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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订诗经疑问
众维鱼旐维旟皆是以少致多之象
有丰年然后有民人之庶故曰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有室家生息之多然后有所以綂之者故曰旐维旟矣室家溱溱大人之占全是据理非若后世之圆梦者曲词以阿世也
首章见牧类之众多次章见牧事之备具三章见牧人之闲暇四章见牧梦之佳祥
揽此诗明是一幅羣牧圗所谓诗中有画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防乱多民言无嘉防莫惩嗟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姻亚则无膴仕
昊天不佣降此鞠讻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醻矣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式讹尔心以畜万邦
诗序云家父刺幽王也谓刺宣王用尹氏以致乱也然通篇之语緫刺尹氏而不及王末二章但曰我王不宁以究王讻耳此家父之善为辞也
首四句言尹氏位望之尊重不宜虚冐而窃处行政不善使我忧心如火燔灼而不敢戯谈煞何等威焰
国既卒斩何用不监是尽头话见事至于此有不得不言者
实草木之实也有实其猗全由土气之平均此以南山生物之平影尹氏之不平
不平二字是通篇要语凡平天下在先平其心心不均平则视民之好恶与己不相闗而任用匪人行政乖谬有不可言者矣此大学平天下章总掲个絜矩二字
天方荐瘥三句相逓説见神怒而人怨所亟宜惩嗟而悛改者
观民言之无嘉可以徴民心之痛怨矣故下章有恶怒字靣
防字何以训曾字防防伤也言人所宜动心者防莫惩嗟深恠其心莫知防动惩创而嗟闵也
氐是物之根抵言民生之休戚国家之安危皆系此一人之身也
国均者国所頼以均平者也秉国之均言其所执持是均平天下之任不可以不平者
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煞何等责任而可以不平处乎
不吊昊天由立心行政之不平所以见怒于天而不加愍恤也
不宜空我师师字即前师尹大师师字言尹氏不平不见愍于昊天则不宜虚据此大师之位也空者虚据之谓也
弗躬弗亲本不平其心来凡大臣存心于天下即夙夜匪懈以身任之犹若有不胜者而敢委之他人乎弗问弗仕二句谓大臣身任天下之重要在用人可弗问而弗仕乎今有道徳者外之而弗问能政事者弃之而弗仕而曰世无人焉是罔君子也罔君子则用小人矣故接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四句君子与小人对问仕与膴仕应此正规其宜亲君子远小人而不可殆及其国家也意极贯而理极明注似未得诗人之防
弗问弗仕正是其罔君子处故独下一勿字
式夷式已注不两平觧极善
任小人必尤私其所亲者故戒之曰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佣字不宜作均字觧愚谓即佣工之佣也书称天工人其代之人不代天之工即天之不任其工也正应上弗躬弗亲説
昊天不佣四句虽平然细玩之不佣又本于不惠来
此章二君子即照上章君子防罔君子则君子不届安望其夷倘躬亲问仕而君子如届则乱可止息而民心阕矣既屇而君子如夷则民皆得所而恶怒是违矣此望其逺小人亲君子以反鞠讻大戾之意上章式夷是望尹氏之平其心此章如夷则望其用君子以平其政后章既夷则望其僚属和平説怿平政以平天下也三夷字正相照
不佣不惠即降此鞠讻大戾如届如夷即俾民心阕而恶怒是违如彼祸不可言如此乱可旋止此上之人宜防然动心而速为惩嗟者
不吊昊天节承上章説言如此其可止乱而竟不如届如夷不见愍于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此我忧心之所以如酲也谁秉国成不自为政而卒劳百姓之一至是乎盖深罪之之辞国成成字不作平字解国成者所以均平天下一成而不可改者也谁秉国成可不躬亲而问仕乎故接不自为政云云
不自为政卒劳百姓既伤其不可居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又叹其无可往
相尔矛相字不宜作视字解相助也若助之以矛者方茂尔恶四句一正一反语意若曰方茂尔恶相尔矛矣安能平心以平政是所当戒者既夷既怿如相醻矣何难平心以平政是所当勉者独柰太师之不知择也故又无所归罪而罪诸天接昊天不平云云
我王不宁我王室不宁也前章云民不宁此云王不宁百姓不宁未有王室能宁者
不惩其心惩字正应前防莫惩嗟惩字盖一惩其心则必知己之邪不惩其心必将以正人为邪未有不覆怨其正者
王讻讻字即前鞠讻讻字究王讻者究尹氏昏乱王室之由在不平其心而任小人也今以此诵式讹其心使惩改以畜万邦尔心正与其心相照应因尹氏之不自惩其心故以此诵式讹之尔讹从言从化谓以此言感化之也
畜万邦畜字极妙凡善畜者必择与其所欲而屏去其所不欲者使之姁呴于化育之中畜万邦亦然首章刺尹氏任重而致乱次章原其乱在不平而召天人之怨三章极道其委任之重不可以虚据四章病其远君子而亲小人五章言祸福转移之在我六章咎其不能转而祸民之深七章表己欲他骋而不可能八章是弭其恶而望其夷九章罪其终迷而不惩十章则明言己之所以作诵者是究其所以乱天下是开其所以畜万邦不可不听改也通篇是刺尹氏之所致乱者而王用尹氏之失自在言外若谓篇终穷乱本而归之王心则王讻二字不宜若是其直斥尔心二字不宜若是其狎肆是不可以不辩者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谓山盖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防
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为厉矣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烕之
终其永怀又窘隂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载输尔载将伯助予
无弃尔辅员于尔辐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絶险曾是不意
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彼有防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隣昏姻孔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佌佌彼有屋防防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诗序大夫刺幽王也
正月不必是四月大寒之后必有阳春当正月而有繁霜亦可惨矣防后章胡俾我瘉胡为虺蜴胡然厉矣念国之为虐天天是椓则当时所以惨虐其民者可想见矣国有殃民之厉政天有失节之繁霜是感召之必然者也孰谓洪范庶政之应为诬罔矣哉
民之讹言何为者政行惨虐而又欲箝天下之口故造此奸伪之言耳不曰执政而曰民者不敢斥也念我独兮独字极有意上讹言以欺下举世之无知者又讹以相传而不知民之夭椓国之沦亡有识君子怀独忧焉而毎不谅于其世也故此云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后复云念我独兮忧心殷殷京大也忧在天下国家故曰京京
曰忧心京京矣又曰京我小心癙忧以痒则此心所抱一腔之忧但若鼠之幽伏不可以明言者而实不胜其痒痒也此极言己心隠忧之甚
曰忧心京京又曰癙忧以痒又曰忧心愈愈又曰忧心惸惸又曰心之忧矣又曰忧心惨惨又曰忧心殷殷煞何极其忧之深曰哀我小心曰哀我人斯曰哀今之人曰哀我惸独煞何极其哀之甚
父母生我云云盖疾痛则呼父母之辞也
説好説歹但从口出是谓好言自口莠言自口莠害谷者也谷为善则莠为恶矣
好言自口莠言自口正民之讹言取办于口而无实者巧言篇蛇蛇硕言出自口矣正是此等之言凡为好莠之言者必植党比周以相阿附见有独抱深忧者众共讪诽而反凌辱之故曰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京京是忧之大愈愈是忧之甚惸惸是忧之独从禄无禄正相应我无禄与民丁此祸不知将于何可从禄也瞻乌云云正足于何从禄之意
瞻彼三节诗缉讲极有理谨録其全文于左
林以竹木丛聚得名宜有乔木今斧斤伐之所存维薪蒸喻虐政所残其民凋獘也方民之危殆无所赴诉视天若梦梦然罔闻知此特天之未定耳少焉天定则福善祸滛人未有不为天所胜者惟皇上帝所憎者谁欤天之所以为大非有所憎其为天所胜者皆人自取祸耳
山则髙矣而谓山为卑然有为山脊之冈者有为大阜之陵者而谓之卑可乎喻小人讹言变乱是非以贤为否如此而王防不惩止之乃召彼宿旧元老但问之占梦之事所问不急也李义山诗云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亦此意也君臣迷甚皆自谓圣如乌鸟之雌雄无以相别也
人谓天为髙而我不敢不曲身伛偻而行惧压也人谓地为厚而我不敢不累足小歩而行惧防也天地本无压防喻身处乱世祸出意外不可谓必无之事而不惧也我大呼而出此言人孰不疑其言之过然实则有伦有理何也盖当时羣小肆毒以害人无所不至不可不虑故言耳哀今之人何故为虺蜴之行务为伤害人乎
扤揑扤也不宜训动字
彼求我则如不我得者非真求为法则也小人初用事则以贤者有誉望而援引之以羙观听所谓求我以为法徒好名耳非真有任贤之心也其始求我惟恐不得既而议论不合则空执防之视为仇讐不用力于我矣知贤当力荐之既用当力主之庶贤者得展所蕴今不用力则貌敬而情踈贤者之身不安矣安能当羣小之攻乎重言仇仇者言不一仇之无往而不忤其意也
政者正也故曰今兹之正今兹之正胡然厉矣是问词赫赫宗周褒姒烕之是应辞中间着燎之方扬宁或灭之句见即燎之方扬有不易灭者而赫赫然之宗周一妇人足以灭之其祸本之可畏盖如此也或云褒姒烕之是举前事以监戒若当其时不应若斯之直指也甚有理
大凡执政之为奸恶者必先主宦官宫妾于其内苟无内主未有敢遽然放肆于其外者此曰褒姒烕之下篇亦曰艶妻煽方处吁此可以识祸本之所在而欲惩讹言之大奸当自己之清心寡欲始矣
灭烕意同而字别灭取以水灭火义故中从火而侧从氵褒姒一妇人实为灭国之本而人不见其灭之之形故去灭旁之氵改下一威字汉史云此祸水也烕火必矣是一证
窘字何以无解又窘隂雨何以解作必有大难窘之也此隂雨即芃芃黍苖隂雨膏之之隂雨也且终其永怀亦非君子永思其终之説君子永思其终何以起得下又字凡言又者既如此而又如此也愚谓此怀字即齐风曷又怀止之怀诗意若曰祸本在褒姒非君子所宜怀者况可终其永怀乎乃君子既嬖宠不移而终其永怀又屯膏不施而窘其隂雨且疾正人之难亲而弃其尔辅则必输其载而人莫我助矣是或诗人之防也敢问髙明
无弃尔辅节承上章説若曰与其输载而将伯以为助曷若求辅于未输之先也
辐頼辅以为附犹君頼贤以为毗故敎之无弃尔辅仆则所以御车者故又教之屡顾尔仆
防是不意若曰此防是可以不意得者乎谓君当必加之意也
鱼之乐在游于江湖在沼非其乐也况丁于乱时意
濳伏而孔炤言其祸乱已着濳伏之人皆炤然其见之也唐宗幸蜀民有来献者询之曰臣伏草茅中知有此事久矣正此意
小人欲得其君以专天下之利必先植党以自固非其朋友即其亲戚朝夕以酒食相徴逐绾结紏纒而不可解其遇异已而可为国家辅者众议哗然以斥之使国家虚无人而后己可得专其利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之由来也诗人推本于防酒嘉殽洽比其隣昏姻孔云可谓洞烛其幽隠之情矣
比曰洽比所谓小人之交甘如醴也云曰孔云是谓民之讹言亦孔之将也云训旋字未当
在小人洽比其隣必令君自弃其辅盖不两立者慇慇训疾痛未当言殷勤往来于胷中也
佌佌彼有屋节言彼小人安然有居食之乐民独无禄而遭此夭椓之祸乎当此时唯富者其或可耳惸独将若之何盖深哀其无所归也以此结语激人君深悯人穷速惩讹言之将择尔辅之任隂雨之施尽人胜天可捄瞻乌爰止之大变语极恳而望极深
首章着执政倡乱独怀其隠忧次章悼己生之不时怀忧而遭侮三章伤国之沦亡莫知所止四章究天定之可畏五章怪王心之莫惩六章表已之号言七章疾小人之杌我八章原厉正之所自九章嗟怀佞弃贤之必输其载十章谋所为善载者可逾其险十一章鸣己之炤祸而怀忧十二章状小人之比周十三章哀惸独者莫胜夭椓之祸总之则病小人倡讹言以仇君子王心不惩而弃其辅终至烕赫赫之宗周为可惜也
十月之交朔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防此日而防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冡崒崩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防莫惩
皇父卿士畨维司徒家伯冡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艶妻煽方处
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污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憗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诗序大夫刺幽王也
此章大指伤君权之不揽致皇父交结党与内主宫闱戕虐其民以自殖故首以日食赋而怪王心之莫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