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县志-清-谢宸荃


亭高风露笼,殿古雾云烟。

寂静有何事,踏看不一边。



清境名传最上峰,抛烦陟险兴何穷?

岩峦叠累插天远,溪水盘桓绕地通。

危坐淡圆万虑静,叩心灵慧百缘空。

蝜参幽邃一般味,迥迈风尘劳攘中。

其 三

拨冗寻幽陟岫巅,另开眼界别为天。

鸟翔环绕鸣随性,花发娇妖枝斗妍。

绿树荫浓炎暑遁,青枫叶茂爽凉旋。

闲来题咏无多事,一日旷游一日仙。

同 籋 老 游 清 水 岩

鸟闲云淡堆高嵚,苔绿荫浓爽气侵。

这样清幽图一幅,堪招胜友共披襟。



谢宸藻(字敬工)

选胜寻溪上碧岑,白云流水自音音。

闲看僧定频翻贝,静对骚坛几弄琴。

涧水曲潆苔藓薄,乱山环护薜萝阴。

讼庭雀角春来少,暂访当今支遁林。



谢世晋(字子进)

厌却繁华地,特来幽邃边。

树稠荫掩映,竹茂影蹁跹。

峰陡亭风迅,滩湾溪水旋。

一般清致景,俗笔难传焉。



谢承晋(字子勖)

山高径纡弯,水细漾波潺。

到此澹幽地,徘徊不忍还。



谢凝晋(字子端)

传说佛胜境,不惮登临来。

处处人游过,清真独乐哉。



谢桂馨

尽日寻芳迹,峰峦不胜扳。

清风堪解衣,笑傲在其间。



谢桂芝

攀援暂偷闲,谩说登临艰。

一派寂清景,游看难遽还。



谢桂芳

山不在高峰陡掀,水非为深滩潺湲。

一般清味游人识,澹却大千万有繁。

罗 汉 松

谢桂芬

菩提树已久流传,罗汉松今见  梴。

空寂门中何所有,昔年手泽万年延。

清 水 泉 珠

谢桂兰

偶到清岩下,泉珠涌涌流。

滔滔不绝处,沧海讵难投。

谢宸镳(字扬工)

览胜登茲地,清幽自不群。

空亭碧树簇,绝巘 赭烟雰。

古殿留残碣,荒台照夕曛。

醉余连骑出,香雾自氤氲。

谢宸铎(字振工)

萧寺远披榛,名山自结邻。

疏钟清梵寂,香刹道缘新。

说谛同僧饭,烹茶汲涧粼。

尘氛应不到,客梦寄松筠。

谢宸邻(字钦工)

微云点缀碧山厜,珠箔涓涓下翠湄。

白日印持无着处,金蝇起觉不言时。

鹤窥松舍茶初熟,路入云根客到迟。

共话无生思日暮,暝鸦飞尽月如规。

觉 亭

谢宸佑(字代工)

碧树重重绕白云,探幽策蹇日初曛。

疏钟香霭花将暝,曲径筠深影乍分。

剑气自能凌碧汉,琴声早已奏南薰。

山亭偶憩烹云雾,卧阅无生贝叶文。

谢宸录(字叙工)

仙梵散珠宫,桃源此地逢。

鸟驯窥户牖,泉瀑响房栊。

月桂空岩落,名香法座笼。

无生聊共证,且莫叹西东。

谢宸钅式(字惠工)

怪石撑天半,呼朋共跻攀。

孤亭侵碧落,高士远尘寰。

峰转桥如带,溪回水作环。

家山如在望,暂此解愁颜。

游 清 水 岩

顾鼎锡

浪迹天涯到十洲,山腰如线水如钩。

人从镜里探花信,鸟向云中度麦秋。

塔影岧峣遮凤麓,钟声缥渺接蜃楼。

荆州洵美非吾土,清晏江山且共游。



牛星辉(字凌宇)

孤塔藏真隐翠微,坐余香雨却沾衣。

闲云一似禅心定,影落山椒静不飞。

赠太湖岩自来木犹存

谢宸荃

殿阁功成有自来,连连续续不曾灰。

至今遗木仍然在,万古千秋世世推。

游 青 林 岩

谢宸荃

苍苍古刹巅,迥异口头禅。

参得林中意,超然千万缘。

赠建宁喻二府首荐

谢宸荃

遨游宦海廿余年,美政芳迹到处传。

秦地疮痍曾振起,楚疆刁斗经安全。

威扬东粤蛮烟靖,恩浃江南荡漾绵。

八闽惟良推第一,姓名见卜金瓯前。

谢即翁父台华诞,

因清溪八景联韵恭祝

洪龙见

凤麓春阴驯雉时,龙津夜月赋新诗。

东皋渔舍欢呼彻,南市酒家醉舞僛。

芦濑行舟长破浪,葛磐坐钓闲垂丝。

阆岩夕照冈陵翠,薛坂晓霞花满枝。



重修县堂联

谢宸荃

百里分符,敢云才浮于任,惟是朝乾夕惕,制心制事,比露洁冰清,冀追踪夫龚黄卓鲁;

一同宣化,每思道贵乘时,不辞盘根错节,宜兴宜革,等日光云灿,尚跻世以虞夏商周。

重修明伦堂联

阆苑钟英,聚冈峦之淑气,会看品贮商霖,道扶羲驭,伯仲埙吹泮璧,共留心于地纬天经;

蓝溪濯锦,涣宇宙之大文,伫见才奔陆海,笔泻潘江,卯辰翮汇云霄,侈摛藻于玉堂金马。



明隆庆二年,云南道试监察御史臣詹仰庇题为“纳忠言、罢采办,以崇圣德,以纾国计”事:

臣惟人君一心,攻之者众。苟非聪明圣智,鲜有不为玩好所惑者;然贵乎悟之早、止之亟也。昔仲虺告汤曰:“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召公告武王曰:“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夫汤武非不明圣也,而仲虺、召公犹以不迩不殖、丧德丧志告之;惟汤武能受二臣之言,则益绝去玩好之私,养其清明之德,以为臣民之主,至今称之。若夫昏庸之君,侈心一生,遂不可遏,虽有忠臣进谏,拒而弗纳。由兹恣意纵欲,财耗民穷,欲其保宗社于无疆之休也难矣!窃见前者敕下户部买办珍珠宝石,旋即报罢,大小臣工莫不仰颂圣德,谓能悔之早、止之亟也。

迩来复有采办之旨,户部不敢违命,广用价值市之以进,而台谏交章论列,臣疑其必温词容纳,决意停止。及接圣谕,则曰:“内库缺珍珠,着户部买些来,你何这说?姑不究!”夫陛下以天子之贵,四海之富,玩好珠石,所费无几。台谏之臣,似不当过计以烦渎天听。然忠臣爱君,必防其渐。台谏汲汲不已于言者,亦以渐不可长故也。今事既往,言复不听,臣亦当将顺君德,又何事于言哉?但窃谓台谏未有论议之先,陛下玩好之心不能自释;既经谏止之后,陛下玩好之心遂当悔悟。顾乃不降旨罢免,而反曰:“姑免究。”臣恐陛下玩物之心有渐,台谏之言罔闻,由此群小得以乘间投欲,四方因以远索贡献,其弊将有不可胜言者。

臣闻珍珠宝石,多藏中贵之家,因陛下索之愈急,则彼抬价愈高。珍珠数两,费金数千,宝石一颗,值银数十。以有用之国费,买无用之玩物,果何益哉!况今南北多事之秋,正国家用财之际,两广缺饷,疏请再四,当事者尚存根本之虑,不敢多与其请;而一欲珠石,遂无惜万金之费。是何视土地人民之贱而珠石之贵也?

灾异荐至,男化女形,天之所以警陛下者章章明。更宜敦尚节俭,痛加修省,以答天心可也。乃闻灾异之疏,略无儆畏,复有采办之命,欲其天意眷佑,转灾为祥,不可得矣。

伏望陛下以汤武为法,大嘉台谏之言,明降停免之旨。今之既买进者则已,若买而未足者则悉罢之,后或有玩好之物陈之以惑陛下之耳目者,必严以斥之。则心无不正,身无不修,误之于昔,犹能改之于今也。上天儆戒之意可答,臣民仰望之心可慰矣。臣不胜惓惓,罔知忌讳,冒干天威,无任激切悚惧之至!奉圣旨:“已有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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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二年,云南道试监察御史臣詹仰庇题为“严究恣肆内臣,以戒逸欲,以端近习”事:

臣惟损德害身之大,莫过逸欲;而逸欲之渐,每起近习。盖人君深居九重,延接正人之时少,亲近便嬖之时多,侈靡习成,逸欲易生。至于损德害身,则莫之知也。是可不为之戒哉!

臣闻本月初五日夜,内宫监研制火药发火,延烧房屋十余间,道路传言,谓制办烟火进上。臣闻不胜惊骇。夫陛下躬行节俭,四方仰颂,阻抑宠幸,中官敛迹,臣固有以知陛下不肯为此也。两广弗宁,边关报警,灾异叠见,余哀未忘,臣又有以知陛下不乐为此也。盖由此辈细人,谄谀侧媚,谗巧奸邪,思无以悦陛下之心志,将欲缘此以为取宠之阶;虑无以娱陛下之耳目,将欲假此以为求媚之渐;而于君德有损,君身有害,彼何知焉!况宫禁之地,法当严防,奈何以研火药而焚烧房屋?设或蔓延殿宇,将若之何?纵恣无忌,至于此极!若不严行究治,则小人得肆其奸,而侈靡之事皆抵隙而进。

伏望陛下大奋乾刚,敦尚俭德,深恶逸欲之渐,以端近习之风。将内宫监失事人员,尽行查究,一切烟火灯棚,悉行禁止,则于圣德不为无补、圣身不为无益也。

再照每年正月十一日起至十五日止,京师东角头张设灯市,繁华异常,每灯一架,值银数百,中官富家,夸财竞买,而游观喧嚷,男女混杂,淫侈之俗,莫此为甚。臣谓京师者,四方表率也,陛下既以节俭为天下先,而京师顾奢靡若此,则四方相尚,民困俗偷,有由然矣。

仍乞敕下厂、卫禁革,使天下知敦本崇实,以成朴俭之风,未必非国家之福也。天下幸甚!臣民幸甚!

奉圣旨:“已有旨了,该衙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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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二年,云南道试监察御史臣詹仰庇为“披沥忠悃,乞加慰问中宫,以全圣德”事:

臣本草茅,荷蒙先帝作养,发身科第,叨任民社,无益尺寸;伏蒙陛下简拔,擢臣台职,荷国厚恩,愧无补报。前以二疏干冒天威,自分贬斥,幸而圣恩浩荡,俯赐宽容。臣虽粉身碎骨,未足图报。窃谓臣居言官,有见辄言,无非忠君爱国之诚。或者以圣君明时,不宜多言。又谓言官所言,宜中机会,外此皆为无益。臣谓此言未必皆非,但负圣君、负明时,则非臣所以惓惓报国之忠也。今不敢一一烦渎圣听,窃举事之最大有关圣德者,为皇上陈之。

尝谓天子之有后,犹天之有地也。天子理阳教,后理阴教,所以建天下之极,为万世之经也。恭惟皇后殿下,先帝所锡以配陛下,以正位中宫者也。陛下宜遵先帝之命,笃宫闱之好,以为宗庙社稷之主,以为四方家人之则,可也。切闻皇后殿下举动端庄,有拂圣心,向已多年。去岁圣驾谒陵,皇后随行,朝野欢庆,群疑以释。近闻久出坤宁,置诸别宫,寝食起居,不侍左右,以致抑郁成疾。陛下略无眷顾之意,中外议论纷纷,闻者莫不垂涕。万一疾甚不起,其如贻天下后世之讥何?其如为圣德之累何?

伏望陛下遵先帝之命,念宗社之重,及今请就正宫,命直侍晓事宫人奉以汤药,加以慰问,则皇后抑郁之气以舒,而睿体亦因以平和矣。臣每入朝之际,闻大小臣工莫不以此为陛下怀忧;但以事属宫禁,不敢直言。臣谓知而不言者,欺也;言而不尽者,蔽也;欺与蔽,臣子之罪,虽死有余辜也。用是倾沥心血,冒犯天威,伏望俯赐鉴纳,臣死亦瞑目甘心矣。

奉圣旨:“后侍朕多年,无子,又多病。近有疾,移居别宫,以畅意乐心,或可疾退。尔不晓宫中事,多言。姑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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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二年,云南道监察史臣詹仰庇题为“财用十分缺乏,乞赐清查欺冒,以裨国计”事:

臣惟理财者经国之要务,节用者为治之大端。财不理则综核无法,而无以开财之源;用不节则侈靡无度,而无以止财之流;皆非求安图治之术也。今天下财用日竭,在在仓库空虚,当事诸臣,计无措处,议下群臣,各陈所见,以为经理之宜。臣猥蒙任使,职居言官,恨无济时之策,惟怀窃禄之惭。每于奉命巡视监局库藏,不敢不悉心尽职,以负报称,谨以得于所见有裨财用者,为皇上陈之。

臣于本年四月内查得内宫监钱粮浩大,租税甚多,其收纳关支,漫无稽考。委行大使李可华查报去后,随据本官将本监各库行厂作年例买办关领物料总数,造报到臣,臣仍批行再查房租、地租年计所入若干,从何支用,一并查明回报间,随据内宫监揭称:

“先帝时,凡遇传造紧急细巧御览器物,雇觅各匠攒造,及四时买办进供南方茉莉、瑞香、兰草、松、桂等花木,俱是御前请出银两,本监量为增添。自隆庆元年新政以来,传造器物愈见精美,而四时进供花草、果品之类,俱是本监委曲办处,只靠属厂些须,聊以济急。所以不敢言者,别无他意,盖为节奉传造,不系外传,此内监所切于忌讳者也。

如谓地租者,或云杨树、宝坻二处为言。盖二处地方,乃九河下梢低洼浒泊所在,原非版籍民田。案查成化、弘治年间,御马监春、夏、秋放马匹,本监题准采打芦苇苫盖皇木之用,每遇年丰收成之后,量取些须,以为搬运芦苇之费。或云山西厂、台基等厂畦租者。案查先朝将本监在内年老内宦不能供事者,出居外厂,各于本厂空闲余地,自行耕种,以为优老之需,日积月滋,渐为园圃。本监量取地租,输之公堂,以备修饬厂房之用。

如谓房租。案查隆庆元年九月内该细瓦厂掌厂官呈称:‘本厂低洼,街衢高峻,四面濊水灌注,呈乞及时修理。’该先任太监李芳建议,各官协力修举,添造围房,每月量取房资,以供传造团鳌山,添雇匠役,买办物料,所费不赀,不敢明载。如修理宫后苑药栏,钦安殿、观花殿、清望阁、玉芳轩等亭;慈宁宫花园、乾清宫摆设各样南花、松竹、树株,及四时供进时鲜蔬菜、果品;并修理南城河、南金海亭轩、龙凤船只、秋千等项;及传造宝雕浑贴金云龙竖柜、龙箱、擎台、香几等件;及成造白玉石等盆。俱系本监委曲措处,而于户、工二部并无干预也。”等因;到臣。

又据大使李可华申称内开:

“亲诣该监清查,再三不肯开报。但查得细瓦厂东西楼房共一百七间,南北平房共三百九十间,厂内房七十余间,房租多寡不等,每月计约银一百五十余两,岁计一千八百余两。灰厂一处,内外三小厂,每岁共租银五十四两。粪厂每岁租银五十两。此特举其可查之一二耳。至如在外杨村、宝坻等处抽分;清河猪房、土城猪房、獐鹿房、马鞍山、大石窝、周家口、慈家屋、琉璃局、大石厂、小石厂、蓝靛厂、皇木厂共十四处,则有地亩子粒抽分银两;在京神木厂、山西厂、铸钟厂、台基厂、净车厂、稻田厂、楸棍厂、通庙宅、隆福寺、琉璃窑、黑窑、北果园、柳花园、洗花房、河西花园、士城花园、外油漆作、蜂窝、东给厂共二十一处,俱有房租、地租月报;内备用厂、金殿厂、外冰窑、广通寺、张钺房、西安门、北小石厂、海眼寺、芦沟桥、狼岱地亦有租银。本监该管房地广阔,钱粮甚大,各处租银数目,难以细查。前项地方犹报不尽,节年征收租银,本监隐匿不行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