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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钟集
周礼与孟子实不同孟子是商制王制亦是商制周礼乃成周制成周制作百度皆别封国増广无可疑者今恶其异而必曲説以合之纵饶如何巧説终无可合之理
周官刑罚庆赏相及相共颇类商鞅相收相连之法説者以为有关雎麟趾之意而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是固然然后世不能皆文武周公则此等刑法多是流入一切中来不知周公立法之初亦尝虑及此否
比伍法当与井地沟洫相持其授田时或八家而同井或十夫而同沟已自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是相保相爱相友相共之意已自见于授田之时矣可以比伍而无法乎今既无井田沟洫只有保伍法孤单在此所以少恩也
出使长之入使治之
出五家之比而为二十五家之长或出二十五家之闾而为百家之长是之谓出长本五家之中居仍旧入作五家之官本二十五家之中居仍旧入作二十五家之官是之谓入治此是乡学出身即使就乡学中作吏此郷举里选之法也
大宗伯之职春祠夏禴秋甞冬烝此四时之祭也而释献馈食四时祭中皆有之郑氏别此为祫为禘不知其説何据
宗庙之祭除四时祭外大祭只有祫与禘周礼既冠释献馈食于四时祭之上即为祫禘可知郑氏亦以文势推之本无可证
周制郷三老即三公则六卿之大夫即六官之卿分摄之耳然春秋世妇每宫卿二人六宫则十二卿也此岂六官之卿分摄邪
每宫卿二人疑是卿领二宫周礼官制用倍法卿只是六人掌六典者此六卿也此是以一卿兼领诸司所谓官聮者是非摄也【程传谓每宫卿十二人即三夫人九嫔共十二人】
盐人掌盐之政令然三代无防盐法不知当时如何措置
天官酒浆醯醢之类皆主王之膳羞圣人以道制欲凡男女饮食之奉使冡宰节制行于其中乃格心之大者非可以后之政令言
周家朝聘制度大约诸侯亲见于王有六礼朝觐宗遇防同是也诸侯使其臣见于王有二礼聘覜是也王朝臣下交诸侯有四礼间问归赈贺庆致禬是也槩见于经者如此但小行人曰存覜省聘问臣之礼也不知诸侯使其臣如王所有此五礼即聘覜之礼明矣郑行人注谓间问即存省之属则存省问三礼未辨其何所据
诸侯自身行礼者有六朝觐宗遇防同使其臣行礼者有五存覜省聘问五礼中或言聘恐其总耳故大宗伯复云时聘曰问殷覜曰视则问视者疑即存省问之总名也王之抚诸侯亦有存覜省之礼盖上下不嫌同名耳
大司徒不易之地家百畞一易之地家二百亩再易之地家三百亩至遂人则曰上地田百亩莱五十亩中地田百亩莱百畞下地田百畞莱二百亩大司徒何以言易遂人何以言莱
易之与莱世儒多言地力薄者休一歳为莱至明年而易种是为中地一易其甚薄者休二歳为莱至后年而易种是为下地再易是固然矣但尽使休百亩二百亩之田而为草莱之地则莱者地力益薄而其后施功愈难【今人耕地则无收一年】古人所谓易与莱不如是其拙也按汉赵过为代田代即古法之所谓易也其法一亩分而为三甽广尺深尺【古言濬畎浍距川即种苗之水地也】而播种于三甽中歳代处故曰代田代处谓亩濶六尺三尺为甽则三尺为陇甽与陇相间【若今种姜一法然】今年此为甽而彼为陇明年此为陇而彼为甽每歳更易其甽以播种则常得生地而地力完及苖既滋长则稍耨陇草因隤其土以附苖根比盛暑则陇盛而根深可耐风与旱故能以薄地而倍收此赵过代田之法也赵过自言即古田法【古称南亩皆向南而分甽东亩谓皆向东而分甽】可见周官之所谓易与莱者不过更代而分甽陇一易则间一陇而为甽再易则间二陇而为甽种踈则结实倍古人治地能以恶为肥为有此法也然既言易复言莱者以其受田倍于上地嫌于得粟之多有不均之患故名其田曰莱者以明其得粟不过与上地等虽曰倍给其田而其休而为陇者皆无用之莱地耳大司徒之造都鄙即遂人之治野司徒举其凡遂人详其目耳
周之军赋起于丘乗其法止于五百十二家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牛十二头马四疋而已不知军粮之费亦出于丘甸中如何
刑法志云税以足食赋以足兵食只取什一之税但古人处处有委积之储必不餽粮于千里之外
周军赋齐内政晋被庐鲁丘甲田赋其制异同如何
军赋之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五百十二家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牛十二头马四疋是为一乗此丘甸出军赋法乃五百十二家共出许多赋大约七家合出一兵所谓民皆可为兵而不尽为兵也内政自五家之轨而至于十连之郷大约周比闾之法自五人之伍而至于二千五百人之师大约寓兵于农之意但家出一兵与丘甸之法异此强国之丘也丘甲谓一丘之夫便使出甲士周以五百十二家出甲士三人鲁乃以百二十八家出甲士与古大异矣 田赋谓计田而出赋如一夫一井之田便使出军赋不复如丘甸法又甚于丘甲矣陈止斋谓田赋亦家出一兵
夏一夫受田五十亩每夫计五畞之入为贡商一夫受田七十畞同助公田取民之制相去不逺而授田之法三代不同窃意古时民稀其后日以渐多而授田之法反倍于古借曰土地日以开辟亦岂能遽倍于古之时耶
生齿蕃庻则土地开辟只看皇矣之诗周之先公兴于豳则向之荆棘莽榛今皆为人民都防天地生许多民物便有许多土地所以到周时事事増多于前如封国与王制不同亦斥大疆土之故
大司乐固是教国子学官而郷遂之学独不散见于周官何耶
自郷大夫而下至比长此郷学之官【遂率此】
其教养升黜之法则月终而比者百家至三年大比则合万二千五百家而陞黜矣
廪人仓人皆掌九谷出入皆不闻防计何也
歳终则防百司庻府皆然既有司防之官在百司庻府不必尽言可也
九职任万民自三农而下八者皆无事于耕信然则成周盛时农之家一食粟之家九况虞衡薮牧百工商贾各又设为之职安在于駈而縁南畞防
食货志云工商亦受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均是王民彼独不受田又无代耕之粟一人必不然载师有士田贾田之类可见民不尽耕不为害不均之害大
井田
方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以十起数此井田结甲纳税法制禄之法皆以是计如天子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其法皆以方计筭数具于王制要知此只计户口输税计户口食禄筭法合如此积起非是地段方正一如纸上之图
同地万井
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以四起数此丘乗法合六十四井计五百十二家通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牛十二头戎马四疋兵车一乗是谓乗马之法以供军赋故百乗之家则合六千四百井而通出百乗之兵赋千乗之国则合六万四千井而通出千乗之兵赋万乗之国则合六十四万井而通出万乗之兵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起数既别当作两项看
木钟集卷七
<子部,儒家类,木钟集>
钦定四库全书
木钟集卷八
宋 陈埴 撰
礼记
王制封国辨
古者封国之法计田而不计地盖自天子至扵五等诸侯无非计民田之实而食其租赋犹后世封邑计户口而食之故王制自天子之千里而至扵子男五十里皆言田而不言地此最为识古制者大率田可计而地不可计古者井九百亩为一里故凡谓之方一里者皆九百亩之田而八家之租赋也夫封国之里与分服之里二者为法不同封国之所谓里者乃田里之里分服之所谓里者乃道里之里田里之里其法以方而计即井方一里是也道里之里其法以袤而言如二十五家为一里之类是也【此无丈数姑约此大端明之】后儒攷之不详往往混二者而无所分别至谓天下之地图皆可以开方法计之如夏之五服则面方五千里而开方则为二十五千里如周之六服则面方七千里而开方则为四十二千里不知分服之法计道里之逺近而为朝贡之节【犹今之路程】封国之法计田里之多寡而为赋禄之制岂可同日语耶今并指为田里之里而以开方法乗之则九州之内江淮河汉山陵林麓城郭沟池宫室涂巷广袤绵亘缤纷交错何可以实计邪既不可以实计由是创为三分去一之说而封国之制皆然审如此则平原广野与夫山泽险阻之地例以三分去一之说约之则必有不均之患且制禄食租无可计之实而姑为茫昧之约此岂经界既正均田制禄之道故后儒之失大抵失于以三分去一之说而论田以积实开方之法而论路如王制以田而定封是矣而复仍用三分去一之说言九州之地图是矣而复仍用方三千里之说此攷之不精殆纸上之陈言故不得不辨
王制建学法
古者公卿大夫之子弟以至万民之子生八嵗而入小学教之以防仪之事十有五嵗而入大学教之以成人之事此大小学之所由建也其谓之国学者则以教公卿大夫士之子弟即大小学之立于国中者其谓之乡学者则以教万民之子弟即大小学之立于乡遂者其国学之制则小学在王宫南之左大学在郊是也【准诸侯之制】其郷学之制则所谓家有塾党有庠者小学也遂有序者大学也其学官之职则国学掌于大乐正而大胥小胥以下其属也郷学掌于郷大夫而州长党正以下其属也其教掌之法在国学则乐徳乐语乐舞其凡也在郷学则六徳六行六艺其目也其论选之法在国学则小胥大胥先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乃论其秀者以告于王而官之司马曰进士是也在郷学则郷大夫先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司徒司徒兴其贤者能者以礼賔之而献其书于王曰选士是也其仕进之法则自国学出者往往为王朝之官所谓适士是也其自郷学出者大抵为郷遂之吏所谓庶士是也盖古者贵贱之分明世家与编氓不无贵贱之分故自少而别异之而其仕进亦不容无二途然则士之起扵编氓者其终不得仕于王朝乎盖编氓之仕进又固有二途也自郷学而升于司徒则谓之选士是已命为士矣然由是而仕者不过于郷遂之吏其位之卑则但曰庶士其禄之薄则但曰代耕其礼之优则仅免郷之徭役而司徒之征则不能免也故其愿仕乎此者上之人不强也何者六郷六遂之吏自比长而至于闾胥邻长而至于里宰不啻以万计安能悉官于司马而禄之亦不过就补其民之秀异者而均之以代耕之禄其大者稍出于部伍而为之长其小者还入于部伍而治其事正乡大夫所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是也如其不愿仕于此者则自司徒而复升之于国学曰俊士然后论选仕进之法一与国子弟等此其所以谓之二途也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古立法之意如何
宗法为诸子之庶子设恐其后流派寖多姓氏纷错易至殽乱故于源头有大宗以统之则人同知尊祖分派处有小宗以统之则人各知敬祢且如始封之君其适子袭封则庶子为大夫大夫不得以祢诸侯故自别为大夫之祖是谓别子为祖也别子之适子则为大宗使继其祖之所自出从此直下适子世为大宗合族同宗之是谓继别为宗也别子之庶子又不得以祢别子却待其子继之而自别为祢继祢者遂为小宗凡小宗之适子服属未尽常为小宗凡小宗之庶子又别为祢而其适子又各为小宗兄弟同宗之谓继祢为小宗是也大宗是始祖正派下虽其后支分派别皆同宗此祖则合族皆服齐衰九月初不以亲属近逺论是为百世不迁之宗小宗是祢正派下亲尽则絶如继祢者亲兄弟宗之为之服期继祖者则从兄弟宗之为之服大功继曽祖者再从兄弟宗之为之服小功继高祖者三从兄弟宗之为之服缌自此以后代常趱一代是为五世则迁之宗宗法之立嫡长之尊有君道焉大宗所以统其宗族凡合族中有大事当禀大宗而后行小宗所以统其兄弟如同祢者有大事则同祢之兄弟当禀继祢之小宗而后行一族之中大宗只是一人小宗尽多故一人之身从下数至始祖大宗惟一数至高祖小宗则四此古者宗族人情相亲人伦不乱岂非明嫡庶之分有君臣之义由大宗小宗之法而然欤
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此天子七庙之制也然有虞氏祖颛帝而宗尧则有虞之时无以备七庙之数者何耶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世皆有是言矣而诗人又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者何耶
唐虞官天下必不能备七世之庙但当尧舜时亦湏上推其祖考盖皆出帝者之裔不似后世崛起必有可推者但今不得而详耳始封之君为太祖稷契是也既以稷契为太祖万世之下不可祧即成汤文王武王虽始兴之王不可亦称太祖故以宗称之庙祖太祖不祧所谓祖有功而宗有徳
严父莫大于配天必如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方可
先贤疑孝经非古书此类是郊祀配天为严父非谓达孝周公居摄止为行礼不可言周公严父兼主成王而行则当以武王为配若武王时事则周公未尝居摄不当称周公
日在北陆而藏氷西陆朝觌而出之按月令孟冬日在尾仲冬在斗季冬在女斗牛女虚危室壁正直亥子丑乃北陆也孟春在室仲春在奎季春在胃奎娄胃昴毕觜参正直申酉戌乃西陆也日月右行故自北而西夏则南秋则东此说已不可易然月令在尾在斗云者特其大约耳亦有先时者亦有后时者不必二月也今开氷必于四之日抑左传之说亦姑以西陆而名仲春耶抑日至北陆即开氷或先时则于三月之首姑以四之日言耶
当以诗与月令为按不当背诗而牵合于左氏北陆西陆之说于天文家恐未合自角至箕为东方之宿自斗至壁为北方之宿自奎至参为西方之宿自井至轸为南方之宿日之所在谓之宿可也而谓之陆有冬至日行南陆夏至日行北陆之嫌盖以日行而言则可谓之陆以日在而言则止谓之宿语不的确曰不指实故集注不取
大明生扵东月生扵西是隂阳之分如此注曰日出东方而西行月出西方而东行不知月东行之说如何
日月皆自东而西月生于西者乃是月落于西但人以所见新月自西故以月生于西言之月生既以西言则是初二三后渐自西而东直至望日则在东亦皆以人所见为言耳其实皆自东而西也
三代忠质文之尚以经攷之止言虞夏之质不胜其文殷周之文不胜其质而已自董仲舒始有三代忠质文之说太史公又改质为敬当以何为据
质者文之对以周为文则视殷为质矣然既谓之质则已是与文对待是犹有文了但视周则较质耳若夏则全然无文故质不足以名之而谓之忠则一向白直之称此古今风气之间大势之趍相因之变如此非是定一代之尚汉儒所尚之说未然其易质为敬者亦谓其礼主乎敬而文不足记曰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又曰至敬无文则敬者亦质之称周制有升之乡升之学以取天下之俊秀有升之司徒升之天子以取国子之俊秀然公卿大夫皆子弟继世为之独一太公以草莽致位公卿乃制度未定之时亦不知升之学者为何等任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