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四说

  十三年,暹罗贡使入蒙古包燕。加赏大贡使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使同;二贡使、三贡使、四贡使与朝鲜副使同。
  十四年,暹罗国遣使祝嘏,进贡寿烛十对,金钢钻一斤,冰片二斤,燕窝十斤,沉香二十斤,犀角二十斤,孔雀尾五十屏,翠鸟皮五百张,檀香一百斤,降真香一百斤,砂仁米一百斤,紫梗一百斤,象牙二百斤,豆蔻二百斤,胡椒二百斤,黄二百斤,荷兰毡二领。加赏正、副使筵宴重华宫如仪。其国王表请倩雇内商驾船。奉旨:“不准。表文给还夷目带回。钦此。”
  暹罗国世子郑佛遣使进贡请封。在洋遭风,沉失贡物九种。奉圣谕:“据百龄等奏,暹罗国赍贡使臣抵粤一摺。该国贡船在香山县属荷包外洋,突遇飓风击坏,沉失贡物。此实人力难施,并非使臣不能小心防护。其沉失贡物,不必另行备进,用昭体恤。所有郑佛恳请敕封之处,著该衙门照例查办。俟该使臣回国,即令领赍。钦此。”十月初一日,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正使一员,洋瓷带钩一个,玻璃鼻烟壶一个,玻璃碗一对,红橘一碟,茶叶一瓶,荷包二对;副使一员,荷包一对,馀与正使同。
  十五年,封世子郑佛为国王。照例给与诰命、银印,交该国使臣祗领,恭赍回国。正月初十日,暹罗国贡使入蒙古包燕。加赏正、副使,均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副使同。
  十六年正月初四日,暹罗贡使于紫光阁入燕。加赏正、副贡使四员,均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副使同。
  十七年十二月,暹罗国进贡方物,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正、副使二员,各玻璃瓶一对,茶盅一个,玻璃鼻烟壶一个,茶叶二瓶,大荷包二对。
  十八年十二月,奉圣谕:“前据蒋攸奏:‘暹罗国正贡船只在洋失火,所载贡使人役及表文方物等件,俱无下落,仅有副贡船抵粤。’当经降旨,将该国副贡使及所存贡品十种,派员送京,无庸补备正贡。今又据蒋攸奏:‘该副使唧拔察哪丕汶知突因在海船感冒风寒,又闻正贡船失火焚烧,致受惊恐,现在患病,难以起程,请俟医治痊愈,再行护送入都’等语。该副贡使患病受惊,正需调理,长途跋涉,甚非所宜。现已届年节,不必再令进京。著加恩令将所存贡品十种,就近交贮粤省藩库,由该督委员解京。其副贡使令在粤休息,妥为调治。该国王抒忱纳赆,其正、副贡使,适因事故不能到京,而航海申虔,即与赍呈无异。所有例赏该国王及贡使人役物件,著礼部查明奏闻,将赏件发交该督,转行颁给该副贡使,令其于病痊之日,赍领回国。并将此旨传知该国王,以示怀柔远人之意。钦此。”礼部遵旨,将例赏物件并敕书,交兵部发交两广总督颁给。
  十九年,该国遣使补贡。正贡船遭风,漂至越南,副使在粤患病。该国王闻遭风之信,复补备贡物,遣使来京。赐宴紫光阁。赏正、副使有差。
  二十年九月,奉圣谕:“蒋攸等奏,暹罗国王闻上年贡船被风损坏,复备副贡船遣使补备方物到粤一摺。暹罗国所进嘉庆十八年正贡船,在洋焚烧,其副贡船所赍贡品,业经进呈。十九年,该国王敬补方物,分装正、副船入贡,适遇飓风漂散。现在正、副船已先后收泊,其表文方物,由该贡使赍送赴京。该国王因闻贡船遭风之信,复备补贡方物来粤,其恭顺实属可嘉。该国向系三年一贡,明年又届入贡之期,著加恩即将此次赍到方物,作为嘉庆二十一年例贡,交粤省藩库存贮,俟明年委员解京。其使臣巧銮纹是通,留于粤省,俟本年进京各贡使旋粤时,一体筵宴,俾令回国。并传知该国王,明年无庸另备表文方物航海远来,以示怀柔至意。钦此。”贡使到京,入同乐园听戏。赏正、副贡使有差。国王复表,请用内地水手驾驶船只。经礼部奏驳,奉旨:“依议。钦此。”
  二十四年,副使至京,进万寿贡:大寿烛五对,小寿烛五对,冰片二两,金钢钻一斤,沉香二十斤,燕窝十斤,犀角二十斤,檀香一百斤,荷兰毯二领,降真香一百斤,豆蔻二百斤,砂仁二百斤,胡椒二百斤,翠鸟皮五百张,孔雀尾五十屏,象牙三百斤,黄二百斤,紫梗二百斤。又贡方物如例。加赏副使玉如意、仙果、献瑞花、普洱茶膏、人参膏、蜜饯、荔支、哈蜜瓜。赐宴正大光明殿,入同乐园听戏。
  道光二年,遣使入贡方物如例。
  三年,遣使恭进万寿贡。赏赐有差。
  七年、九年,并入贡方物如例。
  十年,恭进万寿贡。
  十一年、十四年、十七年,并入贡方物如例。
  十九年三月,奉上谕:“向来暹罗三年一贡,著改为四年遣使朝贡一次,用示朕绥怀藩服之至意。”
  △暹罗国入贡仪注事例
  贡使人等到省,委员备办牛酒米面筵席等项,俟起贮表文、方物后,前赴犒赏。
  起货,通事、船主先期将压舱货物,呈报广州府转报,委员查明其货物数目斤两册,汇同表文、方物,由司详候督、抚会疏题报。俟题允日,招商发卖。其应纳货饷,候奉部行,分别免征。
  贡使入京,通事将起程日期具报广州府,转报布致司,移会按察司,颁发兵部勘合一道,驿传道路牌一张,并请院宪委护送官三员,随同伴送。将上京贡使人员廪给口粮、夫船数目,填注勘合内,经过沿途州县,按日办应。其在省看守贡船人等,以奉旨准贡日,移明粮道,每名每日支米八合三勺。
  贡使入京伴送官,文职应委道、府大员,武职应委参、副大员,并委丞ヘ一员随往,长途护送进京外。自省起程,前抵韶州府,例委分巡广州府之督粮道护送弹压。自韶州府至南雄州度岭,委该管之南韶连道护送、弹压出境。仍饬各属照例应付,不准丝毫滥应。京旋之日,一体照办。
  贡使进京,贡使、通事先将起程日期,报府转报,预行取办祭江猪只、吹手、礼生应用,然后起程。
  贡使、委员自京护送敕书大典回广,船到河下迎请,安奉怀远驿馆,遵奉筵宴一次。等候风泛便日,上船回国。
  贡使京回,广州府即谕令各船修葺,俟风帆顺便回国。所买回国货物,除一切违禁物件不许买带外,其应买货物,俱照定例听其买回。应委官一员,监督盘运下船,毋得违禁夹带。并令护送该船出口,俟其扬帆回报。
  △会验暹罗国贡物仪注
  是日辰刻,南、番二县委河泊所大使,赴驿馆护送贡物,同贡使、通事由西门进城,至巡抚西辕门停放。贡使在头门外帐房站立,候两县禀请巡抚开中门。通事、行商护送贡物,先由中门至大堂檐下摆列,通事复出,在头门外候。两县委典史请各官穿补褂、挂朝珠,至巡抚衙门。通事引贡使打躬迎接。各官会齐,升堂开门。各官正坐,司道各官傍坐,通事带领贡使由东角门报进,至大堂檐下,正行一跪三叩首礼。赐坐、赐茶。各官即起坐,验贡毕,将贡物仍先从中门送出西辕门。通事引贡使由西角门出,至头门外站立。候送各官回,将贡物点交,通事、行商、贡使同送回驿馆贮顿。
  贡使贡毕回国,在广东省筵宴一次,额支银一十七两五钱。又,贡使船只在省守候梢目、水手等,每名日给口粮米八合三勺,于奉旨准贡之日起支,贡使回广之日住支。伴送之委员,自省赴京往回,额给盘费银五十两,均于广东存公银内,并地丁项下额支米内动支。
  暹罗贡使坤匣氵瓜拍纱来谒,列贡舶数以上,具言:“船名乌头夹板舵正贡船,长九丈九疋,中广二丈五尺三寸,深一丈五尺四寸,头广八尺,尾广一丈四尺,桅名打马树,大者长七丈五寸,围九尺,次长五丈九尺五寸,围七尺。象船,长八丈二尺四寸,中广一丈八尺,深一丈四尺,头阔四尺八寸,尾阔一丈,大桅长六丈六尺,围五尺五寸,次桅长五丈三尺八寸,围四尺。正船空时食水七尺,装载食水一丈一尺五寸。象船空时食水五尺,装载食水一丈二寸。以康熙二十二年五月初二日发本国,正船于闰六月二十日抵虎门。象船于六月初十日自广南外暹失风,漂至厦门,九月二十一日始至虎门。”
  谨案:该国贡船大略如此。此见杜榛《粤闽巡视纪略》。附引之,俾得其概云。
  ●卷三·荷兰国
  谨案:荷南,即《明史·外国传》所称之和兰,又名红毛番。地在今欧罗巴洲,即热尔玛尼红夷。在博尔都噶而雅之东,意大里亚之东北,英吉利、弗喃西之东。乾隆五十九年,奉旨:“贺兰国改写荷兰国。”《明史》云:“地近佛郎机。其人深目长鼻,发眉须皆赤,足长尺二寸,颀伟倍常,万历中,福建商人岁给引往贩大泥、吕宋及咬留吧者。和兰人就诸国转贩,未敢窥中国也。自佛郎机市香山,据吕宋,和兰闻而慕之。二十九年,驾大舰,携巨炮,直薄吕宋。吕宋人力拒之,则转薄香山澳。澳中人数诘问,言欲通贡市,不敢为寇。当事难之。税使李道即召其酋入城,游处一月,不敢闻于朝,乃遣还。澳中人虑其登陆,谨防御,始引去。驾二大舰直抵彭湖,遂伐木筑舍,为久居计。总兵施德政令都司沈有容将兵往谕。有容负胆智,大声论说,酋乃悔,扬帆去。然是时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复泛舟东来,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又侵夺台湾地,海上奸民,兰出货物与市。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十年,驾四舶,由虎跳门薄广州,声言求市。其酋招摇市上,奸民视之若金穴,盖大姓有为之主者。当道鉴壕镜事,议驱斥,或从中挠之。会总督张镜心初至,力持不可,乃遁去。已,为奸民李叶荣所诱,交通总兵陈谦,为居停出入。事露,叶荣下吏。谦自请调用以避祸,为兵科凌义渠等所劾,坐逮讯。其本国在西洋者,去中华绝远,华人未尝至,其所惟恃巨舟大炮。舟长三十丈,广六丈,厚二尺余,树五桅,后为三层楼。旁设小窗,置铜炮。桅下置二丈巨铁炮,发之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世所称红夷炮,即其制也。然以舟大难转,或遇浅沙,即不能动。而其人又不善战,故往往挫衄。其柁后置照海镜,大径数尺,能照数百里。其人悉奉天主教。所产有金、银、琥珀、玛瑙、玻璃、大鹅绒、琐服、哆哒”。
  其国远在西南海。《大清一统志》云:“荷兰国在西南海中,亦曰红夷,俗称红毛国。明万历三十二年,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因咬吧假台湾之于日本,筑安平、赤嵌二城,倚夹板船为援战,久留不去。又泊舟风柜仔,求互市,滨海郡邑为戒严。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本朝顺治初,伪郑成功攻安平城,战败去。”
  《皇朝职贡图》云:“其人黑毡为帽,见人则挟之以为礼。著锦绣绑衣,握鞭,佩剑。夷妇青帕蒙头,领围珠石,肩披巾缦,敞衣露胸,系长裙,以朱革为履。其地有咖喇吧,为南洋之会。又析其名曰瑞。曰英吉利。”
  凡荷兰入贡,其贡使有正使、副使,或专以正使一员,其下为从人。凡入京者,不得过二十名。其贡物:大尚马、珊瑚珠、照身镜、琥珀、丁香、檀香、冰片、鸟枪、火石、哆绒、哔叽缎、织金毡、自鸣钟,凡十三种。皆无定数。使臣有自进方物者,俱照例题明准其收受。其颁赏赐:该国王大蟒缎三疋。妆缎三疋,倭缎三疋,片金一疋,闪缎五疋,帽缎五疋,蓝花缎五疋,青花缎五疋,蓝素缎五疋,衣素缎五疋,绫十四疋,纺丝十四疋,罗十疋,绢二疋,银三百两;正使大蟒缎二疋,粗缎二疋,倭缎二疋,帽缎一疋,蓝花缎四疋,青花缎四疋,花素缎三疋,绫六疋,纺丝六疋,绢四疋,银一百两;标官妆缎一疋,蓝花缎二疋,青花缎一疋,蓝素缎一疋,纺丝二疋,绢二疋,银五十两;副使,同库官、掌案官,倭缎一疋,蓝花缎一疋,青花缎一疋,蓝素缎一疋,纺丝一疋,绫一疋,绸一疋,绢一疋,银四十两;夷目官、掌书记官,同从人,绸二疋,绢二疋,银十五两;通事及伴送官各彭缎袍一件。所赐国王物件,礼部俱移内阁,撰入敕内,交来使赍回。
  顺治九年,郑成功寇镇江败归,谋取台湾。会荷兰通事何斌逋夷,负遁鹿耳门,说成功以水师从鹿耳门乘涨入,与荷兰相持,久克赤嵌城。荷兰战败,弃台湾。
  十年,使至广东请贡,兼请贸易。巡抚具奏,经部议驳。
  十二年,广东巡抚奏:荷兰国遣使赍表文方物请贡。经礼部议准:“该国从未入贡,今重译来朝,诚朝廷德化所致。念其道路险远,准五年一贡。贡道由广东入。至海上贸易,已经题明不准。在馆交易,照例严饬违禁等物。该督、抚量差官员兵丁护送来京。贡使不过百人,其到京人数不得过二十。余留住广东俟进京人回,一同还国。仍令该督、抚择请晓荷兰言语三、四人偕来。”奉旨:“荷兰国慕义输诚,航海修贡。念其道路险远,著八年一次来朝,以示体恤远人之意。钦此。”
  使臣进贡方物:哆绒、倭缎各二疋,哔叽缎六疋,西洋布二十四疋,琥珀十块,琥珀珠、珊瑚珠各二串,镜一面,人物镜四面,白石画二面,镀金刀、镶银刀各一把,鸟枪、长枪各二杆,玻璃杯、雕花木盒、石山匣各二个,缨帽一顶,皮小狗二个,花鹦哥一个,四样酒十二瓶,蔷薇露二十壶。奉旨赏伴送官巡海道镶领蟒袍一件,护送兵丁缎袍一件。
  贡使归国,特降敕谕赐其国王曰:“惟尔荷兰国墨投为也甲必丹物马绥掘,僻在西陲,海洋险远。历代以来,声教不及。乃能缅怀德化,效慕尊亲,择尔贡使杯突高啮惹诺皆色等赴阙来朝,虔修职贡,地逾万里,怀忠抱义,朕甚嘉之。用是,优加锡赉大蟒缎二疋,倭缎二疋,闪缎四疋,蓝花缎四疋,青花缎四疋,蓝素缎四疋,帽缎四疋,衣素缎四疋,绫十疋,纺丝十疋,罗十疋,银三百两,以报孚忱。至所请朝贡,出入贸易有无。虽灌输货贝,利益商民,但念道里悠长,风波险阻,舟车跋涉,阅历星霜,劳可悯。若朝贡频数。猥烦多人,朕皆不忍。著八年一次来朝,员役不过百人,止令二十人到京。所携货物,在馆交易,不得于广东海上私自货卖。尔来体朕怀保之仁,恪恭藩服,慎乃常赋,祗承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