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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洋考
臣顾惭微贱,幸遇圣明,始开百粤之新藩,遂掌二司之重寄,拜命惟谨,惧徳弗堪,易俗移风,勉承流而宣化彰善,瘅恶誓激浊,以扬清逺,慕皋夔之良尚,隆唐虞之治,然遐陬之地虽异,而感报之心悉同,凡沾雨露之民,室家相庆,获际风云之士,冠冕増辉。咸欲覩照,临之清光,于以谢生,成之大徳。臣心感激,未能率领以来朝天阙,遥深徒切,仰瞻而下拜,敢效华封之。三祝,恭祈圣寿于万年。】
征南碑 明田汝成【广东提学副使】
皇帝承运文敷武谧,宇内熈皥,百灵荐祉,元储应期,将以诞告多方,外谕四裔,乃坐明堂朝羣辟,按图数贡,至于安南曰:兹邦不庭廿有余,稔岂其叛哉?曷往诘之,礼官肃将濒行会有逋臣。控曰:臣南裔黎氏之嫡胤也,国有不令之雄,曰:莫登庸者,实簒黎宗,逐臣草莽。惟陛下怜察皇帝若曰:信兹称乱,其往讨之,乃命兵部左侍郎蔡公经,安逺侯栁公珣经畧邉务,以需大举,蔡公简委贤豪参谋画策,而左参政翁君万达实摠其凡,乃图山川,发间谍探要领,峙刍粟砺,矛镝选偏,禆练卒乗,义问昭乎日星,威棱抗乎风霆,交人闻之大惧,登庸吐欵奉表而称,曰:臣黎氏之陪隶也黎氏式微国乱无象臣以皇灵削芟草窃仅有宁宇黎氏夭絶属纩之晨仓皇解佩印而属之臣曰:天锡元宝尔姑守之请命以听所立也臣恐骇逃匿国人周章索臣拥之左推右挽责以大义曰:不守锡宝是不共天朝也。臣不得已,茍从夷俗,护印五年而犬马之齿耋矣。复以属臣之子十有一年,再尝遣使欵关,而关令严不敢启,方物弊不敢移易也。封题较然臣父子旦夕稽首北望曰:天监在兹。
夫黎氏,不请而属之臣,臣又不请而属之,臣之子,死罪,死罪,复更何言。第黎氏忽亡,而国人谬拥,避迹无所,谨以土地人民之数,咸簿録之,登献阙下事,闻皇帝若曰:咈哉岂其挟诈,以缓我师,其往核之,乃命兵部尚书毛公伯温节制六省,咸宁侯仇公鸾统握诸军。
勅曰:听以军往违即征之毛公蔡公协忠同心以作义勇乃勒两粤劲士分为三军,副总兵张经将中军,翁万达监之参将李荣将左军,副使郑宗古监之都指挥白泫将右军,佥事李文凤监之勒滇南劲士分为三军,都指挥胡绍将中军,副使鲍象贤监之都指挥方策将左军,副使郑骝监之都指挥王立将右军副使张絧监之幕府邃穆进止机宜则惟翁君与焉于是八蛮五■〈豸尞〉侮食左言之长吴钩越棘狼纛鸟章之士俴牡介象云梯楼船之具莫不岳岳傱傱脉列猬合箕张翼舒阗骈乎桂海交人闻之愈益大惧登庸之使迭迹辕门摅襮哀愫恳以降请辕门佥议以为在。古降仪,或牵羊、以表顺,或舁榇、以请诛,彷佛于斯,乃见悃抱,登庸顿首,敬诺辕门,乃启镇南之关,奠龙舆抗黄幄陈兵森扈登庸徒跣囚首白组系颈稽颡称曰:臣斧锧游魂也。无异圏豕,陛下不发乗轺曳尺纒牵而刲之,县首藁街以昭诫不譓,是陛下以不忍群黎之故,而宥微臣幸藉群黎以延残喘臣闻命已来魂魄飘丧慺慺荒恳又不足以感格皇干重烦讯使诘责诚伪死罪死罪臣共顺之情觳觫之状绘图不足为献剖心不能自明惟陛下哀之臣率土编户也戮之惟命俘而放之四荒惟命,若以天地之量,覆育蝼蚁宥之故穴,亦惟命。
谨以黎氏所侵四峒之地,先朝所锡金印遣从子文明表献,臣昧死言不胜,陨越辕门,佥议以为其辞、顺其仪、恭其衷无伪,违即征之天之命也。服而舎之,武之经也。为之解组而遣之,按兵不进,以状闻皇帝若曰:呜呼!皇天以予一人,抚鞠四海,匪威力是凭,匪玉帛山河是爱,惟苍生涂炭是忧,黎氏守职无状众叛亲携驯至天絶莫氏宣力北户按堵朕亦嘉之,其革王爵易国号,置都统司,以莫氏为都统,使世掌其土,以共王命,诏至诸军解严,南土驩呼飙驰鼎沸矣。
是役也,君子以莫氏知命者,四系组以请死也、归地以赎罪也。函印而献之,以完宝也,不贡方物,以明畏也。
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其得不死,而且世官也。宜哉。当兵事之初兴也,尝以藩僚分守左江悉厥颠末昔愍其劳。
而今欣其靖也,乃述而铭之曰:
粤有交州,蕞尔瀛介,三代之隆,摈于荒外,嬴秦逺畧,乃辟其疆,声教渐被,厯汉而唐,五季纷纶,土酋窃据,涉宋而骄,益烦邉虑,大明受祚,陈氏奉賨,皇祖嘉之,俾仍旧封,季■〈牦,牙代未〉贼逆,
毒蔓雕题,文皇征之,掊戮鲸鲵,索胤于陈,絶不可得,乃建省垣,约以绳墨,黎利再叛,诈拥陈后,宣庙慈弘,包荒肆宥,锡爵给印,树为藩邦,三叶而坠,遂覆厥宗,莫氏承之,诸夷麕怀,不请而禅,于义则乖,皇帝赫怒,涣号征师,如雷如电,岳峙海驰,纬武经文,维两司马,矫矫元侯,从天而下,司马有令,既严既明,翊用翁君,亷信以匡,铺敦义勇,鹰搏虎奔,朱鍪日丽,玄甲云屯,藉令戡之,倐如畦耨,载鞠载询,蓄武不究,交人闻之,喙喙啴啴,倾巢举落,俯诉仰干,蓬跣系组,蛾伏而进,顺效牵羊,请同舁榇,匪寇匪簒,庶几有辞,皇帝怜之,遂以德来,乃削其爵,而畀世官,比于内吏,辑我龙编,交人驩呼,曰:父母且,完我妇子,筑我室庐,■〈氵岁〉■〈氵岁〉天威,盱睫而在,
濊濊天恩,含哺以戴,如春之育,如海之容,训尔孙子,惟王之共,虞格苗民,淹于七旬,交人来欵,曽不浃辰,商伐鬼方,三年而服,宰割交州,曽不遗镞,我纪其事,勒之贞珉,伏波铜柱,又何足云。
【附莫登庸请款关奏记
登庸荒徼细民限于知识然每遥瞻北极光被南邦仰知中国有圣人久矣况天威振动之下有阳春骀荡之仁惧感交并曷可云喻窃惟先国主黎氏末运迍邅相继沦没黎譓摄国未几亦遘危疾临终仓卒茍从夷俗暂以国事付之登庸登庸又付其子方瀛未及奏请委渉擅专虽君门万里难于上闻而罪实滔天岂容自昧。
嘉靖十七年,谨遣阮文泰赍表乞降,并祈处分。积诚未至,不能立动圣心,夙夜忧危,靡遑宁处子方瀛不幸遘疾而亡国人狃于旧习。欲以方瀛子福海代领其众登庸虑前误相授受义已不安今若再循所请负罪益重以此执共以俟朝命顷者大将专征重兵压境。登庸犹圏豕,何足以当?惟是国人亦危朝夕,幸见军门檄问备奉天言慈渥无涯,拊膺流涕,切念登庸有罪,黔首无辜,圣慈不忍以登庸之故,而骈戮羣黎,登庸何幸,以羣黎之故,而槩存残喘已于国内北望嵩呼率同阮如桂等恭候南关组系出境诣幕廷而稽首输中款以投降。登庸本欲躬自赴京,瞻天请死,縁已衰老不堪,匍匐福海方在丧次不可逺离谨遣亲侄莫文明并先国主,旧臣许三省、阮简清、阮延祚等,诣阙待罪亦以见,登庸父子,往年降表委,系畏威怀徳,不敢有饰诈之心,伏望矜宥,俾获自新,其土地人民,皆天朝所有,惟乞俯顺夷情,从宜区处,使得内属,永世称藩,比照列藩事例,岁领大明一统,厯书刋布国中,共奉正朔莫大之幸也。虽先国丁氏陈氏黎氏递相沿袭称号纪元登庸悔悟之余固知不可以再严戒国人一切革除岂敢仍蹈往谬自速天诛比者,广东钦州、知州,林希元奏称,如昔贻浪二都,澌凛金勒古森了葛四峒,系钦州故地,果如所称,唯命是听。本国先年缺贡,应合类补,以后年分续贡方物,登庸不敢遽为言者,以方在罪中,求免一死,尚恐不得耳。又登庸与国人,欲照先朝故事,备办代身金银人献上,亦虑唐突,惟以投降,听处实情具奏,若天朝原赐本国王印信,登庸止宜谨守,不敢擅用,伏望垂察。】
东西洋考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明)张燮撰
东西洋考卷十一 ○艺文考
占城
刘宋克林邑与将帅诏
林邑介恃遐险久稽王诛。龙骧将军,交州刺史檀和之,忠果到列,思畧经济,禀命攻讨,万里推锋,法命肃齐,文武毕力,洁已奉公,以身率下,故能立勲海外,震服殊俗,宜加襃饰,参管近侍可黄门侍郎,领越骑校尉行建武将军龙骧、司马萧景宪协赞军,首勤捷显,着摠勒前,驱克殄巢穴,必能威服荒夷,抚怀民庶,可持节督交州、广州之郁林、宁浦二郡诸军事。
【《宋书•林邑传》曰:阳迈遣使上表,求领交州。诏答以道逺不许。
后频贡献,而寇盗不已,所贡亦陋薄。
太祖忿其违慠。二十三年使交州刺史檀和之伐之,遣振武将军宗悫受和之,节度府司马萧景宪为前锋。
阳迈闻将见讨,遣使上表,求还所畧日南民户,奉献国珍。太祖诏和之,果有款诚,许其归顺。
二月军至朱梧,戌遣曰:南太守姜仲基贼,曹参军蟜弘民宣扬恩旨;阳迈执仲基等,遣弘民反命外言归款猜防愈严。景献等进军向区粟城,阳迈遣大帅范、扶龙大、戍区粟,又遣水步军径至,景宪破其外,救尽,锐攻城克之,斩扶龙大,首乗胜克。林邑阳迈父子,挺身奔逃,所获珍异,皆是未名之寳,上嘉将帅之功。】
南齐报林邑诏
林邑蠢尔,介在遐外,世服王化,当根纯乃,诚款恳到,率其僚职,逺绩克宣,良有可嘉,宜沾爵号以弘休,泽可持节,都督縁海诸军事,安南将军、林邑王。
【《南齐书》曰:杨迈子孙,相传为王夷人,范当根纯攻夺其国,簒立为王,永明九年遣使贡献金簟等物。诏答之。】
梁答林邑诏
林邑王、范天凯,介在海表,乃心款至,逺修职贡,良有可嘉。
宜班爵号,被以荣泽。
可持节督縁海诸军事,威南将军林邑王。
【《梁书》曰:天监九年,文赞子,天凯奉献白猿,诏答之。】
明封占城国王诏
咨尔、占城国王,素处海邦,奠居南服;自乃祖父,世笃忠贞,向慕中朝,恪守臣职。
今朕肇承天统,抚驭万方,欲率土之。
咸宁尝驰书而往报,而尔能畏天命,知尊中国;即遣使称臣,来贡方物。思法前人之训,以安一境之民,眷尔忠诚,良可尚嘉是用。
遣官赍印,仍封尔为占城国王,尚慎终如始,永为藩辅。
明赐占城王玺书【洪武二年】
二月四日、虎都蛮奉虎象至王之诚意,朕已具悉。然都蛮未至,朕之使已在途矣。朕之遣使,正欲报王知之:曩者我中国丁元人之末造,遂使冦盗布满四方,废我中国之彝伦。朕发兵讨之,垂二十年,芟夷既平,朕主中国,天下乂安,恐畨夷未知,故遣使以报诸国,不期王之使者先至,诚意至笃;朕甚嘉焉。
今以大统厯一本、织金绮纱、罗绢五十疋,专人送使者归。且谕王以道能奉若天道,使占城之人,安以生业,王亦永保禄位,福及子孙,上帝实鉴之。王其勉图,勿怠。
【御制谕占城国王阿答阿者勅
洪武十三年九月十八日,占城使至为朕上寿。非王诚意极专来使,奉命万里之外,岂能期时而若此耶?
览表阅辞,知复与安南交兵,水战弗利。朕戒尔两国,毋得深构仇雠,以安生民。今一胜一负,终无休息,果何如哉?
今再勅前去,王其审之。古人有云:杀、莫大于好杀,生、莫大于好生;杀、莫大于好杀者,好用兵也。天之所恶、用兵也。生、莫大于好生,天之所好者,仁也,人能行仁,有血气者,无有不生焉。
曩者安南兵出,败在占城之下,占城乗胜入安南之国,辱之甚矣。若此之后,可已而已。王能保守封疆,奉天勤民,则福禄绵长必欲;驱兵连年苦战,彼此胜负,固不可知,鹬蜂相持、渔人获利,悔之晩矣。
朕观宋书,占城在宋朝时,曽被真腊入境难之,甚者也。因王至意,故戒之再三。使归王其修仁惟吉,故兹勅谕。
御制问中书礼部慢占城入贡勅
占城国王所进象马,至承天门,合无发付。朕居中国,抚四夷。若夷有诚,从者必以礼待之,若肆侮者,必异处。之前爪哇非礼,所以贡物不以礼受;但拘收而已,使者囚之。占城来贡甚诚,王非侮我行人,方物既至,则当陈设晨朝,以礼而进。今不令使者进献,为何?宰相之职,出纳朕命,礼接百僚。今以重事视为泛常,岂不法所难容?特勅尔等,自思果,何理,道哉?
永乐十三年戒谕占城王勅
尔久罹安南荼毒,屡请发兵除害。朕既命师平之■〈君邑〉县其地;尔頼以安,当思感徳守分,用保爵土。若阴蓄二心,悖违天道,不抚下人,不归侵地,安南覆辙在前,尔其鉴之。】
遣祭占城等国山川碑记
朕赖天地祖宗眷佑,位臣民之上,郊庙社稷以及岳镇海渎之祭,不敢不恭。迩者,占城、安南遣使奉表称臣,已封其王,则其国境内山川,悉归职方考之古典天子望祭,虽无不通,未闻有遣使致祭其境者,今思与普天之下共享升平之治,故具牲币,遣使往祭于神,神既歆格,必能庇其国王,世保境土,使风雨以时年榖丰登民庶得以靖安庶昭一代同仁之意,是用刻石,以垂永久。
【洪武三年遣使往占城、安南,祀其山川。所至诸国,皆勒石纪其事。
八年,礼部尚书牛谅言:京都既罢祭天下山川,其四夷山川亦非天子所当躬祀;乃命别议。
以闻中书及礼部奏,以外夷山川附祭,各省如广西则宜附祭;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广东则宜附祭;三佛齐、爪哇、福建则宜附祭;日本、琉球、渤泥、京城更不须祭;
又言各省山川与风云雷雨,既居中南,向其外夷山川神位,宜分东西同坛共祀。
上可其奏,命中书颁行。】
入贡表 宋占城王阳陁排
前进奉使李良莆回,伏蒙圣慈,赐臣细马二疋、旗五面、银装剑五口、银纒枪五条、弓弩各五张及箭等;戴恩感惧,稽首!稽首!
臣生长外国,夐逺天都,窃承皇帝圣明,威德广大,臣不惮介居海裔,遣使入朝,皇帝不弃蛮夷,曲加优赐。然臣自为土长,声势尚卑,常时外国颇相侵挠,况以前民庶如芥,随风星散,流离各不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