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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长编
礼部疏奏新撰乐词及更定乐章。令进览。
乙酉,工料给事中李青疏奏:『臣闻古哲王之御宇也,惟凛凛于人言一端,观阴阳以别善恶而已。凡言之易与众质者即有风闻之失,不害其为阳;凡言之难与众晓者,纵称独见之明,终成其为阴。观乎此,则君子小人,判若指掌矣。往者词臣于进鲁具奏入告,欲我皇上破格留中,以图中伤善类,自盖奸欺。蒙我圣明,洞察肺肝,炤常票发,故魍魉无所匿矣。乃迩者已故南道御史孙凤毛,曾纠廖国遴、杨枝起,独用密封。夫以国遴等身列言路,屡挂弹文,疮痍攒体,是必有以自取者,其为凤毛疏纠何疑?然天下因有前快心之举,而知风之士,早已虑其流弊而丛奸。诚以顺用之,固为正人锄奸之捷着;而逆用之,即为奸人噬正之巧算。则密封一事,是不可不深思而预防也。臣谓自今而后,除行间密封,一概禁止。「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愿皇上提此二语,为中外规。而凡我臣民,亦宜涤心剖肝,各以忠告为明告,慎毋谓国遴等既处,为遂为凤毛之密封,可踵行无弊也』。帝是其言:『事关兵机,间用密奏,原属权宜。其余章疏,当明白入告,不得辄用密封。所司严饬』。
补原任参议李嘉祯为广西参议。
升杨观光詹事府光詹。
加升许志才太常寺少卿,照旧办事。
原任山东佥事朱廷椒殉难,其子朱鼎请恤,下所司察恤。
兵部叙城守功,授王允整都督,齐廷行都督指挥佥事,土茂德都指挥佥事,□□客文辉、王道新,各廕锦衣卫,实授百户。
丙戌,原任兵部尚书张国维被逮,吴民王永宁等叩阍称:『国维昔日抚吴,功德在民,乞赐全活』。
吏科给事中左懋第疏言:『臣自离南京,由长江溯流而上,行次采石矶,一察采石龙举两营兵士,外虽可观,而按实点验,非可战守之兵也。副将陈学贵言有余而实不足,察其料理已经三年,亦非御侮之才矣。自此以上,见沿江防守,则游兵营之兵,及各州县之弓兵游兵营之兵,即旧属操江所辖,而弓兵则巡简领之营兵。每十数里间,有一小船,每船多则十二名,少则七八名,放铳鸣锣而已。每二三十里,有弓兵五六人,不等。然此犹知臣至而来也,若无人察点,则江干寂寂耳。江防之疏,一至于此!寇据上流,无论贼船数千,即以数百顺流东下,岂零星之兵所能御乎。臣察祖制:设文武操江,而其衔皆提督,兼管巡江之兵八千八百。文操江之兵,月给银九钱,尚不抵米一石,而武操江之兵,月粮一石外,有加盐菜二钱四分者,又加米五斗,及一斗五升者。文操江之兵少而饷薄,武操江之兵多而饷厚也。是武操江之设,乃所以济文也。操臣刘孔昭至南京,臣先晤之,见其实心以练兵为务,曾言:「操江职掌,其分地也长,其操权也重。昔以两臣营之不足者,顷顾以一身肩之乎」?臣初未信其然。及巡长江数百里,而知其信然矣。自镇江圌山上下,直至九江,长江一千三百里。一人巡之,不如两人分巡,甚明也。若一人以巡江为务,何日为住营练兵之期?若以练兵为事,又何日为巡江之期也?臣愚若仍复文操江,亟推知兵者领之。而目今寇势猖大,我之水师,尚未有成。臣愚非盛陈水师,不可以御大寇。臣前疏请练水师二万之议,未必即能举行,请先得战船三百只,分为三师。如寇果有东下之势,一师驻池州,则安庆有声援;以一师驻芜湖梁山之间,则采石有犄角;仍留一师住江口左右,则陵京有声势。而三师则武操江挑善战水兵,以见在之船,加至二百只为一师。速催一知兵南枢,加以副都御史,挑兵部善战水师,以水兵营见在之船加二百只为一师。若无事,则文操江分年总巡上下江,而兵部侍郎,协理尚书,与一支操练水师于江口。若上流有警,则兵部侍郎率一师出防,而二操江之师,分月轮留防守,上江南京口旧有四百船堪战之水师,而操江亦一年内各有半年练兵之暇也。如目前有警,即各用见在之船不必更待船齐矣。不外设一官,外增一兵,而成三师。同舟共济,相资为用,计莫便于此也』。得旨:『察核留都兵马船只,缺额不堪!向来何无料理?着南兵、工二部察奏』。
帝言:『枢贰原备总督之选。方孔昭、王公弼,是否胜任?着确核奏夺。其已荐举起废各官,应更正者,许自行更正,免其处分,不许朦徇,遗误封疆。自干追究』!
己丑祭太岁之神。
●崇祯长编卷二
崇祯十七年甲申正月庚寅朔,帝御皇极殿,受群臣朝贺,免命妇朝。
大风霾。
癸巳,汉阳县知县王风仁疏奏绸缪八事:『一请札付以鼓豪杰;一严保甲以练乡兵;一宽文网以裕展抒;一悬购赏以倡勇敢;一重事权以伸法令;一劝忠义以养战士;一戢暴掠以安灾黎;一清蠲恤以收人心』。章下所司。
升通判王世瑛为兖西道。
擢方震孺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
帝言:『秦疆方急,余应桂、李化熙,即宜闻命星驰,何得迁延致误?着兵部再行勒催,仍着山西抚按确察具奏』。
命方孔昭仍以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降一级,戴罪总理河北、山东屯务。孔昭,桐城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由四川嘉定知州,调福建福宁知州。天启二年,升职方司员外;四年,升武选司郎中,调职司;五年,升江西赣州兵备;崇祯十二年正月,为楚兵大挫,革职逮问,遣戍;十五年,举边才,准复冠带;十六年三月,到京陛见,吏部推兵部添设左侍郎,未用。至是,乃有是命。
升张有誉南京户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南京粮储。
甲午,钱法侍郎王鳌永疏奏钱法。帝言:『当五钱久已奉旨,如何尚未鼓铸?监督官着罚处。据称工部炉仅十座,冶铸曷资?着即传各局刊造母钱,进览。一面多购炉座,雇募匠役,精工铸造,不得再延取咎』!
帝谕:『会典钞法六等,旧式见存在库,该司察炤印造。其四年界限,如尚有精好不愿换者,听从民便』。
命于永绶以原官降二级,免戴罪,补南京神机营提督,责令随带亲丁马匹,星速受事。
命户部尚书倪元璐以原官专供讲职。
召兵部尚书张缙彦、翰林官李明睿,来中左门。
赠原任保定监军任栋光禄寺卿,廕一子入监读书。
帝谕:『池州咽喉重地,自宜宿兵扼防。据皖抚增兵一万名,岁饷二十余万,曾否实练?应否分扼池疆?会计臣酌妥以闻』。
补何瑞征等为东宫讲读官。
丙申,大学士陈演等疏言:『昨蒙召对,臣等谬以积储本色,目前根本之说进,蒙皇上谕旨,臣等于今晨集部院诸臣,谕以忧国奉公,先事预防之旨,诸臣莫不乐输趋事。臣等谊不敢后,共捐籴本银二千五百两,买米储仓,为诸臣急公之倡。除立簿二扇,一传成国公臣朱纯臣,一传吏部等衙门李遇知等,汇齐所捐数目,恭进御览』。帝以急公嘉之。
礼科都给事中沈胤培疏奏:『臣承命同驸马齐赞元宣慰惠藩。窃思祖宗翦桐裂士,碁置星罗,固冀以联属人心,纲维重地。乃闻警辄逃,如楚中诸藩,无不先去为民望者。皇上兴怀水木,同念流离,虽属行苇至德,而律以社稷之守,福忠王独非亲藩乎?则统布皇仁之后,仍宜示以大义所归,俾诸藩不得视一惠藩为例,而谓祖制遂可隳也。惠藩亲为皇叔,国系初封。始则踉跄衡岳之间,今复播越粤西之境。皇上轸其播迁,必恤其困乏。如福藩、周藩,皆有大赉,则钦定锡予之数,俾彼处抚按察取,度不劳而事集,所当特请而明论者也。惠藩固非诸藩可比,而桂藩谊同一体。衡郡既失,桂藩亦不知旅寓何所,闻同在粤西,皇上何以同仁一视?乞敕部妥议。而其余诸藩,如楚、如吉、如岷,并敕抚按商其居处,助其供结,便足以慰敦睦之极思。而近者衡藩倡逃之郡爵必惩,则众志成,而巩藩封,即以奠金汤矣。至臣等将命,大江兵阻,必取道江浙,以达两粤则道路不得不纡,限期不得不展,敢附及之』。帝言:『藩封播迁,深轸朕怀,赐予居处各事宜,所司确议。其倡逃议罚,已有前旨』。
宣大总督王继谟疏劾总兵唐钰贪淫诸劣状,革职,勘议。
转浙江副使马鸣騄为淮扬兵备。
命吏部左侍郎雷跃龙、礼部右侍郎张维机,教习庶吉士。
丁酉,南京户部尚书张慎言疏奏留储四弊:『一曰:虚报之弊;一曰:盗卖之弊;一曰:需索之弊;一曰:挂欠之弊』。章下所司严饬。
吏部拟升吏科都给事中吴麟征为京堂。帝言:『内外兼转,前谕已明。吴麟征未历监司,应否遽升京堂?着再推通列以进』。麟征遂出揭吏部云:『监司内外兼转,圣谕屡饬,职因病旷误,屡经自劾求斥,岂堪冒滥京堂,致烦明旨推驳?迩者司府缺多,职资俸在前,首当移选,况奉未历监司应否遽陞京堂之旨,是宜外不宜内明矣,若瞻顾因循,在明旨为不信,于贵部为故违,而圣谕所云厌薄不屑为者,职又何以自解』!
召抚宁侯朱国弼、忻城伯赵之龙,来中左门。
戊戌,补卢大勳为山西参议。
帝谕:『闻辽民任姓者有一疏,为鼓连义勇奋力之事,着通政司即日封进』。
己亥,大学士陈演疏奏:『大驾祈谷,民间有拆卸棚舍之扰,请于禁内设位致祭』。从之。
命王之仁仍以原官充总兵官,镇守浙江;周仕凤陞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镇守广东。
召吴襄陛见。
庚子,兵科都给事中曾应遴疏奏:『臣乡江右,自桥头失守,贼从永破吉;插岭兵变,而贼破萍乡。江户不墐,信地失守。在事文武,可竟置不闻乎?相应敕下按臣确察,不得详于小而略于大也。夫督镇不协,臣早已密言之。谓:吕大器性稍偏急,使其驾驭左师,必不能得其力而责成功。要在能用良玉之人,使部下乐为其用,请敕催袁继咸兼程回任,调度良玉。江省居闽浙楚之中,昔号腹内,故未设镇,人不知兵。而处州为闽粤咽喉,臣前疏请增虔兵三千,取之地方矣,而未及设将。副将郑鸿逵英才壮略,纪律严明。以之镇虔,人与地得。盖芝龙与鸿逵为胞兄弟,倘有缓急,彼此救援,不烦檄调。若永新之棘树,与萍乡之插岭,扼险设防,得劲旅一枝守之,便易为力。此当责之吉、袁二府,自为绸缪。要在永、萍二邑得精明历练之甲科,收拾人心,毋听人规避可也。江督抚按诸臣,塘报无闻,传言不一。有云:益藩走闽中,建昌溃于十一月初二日。又云:抚川、南丰,同日陷于初七日,贼竟往广信。有言:赣郡失守,而虔抚之报杳然莫必。臣实有母,抑独何心,而能忍痛视事耶?总之地方失事,苦于讳贼不报,即报亦仅事铺张。侦探且疏,又安望其与贼对垒决生死乎?行间诸臣,真同醉梦。事出危急,伏乞下部核议,地方幸甚』。疏入,帝言:『袁继咸已有旨。江右缺官,着于候选进士内遴补,不拘名数,缺尽而止。吉安失陷,何以奏报杳然?该部速行察饬。虔镇设将,即日确议以闻』。
帝言:『刘承胤杀贼建功,加升都督佥事,节镇武冈,兼管黎靖;仍廕一子锦衣卫试百户,世袭。赏银三十两、紵丝二表里』。又言:『尹先民俟察明另议』。
辛丑,祈谷,遣成国公朱纯臣行礼。
帝谕:『祈谷礼虽已遣官恭代,朕在内大光明殿,仍行遥祭礼。应用祝文,撰拟进览』。
户部尚书倪元璐求罢,优诏留之。
册封鲁王,命怀远侯常延龄为正使、张希夏为副使。
赠□兴基河南按察司佥事,廕一子入监读书。
癸卯,升王庭梅顺天府府尹。
礼部侍郎邱瑜引疾,不允。
河南道御史祁彪佳疏请休致,不允。
赐刘梦桂祭一坛,减半造葬。
南京吏科给事中李沾疏劾袁、吉失事各官。帝言:『袁、吉失事各官,该抚按察明解究。郡县残破,自当免征。其余酌量蠲缓,不得概望停折』。
封王氏为德王次妃。
甲辰,差刑科给事中光时亨巡视京营。
保定地震,巡抚徐标疏闻。帝言:『地震示儆,自当省惕。徐标练兵固圉,察吏安民,实图弭患二疏,即行察覆』。
乙巳,推协理京营戎政王家彦为□部尚书。帝令再行确推,令何楷来京陛见。
户部侍郎王正志引罪求罢,不许。
吏部郎中刘廷谏回奏。帝责其游移,下所司议处。
发熊开元附近充军终身,拘妻佥解。
尚宝司卿程正揆罢斥,帝令静候察议。
丙午,兵科都给事中曾应遴疏奏:『臣惟天下大势,非贼之强且众也,乃民之喜于从贼倡逃,而地方无人居守也。臣闻:有国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今天下不安甚矣,察其故,原于不均耳。何以言之?今之绅富,率皆衣租食税,安坐而吸百姓之髓,平日操奇赢以役愚民,而独拥其利。有事欲与绅富出气力,同休戚,得乎?故富者极其富,而每至于剥民;贫者极其贫,而甚至于不能聊生。以相极之数,成相恶之刑,不均之甚也。即如秦藩富甲天下,贼破西安,府库充牣,不下千百万,悉以资贼。使用以犒士,则百二河山,安如磐石矣。又闻莱阳之破,东门守城乡绅张宏德当解严之后,尽追乡民犒赏,痛笞而窘迫之。一家发难,合邑罹殃。及兵再至,勒令宏德自指其处,立发其藏,得百万金,然后骈首就戮。嗟乎!使其推百分之一,以赈穷而飨士,岂至此哉?愚者覆辙,智者师焉。则今之藩国,何必尽若秦藩?今之绅富,何必尽效莱绅?臣敢请皇上下臣此疏,刊布中外。凡省郡州邑中,各有绅富。乡绅例得捐十分之二,富民例得捐十分之一。捐其二,正以守其八;捐其一,正以守其九。利在绅富,而百姓归如流水矣。然后强者各籍乡勇,察炤绅富岁入地亩,炤例捐租,名为均田。官籍其数上闻,而岁征其籽粒,以犒乡勇,而赈贫乏;则人心既固,他变不生。百姓无失所之忧,绅富有干止之乐。然后于绅富中推其平日有功德于民者为之长,有司但为稽其出入,平其赏罚。均田止供地方,永不许抚按借题檄取;乡勇止守本地,永不许抚按别生调发。臣目击臣乡危在旦夕,臣实为母请假,原可无言。但区区之愚,敢以此为天下绅富之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