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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遗录
又以金部员外郎许几押伴西人。
又诏洮西王瞻等收复邈川城,军兵与特支。
再对,北虏报,今冬于西京云仲甸受礼。自去冬探报果不虚。近诏,以三十日龙喜宴,是夕,令中书别选日。
壬午,造朝,未及下马,合门报前后殿不坐。遂与三省会于都堂。上遣御药刘瑗传宣云:「别无事,祇为饮食所伤,服动化药,故不欲出。」瑗亦云劳动。遂入札子问圣体。各赴局,至未时出。已而传宣开封府,寺观三日,以癸未为休务。再入问圣体札子。
甲申,赴崇政朝,至横门,传宣:为气力未完,不视事。又同赴都堂,少选刘瑗来宣云:「昨日方动化,已无事,祇为气力未完,来日与卿等相见。」遂再入札子问圣体。各赴局,未时出。
乙酉,同呈泾原奏:「减猥与打绳川分画地界,事干两路,议论不同,乞断自朝廷。」诏以打绳川系熙河路合进筑处,令熙河管认地分。
再对,免河北被水保甲冬教。
是日,二府同问圣体,不拜。上谕云:「以饮食所伤,服孔元软金丸动化,耿愚进理中丸之类,初觉吐逆,多痰涎,每吐几一盏许,今已宁帖,但不喜粥食,心腹时痛。」众皆云:「服理中丸之类已当,更当精加调护。」再对,上谕以全未能进粥食,余云:「近经服药,再伤动化,固须如此。然不可劳动,自延和至崇政甚远。」上云:「亦不妨,欲更一两日后殿视事。」余云:「更三五日亦无妨。」上云:「不妨。」是日,见谢辞及上殿班并隔下。
是日,议罢孙路熙帅,未果。是日,传宣十六、十七日后殿视事。
丙戌,同呈王瞻申:「经暑司句追河州,宗哥首领方乞归汉,已遣使臣部五十余骑往据宗哥城,而经暑不肯应副兵马,恐溪巴温旦夕入青唐。」遂得旨,孙路知西京,胡宗回帅熙河,高遵惠帅环庆。青唐既乱,溪巴温入溪哥城,王瞻首经营招纳,遂度河入邈川城。孙路欲掩其功,乃令王愍申云:「经略司指授方略,令前去邈川招纳。」仍令王瞻一听王愍指挥,既而却携王愍归熙州,今又以将官马用诚、李忠招纳邈川部族,遣王瞻归河州拨发粮草,盖欲归功经略司,而逐瞻使不得与事。朝廷察其为奸欺,累降旨令专委王瞻经画。诏旨未到,闻路前后指挥不已,乖错日甚一日。夔初主之,数与余争论,既而理屈,乃云:「章縡曾言,孙路对人多不语,及独坐即自语言,如病心状。」余对三省,亦尝以此语奏知。是日,上云:「孙路果是失心。」夔亦力毁短之。再对,上又云:「孙路如此,须行遣。」余云:「赖瞎征、溪巴温相持未决,故迁延反复如此,未至败事,不然,且不误边计?」
是日得旨,以二十二日大宴。同三省问圣体,上云:「祇是全未喜粥食。」众云:「气未和,食不可强。」再对,上亦再三顾语如初。
丁亥,同呈河东筑八堡寨毕功,再赐银合茶药一次。
王瞻以招纳到西蕃部族不少,已收复邈川城,特与复礼宾使,候旨,置青唐等事了,别无违戾差失,更优与推恩。
左辖言:高遵惠以元佑中言事可采,诏还户部,未几又补外。朝廷虽以择帅故不得已,今去,外议但云,遵惠以攻贾种民忤执政,故逐去。」上云:「别有何人可差?」夔云:「亦曾商量,无可帅者。」余云:「若稍加旌宠,足以解众疑。适亦与三省议,且与改龙图阁待制亦可。」右辖云:「亦祇是待制。」上云:「与宝文直学士。」左辖云:「甚好。」上云:「与龙图合直学士亦不妨。」众皆以为好。余因言:「遵惠进职,则胡宗回不可不除职。宗回筑五城寨,昨复待制,祇速得两月。」上顾众执政云:「合与否?」众默然,唯夔与凤云:「当推恩。」遂除宝文直学士。
是日,有旨,十八、十九日后殿。
戊子,同呈差姚雄知会州,姚古权镇戎军。赐河东八堡寨名,曰大和、弥川、宁河、通秦四堡,各附四寨为名。
夔是日不复问圣体。再对,余独问上云:「皇子诞降已旬日,中外庆喜。」上云:「闾巷之间亦皆欣悦,今日已十日,极安帖无事。」喜见于玉色。
己丑,同呈鄜延奏缴宥州牒奉,云:「人使未见赴阙,已是疑阻,又诸路修筑城寨,虏掠人口未已,请止绝。」延安答以:「诸路进筑,系西夏作遇已来先得朝旨,本路难议移文止绝。人使已于二日赴阙,候到朝廷,必有处分。」
割安西城以北六寨隶会州。
吴靖方改右班副都知。
章楶乞致仕,候来春取旨,仍札与照会。
熙河苗履奏:「硬探人杀仁多洗忠,斩首不及,为西人夺去,但得其所乘聪马及器甲等。洗忠乃保忠之弟,挺身出战,为众所杀。」
再对再问圣体,上云:「今日已吃软饭,食亦未美。」余云:「二十一日六参官起居,恐久坐,若改坐常朝甚便。」上云:「甚好!甚好!」
庚寅,旬休。
辛卯,同呈惠卿奏,乞许西人依例遣进及行吊祭。令奏听朝旨。
孙路又奏,遣王愍赴宗哥。诏专委王瞻,令王愍就近照应。上云:「孙路真失心也。」以余言路方自河州带王愍归熙州,今却遣赴宗哥,未问害王瞻,措置如此,岂不疲敝兵马?上故有是语。
再对,呈广西宜州事宜。上云:「桂师程节亦寻常。」余云:「诚如圣谕,广州柯述亦常才,大约所在之人尔。」
是日,改常朝。
壬辰,赴集英龙喜宴。榜曰:元子诞庆排场,排场名乃学士所命,识者颇嗤其鄙浅。天颜甚悦,中歇,遣使赐从官以上罗花,二府、亲王别赐小花五十枝,花甚重,殆不可胜戴。再坐,遣御药劝二府、亲王酒,饮必釂,仍每盏奏知。既退,遣御药刘瑗押赐对衣、金带、鞍、辔、马于都堂,制作皆精。对衣皆造成者,有红罗绣抱肚、白绫袴、黄绫衬衫、勒帛紫罗公眼各一,金带、笏头、并鱼袋全工巧,殊胜私家所造者,夔三十两,余执政二十五两。绣鞍并鞍子亦绣镀金闹装,夔八十两,余七十两。马皆次御马,有鞍架、鞍帕。又各赐银一合,夔三千两,余二千两。二十四日,乘所赐鞍马,服衣带,同二府曲谢于殿上,夔致词。先是,刘瑗传宣,不许辞免。又面谢以庆赐非所敢当,兼宣谕不敢固辞。上亦慰劳再三。是日,闻亲王亦有此赐,四王遂陈所赐鞍马归第。
癸巳,歇泊。
壬辰,各面受刘瑗谢表。夔书送二百星,余百五十星,从人钱三十千,骑马直以下等第给钱。
甲午,同三省曲谢讫。
同呈熙河王瞻等奏事宜。
又呈孙路奏,前后招到西蕃大小首领、蕃僧等三千余人。
又苗履奏:会州城去河三百余步,矢石不及,不可系桥。又河中有滩碛,自中滩至河北岸五里,悬崖陡岸,无可置关之地。
又河东奏,乞建葭芦为军。诏以葭芦寨为晋宁军,以知军为岚石路沿边安抚使,兼岚、石、隰州都巡检使,石州知州更不兼都巡检,知军以下听经略司奏举,一次置通判、职官、都监、曹官、主簿共六员,所省废沿河津寨官十八员,今日宁并八堡寨置官十九员,所增者知军一员而已。岚州减通判、职官各一员,故除大和寨堡隶麟府路,余六堡寨并神泉、乌龙、吴堡皆隶晋宁。
是日,以宴罢谢宴,多一拜失仪。
再对,奏事讫,曲谢,上旨不拜。又谕:「昨日所赐,皆后苑作制造。」余谢曰:「庆赐优异,眷遇如此,何以报称。」上甚悦。
又进呈随龙人取旨推恩,上语及刘惟简,极嗟惜之。余亦言:「臣在高阳,惟简作屯田都监,尝闻其言,陛下践阼之日,扶持拥护皆是惟简。」上云:「诚如此。冯宗道是时差出,却不与此事。」
乙未,王瞻奏:「瞎征有蕃字来,乞归汉,要职官。及蕃官温玉等申,瞎征已披袈裟为僧,心牟钦毡等以三百骑迎溪巴温父子入青唐城。瞎征蕃字已移居青唐新城里,印亦掉在旧城裹也。」安惇言:「青唐边事,不可令一人独有之,须分隶首领,则久远易制。」乃夔所论尔。上云:「记得莫是。」余云:「朝廷固欲如此措置,然溪巴温未定,恐未能如意尔。」众皆默然。是日,以诸路筑城寨了当,吕惠卿移镇,林希改资政殿,仍迁太中大夫,孙览复实文合待制,舆小郡。上云:「孙览祇恐人言未已。」初欲止与转官,既而令舆复职。
鄜延奏宥州牒,西夏欲以国母亡遣使遣进。惠卿言:「西人恭顺不虚,乞与接收,及行吊祭之礼。」诏令受宥州牒,谕以候奏得朝旨牒报次。
又促熙河相度筑打绳川。
再对,呈随龙人冯世宁、蓝从熙各与迁遥郡观察使。余云:「都知皆遥防,押班遥察,恐不顺。」上云:「此两人皆在朕产合祗应,与他人不同。」刘瑗已寄皇城使,舆遥刺;郝随已迁遥刺,更与减三年磨勘;韩济与通事舍人;余各转一官,诸色人转一资;亡没者冯宗道,与有服亲转一官,刘惟简与白身人一资恩泽;各赐绢。石、璘、武、球、考、弼等六人更不推恩。上旨,又令检会刘惟简已赠官取旨。又言:「吴靖方久在前省,合舆迁后省。」仍云:「先帝曾任使。」余云:「先朝与梁从政同列在前省,诚已岁久。」上又云:「每语及先帝,即流涕被面。」余云:「此众所共知,乃出于至诚也。」上云:「待批出于后省。」
上又言:「中书舍人阙,殊未有可除者。」余云:「以次补,则起居郎、舍人皆当迁。」上云:「周常近方除,孙杰如何人?」余云:「职事亦颇振举,但未知文采如何尔。」上云:「谕贾种民事亦皆当。」余云:「高遵惠论种民事亦当。」上云:「遵惠亦补外。」余云:「臣初欲引为都承旨,如遵惠详熟晓事岂易得。」上问:「谁可帅者?」余云:「实难得人。孙览恰复职,又未可便擢。」上云:「且候。」余又言:「词臣尤难得人。如前日龙喜宴,朝廷庆事,乐词无一堪者,不足以称扬朝廷庆贺之意。」上云:「殊无可道,文字极少,祇数句尔。」余云:「祇如皇子庆诞,降一德音,乃与四方同庆,诏语亦殊不足称副盛事。」上大笑,极以为然。因言:「蒋之奇如何?」余云:「之奇文字虽繁,然却有可道,亦时有好语,非蔡京可比。」上云:「蔡京诚不可比之奇。」余云:「何以逃圣鉴。」因言:「文学之士虽为难得,然以天下之大,文物鼎盛之时,岂可谓无人!但以执政好恶,人材隔塞者多。如陈瓘辈,文采作舍人有余,然执政不肯用。陛下向排众论,擢叶涛、沈铢等,莫不称职。今如涛辈未见其人。」上云:「郎官中有能文者否?」余云:「三省所称,但如叶棣辈尔。」上云:「邓棐如何?」余云:「臣不识之,亦不知文采何如。昨舍人阙,三省用刘拯权,及制词出,取笑中外。」上又问:「刘逵如何?」余云:「如逵人物,亦恐可进擢。陛下以中外阙官为念,诚今日急务。祇如陕西、河东、河北三路皆阙提刑,陕西止有孙贲一员,又以体量到三路皆冬教保甲之处,岂可全阙。又如淮南两转运使俱罢,亦不除人。如此,诸路岂不阙事?望更留圣念。」上再三然之。因言:「王发讼刘何事,一一皆实,并孙贲皆将默责者。提刑不过于运判、提举官、省郎、府推判宫中除,想亦不至此难得也。」
是日,晚批出吴靖方除入内副都知。又得旨,令具冯世宁、蓝从熙除押班岁月,亦将迁也。既进呈,上云:「已迁遥察,更不须迁。」余云:「两人者岁月亦皆末及,兼有着令,观察使以上止得改使额。谓横行也。不得更迁,如有特旨,亦须执奏。」上又问:「吴靖方文字已行否?」余云:「亦有着令,入内都知押班通不得过四员,然近冯宗道未卒时,已是五员,以此更不敢奏禀。」上云:「先朝任使之人,不可不迁也。」
丙申,同呈环庆奏张诚以下冒赏将佐。得旨:蕃官与免降资,借职以下依熙、秦冒赏人例,以殿侍、军将、效用等名目降资。再对,刘惟简以随龙,特赠节度使。自乙未,夔连日留身奏事,是日,有三割子留御榻上。上颇余曰:「满月在近。」余未谕旨,但称庆而已。又问以何日为满月,上曰:「用七日。」盖京师俗礼,云男子缩一日故。是日,夔以惠卿移镇赴宣麻,余询两省云:「夔连日留身,今日又留三札子,何也?」冲元笑云:「必是大差除。」余云:「莫是荐士否?」元庆云:「非也。」余默思之,盖议中宫尔,故有满月之问。
是日,禁中有宴,后殿视事。内侍会计二府,欲减进呈文字。
丁酉,同呈王厚申:瞎征、心牟钦毡等皆有归汉之意,得王愍、王瞻兵马早到,则青唐旦夕可定,乞降招纳例物。而王瞻十五日奏云已到邈川,而王愍先驰五十骑往宗哥城,云愍与西蕃人情不熟,万一人情未顺,不可退缩,乞详酌指挥。又云:「瞎征、心牟钦毡等昨累遣人欲归汉,既而孙路令瞻归河州,却闻心牟钦毡与契丹、夏国公主,已遣马二匹,一载虎皮蕃语谓之虫虎。锦袍彩服,一载闹装鞍辔,往迎溪巴温、陇拶父子入青唐,人心已是中变,见招纳次。」孙路又奏:乞锦袄子千领、银带一千、交椅、凉伞二百。诏令户部如数制造,差使臣押送经暑司,并指挥王愍依十九日指挥,就近照应王瞻,不得违越误事。又令以赏格招纳瞎征等,瞎征与旧官,溪巴温与瞎征一等推恩,心牟钦毡等与正任刺史,赐银、绢、钱各三千,余以次与遥郡、诸司使副、崇班、侍禁等,赐金帛亦有差。
再对,余因言:「昨日蒙宣谕皇子满月,臣仓卒间奏对有所末尽。皇子降生,嫔御例有恩命,圣意必已素定。」上笑云:「已令三省检故事。」余云:「陛下欲有所建立,当从中出,不知所检故事如何?」上云:「须上表。」余云:「宰臣率百官上表乞立后,此有典故,不须检。陛下若以元子故欲加册命,则《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又祖宗故事,章献以仁宗为己出,亦遂建立。」上云:「章献乃是假托,真庙以此故册立,仁宗亦不自知。」余云:「章献上仙,仁宗年二十四,尚未知非其所出。今日于义理典故,皆无不可。然出自中诏,或出两宫,或付外施行,皆须素议。以臣观之,不若禀两宫,降手诏以告中外,于义为顺。」上云:「卿之言大是。」又云:「真庙当日无母后可禀。」余云:「臣亦尝再三思之,非禀两宫不可。」上云:「极是。」余又云:「臣尝言祖宗逮事皇太后者无几,若逮事皇太妃,乃近世所未有,此皆朝廷盛事也。」上又问:「真宗母是元德?」余云:「元德上仙,事亦草草,初藁殡于普安,及真庙登极,方设幄殿,岁时遣中人行祭享之礼。及祔定陵,启殡宫,而中有紫藤缠绕梓宫,去地一二尺,此神物护助也。至庆历中,乃克祔庙。」上甚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