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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质疑
殷商之旅其防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隔句韵兴字韵未详】
赋也 毛传如林众也矢陈也 孔疏牧野纣南郊地名 郑笺侯诸侯也临视也女斥武王也贰疑也朱氏曰纣陈其师旅防合如林之盛而我周家以诸侯而兴起盖有天人之助 苏氏曰纣之众维武王是为无不欲武王兴者曰上帝临女矣无疑不克纣也 孔疏众人乐劝武王惟恐不战天与人劝所以能克 吕氏曰纣以天子之威如林之众来战武王方眇然自诸侯而起茍较强弱计众寡其心必疑贰矣然当是时武王一心以奉天讨若上帝实临之何敢有计较之私哉曰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盖设为勉之之辞以形容武王奉天讨之非得已也 孔疏武成曰甲子昧爽受率其旅若林周本纪云纣发兵七十万人拒武王武王使师尚父以大卒驰纣师纣师虽众皆无战心欲武王之亟入皆倒戈以战开武王泰誓曰师乃鼓噪前歌后舞格于上天下地咸曰孜孜无怠是众心乐劝武王也 朱注此及下章言武王伐纣之事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防朝清明
赋也 毛传洋洋广也煌煌明也駵马白腹曰騵孔疏彭彭强也 朱注师尚父太公望为太师号尚父也 毛传鹰扬如鹰之飞扬也凉佐肆疾也 朱注防朝防战之朝也
郑笺战地寛广不用权诈兵车鲜明马又强盛则暇且整太公佐武王为上将天期已至合兵伐商书牧誓曰时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 孔疏三代乗马各从正色而周不纯檀弓言戎事乗騵盖因武王所乗遂为一代常法王肃云以甲子昧爽与纣战不崇朝而杀纣天下乃大清明无复浊乱 辅氏曰君有明徳则天有明命有王季文王则有太任太姒有王季太任则有文王有文王太姒则有武王有武王之君则有太公之臣读大明之诗当知天人夫妇父子君臣之际安危治乱废兴存亡之机如影响形声之相似皆非茍然也
大明八章四章章六句四章章八句
虞惇按大雅之大明小雅之小明郑氏皆为之说其曰大明者二圣相承明徳日以广大故曰大明小明者幽王自小其明也大明于理无害小明则偏矣爕伐大商引国语合位三五之文亦属衍说长子维行郑说是不易维王从朱维予侯兴从吕防朝清明从王肃
緜文王之兴本由太王也
申公说周报太王周公述其事以训嗣王之诗朱注诗一章言在豳二章言至岐三章言定宅四章言授田居民五章言作宗庙六章言治宫室七章言立门社八章言至文王而服混夷九章遂言文王受命之事
緜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朱注比也 毛传緜緜不絶貌 孔疏大曰小曰瓞瓞瓝也 朱注之近本初生者常小其蔓不絶至末而后大也 毛传民周民也自用土居也 孔疏沮漆二水名在豳地 毛传古公豳公也古言久也亶父字也或殷以名言质也 孔疏太王追号为王不称王而称公者本其生时之事 许氏曰陶瓦噐灶也复重窟也 孔疏穴土室也 毛传室内曰家
郑笺后稷帝喾之胄封于邰其后公刘失职迁豳居沮漆之地子孙衰小如之瓞歴世緜緜然至太王而徳盛得民心而生王业故本周之兴云于沮漆也毛传陶其土而复之陶其壤而穴之未有寝庙亦
未敢有家室 郑笺此本其在豳时也 苏氏曰太王始犹处于复穴未有家室之盛及迁于岐周而后大兴焉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赋也 苏氏曰朝早也 毛传率循也浒水厓也姜女太王妃太姜也 郑笺聿遂也 毛传胥相宇居也
孔疏古公避狄之难其来以早朝之时疾走其马循西方水厓漆沮之侧东行而至岐山之下 郑笺于是与其妃太姜来相可居者着太姜之贤知也 吕氏曰来朝走马形容初迁之时畧地相宅精神风采也或以为避恶早且疾则岂杖防而去雍容之气象哉 荘子让王篇太王亶父居豳狄人攻之事之皮帛犬马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太王亶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杖防而去民相连而从之遂成国于岐山之下 呉越春秋古公去邠处岐周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倍其初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赋也 朱注周地名 郑笺广平曰原周原在岐山之南 毛传膴膴美也 孔疏堇乌头也 毛传荼苦菜也 郑笺饴饧也 孔疏契所以灼仪礼所谓楚焞是也 郑笺时是也
郑笺周原之地膴膴然肥美其所生菜虽有性苦者甘如饴也此地将可居于是始与豳人之从已者谋谋从又契灼其而卜之卜又从矣则曰可止居于是可筑室家于此定民心也
廼慰廼止廼左廼右廼疆廼理廼宣廼畆自西徂东周爰执事【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慰安也 孔疏止定也 苏氏曰左右东西列之也疆画经界也理分土宜也宣道沟洫也朱注畆治田畴也周徧也 毛传爰于也
王氏曰既筑室于兹矣乃劳来其臣民而慰之乃安集其臣民而止之 郑笺乃开地置邑左右而处之乃疆理其经界乃耕治其田畆于是从西而往东之人皆徧于执事竞出力也 孔疏言筑室耕田无不劝乐也 何氏曰自此至七章先民事而次宗庙先宗庙而及宫室门社经纶之次第也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赋也 毛传司空掌营国邑司徒掌徒役之事召之使立室家之位处俾使也 朱注绳所以为直也缩束也 郑笺载上下相承也
毛传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曹氏曰俾立室家者定其规模而已若其营作则
先从庙始 郑笺绳者营其广轮方制之正也既正则以索缩其筑版上下相承而起庙成严显翼翼然王氏曰乃者继事之辞民居既奠乃事营作先王
之重民如此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赋也 毛传捄蔂也 孔疏谓捄土于蔂也 毛传陾陾众也 郑笺度犹投也 苏氏曰薨薨众声也毛传登登用力声也 苏氏曰削屡重复削治也李氏曰冯冯声之坚也 郑笺五版为堵兴起也毛传鼛大鼓也长一丈二尺
王氏曰既作庙矣于是营宫室焉 郑笺筑墙者桴聚壤土盛之以蔂投诸版中 苏氏曰用力筑之筑之既成而削之其声冯冯然坚也 郑笺百堵同时而起鼛鼓不能止之使休息周礼曰以鼛鼓鼓役事毛传言劝事乐功也
廼立臯门臯门有伉廼立应门应门将将廼立冢土戎丑攸行【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王之郭门曰臯门王之正门曰应门伉髙貌将将严正也冢土大社也戎大丑众也
孔疏郭门者宫之外郭之门正门朝门也内为寝门一曰路门明堂位曰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鲁以诸侯而作库雉则诸侯无臯应故以臯应为王门之名 朱注太王之时未有制度特作二门其名如此及周有天下遂尊以为天子之门而诸侯不得立焉大社亦太王所立后取其制以为天子之法王氏曰宗庙宫室内事也自内以及外故于卒言立冡土也 毛传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乎社而后出谓之宜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抜矣行道兊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肆故今也 苏氏曰殄絶也 毛传愠恚陨坠也 郑笺小聘曰问柞栎也棫白桵也 孔疏拔拔然生柯叶也 毛传兊成蹊也 孔疏混夷犬夷也 毛传駾突也 朱注喙息也
陈氏曰太王虽不能殄絶混夷之愠怒亦不陨坠其声问之好俟我之植木拔而遂茂行道兊而成蹊疆理葺治则混夷疾奔而逺我矣 朱注太王始至岐下之时林木深阻人物鲜少其后生齿渐繁归附日众则木拔道通混夷畏之奔突窜服唯其喙息而已言徳盛而混夷自服也盖已为文王之时矣 吕氏曰军国之容虽备然太王未敢轻用其民也故不敢殄絶所愠之夷狄亦不陨厥聘问之礼葢寒暑之节龙蛇之蛰未有不积而能施不屈而能伸者也重以王季三以文王畜之可谓厚矣然犹有乐天之事焉至于王业光大而不可掩郊闗之内郁郁葱葱轮蹄辐凑则混夷不待攘斥自奉头鼠窜之不暇此固天时人事之所必至也此章总叙周家王业积施屈伸之理始于太王而终于文王者如此 郑笺太王避狄文王伐混夷成道兴国其志一也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上去通韵】
赋也 朱注虞芮二国名质正也 毛传成平也朱注蹶动而疾也生犹起也 吕氏曰予予文王也毛传率下亲上曰疏附相道前后曰先后喻徳宣
誉曰奔奏武臣折冲曰御侮
毛传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质焉乃相与朝周入其竟则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邑男女异路颁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二国之君感而相谓曰我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乃相让以其所争田为闲田而退天下闻之而归者四十余国 郑笺虞芮之质平而文王之王业大所以致然者由有疏附先后奔奏御侮之臣力也 吕氏曰文王王业虽成而谦退不敢居归功于辅佐之臣曰我无以致此是皆诸臣之力也 苏氏曰太王肇基王迹至文王犹国于岐山之下其地甚狭其后克宻须而居岐渭之间既克崇然后渉渭作都于丰拓地渐广服从之国亦众三分天下有其二然其政犹行于西南而已未及东北也其后虞芮之讼既平其旁闻之相率而归者四十余国东北既集文王于是受命 虞惇曰文王蹶厥生者文王于是始受命也史记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宻须明年败耆国诸侯皆朝于周所谓文王蹶厥生也 辅氏曰已上三篇皆周公作以戒成王之诗文王则专美文王之徳大明追述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以及武王之徳緜又追述太王太姜之徳而其意则葢歴叙先王积累徳业之盛以见成王之任大责重不可不谨戒而保守之也
緜九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申公说作八章而削去卒章今据左传昭公二年季武子赋緜之卒章杜氏注以晋侯比文王以韩宣子比四臣则緜之有卒章其传旧矣柞棫拔矣四句郑笺误亦不陨厥问朱注作声闻之闻今从郑予曰有疏附笺注俱云予诗人自予也今从吕氏读诗记意更精自土沮漆汉书地理志作自杜沮漆顔师古注云齐诗作自杜言公刘避狄而来居杜与漆沮之地也今仍毛诗之旧
棫朴文王能官人也
郝氏曰人官有能物曲有利养之尽其材故取之备其官官之当其人故用之得其宜能官人而治道毕矣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趣仓九反】兴也 毛传芃芃木盛貌 孔疏朴丛生而朴属也毛传槱积也济济多威仪也 郑笺辟君也君王
谓文王也 毛传趣趋也
毛传山木盛茂万民得而薪之贤人众多国家得用蕃兴 欧阳氏曰芃芃然棫朴茂盛采之以备薪槱喻文王养育贤才官之以充列位而王威仪济济然左右之臣趋而事之见君臣之盛也 孔疏贤人在朝各司其职左右辅助而疾趋之是其能官人也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
赋也 郑笺璋璋瓉也 毛传峩峩盛壮也髦俊也郑笺祭祀之礼王祼以圭瓉诸臣助之亚祼以璋
瓉奉璋之仪峩峩然故今俊士之所宜也 欧阳氏曰言在宗庙则奉璋助祭皆髦俊之士 孔疏冬官玉人云大璋中璋边璋皆璋瓉也郊特牲云灌以圭璋故知璋是璋瓉祭之用瓉惟灌为然天官内宰职云大祭祀后祼献则賛是王行初祼后行亚祼而祭统云君执圭瓉祼尸大宗伯执璋瓉亚祼者或后有故不与则大宗伯摄之小宰云凡祭祀賛祼将之事然则太宰助王祼小宰又助之是助行祼事非独一人也又小宰注云唯人道宗庙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莫称焉则此奉璋助祼者祭宗庙也
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兴也 毛传淠舟行貌 郑笺泾水名烝众也 毛传楫櫂也 郑笺于往迈行也 毛传六师六军也天子六军
孔疏淠然泾水之舟烝徒以楫櫂之周王往行征伐则六师与之俱进 陈氏曰汲汲然追而及之不待戒命而至也 欧阳氏曰王所官之人入宗庙居军旅皆可用文武之材各任其事也 王氏曰奉璋文事卿大夫之职征伐武事将帅之职 虞惇按春秋繁露云左右奉璋此文王之郊也六师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以是见文王之先郊而后伐也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兴也 毛传倬大也云汉天河也遐逺也 朱注作人谓鼓舞变化之
欧阳氏曰云汉在上为天之文章犹贤人在朝为国之光采 陈氏曰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所谓夀考作人也 郑笺文王是时九十余矣故云夀考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虞惇曰比也 毛传追雕也金曰雕玉曰琢 郑笺章文章也 毛传相质也 朱注勉勉犹不已也郑笺网罟张之为纲理之为纪
王氏曰文王作人外则使有文内则使有质 邱氏曰有雕琢之文金玉之质表里如一所以为贤 吕氏曰所以纲纪四方维持而不坠者皆勉勉作人之效也 何氏曰文王劳于作人逸于任人勉勉我王作人之不倦也既得人以任四方之事而已不与焉但持其纲纪而已所谓纲纪四方也
棫朴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五章总以官人为主首章芃芃棫朴郑云祭天积薪以燎之葢牵于次章之奉璋也次章左右奉璋正指助祭之事而毛传但云半圭曰璋此则当从郑氏其四章以下郑但主文王之为政不主官人殊与序义不合末章追琢其章二句正承上作人而言而传笺集注俱指文王之身均失之矣
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
虞惇按百福干禄不成语盖讲师附益之文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兴也 毛传旱山名麓山足也 孔疏榛栗属楛荆属 毛传济济众多也 孔疏岂乐弟易也 朱注君子文王也 毛传干求也
程氏曰瞻彼旱山之草木得麓之气济济茂盛兴周家岂弟之君子承其先祖岂弟之道所以兴盛受福也 严氏曰麓承山之气者也其山髙大则麓之得气也深厚峯峦回合之所庇云雨润泽之所渐故草木济济然而茂盛 李氏曰君子有乐易之徳非以求禄也然究其得禄之道亦惟臻是乐易而已所谓异乎人之求之也 朱氏曰旱麓无意于榛楛而榛楛自生之以其地之美也君子无意于福禄而福禄自归之以其徳之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