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纂修四库全书档案
除俟各委员查明覆到,如有不应存留之书另行奏闻外,所有臣等从前搜罗遗书及现在查办缘由,合先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九日奉朱批:另有旨谕。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一九五 两广总督李侍尧等奏查出屈稔浈等存留屈大均书籍及审拟情形折(附供单一)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初四日
两广总督臣李侍尧、广东巡抚臣德保跪奏,为查出存留逆书,审拟具奏事。
窃臣等钦奉谕旨,查缴不应存留书籍,遵经派委妥员前往各属晓谕查办,另折奏陈圣鉴。乾隆三十九年九月二十日据南海县知县常德、番禺县知县张天植禀称:卑职等奉谕查缴遗书,留心体察,于书肆中觅有屈大均所著《广东新语》一部。检阅虽无忌讳,但查屈大均前因妄撰诗文,语句悖逆,雍正年间审办有案。今《新语》一种,坊间尚有售卖,恐别项书籍销毁亦有未尽,密令礼房书办简上就屈姓之人体访。旋据禀称,伊有幼甥林亚璧,现在屈稔浈蒙馆读书。稔浈系屈大均同族,因往探问,告以现奉本官查取屈大均文籍。据云家有《文外》三本,向伊取出呈缴,索价花边银钱三圆。卑职等当卽给银买回。检查篇页残缺不全,恐其有心撕灭,立提屈稔浈究追全部。据供曾见族人屈昭泗亦有是书,当卽差押屈昭泗家取出四本,查系全部。并于该二犯家内严密搜查,此外并无别项不法之书,亦无藏板。现将该犯等收禁候示,理合禀报等情。连书七本呈送到臣等。
伏查屈大均妄行撰刻《文外》、《诗外》等书,词句悖逆,先于雍正八年据伊子屈明洪首缴,经前任抚臣傅泰审拟具题,蒙世宗宪皇帝法外施仁,将犯属从宽拟遣,各书饬行销毁。迄今四十余年之久,犯属尚有存留,显系查销不尽。臣等披阅之下,实堪发指。随亲提屈稔浈等,督同署布政使吴九龄、署按察使秦鐄悉心严审。虽据屈稔浈供:父遗《文外》三本,伊止于粗知句读,不识书中文义,若果有心隐藏,何肯卖钱,自取败露。而屈昭泗亦供:自幼务农,并不识字。书系家中旧有,从前因何未缴,实在不知底里。等语。但屈大均之肆其狂吠,罪恶昭彰,稍有人心,皆知切齿,非寻常字句违碍可比。今屈稔浈等家现有未缴逆书,未便稍为宽纵,应卽按律治罪。查屈稔浈、屈昭泗系屈大均同族,应比依大逆子孙及同居之人皆斩律,拟斩立决。《文外》四本黏签封固进呈,其余三本系属残缺不全,存俟烧毁。
至臣等身任封疆,于久经饬禁逆书,不能早为查察,以致屈稔浈等家尚有存留,抚衷负疚,悚惧难安,仰恳圣恩,将臣等交部严加议处。
除供招咨部外,谨将审办缘由恭折具奏,并缮供单敬呈御览,伏乞皇上睿鉴训示。谨奏。
乾隆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九日奉朱批:已有旨了。钦此。
附 屈稔浈屈昭泗供单
据屈稔浈供:小的是番禺县人,今年二十八岁。父亲屈廷瑞,已死多年了。小的自幼读过几年书,后来做小本生意,没什么钱赚,故此本年在小南门外直街开蒙馆。屈大均是族中曾伯祖。雍正八年小的还不曾生,那查缴逆书的事并不知道。这《文外》书本是父亲遗下的,不晓得从前为何存留,不曾缴销。小的不过粗知文义,实不晓书中是何意思。本年九月十六日,有馆徒林亚璧的母舅简上来馆里闲坐,对小的说:现奉本县要寻觅屈大均的书籍,你家里可有吗?小的说家有《文外》三本,他就要拿去。小的想他是当衙门的人来问,这书必定有用,恐怕他白拿了去,要他花边银钱三圆。简上就去拿了钱来,小的就把《文外》三本交把了他。不想两县差人拿小的到案,说这书残缺,着落小的要送出全本。小的曾到族兄屈昭泗家,看见也有这书,故此供报。当蒙押着小的向屈昭泗取出呈缴。那三本书如何缺少,小的从不曾翻看,实没有故意撕掉。若小的懂得文理,晓得书中有悖逆的话,不但不肯留到如今,那里还敢告诉外人,把来卖钱,自取败露呢?
据屈昭泗供:小的是番禺县人,今年七十岁。住居思贤村,离城五十多里。自幼务农,并不识字。屈大均是族中无服曾叔祖。那四本书是家里旧有的。族弟屈稔浈常到小的家里走动。九月十七日,同了县差来,说屈大均做的什么《文外》,是犯禁的书,奉县官着小的缴出,小的把家里的书拿把他看,他就检出拿去了。从前雍正七、八年间屈大均家里犯事,小的父亲还在。这书为何没有缴出,实不晓得,并不是小的有心藏匿的。
(军机处录副奏折)
一九六 暂护贵州巡抚韦谦恒奏黔省无拣存之书给还折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
暂护贵州巡抚印务 布政使臣韦谦恒跪奏,为遵旨覆奏事。
臣接准礼部咨开,内阁抄出奉上谕:各省购办遗书,其节经开单解送者,现已付馆别择校录,云云。钦此。钦遵。移咨到臣。
伏查此案,臣前于布政使本任内,屡奉圣谕,采访遗书,以昭美备,当卽严饬通属,实力搜辑。缘黔省地居边徼,书贾罕通,即家塾必需之书,一时尚难购买,实无流传旧本,堪以呈送。业经据实取结,详请前抚臣图思德会同督、学二臣,迭次覆奏在案。
今钦奉谕旨,令将各家拣存之书,查照原单,先行发还,以杜抵换勒掯之弊。仰见我皇上嘉惠藏书,无微不到。除恭录圣谕,出示晓谕外,查黔省奉旨采访之时,因遍加搜辑,各属并无呈进书籍,是以未经设局,现在亦无拣存之书,无凭给还。
理合会同署云贵总督臣图思德恭折覆奏,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七日奉朱批:览。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一九七 谕内阁四库全书处进呈各书疵谬迭出总裁蔡新等着交部察议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八日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
四库全书处进呈抄录书本,朕连日偶加翻阅,检出舛漏处,不一而足。其中实系错误者,过失固不待言,卽原文传写旧讹或文义不顺,既有加签改识之例,何不逐条举出,概以轻心掉之耶!朕未尝有意苛求,实亦无暇通身细阅,乃数日内信手翻披,而疵谬迭出,该总裁等所司何事?《永乐大典》内由散篇辑成者,此次始行呈进,办理已经年余,而自朕五月间临幸热河以后,又阅半年之久,何尚未能悉心校勘,以致疏悞若此!其纂修各员交该总裁等照原议办理外,至各总裁内,王际华于校勘《荟要》诸书,加签标识者甚多,前此呈览时,朕详加批阅,并未见有字画错误之处,办理尚属尽心,此次着免其议处。曹秀先于五月内随驾热河、继复派典顺天乡试,现进各书自未及寓目,亦着免其交部。其蔡新、张若溎、李友棠俱着交部察议。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一九八 谕内阁着程景伊嵇璜充四库全书处总裁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九日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九日,内阁奉上谕:
协办大学士 吏部尚书程景伊、兵部尚书嵇璜,俱着充四库全书处总裁。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一九九 多罗质郡王永瑢等奏请令张羲年在四库全书处纂修上行走折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九日
多罗质郡王臣永瑢等谨奏,为奏闻请旨事。
据浙江俸满训导候选知县张羲年呈称:羲年系乾隆乙酉科选拔贡生,以敎谕衔任于潜县训导,大计卓异,兼俸满保题,送部引见。奉旨:着照例用。钦此。伏念羲年越东下士,备职儒官,前经浙江巡抚委办遗书,欣逢盛事。兹以俸满来京,仰荷皇上天恩擢用,例应铨授知县,惟是慺慺私衷,观光志切,每思当此宏开册府,千载一时,欣忭微悰,实以获观巨典为幸。情愿在四库全书处効力行走,少竭驽骀,冀得自効昌辰,实为至愿,激切呈请代奏。等情。
臣等查张羲年原系拔贡出身,学问尚优,以敎职卓异,俸满保荐,特蒙恩准例得卽选知县。前此,曾经该抚派入总局,承办采访遗书,询以各种书籍,亦颇谙晓。今具呈情愿赴馆効力,情词甚为恳切。理合据呈具奏,请令张羲年在纂修上行走,该员自必感激奋勉。而现在书籍浩繁,得一曾办遗书之人,分头校勘,于事亦为有益。至张羲年原系应补知县实缺之员,如蒙俞允,准其在馆办事,应请咨明吏部,暂行扣停铨选。但知县难以在书馆行走,可否仰恳圣恩,赏以国子监助敎衔,并给予单俸,以资行走。如该员果能实在得力,俟全书办成一分后,臣等另行奏明请旨,恭候皇上施恩。
为此谨奏。
多罗质郡王臣永瑢 大学士臣于敏中 尚书臣福隆安 尚书臣王际华 尚书臣蔡新 尚书臣英廉 左都御史臣张若溎 侍郎臣曹秀先 侍郎臣金简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九日奉旨:依议。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二○○ 多罗质郡王永瑢等奏请准候补誊录额外効力并添篆字绘图誊录折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九日
多罗质郡王臣永瑢等谨奏,为奏闻事。
查四库全书并荟要二处,需用誊录人员,前经遵照谕旨,于乡试落卷内挑取备用。现在赴部投纳履历,情愿充当者,已有二百余名,业经臣等按照空缺额数,咨取五十名到馆,挨次充补。而此外名次在后挨补需时之人,连日颇有具呈情愿额外効力者。臣等伏思此项誊录,虽经设有六百名之数,然均系自备资斧効力行走,与各馆之定有公费者不同。今该誊录等因补期尚远,多愿额外効力,似未便阻其急公向上之心,而本处应缮书籍纷繁,多得一人,即可多收一人之用,于公事亦有裨益。理合奏明,于此次挑取候补誊录人员内,有情愿効力者,俱准其具呈报明,先在额外行走,俟挨次应补时顶补起限,扣足五年议叙。其未补缺以前缮写之书,统计字数若干,入于赢余项下,照奏明之例,分别议叙。庶该誊录等各得遂其踊跃奉公之情,而缮录事宜亦可更期迅速。
又,查应缮遗书内,如许慎《说文》、郭忠恕《汗简》、楼昉《汉隶字源》等类,多专系篆隶字体及钟鼎古文,必得通晓六书者,方能篆写无误。而现在誊录内尚无其人,难以发缮,应请添设篆字誊录四名,于在京之举贡监生内,择其精于篆学者,召募充补,仍照各誊录之例,一体办理。
又,应缮天文算法各书内,图样极多,其中尺寸踈密,铢黍难差,必须略识推步者,方能布置无讹,自非原设绘图之誊录等所能通晓,亦应请于钦天监天文算学生内,择其谙悉图象者,挑取二名充作誊录,在馆一体行走。庶承办各有专门,更为妥协矣!为此,缮折奏闻,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多罗质郡王臣永瑢 大学士臣于敏中 尚书臣福隆安 尚书臣王际华 尚书臣蔡新 尚书臣英廉 左都御史臣张若溎 侍郎臣曹秀先 侍郎臣金简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九日奉旨:是。依议。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二○一 广西巡抚熊学鹏奏遵旨察访干碍藏书情形折
乾隆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七日
广西巡抚臣熊学鹏跪奏,为恭折覆奏事。
准大学士兼两广总督李侍尧札称,大学士于敏中字寄,乾隆三十九年八月初五日奉上谕:前曾谕令各督抚采访遗书,汇登册府。下诏数月,应者寥寥。彼时恐有司等因遗编中或有违背忌讳字面,惧涉干碍,而藏书家因而窥其意指,一切秘而不宣。因复明切宣谕,卽或字义触碍,乃前人偏见,与近时无涉,不必过于畏首畏尾。朕断不肯因访求遗籍,于书中寻摘瑕疵,罪及收藏之人。若仍前疑畏,不肯尽出所藏,将来或别露违碍之书,则是有意收存,其此戾转大。所降谕旨甚明,并寄谕江浙督抚以书中或有忌讳诞妄字句,不应留以贻惑后学者,进到时亦不过将书毁弃,转谕其家不必收存,与藏书之人并不干涉。至督抚等经手屡送,更无关碍。朕办事光明正大,各督抚皆所深知,岂尚不能见信于天下?该督抚等接奉前旨,自应将可备采择之书开单送馆,其或字义触碍者,亦当分别查出奏明,或封固进呈,请旨销毁,或在外焚弃,将书名奏闻,方为实力办理。乃各省进到书籍,不下万余种,并不见奏及稍有忌讳之书。岂有裒集如许遗书,竟无一违碍字迹之理!况明季末造,野生甚多,其间毁誉任意,传闻异词,必有诋触本朝之语。正当及此一番查办,尽营销毁,杜遏邪言,以正人心而厚风俗,断不宜置之不办。此等笔墨妄议之事,大率江浙两省居多,其江西、闽粤、湖广,亦或不免,岂可不细加查核?高晋、萨载、三宝、海成、钟音、德保皆系满洲大臣,而李侍尧、陈辉祖、裴宗锡等亦俱系世臣,若见有诋毁本朝之书,或系稗官私载,或系诗文专集,应无不共知切齿,岂有尚听其潜匿流传,贻惑后世?不知各该督抚等查缴遗书时,于此等作何办理,着卽行据实具奏。至各省已经进到之书,现交四库全书处检查,如有关碍者,卽行撤出销毁。其各省缴到之书,督抚等或见其书有忌讳,撤留不解,亦未可知。设或竟未交一关碍之书,则恐其仍系匿而不献。着传谕该督抚等,于已缴藏书之家,再令诚妥之员前往明白传谕,如有不应留存之书,即速交出,与收藏之人并无干碍。朕凡事开诚布公,既经明白宣谕,岂肯复事吹求?若此次传谕之后,复有隐讳存留,则是有心藏匿伪妄之书,日后别经发觉,其罪转不能逭。承办之督抚等,亦难辞咎。但各督抚必须选派妥员,善为经理,毋得照常通行交地方官办理不善,致不肖吏役藉端滋扰。将此一并谕令知之。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