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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腹门
病在膺,必灸刺魂门。
手心主之病,实则心痛,取内关。
心脾痛,取巨阙、上脘、中脘。
虫心痛,灸上脘、中脘、阴都。
虫心痛,取期门。
《内经》刺灸腹痛有四法:其一、取脾胃。经曰:邪在脾胃,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则寒中肠鸣腹痛,皆调于三里。又云:足太阴之别,名曰公孙,去本节之后一寸,实则腹中切痛,取之所别也。又云:腹痛刺脐左右动脉,已刺按之立已;不已,刺气冲,已刺按之立已是也。 其二、取大肠。经云,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感于寒即泄,当脐而痛,取巨虚上廉是也。 其三、取督脉。经云,肾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是也。 其四、取任脉。经云,任脉之别名曰尾翳,下鸠尼散于腹,实则腹皮痛,取之所别也。 绞肠沙,手足厥冷,腹痛不可忍者,以手蘸温水于病者膝湾内,拍打有紫黑处,以针刺去恶血即愈。 腹痛并气块痛,取内关、支沟、照海。 气痛,并积痛食不化,取气海一寸半,灸五十壮;中脘二寸半,灸十壮;隐白二分泻之,灸七壮。 又法,取巨阙、足三间怪穴。
腹痛肠鸣,取气冲入二寸半,灸五十壮。 脐腹痛,取阴陵泉、太冲、三里、支沟。不已,取中脘、关元、天枢。 绕脐痛,公孙、三阴交、阴谷。
《内经》针灸肠鸣有三法:其一补脾。经云:脾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是也。 其二补足太阳。经云:中气不足,肠为之苦鸣,补足外踝下留之。申脉穴也,入五分。 其三取太阳。经云:肠中雷鸣,气上冲胸,邪在大肠,刺肓之原,巨虚上廉、三里是也。
导引
《保生秘要》曰:心邪,用一指认真尻尾穴而行泄法,后二指用胸至胁分之。 运功,守黄庭或归元,注念太乙救苦默咒,以正其心,邪自不见。 心痛,其机在目,两眼看涌泉念,或从痛处推下大肠九曲去。 心头冷积,想两手用力推开心头至脐,转行周天法即愈。 胃管疼痛,于足三里掐之九九,擦之九九。 运功行归元,逐痛处流行胃火,自然发散。 胸腹胀闷,双手交叉,低头观脐,以两手贴胸口,将身往下,不论数推拂,能宽胸胀止腹疼,兼后运功自效。 运功先定归元,后行斡旋至胸前推散,左右分开,如未通畅,以艮背佐之,无不效矣。 腹痛先念痛处,想火烧之。
腹热或疼,念脐圈自小而大,又自大而小,圈于脐上腹皮痛患处,先推散两旁,然后想水洗之,复行周天法。 中脘气胀,须简烦省思去怒,便不滞于胸膈,而火自然流行,如不进饮食,须降气安心,而食自进,或病后而发,遇热渴饮之太多,二者不能以前法议,只可通其二便,或开其腠理,微泄汗,亦消水胀之疾,通便之法,须摩脐轮,并摩肾腧二处,仍吹嘘其气十二遍。
医案
《疮疡全书》曰:一人腹中如铁石,脐中出水,旋变作虫行之状,绕身匝脐,痒痛难忍,扒搔不尽,浓煎苍朮汤浴之,以苍朮加麝香水调服之瘥。
《儒门事亲》曰:沈丘王宰妻胸膈不利,口流白沫,自言咽下胃中,常雷声,心间作微痛,又复发昏,胸乳之间,灸瘢如棋,化痰利膈等药,服之三载,病亦依然,其家知戴人吐药无损,来求之。一涌而出雪白虫一条,长五六寸,有口鼻牙齿,走于涎中,病者忿而断之,中有白发一茎,此正与徐文伯所吐宫人发瘕一同,虫出立安。
一将军病心痛不可忍。戴人曰:此非心痛也,乃胃脘当心痛也。《内经》曰:岁木太过,风气流行,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乃与神佑丸一百余粒,病不减。或问曰:此胃脘有寒,宜温补。将军素知戴人明了,复求药于戴人。戴人复与神佑丸二百余粒作一服,大下六七行,立愈。
一人病心胸痞闷,不欲食饮,身体壮热,口燥舌干,大小便不利。有一工治之,谓下元虚冷,便投暖药十数服,其病不愈。又一医所论与前亦同,又投暖药,五七日其证转加困弱。余审问日数饮食大小便何似。小便赤色,大便黑色,此乃伤寒瘀血之证,宜用大黄芍药汤二剂,次日用犀角地黄汤二剂,后日用通经丸一服,换过大便黄色以为效验,此药服十余贴方可获瘥,可悞用暖剂哉!
酒官杨仲仁病心气痛,此人常好饮酒,初饮二三杯,必奔走三五十次,其酒稍散,方能复席,饮至前量,醉后至明旦,呕清黄水数口,夜变鱼腥臭,六七日始安。戴人曰:宜吐。乃吐虫一条青黄色,长六七寸,口目鼻俱全,二目膜瞒,状如蛇类,杨腌干示人。
《李杲十书》曰:一妇人重娠六个月,因恸哭口吸风寒,忽病心痛不可忍,浑身冷气欲绝。曰:此乃客寒犯胃,故胃脘当心而痛,急与草豆蔻、半夏、干生姜、炙甘草、益智仁之类。或曰:半夏有小毒,重娠服之可乎?曰:乃有故而用也。岐伯曰:有故无殒故也。服之愈。
《朱震亨心法》曰:监县之阁年五十余,春末心脾疼,腹胀满,手足寒过肘膝,须绵裹火烘,胸襟畏热,却喜掀露,得风凉则快,脉皆沉细而濇,稍重则绝,轻取似弦而短,口渴干而喜热饮,谷肉全不食,遂以草豆蔻丸三倍加黄连、滑石、炒神曲为丸,白朮为君,茯苓为佐,陈皮为使,作汤送下一百丸,服至二斤,诸证皆愈。
许文懿公因饮食作痰,成心脾痛,后触风雪,腿骨痛,医以黄茅岁丹乌附治十余年,艾灸万计,又冒寒而痛加,胯难开合,脾疼时胯稍轻,胯痛则脾疼止。此初因中脘有食积痰饮,续冒寒湿,郁遏经络气血不行,津液不通,痰饮注入骨节,往来如潮,涌上则为脾疼,降下则为胯痛,须涌泄之,以甘遂末一钱,入猪腰子内煨食之,连泄七行,足便能步,后呕血大作,不食烦躁,气弱不语。记《金匮》云:无寒热而短气不足以息者,实也。其病多年郁结,一旦泄之,徒引动其猖獗之势,无他,少制御之药故也。仍以吐剂,达其上焦,次第及其中下二焦,连日用瓜蒂、藜芦、苦参等药,俱吐不透,而哕躁愈甚,乃用附子尖三枚和浆水以蜜饮之,方大吐胶痰一大桶。以(石卜)硝、滑石、黄苓、石膏、连翘等一斤,浓煎置井中极冷饮之,四日服四斤。后腹微痛,二便秘,脉歇至于卯酉时,予谓卯酉为手足阳明之应,此乃胃与大肠有积滞未尽,当速泻之。诸医咸阻,乃作紫雪二日服,至两服稍安。后又小便闭痛,饮以萝卜子汁,得吐立通。又小腹满痛,以大黄、牵牛等分水丸,服至三百丸,下如烂鱼肠者二升许。脉不歇,又大便迸痛,小腹满闷,又与前丸药百粒,腹大绞痛,腰胯重,眼火出,不言语,泻下秽物如桕油条一尺许,肛门如火,以水沃之。自病半月不食不语,至此方啜稀粥,始有生意,数日平安。自呕吐至安日,脉皆平常弦大,次年行倒仓法全愈。
一人以酒饮牛乳患心痛,年久无汗,医多以丁、附,羸弱食减,每痛以物拄之,脉迟弦而濇,又苦吞酸,以二陈加芩、连、白朮、桃仁、(木郁)李仁、泽泻,每旦服之,涌出酸苦黑水,并如烂木耳者。服至二百余贴,脉濇退,至添纯弦而渐充满,时令暖,意其欲汗而血气未充,以参、朮、归、芍、陈皮、半夏、甘草,痛缓;与麻黄、苍朮、芎、归,才下咽,忽运厥,须臾而苏,大汗痛止。
一童子久疟方愈,心脾痛,六脉伏,痛减时气口紧盛,余部弦而实。意其宿食,询之果伤冷油面食。以小胃丹津咽下十余粒,禁食三日,与药十二次,痛止。后又与谷太早,忽大痛连胁,乃禁食,亦不与药。盖宿食已消,今因新谷与余积相迸而痛,若再药攻,必伤胃气。至夜心嘈索食,先以白朮黄连陈皮丸服之,以止其嘈。此非饥也,乃余饮未了,因气而动耳。若与食复痛。询其饥作膈间满闷,又与前丸子,一昼夜不饥而昏睡,后少与粥渐安。
一妇因久积忧患后,心痛食减羸瘦,渴不能饮,心与头更换而痛,不寐大便燥结,以四物加陈皮、廿草百余贴,未效。予曰:此肺久为火所郁,气不得行,血亦蓄寒,遂成污浊,气壅则头痛,血不流则心痛,通一病也,治法当自愈。遂效东垣清空膏例,以黄芩细切,洒浸透炒赤色,为细末,汤下,头稍汗,十余贴汗渐通身愈。因其膝下无汗,瘦弱脉濇,小便数,大便濇,当补血以防后患,以四物汤加陈皮、甘草、桃仁、酒芩服之,愈。
一妇春末心脾疼,自言腹胀满,手足寒时,膝须绵裹火烘,胸畏热,喜掀露风凉,脉沉细濇,稍重则绝,轻似弦而短,渴喜热饮不食,以草豆蔻仁三倍加黄连、滑石、神曲为丸,以白朮为君,茯苓为佐,陈皮为使,作丸,汤下百丸,至二斤而安。
一男子年十八岁,自小面微黄,五月间腹大痛。医者与小建中汤加丁香两贴,不效,加呕吐清汁;又与十八味丁沉透膈汤两贴,食全不进,痛无休止,卧不能起,如此五六日;又与阿魏丸百余粒,至夜发躁不得睡,口却不渴。予脉之,左三部沉弦而数,关部尤甚,右三部沉滑而数实,痛处不可按,遂与大柴胡汤四贴加甘草下之,痛呕虽减,食犹未进,遂与小柴胡汤去黄芩、人参,加芍药、陈皮、黄连、生甘草二十贴而愈。
井窈渠吴孺人年近四十,得腹隐痛,常以火烧砖瓦熨之,面与胸襟间,恶火之热气,发时少烦食亦减,六脉和皆微弦,最苦夜间不得睡,但世上凶恶之事,并忧苦境像,皆上念,时作恶,泣说离别,嘱付后事,如此者一年。众作心痛治之,自觉气自下冲,虽久病人却不瘦。于曰:此肝受病。遂与防风通圣散吐之。时尚春寒,于通圣散中加桂入姜汁调之,日三四次。至初夏稍热,与当归龙胆丸、枳朮丸。一月而愈。
一妇形瘦色嫩味厚,幼时曾以火烘湿鞋,湿气上袭,致吐清水吞酸,服丁香热药,时作时止,至是心疼是痞块,略吐食,脉皆微弦,重似濇,轻稍和,与左金丸三四十粒,姜汤下,三十余次,食不进。予曰:结已开矣,且止药。或思饮,与水,间与青绿丸,脉弦渐添,与人参、洒芍药引金泻木,渐思食。若大便秘,以生芍药、陈皮、桃仁、人参为丸与之,又以蜜导,便通食进。
一老人心腹大痛,昏厥,脉洪大,食不胜一味攻击之药,用四君子加川归、沉香、麻黄,服愈。
《卫生宝鉴》曰:漕运使崔君长男云卿年二十五,体本丰肥,奉养膏粱,时有热证。友人劝食寒凉物,因服寒药,至元庚辰秋,疟发,医以砒霜等药治之,新汲水下,禁食热物,疟病未除,反添吐泻,脾胃复伤,中气愈虚,腹痛肠鸣,时复胃脘当心而痛,不任其苦,屡医未效,至冬不瘥。延至四月间,劳役烦劳过度,前证大作,请予治之。诊视脉得弦细而微,手足稍冷,面色青黄不泽,情思不乐,恶人烦 ,饮食减少,微饱则心下痞闷,呕吐酸水,每发作,冷汗时出,气促闷乱不安,须人额相抵而坐,少时易之。于思《内经》云: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肠为之苦鸣。下气不足,则为痿厥心冤。又曰:寒气客于肠胃之间,则卒然而痛,得热则已。非甘辛大热之剂,则不能愈。遂制扶阳助胃汤,三服大势去,痛减半;至秋,先灸中脘三七壮,以助胃气;次灸气海百余壮,生发元气,滋荣百脉;以还少丹服之,喜饮食,添肌肉,皮肤润泽。明年春,灸三里二七壮,少助胃气,引气下行;又以芳香助脾,服育气汤加白檀平治之。戒以惩忿窒欲,慎言语,节饮食,一年而平复。
真定赵客,乙丑岁六月间,客于他方,因乘困伤湿面,心下痞满,躁热时作,卧不安,遂宿于寺中,僧以大毒之药数丸,下十余行,心痞稍减,越日困睡,为盗劫其财货,心有所动,遂躁热而渴,饮冷酒一大瓯,是夜脐腹胀痛,僧再以前药,复下十余行,病加困笃,四肢无力,躁热恶衣,喜饮冷水,米谷不化,痢下如烂鱼肠脑,赤水相杂,全不思食,强食则呕,痞甚于前,噫气不绝,足胻冷,少腹不任其痛。请予治之,诊其脉浮数八九至,按之空虚。予溯流而寻源,盖暑天之热,已伤正气,以有毒大热之剂下之,一下之后,其所伤之物,已去而无余矣,遗巴豆之毒气于肠胃之间,使呕逆而不能食,胃气转伤而然,及下脓血无度,大肉陷下,皮毛枯槁,脾气弱而衰,舌上赤濇,口燥咽干,津液不足,下多亡阴之所致也。阴既已亡,心火独旺,故心胸躁热,烦乱不安。经曰:独阳不生,独阴不长,夭之由也。遂辞而退。后易他医,医至不审其脉,不究其源,惟见痞满以枳壳丸下之,病添喘满,利下不禁而死。
真定一秀士,年三十一,肌体本弱,左胁下有积气,不敢食冷物,觉寒则腹痛,或呕吐清水,眩运欲倒,目不敢开,恶人烦冗,静卧一二日,及服辛热之药,则病退。延至至元甲戌秋初,因劳役及食冷物,其病大作,腹痛不止,冷汗自出,四肢厥冷,口鼻气亦冷,面色青黄不泽,全不得卧,扶几而坐,咳嗽咽膈不利。予与药服之,见药则吐,药不得入,无如之何。遂以熟艾约半斤,用白纸一张,铺于腹上,纸上摊艾令匀,又以憨葱数枝,批作两半片,铺于熟艾上,再用白纸一张覆之,以慢火贮熨斗内熨之,冷则易之。觉腹中热,腹皮暖不禁,以帛三搭缝带系之,待冷方解。初熨时得暖则痛减,大暖则痛止,至夜得睡。翌日再与对证药服之,良愈。
癸丑岁,予随王府承应,至瓜忽都地面住冬,有搏兔赤马刺,约年三旬有余,因猎得兔,以火炙食之,各人皆食一枚,惟马刺独食一枚半,抵暮至营,极困倦,渴饮潼乳斗余,是夜腹胀如鼓,疼痛闷乱,卧而欲起,起而复卧,欲吐不吐,欲泻不泻,手足无所措,举家惊慌,请予治之,具说饮食之由。诊其脉气口大一倍于人迎,乃应食伤太阴经之候也。右手关脉又且有力,盖烧肉干燥,因而多食,则致渴饮,干肉得潼乳之湿,是以溢满于肠胃,非峻急之剂则不能去;遂以备急丸五粒,觉腹中转失气,欲利不利;复投备急丸五粒,又与无忧散五钱,须臾大吐,又利十余行,皆物与清水相合而下,约二斗余,腹中空快,渐渐气调。至平旦以薄粥饮,少少与之,三日后再以参、朮之药,调其中气,七日而愈。或曰:用峻急之药,汝家平日所戒,今反用之,何也?予对曰:理有当然,不得不然。《内经》曰:水谷入口则胃实而肠虚,食下则肠实而胃虚,更虚更实。此肠胃传化之理也。今饮食过节,肠胃俱实,胃气不能腐熟,脾气不能运化,三焦之气不能升降,故成伤也。大抵内伤之微者,但减食一二日自消;若伤之重者,以药内消之;伤之大重者,以药下之。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峻急之剂,何不可用之有?或者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