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甲戌日兵侵台始末


  朱批:知道了。

  六月已亥(二十七日)福建水师提督彭楚汉奏

  窃奴才接准直隶督臣李鸿章照会,钦奉同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寄谕:福建水师提督彭楚汉,前经奏请留带直隶练军,刻下闽省防务正急,着即饬克日驰赴新任,以重地方,钦此。饬即迅速交卸来津,航海前往等因。遵于六月十二日将直隶大名镇总兵关防、文卷暨奴才所带保定、大名马步练军,分晰移交托名提督许保清,接带任事。随即兼程行抵天津,拟于六月二十六日,搭坐轮船先往福州省城,会商将军、督抚臣妥筹防务,仍即驰赴厦门本任,悉心布置,不敢稍涉疏懈,以冀仰副皇上慎固海疆至意。

  朱批:知道了。

  ——以上见同治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九十五。
 

卷二

  七月乙巳(初五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兼理各国事务沈葆桢等奏

  谕军机大臣等

  沈葆桢等又奏

  署山东巡抚漕运总督文彬奏

  文彬又奏

  谕军机大臣等

  七月丙午(初六日)总理各国事务恭亲王等奏

  七月戊申(初八日)江苏巡抚张树声奏

  七月辛亥(十一日)福建陆路提督罗大春奏

  七月壬子(十二日)两江总督李宗羲奏

  七月乙卯(十五日)安徽巡抚英翰奏

  七月丙辰(十六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兼理各国事务沈葆桢等奏

  沈葆桢等又奏

  谕军机大臣等

  七月庚申(二十日)两江总督李宗羲奏

  七月辛酉(二十一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大臣沈葆桢等奏

  七月壬戌(二十二日)署山东巡抚漕运总督文彬奏

  文彬又奏

  谕军机大臣等

  福州将军文煜、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建巡抚王凯泰奏

  七月乙丑(二十五日)总理各国事务恭亲王等奏

  谕军机大臣等

  恭亲王等又奏

  恭亲王等又奏

  恭亲王等又奏

  八月壬申(初二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大臣沈葆桢等奏

  沈葆桢等又奏

  沈葆桢等又奏

  沈葆桢等又奏

  沈葆桢等又奏

  谕军机大臣等

  沈葆桢又奏

  大学士两广总督瑞麟、广东巡抚张兆栋奏

  瑞麟等又奏

  八月丁丑(初七日)浙江巡抚杨昌浚奏

  八月甲申(十四日)礼部奏

  八月己丑(十九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大臣沈葆桢等奏

  谕军机大臣等

  沈葆桢等又奏

  八月壬辰(二十二日)盛京将军都兴阿等奏

  八月乙未(二十五日)总理各国事务恭亲王等奏

  八月丙申(二十六日)总理各国事务恭亲王等奏

  七月乙巳(初五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兼理各国事务沈葆桢等奏

  窃臣等于六月初五日奉到五月二十五日谕旨:沈葆桢等拟于海口筑台安炮,北路淡水等处派兵驻扎,并分招劲勇,多备军火等事,均着妥速办理等因,钦此。臣等伏读之下,感激莫名。

  臣霨前自琅■〈王乔〉归,即函致倭使柳原前光申明前约。嗣接其来信,以未得联衔印文为词,无非立意刁难,宕延时日。臣等如其所请,换联衔印文寄给。闻柳原已由沪入都矣。

  倭营虽麇聚龟山、风港等处,仍不时游弋各庄。五月二十八日,有倭兵五人在柴城调戏民妇张杨氏,其族人张来生前往阻止,为倭奴刃戳,身受重伤数处。乡邻掷石喊捕,一倭兵头额被伤,乃归率五、六十人寻杀,经其魁遏之始息。臣等一面委员验明张来生伤痕,一面照会倭将查办。据委员报称,张来生伤已渐瘥,而倭将于臣等照会仍置之不覆。六月初三日,山后有大鸟万、千仔帛二社,被胁至倭营说和。初四日,又有倭兵百余名添扎风港。下午有倭兵四人,至离风港二十四里之茄鹿塘哨探。臣等思该处迫近枋寮,急宜防卫,一面札饬王开俊由东港带兵进扎枋寮,以戴德祥一营由凤山填扎东港。初七日,臣霨偕前署镇曾元福、税务司薄朗暨委员人等驰赴凤山旧城,一面招募土勇,一面奖励乡团。次日,旋亲履海口之打鼓山、大科围、五块厝等地踩勘,分别要隘,催建兵棚,以便淮军到时分扎。沿途庄众鼓舞欢迎,民情尚觉安固。当臣霨至旧城之日,镇臣张其光业至凤山,周巡下淡水之麟乐、上元等庄。同知袁闻柝派往卑南之弁回报,卑南番目与西路各社生番素无来往,仍须从下淡水一带,先行设法招徕开路,方有把握。适张其光到彼查勘,询自土人,咸以由潮州庄开通,路直而坦。现拟招徕后再行动工。当张其光之到凤山也,千总郭占鳌带昆仑铙、望祖力、扶圳、鹿坡角四社番人遮谒,已经慰遣还山。迨抵下淡水,都司丁汝霖复禀称,山猪毛社番之总头人,亦愿出山求见;张其光遂驻骑待之。十一日,臣霨留曾元福、薄朗等于凤山,募勇练军,躬驰归郡,将所勘营地绘图贴说带归,与臣葆桢筹商。此台南诸路布置之情形也。

  五月二十九日,台湾道夏献纶由旗后坐轮船北去。三十日泊澎湖,即有绅董等禀称,前有倭船一只,驶近口岸放炮,居民惊慌。该道谕以此地已有轮船驻扎,续当添募水勇,民间宜急办乡团。初一日抵沪尾,初二日抵鸡笼,初三日抵苏澳。现据禀称:淡、兰各处乡团,业经剀谕举办,该绅民等俱知踊跃趋公。淡属者派员会办,兰属者该道躬驻苏澳督之。苏澳民番关键之区,港道宽深,非东南风轮舶亦可停泊。而倭人之在北路者,全用利诱,非如南路之惟以威胁,番民愚蠢,往往坠其术中,招抚较难,而情形尤急。查本年四月间,倭人刘穆斋等,雇墨西国人卑噜船只赴后山岐莱等处,船至花莲港打破。时有加礼宛社及七交川等五社生番,助之拖曳上岸。该倭人等以被湿货物分给各番,余物未动。且登岸寄住五社番庄。嗣倭人成富清风及卑噜先回,路经头围,晤县丞邹祖寿,仅云此次失去洋银一千余圆。询其缘故,答应含糊。刘穆斋等三人又作一起,回至苏澳。该道拟先将此案彻底查办。社番如无抢其财物,即令各具切结带回,以免日后倭奴借口,兼可随机招抚岐莱一带,听我指挥。沪尾税务司好博逊熟察倭情,颇深义愤,愿出相助,许与委员偕行,以为征证。惟由苏澳至岐莱,港道艰险异常,轮船既不能通,小艇须候风汛。开通陆路,旷日需时。该道以所部一营,驻扎苏澳,兵力甚单,拟就淡、兰添募土勇两营,有事则当勇,无事则开山。山路既开,即可分移岐莱各处垦荒等语。至所需火药,臣等已派轮船赶运赴之。此台北诸路布置之情形也。

  六月初五日,济安轮船自津归,臣李鸿章寄来洋炮二十尊、洋火药四万磅。初八日,永保轮船自粤至,臣鹤年拨解洋火药三万磅。现虽南北防务,略有端倪,乡团募勇,渐次举办,而采购西洋船炮,尚无定局,招募绘画炮台洋匠,亦尚未到。东洋探报,变态日增,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备之,非得大枝劲旅,仍无以壮民气而戢戎心。前者请旨饬提督唐定奎统带徐州洋枪队十三营至台,合无仰恳天恩催其迅速前来。臣等业一面备集轮船,到瓜洲口迎之矣。

  谕军机大臣等

  沈葆桢等奏,台湾南北路防守情形,请饬淮军迅速来台一折。日本兵营麇聚龟山、风港等处,不时游弋各庄,且有胁偪大鸟万、干仔帛二社到营说和及在茄鹿塘哨探情事,沈葆桢现饬王开俊由东港进扎枋寮、戴德祥由凤山填扎东港。潘霨与曾元福等驰赴凤山招募土勇激励乡团,并于海口要隘催建兵棚,以备淮军分扎。台北诸路,以夏献纶所部一营驻扎苏澳,拟就淡、兰添募土勇两营,以厚兵力,并开通山路,即可分移岐莱各处垦荒。布置尚属周妥。即饬沈葆桢饬令派出各军认真防守,毋稍疏虞。并令潘霨等将生番各社,设法招徕,俾为我用。

  倭人雇墨西国船只被伤一案,并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饬令夏献纶速行办结;仍一面招抚岐莱各处生番,剀切晓谕,毋为倭人利诱,堕其术中。

  省城各路海防,文煜等务当严密布置。现在济安等轮船次第驶回,台湾南北防务,略有端倪,沈葆桢等惟当慎密防维,固不可掉以轻心,亦不宜冒昧从事,总期审度机宜,悉心筹划,以副委任。

  唐定奎所带徐州洋枪队十三营,现在曾否起程?着李鸿章、李宗羲、张树声饬令该提督迅速赴台,以资得力。

  沈葆桢等又奏

  正缮折闻,长胜轮船由工次到台,奉五月二十七日上谕:沈葆桢现于淡水等处派兵驻扎,由罗大春督率巡防等因,钦此。查闽局轮船,梭巡台湾各口岸,往来无间,近省一带信息,可以互通,所有臣等彼此函牍,投递尚无阻滞。水师提督彭楚汉,臣等曾请旨饬其统率洋枪队航海东来。嗣准臣李鸿章函称,所拨徐州之十三营有提督唐定奎统之。今彭楚汉奉旨驰赴新任,金、厦诸防,尤资巩固,台、澎气脉,亦藉以通;所有钦感下私,合再附片陈明。

  朱批:知道了。

  署山东巡抚漕运总督文彬奏

  窃奴才奉到军机大臣密寄,五月三十日奉上谕: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滨海防务一折等因,钦此。奴才伏思洋人重利,作为奇巧以争之,愈巧则愈难持久,渐至财耗利微,势必迫为争夺。即以通商论,当其未设口岸以前,洋货已遍行内地;迨通商后,所销之货,仍不过此数,而彼则添此无数口岸,盖房用人,所费不赀,因而得利亦少。又如轮船一事,当其创造也,船少煤贱,获利较易;今则船日加多,煤日见少,竭外国之煤,不足以供其用,而仰给中国,久而久之,煤亦有时而竭,则轮船顿废。彼一赔本,必有计以求偿,求之不得,势将用武。盖洋人之情,利在外国,则彼此并吞,利在中原,则连横要挟。贪得无厌,总有不能以口舌羁縻之一日。总理衙门奏请饬沿海各省振刷精神,以挽积弱之势,诚为老成谋国,洞见机先。奴才恭读圣谕,详阅原折,谨就山东情形为皇上陈之。

  山东威海一带产金,登州一带出铁,与夫东府近海州县之煤窑,洋人垂涎已久,将来势所必争。御之之道,一曰选将才。治夷与剿匪不同。中原土匪肆扰,萃数省兵力,且有时借重洋兵,资其利器,转战数年,始克平定。夫以土匪乌合之众,尚且胜败不常,战守屡乖。今以侥幸成功之将,御洋人训练之师,孰得孰失,不待智者而后决。此将才之难也。

  一曰制军器。器械精巧,洋人为最。在彼诸国互争雄长,各有利器,不肯轻以示人。一经人知,即售以牟利。必更殚精竭虑,再制精者。如洋枪、洋炮已利,而今更有后镗者矣;轮船已利,而今更有铁甲者矣。狡狯者夷情也,诡秘者兵法也。以狡狯之人,行诡秘之事,彼炫其奇,以多方误我,竭我财力,一旦对垒,彼自用之器,必有更利于此者,则我为其所制。此制器之难也。

  一曰慎防守。夷人数术精通,每有建造,动合算法。则我之沿海防守,筑炮台、立围寨,稍有不合,既不适用,且先已为彼所轻。此防守不可不慎也。

  一曰审地势。水上争锋,可胜不可败。何也?一败则船只器械,必有损失。一经损失,整顿费多,恐难再振。况水战则我客彼主,陆战则我主彼客;主客形分;战守势异。彼洋人虽于中原之地,各处游历,其用心亦必详审地势,而临时布置伏防,则凭识力,制胜之机,全恃乎此。

  山东形势可凭,民力可用。奴才此次阅兵东府,见其武勇犹昔,而民风渐薄,心窃忧之。当此之时,以固结民心为第一要务,民心既固,不难成节制训练之师。所谓有勇知方,诚非朝夕所能课效。而以奴才料之,此次日本有事生番,未必不因台湾后山之金沙溪可以淘金而往。如果为此,彼有所利,则暂时得志,不暇他计;彼无所利,则必多方要求,暗中另筹胜算,一时未必即逞。我乘此时,正当为自强之计。以山东民情而论,训练教养,三年可成劲旅。所有应用战守器具,防具或可购自外洋,战具则必须自造。盖器无利钝,以习用不习用为利钝也。至于设防处所,则以登州府城为要。此外各岸口兵力不能遍及,或设伏以劫之,或严守以扼之,惟在调度得人。平时成竹在胸,临事庶无贻误。此时不必张皇,总以不动声色、有意无意之间,相机布置,以免耗帑饷而启戎心。

  总之,洋人狡诈灵警,在我果能施设得当,训练有方,使彼不敢轻视,则不战屈人,是为上计。必不得已而用兵,谋成后战,使彼三战三败,则其财匮智穷。日本陆战虽冠诸夷,亦未必即能逞志也。

  文彬又奏

  再山东地势,战守可凭,奴才自当竭力布置。惟近接天津,洋船阅时可到。如山东有事,彼必分赴天津,以相牵制。天津陆路无险可扼,必防守确有把握,方可言战。奴才遇有重大洋务,当与直隶督臣李鸿章和衷共济,密商妥筹,总期维持全局,断不敢卤莽从事,取快一时,致难收拾也。

  谕军机大臣等

  文彬奏筹议海防事宜一折,所陈选将才、制军器、慎防守、审地势各条,本系自强要务,惟须实事求是,立见施行,方能有把握,不致徒托空言。事前固不可张皇,而未雨绸缪,布置必期周密。该署抚于训练设防诸事,虽已奏及,尚未将实在办法,确切指陈。究应如何豫筹经费,慎选人材,谅文彬必有筹策,即着直抒所见,详细奏闻,请旨办理,毋再含混。

  另片奏遇有洋务当与李鸿章密商妥筹等语,直、东壤地相接,海道毗连,自应声息互通,彼此联为一气。嗣后遇有洋务,应与李鸿章商办者,着该署抚随时知照,和衷共济,毋失机宜。原折、片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