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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新编
卷之五(羽集)
腽肭脐
腽肭脐,味咸,气大热,无毒。疗 癖 羸,并脾胃劳极,破宿血结聚及腰膝寒酸,辟鬼气,禁梦与鬼交,逐魅邪,止睡被魅魇,祛冷积,益元阳,坚举阳管不衰,诚助房术要药。
因多假,又雌多于雄,雌者绝无功效。雄者固兴阳道,然而不配之参、术、熟地、山药、山茱、杜仲、肉桂、巴戟天、肉苁蓉之类,功亦平平无奇,世人好异,动言兴阳必须腽肭脐,谁知药品中多有胜之者,如鹿茸、海马之类,未尝不佳。
腽肭脐,鱼也,而人误认海豹为腽肭脐,所以兴阳无大效,转不如鹿茸、海马之能取胜也。
腽肭脐,生于东海之中,最灵而善藏,能先知人捕取,故世人绝无有得之者。其形并不如狗,鱼首,身无鳞甲,尾如鱼,有四掌,少异于鱼。曰海狗者即海豹,而掌则与腽肭脐相同。
海豹乃兽身,毛如豹,掌有毛,而腽肭脐无毛也。腽肭脐真者,闻其气即兴阳,正不必吞服耳。至海豹性亦淫,亦能兴阳,故土人以海豹充腽肭,所以功薄而效轻,博物君子必有以辨之。
或问腽肭脐今人并无有见之者,先生又从何处见之,而辨且如是之分明耶?曰:古人之书可考也,何必亲见腽肭脐。余虽未见,而海豹则数见之。古人云:腽肭脐,鱼也。余所见者,乃兽也。非海豹而何,况其身绝似豹乎。吾故知今之所用者,皆非真也。世情好异,谓不可得之物,必然功效实奇,往往弃人参、鹿茸于不用,而必欲得腽肭以为快。及得伪者,修合药饵,朝夕知服,未见其奇。不悟其腽肭之伪,而自叹其阳道之衰,虽助之而无用也。吾深为世人惜之矣。
或疑腽肭脐,即海豹脐下之势也,古人讳言势而言脐耳。余以为不然。腽肭脐实鱼身,而非兽身也。东海之滨,岂无其种,然而绝无有获之者,使吾言无征,不可慨叹乎。虽然予之注《本草》也,辨其理也,理真而义自确。百世之下,倘有人得之,取吾言而证之不诬,始信吾先见之明也。
卷之五(羽集)
皮
皮,味苦,气平,无毒。主五痔血流大肠,理诸疝痛引小腹,治胃逆,塞鼻衄,开胃气,消痔,腹胀痛可止,阴肿痛能祛,亦备用之物也。
或问刺 ,食其肉,当去骨,误食之,令人瘦劣,诸节渐小,有之乎?曰:嗟乎。凡骨误食俱瘦人,不独 骨也。
卷之五(羽集)
雀卵
雀卵,味酸,气温,无毒,益男子阳道,易致坚强,常能固闭,补阴扶阳之妙药。然亦必入人参、白术、杜仲、蛇床子之内则有功,否则亦平常也。
雀卵益阳,取其淫气也。然雀卵至小,多取则伤生,亦非延生续嗣之道。不得已则用之,不可因其兴阳固精,穷日夜之力而频用之,亦犯造物之忌也。
卷之五(羽集)
鼠骨(鼠胆)
鼠骨,取其脊骨,烧灰存性,擦齿可以重生,然亦必辅之熟地、榆树皮、当归、青盐、枸杞子、骨碎补、细辛、没石子之类始效。
鼠胆,滴耳中,实效应如响。然胆最难取,必将鼠养熟,乘其不知觉之时,一旦击死,取则有胆,否则无胆也。
鼠胆,治耳聋。余亲见治一小儿,将胆汁滴入耳,痒甚,忽有一虫走出,长半寸,四足,遍身鳞甲,色正白也。此虫名为环耳虫,专食人髓。(〔批〕此虫非外入者,乃内生之虫耳。)
幸小儿速治即愈,否则虫入于脑,则头痛如破,终身之病也。鼠胆治耳聋,效捷如此,因志之。
或问鼠骨生齿,乃有人试之而不验,各《本草》多称其功,而吾子亦同声附和,何也?曰:鼠骨实能生齿,但人用之不得法耳。捕鼠之时,戒莫出声,得鼠之时亦然,养之数日,使鼠不惧人,一时击死,亦勿言语,去其皮而取其骨,火 入药中。擦齿之时,亦勿言语,自然频擦而频生也。咎鼠骨之不生齿,不其误乎,鼠性最怯,其啮物,每乘人之不觉,故其功用,亦不可使其知也。且鼠性又最灵,一闻人声,必寂然不动。齿通于骨,人语言必启其齿,齿动而鼠骨之性不走于齿矣,又何能生齿哉。(〔批〕此言似迂,而其理实至也。)
卷之五(羽集)
伏翼(夜明砂)
伏翼,即蝙幅也,白者第一,红者次之,灰色者不可用。逐五淋,利水道,明双目,拨翳膜。久服延年无忧,令人喜乐媚好。用血点眼,夜视有光。
夜明砂,即蝙蝠粪,炒酒服下,可下死胎。蝙蝠得白者,入之补气血之药,可延年至百岁之外,无如不可得也。我识之于书者,实闻之岐天师之秘传也。
白蝙蝠不可得,粤西有红蝙蝠,古人取之以作媚药。盖白者延龄,而红者反助火也,助火必至动火,火动必至精泄。然则红蝙蝠,终非益人之物也。
或问蝙蝠安得白者用之,即红蝙蝠亦难得,不识灰色者,可权用以修合药饵乎?夫蝙蝠岁久,则得至阴之气。彼灰色者,不过数十年之物耳,何可合药。倘腹下色红,则有百岁之久矣,亦可用之,然终不如红者更奇,而白者更神也。(〔批〕白蝙蝠稀世之珍,如何能得之。得之,乃天赐也,岐公之传,必非无意。)
或疑伏翼非长生之物,即色白是千岁之品,无益于补剂,何足取重?远公注《本草》,故将举世所绝无者,特神奇其说,恐不可信也,曰:白蝙蝠之可以延年,乃吾师传铎自服之方,余泄之以示世也。夫伏翼得至阴之气,活数百年而不死,其常也。凡物长年者,皆服之延龄,如鹿龟之类非耶,何独于伏翼疑之。况伏翼至羽毛皆白,自是千岁之物,配以药物,自可难老,此理之所必然也。夫色白者不可得,而色红者粤西实有之,古人曾取为媚药,是补阳之明验也。红者既可以补阳,岂白者独不可以补阴乎。余注《本草》,何品不可出奇,而必取伏翼以神其说哉。虽然白蝙蝠之方,吾师传铎自服,余自信之,正不必人之尽信也。
卷之五(羽集)
蜂蜜
蜜,味甘,气平、微温,无毒。益气温中,润燥解毒,养脾胃,却痫痉,止肠癖,除口疮、心腹猝痛,补五脏不足,通大便久闭。此采百花而酿成,自然补益。但可丸药中用之,入汤剂内,止润大肠也。
或问蜜有黄、白之分,其功用同乎?曰:世人以白蜜为上。不知采黄花则蜜黄,采白花则蜜白。黄胜于白,而世人未知也。盖花黄者得中州之气,花白者得西方之气耳。
卷之五(羽集)
五灵脂
五灵脂,味甘,气平,无毒。功专生血止血,通经闭,又治经行不止,去心疼,并疗血气刺痛,祛血痢肠风,逐心腹冷气,定产妇血晕,除小儿疳蛔,善杀虫,又止虫牙之痛。药笼中亦不可缺也。
或问五灵脂长于治血,不识诸血症可统治之乎?夫五灵脂长于行血,而短于补血,故瘀者可通,虚者难用耳。
卷之五(羽集)
蝉蜕
蝉蜕,去目内翳膜、并侵睛 肉。小儿痘疮,用之以护目,断不可少之药也。
或问蝉蜕护目,去目内翳膜,有之乎?曰:有。但宜知所以用之。蝉蜕护目者,护痘疮未出之目,非护痘疮已坏之目也。凡痘疮现头面甚多者,须护其目。先用蝉蜕入于发表之中,则双目断无出痘之理。若已见点于目中,又何能救之使消哉。
或问蝉蜕消翳于目中,宜乎目中之翳无不消之矣,而谓止能护目,使翳之不生,不能消已成之翳。是蝉蜕非消翳之品乎?曰:蝉蜕消翳,古人盛称之,岂无所验而云然。古人谓消翳者,消凡目之翳,非消痘疮之翳也。凡目之翳,可少用之以成功,痘疮之翳,虽多用之亦无益也。
卷之五(羽集)
蜗牛
蜗牛,味咸,气寒,有小毒。杀虫,主贼风口眼 斜,治惊痫筋脉拘挛,收脱肛,止消渴。
此物治病亦神,用必须制。用甘草些须,同火炒焙干,存于药笼中,以治前症实奇。
蜗牛善杀虫,以蜗牛活者投麻油中,自化为油,以油涂虫疮,效如神。
或问蜗牛治杨梅疮毒有神,何子之不言也?曰:蜗牛解毒,而气过寒凉,杨梅热毒,似乎相宜,然则杨梅热毒,实出诸肾,用蜗牛未免直入肾中以泻火,火去而寒留,往往有阳痿不振,不能生子之忧。予所以略而不言也。(〔批〕人但知食蜗牛之解毒,何知有绝嗣之祸哉。)
卷之五(羽集)
蝎
蝎,味甘、辛,有毒。疗小儿风痫,手足抽掣,祛大人中风,口眼 斜,却风痰耳聋,解风毒瘾疹。然不可多服,以其辛而散气也。少少用之,以治 斜之症,正相宜耳。
蝎毒伤人,每有痛入心者,以蜗牛涂上即安。(〔批〕效极。)
或问全蝎可治漏疮,何子略之?夫全蝎何能消漏也。治漏疮者用之,必药用蜈蚣、穿山甲,使之相制而相成耳。
卷之五(羽集)
九香虫
九香虫,味甘、辛,气微温。入肾经命门。专兴阳益精,且能安神魄,亦虫中之至佳者。
入丸散中,以扶衰弱最宜,但不宜入于汤剂,以其性滑,恐动大便耳。
九香虫亦兴阳之物,然外人参、白术、巴戟天、肉苁蓉、破故纸之类,亦未见其大效也。
或问九香虫产于西蜀,得其真者为佳,近人不知真假,何能奏效?曰:九香虫不止西蜀有之,江南未尝不生。但生于江南者,无香气耳,无香气者即无效。
卷之五(羽集)
蜚虻
蜚虻,味苦,气微寒,有毒。逐瘀血血闭,寒热酸 。止两目赤疼, 伤泪出。通血脉九窍,治喉痹,破积血,症瘕痞坚亦治。此物视之可憎,用之以治瘀血之症,实救命之药也,药笼中断宜预备。
畜血之症,必须水蛭以消之,否则瘀血硬痛,必变发黄之症。今人畏惧水蛭,谢绝不用。
当以虻虫代水蛭,则畜血病可解也。
或问蜚虻食人之血,何仲景夫子以治伤寒之症?曰:伤寒之变症不同,失于不汗,有气结、血结之病。气结,可用草木之药以散气。而血结,必须蜚虻、水蛭以散血也。但气结与血结,何以辨之?气结者,小便必不利;血结者,小便必利也。
又问血结者,必须用蜚虻矣,然何以知是血结之病?曰:大约气结、血结,身大热,肠中俱有燥屎作痛。但血结者,止小便利,异于气结也。舍蜚虻,又何物以散其瘀血哉。
卷之五(羽集)
僵蚕
僵蚕,味咸、辛,气平,无毒,升也,阴中阳也。逐风湿殊功,口噤失音者必用,拨疔毒极效,肿突几危者急敷。主小儿惊痫夜啼,治妇人崩中赤白,止阴痒,去三虫,灭黑 及诸疮瘢痕,面色令好。散风痰并结滞痰块,喉痹使开,驱分娩,罢余疼,解伤寒后阴易。功用虽多,而不宜多服,少为佐使可也。
或问僵蚕功多,亦有过乎?夫僵蚕安得无过。多服则小腹冷痛,令人遗溺,以其性下行,利多而成寒也。
卷之五(羽集)
晚蚕蛾(蚕沙)
晚蚕蛾,气温,微咸,略有小毒。其性最淫,强阳道,交接不倦,益精气,禁固难来。
敷诸疮灭瘢,止尿血,暖肾。
蚕沙,即晚蚕之屎,其性亦温,治湿痹、瘾疹、瘫风,主肠鸣热中泄泻。按晚蚕蛾胜于春蚕者,以其性淫也。务须择雄者用之,雌则无效。盖雄则气温,勤于交合,敏于生育故耳。但亦宜丸散,而不宜汤剂,嫌其过于动也。
晚蚕娥兴阳而又不动火,似可多用,然亦宜同人参、白术、归、 之类,用之为佳。盖无阳则气不能举,而气虚则阳亦不能久振也。
卷之五(羽集)
桑螵蛸
桑螵蛸,味咸、甘,气平,无毒。主女人血闭腰痛,治男子虚损肾衰,益精强阴,补中除疝,止精泄而愈白浊,通淋闭以利小便,又禁小便自遗。此物最佳,苦难得真者。
二、三月间,自于桑树间寻之,见有花斑纹子在树条上者,采之,用微火焙干,存之。若非桑树上者,无效。或云加桑白皮佐之者,非。
桑螵蛸,三吴最多。土人不知采用,舍近求远,可胜三叹。
或问桑螵蛸,乃螳螂之子,何以异于他树耶?不知螳螂食桑叶而生子,其功自是不同。
此物可种,采子入于桑树之间,每年其子必多,不数年即繁,又不坏桑树,而又可以采其子,至便法也。(〔批〕此物虽益人,吾终怜其细小,用药必多害物命,可已则已之为妙,又何必种植之多事耶。)
卷之五(羽集)
白头蚯蚓
蚯蚓,味咸,气寒,有小毒,颈白者佳,盐水洗用。治温病大热狂言,疗伤寒伏热谵语,并用捣烂绞汁,井水调下立瘥。兼治小水不通,蛊毒猝中,杀蛇瘕蛔虫,消肾风香港脚,又疗黄疸,行湿如神。人或被蛇咬伤,盐水浸之即解。
治屎封,悍犬咬毒,仍出犬毛殊功,尤治毒疮。蚯蚓乃至微之物,实至神之物也。大热发狂之症,与其用白虎汤以泻之,不若用蚯蚓浆水以疗之。盖石膏虽泻火,而能伤胃;蚯蚓既泻火,而又不损土。蚯蚓生于土中,土为蚯蚓之母,子见母而自安故也。
或问蚯蚓治发狂如神,此何故?曰:蚯蚓善泻阳明之火,而又能定心中之乱,故一物而两治之也。
又问用蚯蚓,何故必用地浆以佐之?盖地浆取北方至阴之气,泻阳明至阳之气也。且蚯蚓得土而性安,毒以攻热,而不毒以生毒,相制以成奇功也。
又问蚯蚓有毒,以治发狂之症,万一毒发,不益助狂乎?曰:发狂之症,得毒而转有生机,盖火热逢寒毒而自化。用蚯蚓以泻热,正取其毒瓦斯之入心,而后可以解热也,热解而狂自定,此巧治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