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吊伐录



别副

  青丝绫五十匹,红锦五十匹,鹿胎五十匹,合锦五十匹,药一合,龙脑二百两,荔枝一千颗,生姜五十斤,乳塘狮子一百颗,橙子五十对,汾州蒲桃五十斤,小龙团茶一十斤,大龙团茶一十斤,夸子正焙茶一十斤。
  右谨专献上国相、元帅,伏惟令慈俯赐容纳,谨具状申闻。
  谨状。

回答书外事件

  一、谕及上皇自省前非,传付今上,应有误国奸臣,并令贬窜。勘会议和文字,别有贬窜,此亦诚如来谕。盖缘初膺传国,奸邪未见,刑诛之事难以遽加,然亦不久渐逐,不令在内,今则或窜或诛,既已久矣。后以不明,继用吴敏、李纲,吴敏则为少宰,李纲则知枢密,皆居要地,亲执政柄,不知元乃蔡京、蔡攸之党,阴相交结,欲报蔡氏之恩,希冀复用,其所妄作一体蔡氏,其所称密奉圣旨皆其专辄,所为承差信使面出帛书半印,见之悚然,岂不惭负?此吴敏、李纲相协为之,初不加察,为所诖误。昨因言章交攻,因先遣李纲在外为宣抚使,虽是总兵,其实不令在朝。然吴敏犹为少宰,中外相应,为奸不已。自古将臣总兵不从中制,故得自阃以外将军制之,所以李纲在外,擅自发兵。若论误国之罪,可擢二人之发,今则吴敏、李纲皆已窜逐遐裔。
  一、见谕愿不听纳奸臣,至诚修睦,此乃善言见诲,德意甚美,岂胜感服?大抵天道昭然,咫尺可畏,况为人主临御万民,一言一语何可不思,既许讲和,愿观其后。
  一、天下之情,违近皆一,睽间则疑生,和会则疑释。两朝构兵,初因睽间,虽有使人去来,书辞往返,然言不尽意,未免生疑。惟在聪明,深加孚察。
  一、承差信使人未至,本朝闻,先遣二人持牒威胜军界。
  威胜军小处,不敢便申朝廷,先申宣抚使。是时宣抚李纲身在怀州,见牒有问罪之名,知罪在已,畏惧朝廷必治其罪,于是巧说迁延,不以闻达。其后威胜军奏到,即便时发遣,接伴在河阳等候多日,不闻来耗。朝廷再三催促,方知军前信使入界。
  古者交兵,使在其间,若非李纲挟情,岂有稽留之理?
  一、发遣张孝纯家属,垂情讲好,盖亦怜无罪之民。为首就诛,宜可缓也。已孤之旅,使悲号而载路,宜慈惠之动怀。
  彼微类何足以除,况威声已著于远!聪明幸察,旨意无他。

  一、亡辽人有未发遣,契勘亡辽人在此远近有之,其有官人皆是额外添差,并不令管勾职事,无补州县,徒费禄廪,自欲发遣,非所占吝。向者发遣,正在扰攘之际,寇盗纵横,涂路奸涩,多遭攘夺,以被残害,致老幼失所,深可悯怜。一等生灵更无彼此,只候通和既定,两境帖然,即资给逐人,安稳发遣。


  ●卷三

元帅府书

  大金固伦尼伊拉齐贝勒、左副元帅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
  “近日恭依宣旨,遣使问罪,来意虽以委任不当为辞,然未肯服罪,致令重兵河北、河东两路齐进,所经州县军府服者抚之,拒者攻之,今月初六日已到泽州界,不往前进,及所遣先锋今月十四日过黄河,河不施船筏,不由渡口,直涉洪水,谅亦洞悉。载惟大宋屡变盟言,若不以黄河为界,终不能久,故今议定河北、河东两路先行收抚,其中或有来自河外者,不拘甚处人民并许放回,所有见在职官、兵卒并合一例存抚,然念抛乡之人,亦议定与河外见在两路未下州府官员兵人并许放回,请差近上官员前来交割引出,俾见家小,仍服罪讫,一面先具凡所听命不违国书回示。如或不见依从,稍为迁延,将恐别招悔咎。律正凝寒,善祈多福。今差保静军节度使杨天吉、昭德军节度使王汭、贝勒色哷美前去奉书陈达。不宣。”

李若水状

  大宋河东、大金军前告和副使、徽猷阁学士、朝奉郎、陇西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李若水:“准敕再差充河东、大金军前告和副使,与告和使、知枢密院事冯澥同行,今月十五日起程,赍奉本国皇帝交割三镇国书、晓谕三镇敕榜及诏路允迪、张邦昌依元约施行文字。窃恐迟滞,若水已兼程先来,差使臣王深、尹宣、蔡松及邱吉、吕青前去军前报信,伏望令慈,特赐照会施行。”
  靖康元年十一月日状。
  大宋河东、大金军前告和参议、武翼大夫、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王履。
  大宋河东、大金军前告和副使、徽猷阁学士、朝奉郎、陇西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李若水。

冯澥状

  大宋告和河东、大金军前国信使、中大夫、知枢密院事、安西县开国子、食邑四百户、赐紫金鱼袋冯澥:“右澥祗承朝命,恭造行台,辄犯威颜,冀寻信誓,赦既往之不咎,许惟新之是图,二境兵戈庶有息肩之渐,两朝欢好宁无握手之期。冒昧而来,匍匐以请,澥年当衰迈,位忝枢机,得罪先朝,几死凶邪之手,受知今圣,误叨将相之权,常怀欲报之心,遂备告和之役。趋瞻在迩,喜惧交深,谨具状申大金国相、元帅,伏候令旨。”
  靖康元年十一月日。
  大宋告和河东、大金军前国信使、中大夫、知枢密院事、安西县开国子、食邑四百户、赐紫金鱼袋冯澥状。


宋主书

  靖康元年十一月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相、元帅:“专驰使介,远布悃诚。今春大军俯临郊甸,寻以上皇传位之意,引过请和,承大金皇子、元帅奉伯大金皇帝酌中之命,特修旧好,寻报知大金国相、元帅并令班师,信义之重比坚金石,于是宗庙再安,生民赖庆,乃割三镇以谢德惠。既而诸州民情愚执,群臣议论二三,往复告求,致淹时月。盖缘寡昧,失不详思,誓约之明,岂敢辄易?果烦大军来诘兹事,中外震动,不遑宁居,礼既有亏,追悔何及?过而能改,请践斯言。其三镇之地,今并依正月所立誓书交割施行,惟冀两路大军早回,使赵氏二百年社稷永宁,亿万生灵全其性命,仁恩之大,山海难喻,自此倾诚,万世不易,上天实临,百神在列,何取背违,自取殃祸?今遣知枢密院事冯澥、徽猷阁学士李若水充告和副使。缅惟英哲,必为矜从。寒律方严,倍加珍摄。白。”

事目

  一、今来交割三镇,并依今年正月誓书,已诏路允迪依应施行,其交地官就差滕茂实。
  一、交割三镇,虑人民坚守,已出敕榜告谕开门,其帅臣守令以下官吏兵民及其家属财物,并客旅道僧随行物色,凡系内地人,依今奉贵朝晓谕发回。更烦详谕所委官员,如数放行。
  一、交割三镇,谕令开门。若甲兵稍近,即人生疑惧,莫敢便出,须烦令旨移兵近北稍远,止令贵朝官员好语说谕,即一方安心。兼若拥并而出,颠沛于路,无不受弊,幸不催促,令其收拾和款而归,将来发遣北地官民,敢不如是?
  一、北地官民已委随处提刑责知通令佐随近次第尽数发遣,仍给盘缠,差人防护,至界交割。
  一、犒设两军金银,初大军到城下,库藏所积既已罄竭,遂取宗庙祭器及宫中所用应干器物;又搜索民间,虽钗钏之类亦已鉟销;至如宰相及百官所系金带,并括取不遗,然止得昨来已送之数。后来取于远方州军,亦是日前耗费略尽。今尽底搜索,止有金二万五千两、银三十万两,见续次发遣,自知微细,不足犒设大军,谅惟特加矜察,贷免所次,不胜惭怍。

宋主书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相、元帅:“昨日太上皇航海遣使请求旧地,特承大圣皇帝异恩,委割燕、云两路。犹为不足,手诏平山张觉,招纳叛亡,由此遂致兴师。今春河北路皇子郎君兵马先至城下,太上皇自省前非,寻行禅位,遣执政以下屡告,为有再造之恩,割以三镇酬谢。
  又蒙国相,元师虽已抚定威胜、隆德、汾、泽、高平等处,为念大义已定,秋毫不犯,亦便班师,止以太原为界。续承使人萧仲恭、赵伦等至,报谕恩义,被奸臣邀功,复便听从,依前附使间谍大金功臣及举国动兵以援太原,诏所割州府坚守不从,及承问罪,不胜惶恐。今蒙惠书,兼来使保静军节度使杨天吉、昭德军节度使王汭、贝勒色哷美疏问过恶,皆有事实,每进一语,愧仄愈增。今日之咎,自知甚明,今准割黄河为界,贵图两朝安便。所有蔡京身亡,王黼、童贯已诛,马扩不知所在,吴敏涪州安置,李纲夔州安置,张孝纯先知太平府,詹度河南安置,陈遘见知中山,其中有系在远不知去处,便当根逐,一依来命。今遣门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枢密院事聂昌赍送诏命,令黄河东、北两路州府军县人民悉归大金,仍依来示一一专听从命,不敢依前有违,已立信书,今乞早为班师以安社稷,至愿至恳。白。”
  今具下项:
  蔡京(责授节度副使,昌化军安置,已死),童贯(责授节度副使,吉阳军安置,已诛),王黼(责授节度副使,卫州安置,已诛),李纲(责授节度副使,夔州安置),吴敏(责授节度副使,涪州安置),马扩(昨任真定州路廉访使,今不知存亡),詹度(河南安置),陈遘(见在中山),张孝纯家属(闻在徐州或南京)。
  河北、河东两路州府军县人民:河东,聂昌前去交割;河北,耿南仲前去交割。

聂昌说谕河东士民

  昌启:“守土之臣自合遵奉朝命,令守则守,令弃则弃。

  今既有敕书令割与大金,何必区区坚守,即今若坚守则必招大兵攻打残破,应河南官员、军人、百姓、商旅既不得南还,而土人又不免屠戮之祸,何可遂复旧业耶?况于京城危迫如此,方藉交割以退师,傥若稽缓,岂不误国大事!今交割两路,河北则差耿门下,河东则亲赍诏书,朝廷危迫之意可知矣。昨者备坐圣旨,约知通以次出城面议,既不略至城外,审验是非,谕问端的,辄下矢石,引兵出战,殆非体认朝廷危迫之意。昨晚又遣三辈赍敕书往,又复无报,不知公等意欲何为?今交割大帅亦不以城中拒守为怪,但欲疾速交割,以了国家大事,开门之日,秋毫一无所犯,放官兵商旅南归,皇天后土,实鉴临之,幸早为之所,无复疑虑。若稍迟迟,大兵一至,悔无及矣。
  昌旧名山,六月间赐今名,恐公等未知,故以奉闻。古者交兵,使在其间,盖欲通彼此之情也。昨晚亲诣城下,遣使臣赍札子奉闻,辄下矢石。再遣三介赍敕书去,亦未见还,岂非为所伤乎?虽他邦遣人尚不可如此,况本朝皇帝遣一枢密亲行,而所差去皆朝廷之人,不知辄固拒,何也?请深思之,无贻祸。”

宋主与河北、河东敕

  敕官吏、军民等:“顷者有渝盟约,致大金兴师。朕初嗣位,许割三镇,以酬前恩,偶缘奸臣贻误,三府不割,又间谍大金功臣,再致兴师,使河北、河东之民父子兄弟暴骨原野。
  夙夜以思,罪在朕躬,念欲息生灵锋镝之祸,使斯民复见太平,莫若割地以求和,讲两国之好,是用黄河见今流行以北河北、河东两路郡邑人民属之大金。朕为民父母,岂忍为此?盖不得已,民虽居大金,苟乐其生,犹吾民也,其勿怀顾恋之意,应黄河见今流行以北州府,并仰开门归于大金。其州府官员兵人即依军前来书,许令放回南地。速依今敕,勿复自疑,故兹示谕,想宜知悉。冬寒,汝等各比好否?遗意指不多及。”敕付诸州军下项:

  一、河东路
  岢岚军隰州保德军宪州火山军忻州辽州太原府汾州怀州宁化军平阳府石州平定州绛州威胜军泽州隆德府代州
  一、河北路
  濬州卫州相州磁州洺州邢州赵州真定府中山府永宁军深州祁州北平军河间府莫州安萧军顺安军
  广信军雄州保定军保州信安军霸州

枢密院告谕两路指挥

  枢密院勘会:“昨以大辽失政,兴师吊伐,有大宋遣使航海请割幽、燕,元系五代陷于契丹,朝廷方务善邻,才获幽、燕,即割前地,归复界至,此乃朝廷有大造于宋也。不料大启贪心,潜谋不轨,结构平山,祸及宰辅,招纳民户,接引叛亡,然朝廷尚存大体,敕戒边臣惟索人口之外,一无理辨,亦可谓包容之深也。而彼人犹不悔悟,饬词隐蔽,谲语百端,反云本朝幅员万里,民居散漫,无处根寻,又于疆场多方作过。去冬宣委元帅府兴兵讨罪,两路并进,有皇子、右副元帅先到汴城。
  旧主奔逃,窃行禅位,盖亦自咎也。新主嗣立,哀泣告和,遂成所请,惟割三镇以赎其罪,即时班师。何期誓墨未干,盟言已变,密敕居民婴城坚守,续遣大军寇援河东,虽每遭覆败,尚不知改过。再奉宣旨,重行吊伐,先以黄河为界,除两路前次攻绛州府军县外,先遣先锋军今月十四日平涉洪波,昔所未闻,非夫获罪自天,岂有如此之异?盖亦自作之孽故也,仍遣人使说谕此意。及帅府今月二十七日驻泊永安军,宋方致书云深悔前非,听命不违,别差门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枢密院事聂昌前来交割。黄河以内州府民人并归朝廷,再念彼民以其易主,宁无顾恋之心?然久在薄俗,早不聊生,尔亦共知,况今并许各居旧乡,一无迁徙。朝廷亦俟元帅府措置了日,厚与存恤,应自前日烦苛科敛重役,诸般巧细籴买折变香、矾、盐、茶之类,凡尔疾苦,候随处所申到于民有害,并与蠲除;或有饶利,亦与兴举,亦见太平之日后仇之异,当使知之。合先告谕,须至指挥。

  河北路

  濬州卫州相州磁州洺州邢州赵州真定府中山府永宁军深州祁州北平军河间府莫州安肃军

  顺安军广信军雄州保定军信安军保州霸州永静军冀州恩州青州河东路岢岚军隰州保德军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