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门

    针灸

  《素问》曰:春刺秋分,筋挛逆气,环为咳嗽,病不愈,令人时惊,又且哭。  病有在脉者,刺脉无伤筋,筋伤则内动肝,肝动则春病热而筋弛。  刺筋无伤肉者,至肉而去,不及筋也。刺肉无伤筋者,过肉中筋也。此之谓反也。  病在筋,筋挛节痛,不可以行,名曰筋痹。刺筋上为故,刺分肉间,不可中骨也。病起筋炅,病已止。  《灵枢》曰:关刺者,直刺左右尽筋上,以取筋痹,慎勿出血,此肝之应也。或曰渊刺,一曰岂刺。  恢刺者,直刺旁之,举之前后,恢筋急,以治筋痹也。  手屈而不伸者其病在筋,伸而不屈者其病在骨。在骨守骨,在筋守筋。  转筋于阳治其阳,转筋于阴治其阴,皆卒刺之。  暴挛癎眩,足不任身,取天柱。
  筋癫疾者,身倦挛急,大刺项大经之大杼脉。呕多沃沫,气下泄,不治。  热病,面青,脑痛,手足躁,取之筋间,以第四针于四逆。筋躄目浸,索筋于肝;不得,索之金,金者肺也。  热病数惊,瘈瘲而狂,取之脉,以第四针急泻有余者。癫疾毛发去,索血于心;不得,索之水,水者肾也。  厥心痛,与背相控,善瘲,如从后触其心,伛偻者,肾心痛也。先取京骨、昆仑;发针不已,取然谷。  黄帝曰:人之亸者何气使然?岐伯曰:胃不实则诸脉虚,诸脉虚则筋脉懈惰,筋脉懈惰则行阴用力,气不能复,故为亸。因其所在,补分肉间。  黄帝问于伯高曰:何以知筋之病也?伯高曰:目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筋。筋部无阴无阳,无左无右,候病所在。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曰:百病变化,浮沉深浅,不可胜穷,各在其处。病间者浅之,甚者深之,间者少之,甚者众之,随变而调气,故曰上工。  《甲乙经》云:卒心中痛,瘈瘲互相引,肘内廉痛,心敖敖然,间使主之。  热病,先手臂瘈瘲,唇口纵,鼻张,目下汗出如转珠,两乳下二寸,坚胁满悸,列缺主之。  振寒瘈瘲,手不伸,咳嗽唾浊,气膈善呕,尺泽主之。  大风默默不知所痛,嗜卧善惊,瘈瘲,天井主之。  头重鼻衄及瘈瘲,至阴主之。
  身热狂走,讝语见鬼,瘈瘲,身柱主之。  《难经》云:筋会阳陵泉,筋病治此。  《千金方》云:腹满瘈瘲,心痛气满不得息,巨阙主之。  呕血时瘈,善摇头,颜青,汗出不过肩,伤寒温病,曲泽主之。  转筋十指挛急,不得屈伸,灸脚外踝骨上七壮。  失精筋挛,阴缩入腹,相引痛,灸中封五十壮,在内踝前筋里宛宛中。  又云:灸下满各五十壮,老人加之,小儿随年壮法。  又云:此二穴喉肿厥逆,五脏所苦,鼓胀,悉以主之。  转筋,胫骨痛不可忍,灸屈膝下廉横筋上三壮。  腹胀转筋,灸脐上一寸,二七壮。
  劳冷气逆,腰髋冷痹,脚屈难伸,灸阳蹺一百壮,在外踝下,容爪。  腰背不便转筋,急痹筋挛,灸第二十一椎,随年壮。  《卫生宝鉴》曰:张仲文传神仙灸法,腰膝重痛,不可转侧,起坐难,及冷痹脚筋挛急,不可转侧屈伸,灸曲膝两文头左右脚四处,各三壮,每灸一脚,二火齐下,艾炷到肉,初觉疼痛,用二人两边齐吹,至火灭,午时着灸,人定已来,脏腑自动一两行,或转动如雷声,其疾立愈。此法神效,卒不可量也。  尺泽去肘疼筋紧。尺泽,肺经,在肘约横纹中。  《医学纲目》曰:筋挛骨痛,补魂门。  膝曲筋急不能舒,取曲泉。
  筋急不能行,内踝筋急,灸内踝四十壮;外踝筋急,灸外踝三十壮,立愈。  膝筋挛急不开,两膝内外曲交尖,各灸二七壮,即委阳穴。  转筋而痛,泻承山,或灸二七壮。
  肝热生筋痿,补行间,泻太冲。
  筋挛阴缩痛,灸中封五十壮。

    医案

  《儒门事亲》曰:黄如村一叟,两手搐搦,状如拽锯,冬月不能覆被,适戴人之舞阳,道经黄如,不及用药,针其两手大指后中注穴上。戴人曰:自肘已上皆无病,惟两手搐搦,左氏所谓风淫末疾者此也。或刺后溪,手太阳穴也,屈小指握纹尽处,是穴也。
  《李杲十书》曰:灵寿县董监军,癸卯冬大雪时,因事到真定,勿觉有风气暴至,诊得六脉俱弦甚,按之洪实有力。其证手挛急,大便秘濇,面赤热,此风寒始至加于身也。四肢者,脾也。以风寒之邪伤之,则搐急而挛痹,乃风淫末疾而寒在外也。《内经》曰:寒则筋挛,正谓此也。本人素饮酒,内有实热,乘于肠胃之间,故大便秘濇而面赤热,内则手足阳明受邪,外则足太阴脾经受风寒之邪。用桂枝甘草以祛其寒邪,而缓其急搐;又以黄蘗之苦寒,以泻实而润燥,急救肾水;用升麻、葛根,以升阳气,行手足阳明之经,不令遏绝;更以桂枝辛热,入手阳明而润燥;复以芍药、甘草,专补脾气,使不受风寒之邪,而退木邪,专益肺金也;加人参以补元气,为之辅佐;加当归身,去里急而和血润燥,名活血通经汤。更令暖房中近火,摩搓其手,乃愈。
  《薛己医案》曰:一产妇筋挛臂软,肌肉抽掣,皆属气血虚,用十全大补汤而痊。
  一妇人素有痰火,忽然昏愦,瘈瘲抽搐,善惊数欠,四肢筋挛,痰涎上升,此肺金燥甚,血液衰少而然也。用清燥汤、六味丸兼服,寻愈。
  《寓意草》曰:徐岳生躯盛气充,昔年因食指微伤见血,以冷水濯之,遂至血凝不散,肿溃出脓血数升,小筋脱去三节,指废不伸。迩来两足间,才至秋月,便觉畏冷,重绵蔽之,外拊仍热,内揣独觉其寒。近日从踵至膝后筋痛,不便远行。云间老医令服八味丸,深中其意。及仆诊,自云,平素脉难摸索,乃肝肺二部反见洪大,大为病进。况在冬月,木落金寒时,尤为不宜。方来之势,将有不可向迩者,八味丸之桂、附,未可轻服。何也?筋者,肝之合也。附筋之血,既经食指之挹取,存留无几,不能荣养筋脉,加以忿怒数动,肝火传热于筋,足跗之大筋,得热而短,是以牵强不便于行也。然肝之所主者惟肺,木性畏金,禀令拥戴,若君主然,故必肺气先清,周身气乃下行。今肺脉大,则肺气又为心主所伤,壅窒不清,是以阳气不能下达而足寒也。然则所患虽微,已犯三逆。平素脉细,而今脉大,一逆也;肝脉大而热下传,二逆也;肺脉大而气上壅,三逆也。设误以桂、附治之,热者愈热,壅者愈壅,即日便成痿痹矣。此际用药,渊乎微乎,有寻常不能测识者。盖筋脉短劲,肝气内锢,须亟讲以金伐木荣之道,以金伐木,而木反荣,筋反舒,匪深通元造者,其孰能知之!然非金气自壅,则木且奉令不暇,何敢内拒?惟金失其刚,转而为柔,是以木失其柔,转而为刚,故治此患,先以清金为第一义也。然清金又先以清胃为第一义,不清其胃,则饮酒焉而热气输于肺矣,厚味焉而浊气输于肺矣。药力几何,能胜清金之任哉?金不清,如大敌在前,主将懦弱,已不能望其成功,况舍清金,而更加以助火铄金,倒行逆施以为治耶?必不得之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