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长编

  改吕大器南京兵部右侍郎。
  升浙江按察司任中凤为本省布政司。
  起沈自彰为文选司郎中、张法孔为职方司郎中。
  帝言:『胡器阁、朱在亨,贪婪无厌,岂得仅拟闲住?着革职,并内外人犯,该抚按拟究以闻』。
  命王之心掌司礼监印。
  丁巳,擢黄家瑞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督理淮扬盐法军饷。
  擢何谦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昌平。
  擢黄鸣俊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
  起用庶吉士金声,趋令来京陛见。
  谕兵部:『寇患方殷,亟资枢臣料理。张缙彦既破格起擢,自当急公趋命,以付特简。且服已禫除,不得借端推诿。着该部差官星催起程,限年内到任。如再稽迟致误,责有所归』。
  差柳寅东巡按顺天。徐养心巡仓。李挺巡盐。
  起验封司郎中孙昌龄。
  加宁夏粮储道万代尚兵部职方司衔。
  戊午,谕户部、工部、都察院:『近日既革低钱,行使制钱,自当遵炤钦定价值,公平贸易。乃奸徒乘机射利,任意昂价,将制钱与低钱同律,物值愈腾,小民愈苦,殊非疏通钱法初意。即着五城御史大张榜示,平定市价,不许违禁,犯者厂卫五城衙门缉获重惩』。
  己未,辽东巡抚黎玉田请恤三城殉难官绅,帝言:『三城殉难官绅军民为数甚多,殊可惨痛!作何优恤致祭,以慰忠魂』?
  左都督田弘遇卒。
  福建地震,巡抚张肯堂以闻,敕所在修省。
  李自成陷西安,巡抚冯师孔等死之。巡抚金毓峒疏闻,帝言:『韩城县官谨严城守,尤能拒贼,使各州县皆能效义固守,以待援兵,何难制御?冯师孔、黄絅、吴从义、祝万龄,即日从优议恤。其藩王宗室,及文武失事逃避无下落者,着金毓峒确察即奏。收拾三边,已有屡旨』。
  庚申,黎山王疏奏陷贼,帝言:『遭贼艰苦,深堪轸念,着该抚优加供给』。
  召总察协及锦衣卫来会极门。
  召内阁陈演等、吏工二部尚书、并贺王盛来隆道阁。
  礼部请定东宫婚礼,帝云:『俟稍壮,另旨举行』。
  崇祯十六年癸未十二月辛酉朔,赠姚运坚河南按察司佥事,廕一子入监读书,录殉难也。
  册封以海为鲁王,并颂发仪仗。
  起用兵部主事成德,引疾,不允。
  壬戌,吏部荐原任南京操江马鸣世堪任枢边,奉召陛见,疏辞。鸣世,万历四十四年进士,由县令选授御史,洊历抚事以至巡江。
  原任兵部右侍郎王业浩卒,浙江巡抚董象恒以闻,赠太子太保,廕一子中书舍人,赐祭葬。
  大真人张应京请假养亲,予假一年,令驰驿去。
  赐王明祭葬。
  南京太仆寺卿姚思孝疏请养母,不许,趋令到官。
  行人姜垓疏奏:『臣父殉难甚惨,请代姜埰罪』!不允;令刑部即为问拟。
  癸亥,升侯峒曾为顺天府府丞。
  补原任吏部郎中孙昌龄为验封司郎中。
  以刘名翰等充东宫讲官。
  原任巡按御史任浚引疾,帝言:『寇氛孔亟,任浚以才望特简,着即星驰受事,力办防剿,不得以夙病托陈』!
  原任大学士张四知疏奏:『臣妻病故,请赐恤典』。下所司察例。
  乙丑,宣大巡按杨尔铭疏言:『总督孙晋病剧,不宜久误边事』。
  召辅臣陈演等吏兵二部来中左门。
  谕户、工二部:『日来收买低钱,用过制钱甚多。但制钱有限,非广行鼓铸,曷资购换?着司监库所买钱铜,并内外各官捐助者,给发泉渊二局,多设炉座,作速儹造。乃按炉计数,十日一奏。其领运铜斤,该局官面兑交收,不许高下作弊。监督官亲赴库厂熔化,毋致奸胥匿取,违者参治。其铸出制钱,随即运解还原本,余尽充收,务使源源不绝,实收裕国足民之效』。
  凤督马士英疏奏渡江击贼,并请军饷。帝言:『贼在袁州,该督宜渡江会同平贼镇迎击,速奏肤功。其淮扬应天各路欠饷,着严催接济。至兵丁量加行盐及派拨来年剿饷,所司即与议复』。
  升赵京仕为左通致。
  升蔡鹏霄为太仆寺少卿。
  丙寅,帝言:『凌超赞画,曾否效有劳绩?所司核明酌夺』。
  丁卯,瑞王捐银二千两助饷,鞍马银一千两,请以藩禄支除;帝嘉其急公。
  帝言:『叶廷秀既经辅臣面举,前疏何不列名?仍着奏明;并其余各官,作何酌用?该部确议以闻』。
  升陈肇英为饶州佥事。
  帝言:『徽藩难宗,准于原留卫辉银内颁恤;其怀庆王宜从优厚,仍即奏明』。
  总督仓场白贻清引疾求罢,许之。
  令河臣周堪赓将修过河工,绘图以进。
  差马登垣巡按青州。
  谕慈宁宫大库:『着炤例启闭,二祭所司知之』。
  改赵开心为协赞员外,署职方郎中印。
  兵科给事中曾应遴疏请省亲,许之。
  戊辰,光禄寺请赐百官腊面,诏免办。
  谕吏部:『晋中防河甚急,亟需敏干经理。据辅臣奏,郝絅可用,准补河东分守道,充为事官,图功赎罪,俱炤旧管地方事务,该部即具本以闻』。
  刑部尚书张忻疏奏:『周延儒年五十五岁,宜兴县人,由进士历任内阁大学士,蒙圣恩伏起首辅,奉命视师。欺蔽纳贿,滥用匪人,有负委任,致干圣怒。七月二十四日,皇上召锦衣卫,面发圣谕,命差官旗,并吴甡一并催促来京候旨。该锦衣卫又于八月初一日请旨:「二辅到京,如何安置」?奉旨:「准寄私寓,该官旗看守」。又据原差官旗史鸣凤等状云:「将周延儒催促来京,于本月二十五晚进东便门内,在崇文门外下头条衚衕关帝庙内暂住。二十六日,移在正阳门关帝庙」。臣随令官旗遵旨看守。于十二月初二日,奉旨:「着法司议罪,限三日内具奏」。臣即遵旨咨会都察院大理寺会议。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议得:「皇上于罪辅周延儒,召起田间,隆以师保,可称千古奇遇。当其受事之初,将顺圣明,有蠲租、起废、解网、肆赦诸大政,至德光昭,天下称颂太平。延儒自宜永矢精白,仰赞宸谟。乃防简疏于比匪,居身涉于营私。贿胳赂潜通,节钺暗授。至行间功罪,以门墙而颠倒。封强多故,谁执其咎?若延儒者,盖大负特达之恩。皇上指其机械,既洞见肺肝,责以欺藐,更凛严斧钺。延儒清夜扪心,生且何颜,死安足赎?但按律定议,罪应下失误封疆一等。恭诵明旨,有曾居首辅,宽其拿办。此在皇上垂念国体,自有圣裁」。大理寺卿凌义渠议得:「旧辅周延儒惟工谋身之私智,罔念体国之公忠,精神惯用之揣摩,伎俩总归于闪烁。一时幸窦杂出,狐假公行,自误以误国,嗟何及矣!即以股肱心膂之近臣,膺特遣视师之重寄。曾一意曲庇私交,不闻出一奇,展一策。止图苟且竣局,究使行间文武,举劾趋承,至壮士为之短气;甚且奏报功罪,尽掩情实,而衮钺几至不灵。当主忧臣辱之时,犹然情面亲昵之是徇,心何忍也!擅用人行政之柄,供其市恩修怨之图,天可欺乎!辜恩已甚,服法奚辞?虽有议贵之条,恐不能为旧辅宽也」!该臣议得:「罪辅周延儒蒙圣恩重起田里,两任首揆,谓宜乘勿欺之心、守无欲之调,忘恩怨以昭用舍,屏私比而定赏罚。斯无愧于股肱,庶仰酬于隆眷。即其初任以来,辅佐圣明,勤敏颇着,未常无裨纶扉。无如性生智巧,原乖诚正之谊;情喜夤缘,因犯比匪之戒。或作威而作福,遂招贿而用权以致滥用匪人,封疆罔效。至于奉命视师,皇上隆其礼遇事权,谓廷儒必力破情面,尽扫欺朦,严核功罪。乃私交是庇,知桃李而不知封疆;赏罚溷淆,任偏昵而罔凛国宪。敢冒功而饰罪,伏舞械而逞机。几令庙堂之衮钺无灵,安望封疆之戡定有赖?凛凛天语,责其机械欺藐,不惟臣谊所未有,亦覆载之不容也。延儒受恩独厚,负恩独深,视息尚存,宁无愧死!封疆有法,在延儒罪浮丘山;议贵有条,惟圣恩慈存辅弼」。会议得:「周延儒合依大官受财枉法,有禄入人十贯律,绞。炤诓骗听选官员财物例,发烟瘴地面充军终身,拘妻佥解』,相应题论请旨』。帝言:『周延儒机械欺蔽,比匿容私,滥用匪人,封疆已误,前屡旨已明,这所拟岂足弊辜?姑念首辅一品大臣,着锦衣会同法司官,于寓所敕令自裁,准其棺殓回籍』!
  大学士陈演等申救延儒。帝云:『览卿等奏,朕心恻然,但廷儒罪犯重大,前面谕已明,如滥用匪人,遗误封疆,比昵奸险,营私纳贿,及亲履行间,回朝面讯,应将兵情据实陈奏,庶几收效桑榆。而乃欺蔽机械,较前愈甚。若律以祖宗大法,当在何条!念系首辅,姑从轻处,勒令自裁,已有前旨』!
  召抚宁侯朱国弼、户部尚书、兵部侍郎、左都御史、户兵二科掌印官、吏部文选司,兵部职方司、户部管饷司官,俱来中左门。
  谕户、工二部、都察院:『凡赦前钱粮,已经在官起解在途者,屡旨该抚按清察,未见奏报。着勒限将未解钱粮,有无批回实收,在官未解,彻底明白具奏。其投批不掣,日久挂欠,沿途延捱,到京侵匿;在内,着部厂卫及巡城御史;在外着巡抚巡按稽察责成押解到京。如有奸侵,立行参治』。
  谕工部:『铸造当五钱,原有定式,必不爱惜工料,始可通行无阻。该部所进与式相合在外行使者铜低,工有悬绝,着察实以闻』。
  已巳,吏部尚书李遇知疏奏:『宣督孙晋病误,令回籍调理』。从之。
  京营选马步兵一千余人,护秦督余应桂入秦,到官后,仍令归伍。
  召宣大总督王继谟来中左门。
  魏国公徐允祯引年求罢,优诏许之。
  帝谕:『袁继咸久改屯抚,迁延未到,法宜重惩,姑念寇入江西,情形孔棘,酌准廷议,就近再任,着仍以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戴罪总督剿寇事务,此系使过特恩,定难再缴。如玩误不效,前罪并论』。
  户部疏请开采,帝言:『览卿奏,自属公论。但念国用告诎,民生寡遂,不忍再苦吾民。如以地方自生之财,供地方军需之用。官不特遣,金不解京,五金随地所宜,缓急皆可有济,其视搜括加派孰为便益?倘地方官奉行不善,有借端生扰,如钳断坟闾,逼勒包纳等弊,责在督抚,罪自有归。发下「坤舆抚致全书」,着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采取,仍据实奏报,不得坐废实利,徒括民脂。汤若望着赴苏督军前,传习采法,并火器水利等项,所司知之』。
  谕吏、兵二部:『漕镇原兵,今隶淮海道,应撤归本镇;该衙门裁革本官,着另本速奏』。
  谕兵部:『漕运十三总向来滥推匪人,今后着遴选廉勇将材,不许任人攒营,仍听漕运咨送举劾。其徐州、宿迁官兵见任若干,着归并该镇选练,速奏』。
  阁部面举成勇、叶廷秀、金鋐、杨时化、夏允彝,请赐擢用。帝言:『成勇、叶廷秀,着刑部核夺;金鋐、杨时化酌用;夏允彝,服阕议用』。
  庚午,命沈自彰以太常寺少卿管吏部文选司郎中事,张法孔以太仆寺少卿管兵部职方司郎中事。
  礼部侍郎杨汝成引疾,不允。
  命唐通仍镇西协。
  赠卢象升太子少师,廕一子锦衣卫正千户,世袭。
  恭顺侯吴惟英卒。帝言:『惟英城守着劳,未经酬叙,遽逝,殊堪悯恻!应得恤典,所司察奏』。
  山西巡按御史汪宗友疏奏高杰诛叛将任国奇。得旨:『嘉杰义愤,仍令严束所部,听秦督调度』。
  东宫讲官简讨方以智请永王讲朝,诏于月之初六、二十一两日举行。
  礼部奏请释奠,帝令明年三月择吉举行。
  谕吏部:『禁旅南征,捷音屡获,内阁辅臣运筹劳绩可嘉。兹特恩示酬,首辅陈演加升太子太保,改吏部尚书,进中极殿大学士,廕一子入监读书,仍赏银五十两,彩缎二表里,炤新衔给与诰命』。
  谕吏部:『祖宗设立道府,事权原重,体统示优。近来已非初制,遇有厌薄不屑为者。又安望其殚精吏治,奠安元元?今后内外兼转,体统从优,其上下相接之体,该部即察照旧制斟酌,以闻』。
  辛未,刑部遵谕条上赎罪例:『一、逆案不准赎。人臣之恶,莫大于逆,被此案者,存不齿于生前,殁犹秽于身后。况我皇上钦定之案,谁敢宽贷,以长奸萌?一、赃多未完者,不准赎。贪官污吏,奸民盗弁,圜土累累,然果肯完赃,则罪自当赎。乃近来诸犯追赃,则抵死不纳,希图恩赦之豁蠲。至赎罪则争先恐后,仍是盗窃之赢余。如赃未完者,罪不与减。一、封疆失事,法不应赎。但罪在封疆,而至拟遣戍,原非不赦之罪,此项过犯最多,引例不一,应论罪之可原不可原以定罪之可赎不可赎。如职司民社,弃城不守,与卫所同住一城者,律正论遣,此罪在失陷,已经依律未减,不准赎。如督抚道府驻扎之地失守,论遣者,准赎;或竭力保全驻扎,而管辖之地,鞭长不及;或竭力扞御,而弹丸之土,屡经失陷。初不能不为法受过,而时势厄穷,公论所共恤者,应与斟酌量赎。一、大辟减等至遣者,不应赎。而原犯之科不同,则可赎与否自别。如打死人命,改辟为遣者不准赎,盖一命一抵,法所固应,然朝廷钦恤之仁,每广矜恤之宥,原情改遣,已开一面,若再为概赎,恐生者儌幸,死者含冤。他如诖误杂犯,加等科犯,律例本应论遣者,亦应斟酌量赎。以上仅约四章,大抵与赎之途宽,则赴者众;不准赎之例严,则幸者寡也,至纳赎银之例:除永远军,旧无纳赎例,不敢妄议。烟瘴军十四年例:官犯纳银二千两,民犯八百两;极卫分军,旧无赎例,今议同烟瘴例;官犯纳二千两,民犯八百两;边远卫分军;官犯一千五百两,今加二百两,民犯六百两,今加一百两;边卫军:官犯一千三百两,今加二百两,民犯五百两,今加一百两;其附近军;官犯一千两,今加二百两,民犯四百两,今加一百两。至配赎一款,已结者无论;见在问给者,仅七十一名。其在官吏犯罪,本例原是准赎,惟无禄人有犯者,如各衙门书皁各役,小民窃盗等项,律例止炤配,不许改赎,合无今除犯盗刺配不准外,其自愿赎者,加二等,听赎,以待军兴平息,炤旧不准。其有子孙为父祖赎者,其开造各炤军例减半纳赎;其问配者,各炤配例加一倍纳赎,免其遣配之籍。大率赎遣之银,多少即微增,其子孙可勉竭而纳赎父母之愆,正圣谕作孝之弘仁也』。帝言:『赎罪,除谋逆强盗、谋杀、故杀、奸杀,其误杀、斗杀、同谋共殴者,姑准暂赎。但贫富须经确定,如问官徇私受贿,即坐赃究治,其侵盗边漕钱粮,完赃准行豁减,仍炤旧制』。帝言:『在内赎罪,即于刑部告纳,不许吏胥掯索;在外,抚按察收,先行赴部交纳,不许与他银并解,致滋溷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