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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朝东华续录选辑
本年秋间,闻得台湾生番不时出没,该处商务、防务、垦务、洋务诸需布置;遂即前往,欲图效力赎罪,致被拏获等语。臣等查何漋简并未保有知府官阶,温绍棠既非与之熟识往来,何至以候选知府率行列保?其中难保无请托贿嘱重情;复饬严讯。该革员坚供:实止向亲有妄称官大、希图体面,温绍棠初次见面,未经详查,遽行入奏:是以于呈递履历时未敢声明,委无朦胧营保情事。检阅吏部查覆案据,悉属相符。臣等复会同都察院、大理寺亲提研鞫,该革员坚供如前、案无遁饰,应即拟结。律载:「诈假官者斩、监侯」等语。此案何漋简原系由文童递保府经历、县丞,因向人冒称「候选知府」,致温绍棠误以知府保荐。该革员捏造「递保花翎知府、奉旨允准」奖案缮递履历,固与平空诈为制书者不同。第明知所保官阶错误,并不据实呈明,希图朦混;诚如圣谕所云「肆行欺罔、藐法妄为,情殊可恶」!伏查诈为假官,例以造有凭札者为重、无凭札而意图诈伪者次之;但系图骗一人、图行一事,犯该军流者即应拟绞。该革员所犯,较之图骗一人、图行一事者情节尤重。虽未造有凭札,惟既经钦奉谕旨发往福建,该革员即于召见之先捏写履历呈递以实其事,较之伪造凭札看情亦与异;仍应按律问拟。何漋简合依「诈假官者斩」律,拟斩、监候,秋后处决。事犯在光绪十五年三月十六日恩诏以前,应不准援免;系官犯,仍恭候钦定』。上谕:『刑部奏「审明革员假冒官阶按律治罪」一折,官犯何漋简肆行欺罔、藐视妄为,着依律斩、监候,秋后处决,以昭炯戒』。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一百十六(光绪一百十六)。
光绪二十年甲午(一八九四)夏五月壬寅(二十六日),邵友濂奏:『查台湾云林一县,向在林圯埔建治。嗣因林圯埔迫近内山、气局褊小,经臣奏请移驻斗六地方,声明林圯埔应否添设佐杂分防?批司饬府察度情形另行妥议办理;奉部覆准,并将县治移驻日期由司详咨在案。兹据台湾府知府陈文騄查得:林圯埔虽非居中扼要之区,第地近内山、宵小最易藏迹,亦不可过于空虚;且近来该处脑务日盛,各脑丁等五方杂处、良莠不齐,民情又复强悍,难保不滋生事端。现移县相距离二十五里,恐有鞭长莫及之势;似不可不添设佐杂分防,以资弹压。拟请添设县丞一员,名曰「云林县林圯埔分防县丞」;举凡窃盗、赌博等案,俾可就近查拏,实于治理有裨。所有缉捕界址,即以附近之沙连、西螺、海丰、布屿四保归该县丞分防,余境仍由云林县典史管辖;并可将云林县旧署作为县丞衙门,毋庸另建。该县丞并分征钱粮,其廉俸、役食等项悉照彰化县鹿港县丞之例,由云林县在于征收钱粮「存留」项下开支。至应定何项缺目并未尽事宜,另再妥议办理。详由台湾布政司唐景崧等转请奏咨颁印发领,并声明俟奉部覆准后再行遴员前往署理等情前来。臣查林圯埔地方空虚,既据该府查明拟请添设县丞一员分别缉捕,实为因地制宜起见;似应准如所请』。下吏部议奏。
六月癸丑(初八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因邵友濂请调南洋兵轮三、四艘赴台协助,当令刘坤一酌派备用。兹据电奏:「南洋兵轮不敷分配,拟调「南琛」兵轮及「威靖」运船两号前往,台防恐难得力;请于北洋、广东再调数号赴台」等语。着李鸿章电商李瀚章酌量派拨』。
己巳(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南澳镇总兵刘永福,着谭种麟饬令酌带兵勇前往台湾,随同邵友濂办理防务』。
辛未(二十六日),邵友濂奏:『查台北府属大嵙崁地方在南雅山下,宅地奥衍山,环绕丛冈。北距淡水县治七十里、南距新竹县治一百二十里,辖隶淡水;实为两县沿扼要之区。光绪十二年间,前抚臣刘铭传请派内阁侍读学士林维源帮办台北抚垦事务,曾以「南雅地方可分一县」奏陈圣听在案。该县自开办抚垦以来,民番交错,久成市镇。近年茶叶、樟脑萃集于此,商贾幅辏,生业日繁。且地逼隘防,又值历年用兵之后,奸民、游匪出没靡常;弹压稽查,在在均关紧要。若照前抚臣原议分设县缺,则粮额并无增益,转多分疆划界之烦;若暂事因循,则淡水县远附府城,又苦鞭长莫及。是非府佐分防,不足以资控制。节经委员会县勘覆,批饬司道督同该府核议,拟请派分防同知一员管束社番兼捕盗匪,作为「冲、繁、难、调」要缺,名曰「台北府分防南雅理番捕盗同知」;以淡水、新竹两县沿山地界归该同知管辖。所有民番词讼、窃盗、赌匪等案,准其分别审理拏禁;遇有命、盗重案,就近勘验通报。自徒罪以上,仍送该管县审拟解勘。辖内疏防案件,照督缉例开参。如蒙俞允,应请饬部先行颁给「台北府分防南雅理番捕盗同知」关防,俾昭信守。至该同知应支养廉,拟请按照基隆同知年支银八百两,由司给领。其廉额俸银,应照例支银八十两;并照澎湖分防通判请设各役四十九名,年支役食银三百三两八钱:编入淡水县「存留」项下动支。据藩司唐景崧会同台湾道顾肇熙详称请奏,并声明勘建衙署、募设书吏应由添设之员察度办理等情前来。臣覆加查核,系为因地制宜起见。是否有富?谨恭折具陈』。下部议奏。
癸酉(二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邵友濂电奏已悉。林维源,着准其留办台湾团防事务』。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一百二十(光绪一百二十)。
秋七月乙亥朔,谕:『朝鲜为我大清藩属二百余年,岁修职贡,为中外所共知。近十数年该国时多内乱,朝廷「字小」为怀,迭次派兵前往勘定;并派员驻札该国都城,随时保护。本年四月间,朝鲜又有土匪变乱。该国王请兵援剿,情词迫切;当即谕令李鸿章拨兵赴援。甫抵牙山,匪徒星散。乃倭人无故添兵,突入汉城;嗣又增兵万余,迫令朝鲜更改国政:种种要挟,难以理喻。我朝抚绥藩服,其国内政事,向令自理;日本与朝鲜立约,系属与国,更无以重兵欺压、强令革政之理!各国公论,皆以日本师出无名、不合情理,劝令撤兵,和平商办;乃竟悍然不顾,迄无成说,反更陆续添兵,朝鲜百姓及中国商民日加惊扰,是以添兵前往保护。讵行至中途,突有倭船多只乘我不备,在牙山口外海面开炮轰击,伤我运船;变诈情形,殊非意料所及。该国不遵条约、不守公法,任意鸱张,专行诡计;衅开自彼,公论昭然。用特布告天下,俾晓然于朝廷办理此事,实已仁至义尽;而倭人渝盟肇衅,无理已极,势难再予姑容。着李鸿章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厚集雄师、陆续进发,以拯韩民于涂炭。并着沿江、沿海各将军督抚及统兵大臣整饬戎行,遇有倭人轮船入各口,即行迎头痛击,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致干罪戾。将此通谕知之』。
八月壬戌(十八日),福州将军希元卒,予祭葬、准入城治丧,赏其子世枢主事。
癸亥(十九日),以庆裕为福州将军。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一百二十一(光绪一百二十一)。
九月庚辰(初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台湾巡抚刘铭传,驭军有法,卓著勋劳。六月间因日人肇衅,特旨起用。旋据电覆:因疾未能赴召。现在军事日棘,统帅乏人;该前抚受国厚恩,当此边防危急之时,岂得置身事外!着李鸿章再行传谕刘铭传于接奉此旨后,即行起程来京陛见。该前抚忠勇素着,谅不致藉词诿卸,视国事如秦、越也。仍将遵旨启行日期,先行电闻』。
以程之伟为福建陆路提督。
戊子(十五日),调邵友濂署湖南巡抚,以唐景崧署福建台湾巡抚。
冬十月戊申(初五日),召刘坤一入觐,调张之洞署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
乙丑(二十二日),以边宝泉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一百二十二(光绪一百二十二)。
十一月戊子(十六日),以程文炳为福建陆路提督。
戊戌(二十六日),命户部左侍郎张荫桓,署湖南巡抚邵友濂前往日本会议和局。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一百二十三(光绪一百二十三)。
光绪二十一年乙未(一八九五)春正月己卯(初七日),福建台湾凤山县旗后南岸炮台火药失慎。
丁亥(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邵友濂奏饬聂缉规驰沪办理台湾后路转运;着暂缓来京陛见』。
辛卯(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派张荫桓、邵友濂为全权大臣,前往日本会议条款。讵日本意存延宕,藉敕书有「请旨」之语,谓非十足分际,不与开议,送回长崎。迨令田贝再电询问、乃又答云:「无论何时,可以再行开商和议;总须中国改派从前能办大事、位望甚尊、声名素着之员给与十足责任,仍可开办」等语。现在倭焰鸱张,畿疆危偪,只此权宜一策;但可解纷纡急,亟谋两害从轻。李鸿章勋绩久着,熟悉中外交涉,为外洋各国所共倾服;今日本来文,隐有所指。朝廷深维至计,此时全权之任,亦更无出该大臣之右者。李鸿章,着赏还翎顶、开复革留处分并赏还黄马褂,作为头等全权大臣,与日本商议和约。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着王文韶署理。李鸿章着星速来京请训,切毋刻迟。一切筹办事宜,均于召对时详细面陈。该大臣当念时势阽危,既受逾格之恩,宜尽匪躬之义;谅不至别存顾虑,稍涉迟回也。起程日期,并着即行电闻,以杼廑注。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二月己酉(初七日),李鸿章奏:『臣钦奉谕旨作为头等全权大臣,与日本商定和约;当即趱程晋京,仰蒙召见三次,诲示周详,莫名钦感。连日据美使田贝函称:「日本来电:中国另派大臣议和,除先允偿兵费并朝鲜由其自主外,若无商让地土及办理条约画押之全权,即无庸前往」等语。迭与王大臣等会议,均以敌欲甚奢,注意尤在割地;现在事机紧迫,非此不能开议。当经总理衙门函覆田贝,以「日本电内欲商各节,均有此全权责任」;尚未接准覆电。顷军机大臣恭亲王等传奉皇上面谕,予臣以商让土地之权。闻命之余,曷胜悚惧!窃以中国壤地,固难轻以与人。至于戎狄窥边,古所恒有;唐弃河湟之地而无损于宪、武之中兴,宋有辽、夏之侵而不失为仁、英之全盛。征以西国近事,普、法之战迭为胜负,即互有割让疆场之事。一彼一此,但能力图自强之计,原不嫌暂屈以求伸。此次日本乘屡胜之势,逞无厌之求;若竟不与通融,势难解纷纾急。详阅日本致田贝两电,于兵费及朝鲜自主两节,均认为已得之利;而断断争执,尤在让地一层。惟论形势则有要散,论方域则有广狭;有暂可商让者,即有碍难允许者。臣必当斟酌轻重,力与辩争。所虑者,会议之初,先议停战,西例只有议停数日或一、两旬之案;设磋磨未定而停战期限已满,彼仍照旧进兵、直犯近畿,又当如何处置?至兵费虽允偿还,多寡悬殊,亦须从容商定数目。其所云「日后日本想有别事应行整办」,包藏非止一端。并当相机迎拒,但能争回一分,即少一分之害。伏念此行本系万不得已之举,皇上轸念生灵,不恤俯从群议。臣受恩深重,具有天良;苟有利于国家,何暇更避怨谤!惟是事机之迫、关系之重、转圜之难,均在朝廷洞鉴之中;臣自应竭心力以图之。倘彼要挟过甚,固不能曲为迁就以贻后日之忧,亦不敢稍有游移以速目前之祸!敌情最为凶悍,倘于臣将行之时、既往之后,遽以大股北扰,应如何密为筹备之处?圣明自有权衡;此则区区之愚,尤不敢不预为顾虑者也。臣俟日本覆电定在何处会议,即行出都、取道天津,乘轮东渡;再求面聆训诲,俾有遵循』。上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奏「遵旨与日本议约,预筹大略情形」一折,据称:「倭人注意尤在让地一层,事机紧迫,非此不能开议;拟就形势、方域斟酌轻重,力与辩争。此外所求非止一端,并当相机迎拒」等语。此次特派李鸿章与日本议约,原系万不得已之举;关系之大、转圜之难,朝廷亦所洞鉴。该大臣膺兹巨任,惟当权衡于利害之轻重、情势之缓急,通筹全局,即与议定条约,以纾宵旰之忧而慰中外之望,实有厚期焉。将此密谕知之』。
庚戌(初八日),出使日本议和大臣张荫桓、邵友濂回国。
乙卯(十三日),张之洞因台湾孤危,拟向英借巨款,以台作押,冀英保台;若仍不允,或更许以在台开矿一、二十年:由电奏陈。得旨:『台湾作押借款藉资保卫一节,有无确实办法?着详细电覆』。
己巳(二十七日),日人取我澎湖。
庚午(二十八日),李鸿章电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二十三晨抵马关,倭派全权伊藤、陆奥亦至,约期会晤。二十四申,齐集公所,互阅敕书妥协。伊、陆言住船不便,谆请移寓公馆,预备整洁;允明日暂移,以便就近议事。函请先停战,意似游移;约二十五再会晤,并开所索条款,容续电闻。伊藤言:别来十年,中国毫未改变成法,以至于此;同为抱歉!探知前六、七日有运兵船多只出马关,约五千人,云往澎湖、台湾;确否?辽、藩、榆关军情若何?乞示。请代奏』。又电:『顷会议,伊藤等交到停战要款云:日本兵应占守大沽、天津、山海关所有城池堡垒,我军驻各处者应将一切军需交与日本军队暂管;天津至山海关铁路,由日本军务官管理。停战限期内,军事费用应由中国支补。如允以上各节,则停战限期及两国兵驻守划界及其余细目再商等语。要挟过甚,碍难允行;伊限以三日即覆。又询所索条款,伊谓已预备;俟此议复到,再给阅商。看来昨添调出口之兵,仍恐赴北,将分攻榆关、津、沽;请密饬各军严备堵剿为要。乞代奏,速候电覆』。上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两电均悉。第二电中未载辩论之词,不知日内又有续议否?阅所开停战各款,要挟过甚。前三条,万难允许;必不得已,或姑允停战期内认给军费。但恐祇此一事仍难就范;昨令奕劻等与各公使面商,均以先索和议条款为要。可告以中朝既允议和,无不推诚相与,可允必允,无须质当;其停战期内认给军费一节,可以允许。若彼仍执前说,则以难允各条暂置勿论。而向索和议中之条款,务将朝廷「诚心议和」之意切实讲论,婉与磋磨;总以先得议款为要。与有辩论,续电撮要以闻。各国公使中,俄、德、英三处均已致电本国矣。再,此和款尚未交到,李经方熟悉彼中情形,谅能得其底蕴;宜如何密筹釜底抽薪办法,使和议不至中梗?应饬该员尽力为之。此数日内,各海口尚无警信;该大臣电末数语大意,已谕刘坤一、主文韶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