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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实录世宗实录
○发太仓银二十六万七千三百余两山东官库银十万两于辽东又命召商中纳淮盐四万一千四百余引从巡抚都御史李承勋请也时辽东边备久弛开原尤甚兵籍存者十之一二墙堡墩台颓圯殆尽自守将孙棠不远烽堠仅依城掘濠堑自守而沿边延袤数百里皆为夷虏射猎之区至是承勋锐意修复而患经费不足故以是请 上命户部与之
○命山东河南各州县原派临清仓民运米七万六百石依正德十年例免输仓惟徵军就各水次听漕舟交兑领运永为定例有设计沮挠援引改纳者罪之从提督漕运都督杨宏奏也
○朝鲜国王李怿以 武宗皇帝尊谥礼成遣吏曹参判孙澍等来贺又以 万寿圣节遣汉城府左尹沈顺径等来贺各献方物并赐文绮衣履等物有差
○甲寅山西道监察御史樊继祖<锍-釒>陈四渐略曰 皇上以圣德入继大统监前弊而谨始图者无所不至天下之人孰不延颈举踵以望德化然即臣近日所睹听者四事似渐有不及于始者敢昧死以陈 皇上即位之初日进讲官听论经史今乃于孟冬辄罢此志一懈臣恐 陛下亲便幸之时多接士大夫之时少励精图治之心或转为宴安佚豫之渐是勤 圣学渐不及始也初特召阁臣杨廷和等于便殿与之议国政可否近幸不得闻小臣不得预明良之盛复见此时夫何数月以来兹典中辍凡诸票旨多未见俞岂廷和之议论有乖于前耶是信大臣渐不及始也初言路广延每赐采纳迩来如张锐张雄等之狱科道交章执奏而竟从宽贷一言冒昧如梁本茂谢珊之狂真而即加诘责是广听纳渐不及始也初赏必及于有功罚不遗于显恶乃今超等之擢荐加于藩邸旧人而倡义督兵平定祸乱如王守仁者尚迁延数月未蒙行赏卢明商忠等明与濠通者皆得免死矣万一或有怀藏二心如此辈窃发于后果何所惮耶是明赏罚渐不及始也 上嘉纳之
○直隶南和县有唐臣宋璟祠命有司每岁春秋致祭从其裔孙长史宋佳奏也
○乙卯升应天府尹孟春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整饬蓟州边备兼巡抚顺天等府地方
○命坐京营都指挥桂勇兼充参将督捕盗贼以京师盗数发故也
○法司覆审死囚应决者若干人以闻得旨再问缓死者三十八人而廖鹏王瓛齐佐廖铠李琮神周与焉刑科左给事中许复礼等上疏言鹏等皆江彬钱宁之党王法所必诛而不赦者今宁彬既磔于市而鹏等乃屈法缓刑朝野闻之相顾骇愕乞将鹏等速正典刑此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者也 上是其言命仍禁之周竟死狱中
○丁巳诏追论江西平宸濠功兵部集廷臣会议备列诸臣功次及死事先后请甄别等第封拜升赏赠荫恤录及以功赎罪有差 上是其议命封王守仁新建伯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兼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岁支禄米一千石给三代诰券子孙世袭遣行人赍敕慰谕仍赏银一百两纻丝四表里赐宴南京光禄寺太监黄伟荫弟侄一人世袭锦衣卫百户进尚书乔宇少保李充嗣太子少保升佥都御史刘玉右副都御史参将杨锐都督佥事江西按察使原吉安府知府伍文定左副都御史太仆少卿原安庆府知府张文锦本寺卿锐文定各荫子一人世袭正千户安庆卫指挥使崔文升三级仍荫一子世袭百大理寺丞张缙本寺右少卿御史刘源清大理寺丞萧淮胡洁光禄寺少卿知府戴德孺升三级邢珣徐琏通判胡尧元都指挥佥事余恩各二级御史伍希儒同知林有禄通判童琦谈储何景阳推官王伟徐文英知县李楫王诰各一级都御史丛兰秦金何天衢御史叶忠成英毛伯温杨材李羙主事刘守绪各俸二级兵部司官及乡官王懋中等见任者各俸一级致仕闲住及知府陈槐等指挥麻玺等制敕房官刘棨等与南京内外守备各府部院寺堂上官分布防守内外官各赏银币有差御史张鳌山复原职致仕谢源及祝续等考察调外者吏部量加擢用知县顾佖马津王冕及郎中丁贵等俾查官资以闻阵亡指挥刘辅赠都指挥佥事张玺赠指挥同知子孙各世袭仍命有司致祭死事参议黄宏赠太常寺少卿主事马思骢赠光禄寺少卿俱配食孙燧许逵精忠祠已故郎中东鲁应恩知县王天与各赐银三十两恤其家天与寻赠光禄寺少卿赐谕祭既而守仁屡疏恳辞 上俱温旨褒谕使勉承恩命宇金玉缙源清伯温淮各辞升赏不允
○戊午命诸王府将军初生子女已经奏报请名而后亡者白之王王以闻行宗人府除其籍其未请名者即于本府之耤除之
○革云南鹤庆军民府同知推官检校照磨四员初鹤庆领六州后改兰州隶丽江北胜蒗蕖永宁隶兰沧而鹤庆所辖仅剑顺二州事简官多巡抚都御史何孟春请裁其员从之
○赠故翰林院修撰罗伦为左春坊左谕德赐谥文毅从御史唐龙请也
○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等处都御史陶琰奏淮徐连岁灾伤乞蠲免田租并请两淮运司余盐银及淮扬二钞关船料银十五万两给赈户部议盐银供边难借从其船料议 上以淮徐要地特许船料之外仍发太仓银三万两赈之
○南京兵部右侍郎致仕王倬卒倬直隶太仓州人成化戊戌进士初任知县御史历升前职以老疾乞致仕 武庙许之令给驿以归仍诏有司以礼存问至是卒于家子愔以闻赐祭葬如例
○己未升河南左布政使王震为应天府府尹
○虏犯大同中路总兵官杭雄等督兵拒之
○礼部以都给事中邢寰御史熊相等言礼教不明民俗奢僣请以大明集礼律令诸司职掌礼仪定式大明会典诸书及洪武永乐间板榜凡服舍器用之式婚丧傧燕之仪榜示天下从之
○庚申贵州香炉山苗贼平布政司右参议蔡潮都指挥佥事王言等各赎罪还职
○辛酉甘肃行都司黑风昼晦
○壬戌冬至以 山陵甫毕免群臣朝贺 皇太后 兴献后亦免命妇朝贺
○遣怀宁侯孙英驸马蔡震崔元彭城伯张钦分祭 长陵 献陵 景陵 裕陵 茂陵 泰陵安昌伯钱承宗祭 康陵
○改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懋中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甲子夜一更月犯五诸侯第四星
○乙丑升河南右布政闵楷为本司左布政使
○升安庆卫指挥使崔文为江西都司都指挥使
○逮四川巡抚都御史马昊至京下狱泸州卫指挥佥事黄应文成都右卫指挥同知常策叙南卫指挥同知王齐金正廖永各纳赎还职先是白水江僰蛮普法恶等以妖言蛊乱富顺人谢文义文礼阴助之数寇掠为患都指挥杜宗与战败绩文义夺其胄以去千户胡翱百户潘辅死焉于是巡抚都御史马昊督指挥曹昱张麟等讨之获首功一千五百余级蛮遂请降其后议为之置吏增赋蛮不安思变杜宗又憾文义文礼募人潜杀之文义等惧嗾诸蛮复叛众议咎宗宗遂以重贿讲于诸蛮然自是旋复旋叛筠连高珙之间无宁岁陷高庆符二县宗按兵不敢援战数失利应文尝遇贼即弃仗奔策齐正永战败冒部下士首功及巡抚都御史盛应期至乃用守备指挥佥事何卿剿贼贼三出卿辄率兵败之直捣其巢前后擒斩甚众追歼文义于头发山抚其余党事平追究其初启衅偾事者时宗已死狱中昊及应文等遂就逮总兵吴坤及兵备守巡等官皆以先免官或调任不问
○丙寅罢四川松潘副总兵张杰杰以江彬为内援大肆残墨赃累巨万所棰杀千户以下凡五百余人诱杀熟夷上功遂启边衅又尝率家众遮击兵备副使胡澧澧为闭阁者两月至是给事中熊浃奉使四川疏杰不法状遂禠其职边人快之
○丁卯敕辽世子致格暂管府事时世子居父丧例俟终制始请封也
○升提督操江南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胡瓒为本院右副都御史
○太子太保刑部尚书张子麟在告上疏恳乞终养 上温旨慰答复赐告一月俟亲愈即令有司促就道时言官论张锐张雄张忠廖鹏等罪恶请亟诛之因劾子麟两狱未竟避难而归非人臣之义请罢其职 上曰锐等俱有处分子麟勿罪
○升锦衣卫所镇抚乔鉴范纪张柏龄为百户鉴等皆兴府书办军校 上即位录旧劳授职至是复乞升兵部奏不可 上特与之
○巡抚大同都御史杨志学言本镇榖价翔踊士饥请发内帑以赈从之寻给太仓银四万两仍许召□输粟中盐二十万引申令各关守臣无遏籴
○夜晓刻金星犯键闭星
○戊辰升掌通政司事礼部左侍郎俞琳为工部尚书仍掌司事以九年考满也
○广西左布政使王启右参政黄衷言广西税粮初四十二万有奇顷以户口流亡土官不服输纳每岁实徵仅二十三万余石而宗藩及官军禄粮且三十五万所入不足以给所出今又奉诏蠲租禄粮无措乞行议处 上命发本布政司盐银五万两赈之
○以纂修 毅皇帝实录发正德间留中不报疏八百六十余本付史局
○赏大学士费宏大理寺少卿万镗福建按察司佥事周期雍金币有差初宏居里中闻宸濠遣人起兵广信即腾书邻邑谕以大义镗期雍知宸濠必反先贻书其县令预为战守备皆未及褒录至是御史刘源清言其功故有是命
○己巳原任兵部尚书王琼免死戍边初言官劾琼结纳钱宁张锐江彬纳贿擅权排陷善类都御史甯杲滥杀平民冒功都御史刘达謟事江彬刘祥请寘之理 上命群臣杂议当琼交结近侍杲故杀皆论死达罪稍轻议从末减已得旨如拟矣而琼复诉辩言官史道范永銮亦请宥之以全大体都察院上其议乃特宥琼死发狭西庄浪卫充军
○更定征剿蛮贼赏格一人自禽斩三贼者升实授一级不中率者给赏不升六贼以上论功加赉不进级领兵官部下禽斩百者升署一级三百者实授一级四百以上者亦止加赉
○辛未立太公庙于青州城西命有司春秋致祭从山东抚按官请也
○湖广散毛宣抚司宣抚覃斌遣把事黄应才等来贺献马及方物赐钞币有差
○癸酉升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王珝为右副都御史巡抚狭西
○升南京太仆寺少卿刘瑞为南京光禄寺卿原任河南按察司副使边贡为南京太常寺少卿
○改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伍文定于南京提督操江
○进士张璁疏进大礼或问曰或问今之典礼议者必以我 皇上宜考 孝宗而以 兴献王为叔父谓之崇大统也割私恩也汉宋之故事也举朝无明其非子独以为言者何也臣答曰此璁甚不得已者也盖礼之大者也变者也议之夫得万代瞻仰也此璁甚不得已者也子不求诸汉宋之故事者成帝无子立定陶共王之子为嗣仁宗无子立濮安懿王之子为嗣则哀帝英宗者乃是预立素养明为人后者也故当时师丹司马光之论于事较合于义似近矣今 孝宗皇帝既尝以 祖宗大业授之 武宗但知 武宗为之子也 武宗嗣位又十有七年未有储建是 武宗无嗣 孝宗未尝无嗣也且 孝宗宾天之日我 皇上犹未之诞生也是 孝宗固未尝以后托也 武宗宾天之日我 皇上在潜邸也是 武宗又未尝托为谁后也其与汉宋之故事大不相类者矣今者必欲我 皇上为 孝宗之嗣承 孝宗之统则孰为 武宗之嗣孰承 武宗之统乎窃原 孝宗既以大业授之 武宗矣其心岂肯舍己之子而子兄弟之子以绝其统乎武宗既以大业受之 孝宗矣其心岂肯舍己之父而不之继而委叔兄弟继之以自绝其统乎兹议也 二宗在天之灵果足慰乎夫父子之恩天性也不可绝者也知 孝宗与 武宗之心则知 兴献王与我 皇上之心矣问者曰然则我 皇上于大统也将谁继乎臣答曰继 武宗之后以承 祖宗者也盖尝三复迎立之诏矣曰 兴献王长子伦序当立迎取来京嗣皇帝位议之公也又尝三复劝进之笺矣曰以 宪宗皇帝之孙继 孝宗皇帝之统说之变也由前之言则我 皇上所继者 武宗也是 武宗虽无嗣而有统矣由后之言则我 皇上所继者 孝宗也是 武宗虽有统而无传矣问者曰统与嗣有不同乎臣答曰不同也夫统乃帝王相传之次而嗣必父子一体之亲也谓之统则伦序可以时定谓之嗣则天恩不可以强为矣今之议者不明统嗣二字之义而必以为嗣谓之继统且曰帝王正统自三代以来父子相承厥有常序曾有自三代以来之正统必一于父子相承者哉盖得其常则为父子不得其常则有为兄弟为伯叔侄者也此统所以与嗣有不同也问者曰议者谓 武宗以大业授我 皇上有父道焉故 皇上执丧尽礼无非尽子道也但昭穆之同不可为世故止称 皇兄又谓我 皇上既兄 武宗自宜父 孝宗兹言何谓也臣答曰父子之恩天性也不可绝也不可强为也方 武宗宾天群臣定议以迎我 皇上也遵 祖训也兄终弟及之文也何也 孝宗兄也 兴献王弟也 献王在则 献王天子矣有 献王斯有我 皇上矣此所谓伦序当立推之不可避之不可者也果若人言则 皇上于 武宗兄弟也固谓之父子也于 孝宗伯侄也亦谓之父子也于 兴献王父子也反不谓之父子而可乎问者曰我 皇上嗣 兴献王藩王也今嗣 大统天子也恩亦极矣不正父子之名得乎臣答曰天下外物也父子大伦也瞽瞍杀人舜窃负而逃知有父而不知有天下也而况今天下者 祖宗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 孝宗于我 皇上固不得以私相授受者也今欲我 皇上舍天性之父子而反称伯侄为父子谓之崇大统也割私恩也汉宋之故事也是天下重而大伦轻也而可乎问者曰如子之言则 孝宗不几于无后乎臣答曰 孝宗有 武宗为之子 孝宗未尝无后也臣子于君父一也今者不念无嗣之 武宗而重念有嗣之 孝宗者何欤兹果 孝宗之无后乎抑 武宗之无后乎虽然自古帝王之无后者岂惟我 武宗然哉而其相传之统则固未尝绝也汉惠帝无嗣而文帝继之未闻汉之统绝也唐中宗无嗣而睿宗继之未闻唐之统绝也是谓兄终弟及也非必父死子立之谓也今 孝宗之统传之 武宗 武宗之统传之 皇上一统相承万世无穷者也又何必强置父子之名而后谓之继统也哉问者又曰子必以我 皇上不当考 孝宗岂以 兴献王不可无后也议者以我 皇上考 孝宗而又以益王子崇仁王考 兴献王是或一道乎臣答曰父子之恩天性也不可绝也不可强为也以我 皇上考孝宗而又以崇仁王考 兴献王是强为父子也使 孝宗不得子 武宗又使 兴献王不得子 皇上是绝人父子也夫古之为礼者将使有后之人无后矣而可乎问者曰然则我 皇上于 孝宗也 武宗也其享祀也如之何臣答曰自古帝王之继统者得其常则为父子不得其常则有为兄弟为伯叔侄者也但主其丧而已主其祀事而已不必一于父子之称也唐玄宗于中宗也其祝词则曰皇伯考也德宗于中宗也其祝词曰高伯祖也不必一于父子之称也曰然则我 皇上于 孝宗也何称乎曰皇伯考其正也于 武宗也何称乎曰皇兄其正也于享祀 兴献王也则曰皇考其正也如此则我 皇上于父子也伯侄也兄弟也皆名正而言顺矣问者曰礼长子不得为人后则我 皇上将不可入继大统乎臣答曰礼长子不得为人后是谓 皇上不可以继嗣也非谓不可入继大统也程子曰礼长子不得为人后若无兄弟又继祖之宗绝亦当继祖此固尝以义起而泛论之也今 皇上为 兴献王长子遵 祖训兄终弟及属以伦序实为继统非为继嗣也设 皇上若有兄弟亦当入继大统有不得为逊避者矣子独以为不足徵者何也臣答曰北魏太和三年之诏也按诏曰皇后无嗣择建夫子以继大统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其私亲哉又曰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盖是时皇后无嗣明帝以外藩援立故预为此诏以防之至太和五年始立齐王芳为太子厥后高贵常道援立皆不外尊可见也故璁曰有为之私非经常之典也问者曰子欲为 兴献王别立庙于京师亦有说乎不干于正统乎臣答曰立庙京师取古迁国载主之义也夫长子不得以离其父者也今夫大夫之仕于他方也若长子虽有庶子亦载主而行也谓别立庙则固无干于正统者也问者又曰如子之言而论者乃惧以鲁桓僖宫之灾且谓有朱熹两庙争较之嫌鲁僖跻闵之失者何也臣答曰孔子在陈闻鲁庙火曰其桓僖乎以为桓僖尽无大功德而鲁庙不毁故天灾之也宋群臣请祧僖祖而正太祖东向之位故朱子谓两庙威灵相与争较鲁闵公无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跻僖公于闵上故春秋讥其逆祀今别为 兴献王立庙所以祭祢也非毁庙不当复立也何天灾之足惧乎谓别立庙则固未尝升 兴献王主于 太庙也何两庙争较之嫌鲁僖跻闵之失乎不其谬哉问者曰然则在藩之墓如之何臣答曰墓与庙不同也尝闻易墓非古也夫墓所以藏其体魄而庙所以奉其神灵者也故墓可以代守而庙不可以代祀者也立庙京师崇四时之祭顺孝子之心问者曰舜受尧禅而不尊瞽瞍禹受舜禅而不尊鲧然则 兴献王追尊之礼宜如之何臣答曰追尊非古也自文武以来未之有改也舜不尊瞽瞍不知以尧为父乎瞽瞍为父乎禹不尊鲧不知以舜为父乎鲧为父乎夫以今日之急务正名也名正则言顺事成而礼乐兴矣是在我 皇上之心而已夫士阶一命无不欲尊其亲者也今尊崇之礼未定覃恩之典未举然其授官之与未授者固已有先后得失之心矣是非亟其欲也孝子之诚也何独至于我 皇上而疑之而使 君之尊亲不如己之尊亲也是爱 君不如爱己也问者曰或以 兴献王妃不可奉迎者何也臣答曰此胶崇仁王为后之说者也以崇仁王嗣 兴献王则不可奉迎也夫有天下而不得养其母岂人情哉今迎之而至 天子之母也为天子之母袭王妃之号则朝廷之相临宫闱之相接皆当谨守臣妾之礼矣己为天子母为臣妾窃恐我 皇上之心有不能一日自安矣问者曰议者以汉宣帝中兴不尊史皇孙而嗣昭帝光武克复不尊南顿君而嗣元帝以为可法者何也臣答曰此不知正踵其非者也璁尝按其故昭帝亡矣又立昌邑王废矣宣帝始以兄孙入继当时惟言嗣昭帝后而已固未尝知其为子乎为孙乎必也升一等而考昭帝则又将降一等而兄史皇孙矣可不可乎当时有司奏固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之说故未有所处姑缘其所生父称之曰皇考而已固未尝以昭帝为父而以史皇孙为兄也光武乃长沙定王之后景帝七世之孙上嗣元帝夫元帝有成帝为之子哀帝平帝为之孙凡三传矣又孺子婴立凡四传矣时王莽篡位汉祚既灭而光武乃崛起者犹嗣元帝可不可乎当时张纯朱浮奏亦固执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之说故别为南顿君立庙称皇考而已固亦未尝以元帝为父而以南顿君为叔也夫以宣帝嗣昭帝世数未问谓之统则可光武嗣元帝世数已间既不可谓嗣又不可谓之统矣要之皆统嗣二字之义不能明辩故其弊必至于此耳然则使二帝寡恩而不得尽尊崇之礼者正以俗儒之说误之也是尚可为法也哉问者又曰如子之言则历代之故事不足徵乎臣答曰以经议礼犹以律断狱则凡历代故事乃其积年之判案耳苟不别其异同明其是非概欲以故事议礼而废经犹以判案断狱而废律也是又何足与议也问者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其说如之何臣答曰此非圣人之言汉儒之说也礼丧服记止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至开元开宝礼始云为人后者为其所生父齐衰不杖期为所后父斩衰三年虽所生所后皆称父母然未有改称伯叔之文也宋濮议方有称皇伯之说而又加以程子之议故人皆宗之但朱子犹有未安之论亦可见也夫常人之于伯叔也其爱敬之心固未尝不在者也今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是以父母为伯叔不复有爱敬之心如路人矣故曰非圣人之言汉儒之言也况我 皇上乃入继大统非为人后者也其说又焉可用哉问者曰或以子之说嫌于迎合当闻于人而不当闻于 上也如之何臣答曰璁于人未尝不闻也闻之以说为邪故不必闻也昔司马光尝谓朝廷阙政但于人主前极口论列未尝与士大夫闲谈以为无益也故闻 上也苟嫌于迎合也则必匡救其恶然后为忠而将顺其美者皆不得为忠矣问者曰子之言备矣人以为邪说也柰何臣答曰不求人知而求天知也不求同俗而求同理也孔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謟也且夫子大圣人犹所不免璁小子何敢避此不韪之名也耶问者曰子以至寡之力而欲抗在朝之议恐三人占当从二人之言如之何臣答曰臣子之事君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尽其心而已使璁之言是虽不用犹是也使璁之言非虽用之犹非也夫事固难明于一时而有待于后世者也今士大夫之达于礼义者固已涣然而释其疑有不待于后世者矣问者曰犯众议也子于利害也不计也夫臣答曰璁不敢为终身谋也夫礼小失则入于夷狄大失则入于禽兽璁惧夫礼之失也故不敢为终身谋也疏入 上下所司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