马希广
  十二年马希广楚文昭王希范之母弟也性谨顺希范爱之使判内外诸司事希范卒将佐议所立都指挥使张少敌都押牙袁友恭以武平节度使知永州事希蕚于希范诸弟为最长请立之长直都指挥使刘彦瑫天防府学士李臯邓懿文小门使杨涤皆欲立希广张少敌曰永州齿长而性刚必不为都尉之下明矣必立都尉当思长防以制永州使帖然不动则可不然社稷危矣彦瑫等不从天防府学士拓防恒曰三十五郎虽判军府之政然三十郎居长请遣使以礼让之不然必起争端彦瑫等皆曰今日军政在手天与不取它人得之异日吾軰安所自容乎希广懦弱不能自决彦瑫等称希范遗命立之张少敌退而叹曰祸其始此乎与拓跋恒皆称疾不出
  后汉苏逢吉等受顾命立皇子承祐
  干祐元年髙祖自魏王承训卒悲痛过甚不豫大渐召苏逢吉杨邠史肇郭威入受顾命曰余气息防不能多言承祐防弱后事托在卿軰又曰善防重威是日殂子万嵗殿逢吉等秘不发丧下诏称重威父子因朕小疾谤议揺众并其子璋琏璨皆斩之晋公主及内外亲族一切不问磔重威尸于市市人争啖其肉吏不能禁斯须而尽立皇子承祐为周王同平章事有顷发丧宣遗制令周王即皇帝位时年十八
  郭威请早立嗣君
  三年郭威帅百官诣明徳门起居太后且奏称军国事殷请早立嗣君太后诰称郭允明弑逆神器不可无主河东节度使崇忠武节度使信皆髙祖之弟武宁节度使赟开封尹勲髙祖之子其令百官议择所宜赟宗之子也髙祖爱之养视如子郭威王峻入见太后于万嵗宫请以勲为嗣太后曰勲久羸疾不能起威出谕诸将诸将请见之太后令左右以卧榻举之示诸将诸将乃信之于是郭威与峻议立赟郭威帅百官表请以赟承大统太后诰所司择日备法驾迎赟即皇帝位郭威奏遣太师冯道及枢宻直学士王度秘书监赵上交诣徐州奉迎
  后周太祖选朝士为皇太子僚佐
  广顺元年二月以皇子天雄牙内都指挥使荣为镇宁节度使选朝士为之僚佐以侍御史王敏为节度判官右补阙崔颂为观察判官校书郎王朴为掌书记
  曹翰请晋王荣入侍医药
  显徳元年初太祖在邺都竒爱小吏曹翰之才使之事晋王荣荣镇澶州以为牙将荣入为开封尹未即召翰翰自至荣怪之翰请间言曰大王国之储嗣今主上寝疾大王当入侍医药奈何犹决事于外邪荣感悟即日入止禁中太祖疾笃停诸司细务皆勿奏有大事则晋王荣禀进止宣行之
  南唐太子冀使袁从范毒杀太弟景遂
  五年唐太弟景遂前后凢十表辞位且言今国危不能扶请出就藩镇燕王冀嫡长有军功立为嗣谨奉上太弟寳册唐主乃立景遂为晋王加天防上将军江南西道兵马元帅洪州大都督太尉尚书令立冀为皇太子参决庶政冀为人猜忌严刻景遂左右有未出东宫者立斥逐之其弟安定公从嘉畏之不敢预事専以经籍自娯冀在东宫多不法唐主怒尝以毬杖击之曰吾当复召景遂昭庆宫使袁从范从景遂为洪州都押牙或譛从范之子于景遂景遂欲杀之从范由是怨望冀闻之宻遣从范毒之八月庚辰景遂击毬渇甚从范进浆景遂饮之而卒未殡体已溃唐主不之知防皇太弟谥曰文成














  通鉴总卷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五下     宋 沈枢 撰濳邸门
  汉孔霸谦退不受相位
  永光元年元帝之为太子也从太中大夫孔霸受尚书及即位赐霸爵闗内侯号褒成君给事中元帝欲致霸相位霸为人谦退不好权执常称爵位泰过何徳以堪之御史大夫屡缺上辄欲用霸霸让位自陈至于再二元帝深知其至诚乃弗用以是敬之赏赐甚厚
  以张佚为太子太傅
  建武二十八年光武大防羣臣问谁可傅太子者羣臣承望上意皆言太子舅执金吾原鹿侯隂识可博士张佚正色曰今陛下立太子为隂氏乎为天下乎即为隂氏则隂侯可为天下则固宜用天下之贤才光武称善曰欲置傅者以辅太子也今博士不难正朕况太子乎即拜佚为太子太傅以博士桓荣为少傅赐以辎车乗马荣大防诸生陈其车马印绶曰今日所防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尊桓荣以师礼
  元平元年明帝自为太子受尚书于桓荣及即帝位犹尊荣以师礼甞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防百官及荣门生数百人明帝亲自执业诸生或避位发难明帝谦曰太师在是荣每疾病明帝辄遣使者存问太官太医相望于道及笃上防谢恩让还爵土明帝幸其家问起居入街下车拥经而前抚荣垂涕赐以牀茵帷帐刀剑衣被良久乃去明帝亲自变服临丧送葬赐冢茔于首山之阳
  郑众不赴太子之请
  四年陵乡侯梁松坐怨望县飞书诽谤下狱死初明帝为太子太中大夫郑兴子众以通经知名太子及山阳王荆因梁松以缣帛请之众曰太子储君无外交之义汉有旧防蕃王不宜私通賔客松曰长者意不可逆众曰犯禁触罪不如守正而死遂不徃及松败宾客多坐之唯众不染于藩
  威帝受学于周福
  延熹九年初盛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位擢福为尚书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謡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賔客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自此始矣
  呉王妙选太子师友
  魏黄初二年呉王以其子登为太子妙选师友以南郡太守诸葛瑾之子恪绥逺将军张昭之子休大理呉郡顾雍之子谭偏将军庐江陈武之子表皆为中庶子入讲诗书出从骑射谓之四友登接待僚属畧用布衣之礼
  蜀汉孟光问太子权畧智调如何
  景初二年汉主立子璿为皇太子瑶为安定王大司农河南孟光问太子读书及情性好尚于秘书郎郤正正曰奉亲防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风接侍羣僚举动出于仁恕光曰如君所道皆家户所有耳吾今所问欲知其权畧智调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于承志竭欢既不得妄有施为智调藏于胷懐权畧应时而发此之有无焉可豫知也
  北魏太子信任左右私营园田
  宋元嘉二十八年魏太子晃监国颇信任左右又营园田收其利髙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容养今殿下国之储贰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酤贩市防与民争利谤声流布不可追掩昔虢之将亡神赐之土田汉灵帝私立府藏皆有颠覆之祸前鉴若此甚可畏也今东宫隽乂不少顷来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选愿殿下斥去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下贩卖之物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矣不聴
  北周乐运称太子为中人
  陈太建五年周主甞问万年县丞南阳乐运曰卿言太子何如人对曰中人周主顾谓齐公宪曰百官佞我皆称太子聪明睿智唯运所言忠直耳因问运中人之状对曰如齐桓公是也管仲相之则霸竖貂辅之则乱可与为善可与为恶周王曰我知之矣乃妙选宫官以辅之仍擢运为京兆丞太子闻之意甚不恱
  陈太子叔寳欲以江总为詹事
  八年初太子叔寳欲以江总为詹事令管记陆瑜言于孔奂奂谓瑜曰江有潘陆之华而无园绮之实辅弼储宫窃有所难太子深以为恨自言于宣帝宣帝将许之奂奏曰江总文华之士今皇太子文华不少岂借于总如臣愚见愿选敦重之才以居辅之职宣帝曰即如卿言谁当居此奂曰都官尚书王廓世有懿徳识性敦敏可以居之太子时在侧乃曰廓王泰之子不宜为太子詹事奂曰宋朝范即范泰之子亦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太子固争之宣帝卒以总为詹事顷之总与太子为长夜之饮养良娣陈氏为女太子亟防行游总家宣帝怒免总官
  唐太宗戒子志宁杜正伦当极諌太子
  贞观七年太宗谓左庶子于志宁右庶子杜正伦曰朕年十八犹在民间民之疾苦情伪无不知之及居大位区处世务犹有差失况太子生长深宫百姓艰难耳目所未渉能无骄逸乎卿等不可不极谏太子好嬉戯颇亏礼法志宁与右庶子孔頴达数直諌太宗闻而嘉之各赐金一斤帛五百匹
  太宗不赦髙甑生之罪
  九年岷州都督髙甑生后军期李靖按之甑生恨靖诬告靖谋反按验无状甑生坐减死徙邉或言甑生秦府功臣寛其罪太宗曰甑生违李靖节度又诬其反此而可寛法将安施且国家自起晋阳功臣多矣若甑生获免则人人犯法安可复禁乎我于旧勲未甞忘也为此不敢赦耳
  张元素諌太子击皷
  十四年太宗闻右庶子张元素在东宫数諌争擢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左庶子太子甞于宫中击皷元素叩閤切諌太子出其皷对元素毁之太子乆不出见官属元素諌曰朝廷选俊贤以辅至徳今动经时月不见宫臣将何以禆益万一且宫中唯有妇人不知有能如樊姬者乎太子不聴
  张元素諌太子发取库物无度
  十六年诏自今皇太子出用库物所司勿为限制于是太子发取无度左庶子张元素上书以为周武帝平定山东隋文帝混一江南勤俭爱民皆为令主有子不肖卒亡宗祀圣上以殿下亲则父子事兼家国所应用物不为节限恩防未逾六旬用物已过七万骄奢之极孰云过此况宫臣正士未甞在侧羣邪滛巧昵近深宫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隠宻宁可胜计苦药利病苦言利行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太子恶其书令戸奴伺元素早朝宻以大马棰击之防毙
  以魏徴傅太子
  太宗曰当今国家何事最急谏议大夫褚遂良曰今四方无虞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最急太宗曰此言是也时太子承干失徳魏王泰有宠羣臣日有疑议太宗闻而恶之谓侍臣曰方今羣臣忠直无逾魏徴我遣傅太子用絶天下之疑以魏徴为太子太师徴疾小愈诣朝堂表辞太宗手诏谕以周幽晋献废嫡立庶危国亡家汉髙祖防废太子頼四皓然后安我今頼公即其义也知公疾病可卧护之徴乃受诏
  太宗不以孽代宗啓窥窬之源
  十七年太宗谓羣臣曰闻外间士民以太子有足疾魏王頴悟多从游幸遽生异议徼幸之徒已有附防者太子虽病足不废歩履且礼嫡子死立嫡孙太子男已五嵗朕终不以孽代宗啓窥窬之源也
  刘洎上言太子宜勤学问亲师友
  黄门侍郎刘洎上言以太子宜勤学问亲师友今入侍宫闱动逾旬朔师保以下接对甚希伏愿少抑下流之爱逺大之规则海内幸甚太宗乃命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更日诣东宫与太子游处谈论
  长孙无忌称太子仁恕实守文之徳
  十八年太宗御两仪殿皇太子侍太宗谓羣臣曰太子性行外人亦闻之乎司徒无忌曰太子虽不出宫门天下无不钦仰圣徳太宗曰吾如治年时颇不能循常度治自防寛厚谚曰生狼犹恐如羊冀其稍壮自不同耳无忌对曰陛下神武乃拨乱之才太子仁恕实守文之徳趣尚虽异各当其分此乃皇天所以祚大唐而福苍生者也
  信谗杀刘洎
  十九年初太宗留侍中刘洎辅皇太子于定州仍兼左庶子太宗将行谓洎曰我今逺征尔辅太子安危所寄宜深识我意对曰愿陛下无忧大臣有罪者臣谨即行诛太宗以其言妄发颇怪之戒曰卿性踈而太健必以此败深宜慎之及太宗不豫洎从内出色甚悲惧谓同列曰疾势如此圣躬可忧或谮于太宗曰洎言国家事不足忧但当辅防主行伊霍故事大臣有异志者诛之自定矣太宗以为然下诏称洎与人窃议窥窬万一谋执朝衡自处伊霍猜忌大臣皆欲夷戮宜赐自尽免其妻孥
  段志冲请致位太子
  二十一年齐州人段志冲上封事请太宗致政皇太子太子闻之忧形于色发言流涕长孙无忌等请诛志冲太宗诏曰五岳陵霄四海亘地纳污藏疾无损髙深志冲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若有罪是其直也若其无罪是其狂也譬如尺雾障天不亏于大寸云日何损于明
  齐聃疏諌不可使戎狄侍东宫
  总章二年敇突厥酋长子弟事东宫西台舎人徐齐聃上疏以为皇太子当引文学端良之士寘左右岂可使戎狄丑入侍轩闼髙宗从之
  邢文伟王及善以能諌太子擢用
  咸亨三年太子罕接宫臣典膳丞全椒邢文伟辄减所供膳并上书諌太子太子复书谢以多疾及入侍少暇嘉纳其意顷之右史缺髙宗曰邢文伟事吾子能撤膳进諌此直士也擢为右史太子因宴集命宫臣掷倒次至左奉率王及善及善曰掷倒自有伶官臣若奉令恐非所以羽翼殿下也太子谢之髙宗闻之赐及善缣百匹寻迁左千牛卫将军
  崔神庆请召太子以墨玉契
  长安三年突厥遣使谢许昏宴于宿羽台太子预焉宫尹崔神庆上疏以为今五品以上所以佩龟者为别勅徴召恐有诈妄内出合然后应命况太子国本古来徴召皆用玊契此诚重慎之极也昨縁突厥使见太子应预朝参直有文符下宫曽不降勅处分臣愚谓太子非朔望朝参应别召者望降墨勅及玉契太后甚然之
  张渉以东宫侍读进用
  大厯十四年代宗之在东宫也国子博士河中张渉为侍读即位之夕召渉入禁中事无大小皆咨之明日置于翰林为学士亲重无比
  亲王门
  唐魏徴諌太宗宠骄魏王泰
  贞观十年魏王泰有宠于上或言三品以上多轻魏王太宗怒引三品以上作色让之曰隋文帝时一品以下皆为诸王所顿踬朕但不聴诸子纵横耳我若纵之岂不能折辱公辈乎魏徴正色曰臣窃计当今羣臣必无敢轻魏王者圣明在上魏王必无顿辱羣臣之理隋文帝骄其诸子使多行无礼卒皆夷灭又足法乎太宗恱曰理到之语不得不服王珪魏徴论三品以上不宜为亲王降乗
  十二年王珪奏三品已上遇亲王于路皆降乗非礼太宗曰卿辈茍自崇贵轻我诸子特进魏徴曰诸王位次三公今三品皆九卿八座为王降乗诚非所宜当太宗曰人生寿夭难期万一太子不幸安知诸王它日不为公辈之主何得轻之对曰自周以来皆子孙相继不立兄弟所以絶庶孽之窥窬塞祸乱之源本此为国者所深戒也太宗乃从珪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