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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序补义
五章缱绻互为党羽牢固不可解也正反者于正道而反之则是非不明刑罚不中民无所措手足民劳五章章十句
板凡伯刺厉王也
此诗即上篇所论列之人盖少壮柄用者也观上篇戎虽小子此篇小子蹻蹻可见但上篇是论其听信羣小纵恶害民此则直指其身语更切势耳 凡近小人者未有不逺君子彼盛年用事羣奸附和于老成必狎侮于容止必矜张曰靡圣管管曰小子蹻蹻善人载尸皆狎侮老成之事上篇所以欲其近有徳也曰出话不然曰威仪卒迷勉其辞辑辞怿戒其嚣嚣谑谑皆容止矜张之事上篇所以欲其慎威仪也通篇恶小人无逺谋而不肯用人之谋故一章曰猷
之不逺是用大谏二章宪宪泄泄无谋之谓也三章我即尔谋又曰我言维服告之以逺谋也或谑谑而戏或嚣嚣而傲或蹻蹻而骄如此声音顔色拒人千里此其所以败壊不可救欤末以敬之一字药之能敬则亲君子肃威仪人皆乐告以逺猷而君民胥受其福
一章猷之不逺利在秋毫害在毕世范文子曰国家之事童子言焉将为戮矣所谓童子之见也出话即所谋之言猷不逺则出话亦无当故大谏承猷不逺来 上篇以大谏终此以大谏始
二章宪宪泄泄犹云燕子处堂不知祸之及也其病在饰非拒谏若能辞辑辞怿则出话必能合理而谠言可入询谋集益有裨于民
三章笑者笑其非今日之亟务也不知我之所言正是亟务何为笑之
四章当时必以君子年耄相戏谑如云尔何知中夀尔墓之木拱矣以忧为谑则安危利菑势不可救五章夸大也毗附也夸大其言依附曲説以御人之口又盛气凌人则善人惟箝口不言夫至善人载尸其祸尚可言耶民方愁苦呻吟善人莫敢揆度其所以然而告之以至防乱死亡民无依倚更无有惠我师而一言救正者可哀也
六章殿屎防乱之民必归于邪僻岂其民无忠顺之性哉观天牖民之易则知牖民者不必强制如弭谤之术也但无自立僻则多僻之民自化不然放僻无所厎止也然则国人流王于彘凡伯先有以烛其几矣
七章厉王非如幽之欲废太子何故为宗子危之诸家説俱未妥清溪李氏曰藩垣屏翰皆为城而设者而君则城也懐之以徳则四者皆安矣若藩垣屏翰之俱倾城能无壊乎当斯时也孑然独立岂不可畏哉按此则宗子即指王也以天下言则曰天子以同姓言则曰宗子所谓君之宗之也不言王而言宗子者史记王以荣夷公为卿士用事按武王时有荣公十乱之一成王时有荣伯作贿慎息之命夷公其后也马融曰周同姓畿内诸侯为卿大夫者也芮良夫谓荣夷好专利而不知大难正所谓猷之不逺者然则是诗所刺其殆荣夷欤
八章敬天之学岂堪为此人言意在讽王也盖少年轻率其平居媟嫚无所不至又不听老成不畏丧乱不恤民瘼事事俱自立辟而出王游衍天实监之即上可以欺君下可以病民曰明曰旦之威必不可以嚣嚣谑谑者蒙之所谓天道昭昭炯于白日盖动之以天谴之严也回天心免人祸亦曰敬而己
板八章章八句
生民之什十篇六十一章四百三十三句
诗序补义卷二十一
<经部,诗类,诗序补义>
钦定四库全书
诗序补义卷二十二
石泉县知县姜炳璋撰
荡之什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壊也 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纪纲文章故作是诗也
周自成康而后以至穆共无甚失德虽懿王之世就衰夷王之变觐礼然亦未至大壊至厉王横暴弃义类任小人废典刑沈湎于酒炰烋于国周室于以大壊矣本实先拨大命以倾必然之势穆公之所以伤也序伤字乃从七咨字体防出实指厉王时事而移置纣身上绘图冩照却不着一毫色相只以末二句动其鉴殷之思是点睛处也荡荡以下讲师之谬説耳一章上帝者下民之君无不畀之以恒性者也今日之上帝忍而暴虐其命多邪辟若不以善畀而以恶畀者然是天生烝民其命之善殆不可信矣而不知非天命之难信也天命本善习染汚之鲜克有终然则非天命之辟也亦人自为之耳先从本原上痛下一针
二章人臣之恶莫大于贪酷强御酷也掊克贪也诗人故作怪问之词上二曽是何乃有是人乃天降之滔徳以祸人国者也下二曽是何乃用此人乃女力兴之以自祸者也读诗记云力言任之坚也
三章义类善人之俦类也言尔前日秉用之善类强御之人多怼之乃采流言不根之事使受诬而去而已乃专为冦攘以用于内也式用也傅变曰天下之祸不由于外皆兴于内真氏徳秀曰内有衣冠之盗而后外有干戈之盗王氏应麟曰盗言孔甘冦攘式内皆孟子所谓民贼也有民贼则贼民兴作祝怨谤也恶播于下怨归于上靡届靡究恐非监谤之所能弭也
四章人君有残民之意而后酷吏中之人君有嗜利之意而后贪人中之炰烋敛怨即是强御掊克之根传云炰烋犹彭亨盖凌虐之状也敛怨以为徳言聚怨于己以为聚徳于己而惟日不足如人以为聚敛彼以为理财也由君徳不明之故不明故义类屏絶前后左右公卿皆冦攘也尚得谓之有人哉
五章丧乱多诿于天纣云我生不有命在天然沈湎于酒岂亦天湎汝乎沈湎则义类逺而不义亲正论不闻謟谀见用故无所不为如此既愆尔止以下想见君臣日在醉乡惛然不知大命之将倾
六章义类既空人皆慆徳民之作祝也如蜩如螗而且骚动也如沸如羮事无大小总不离乎亡国之辙及此速改犹或可挽回于未壊也人指君臣由行言君则炰烋敛怨臣则强御掊克行之不改也故逺近无不积怒而虐熖及乎鬼方矣史称厉王暴虐熊渠畏之去其王号是也
七章旧臣即老成人也纵无旧人尚有旧法女惟不聴而颠覆之大命以倾耳设听而用之未尝不可转危乱而治安也
八章颠沛倒仆也揭根见也君身本也天下枝叶也本先拨而枝叶从之君身先壊天下亦由之大壊末二句言外见宜鉴于殷结出作诗之防
荡八章章八句
金氏履祥曰周自夷王王政不纲厉王初立诸侯畏之荆楚自去王号三十年间天下无他故其后好利用荣夷公又以监谤而杀言者虽芮良夫召穆公交有陈谏又皆有大雅之刺以感王心而皆不听卒以流亡身死于彘本实先拨斯可见矣嗜好用舍之间可不慎诸
抑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吕成公曰史记载武公以宣王三十六年即位国语亦称武公年九十五作懿戒自儆韦昭谓懿即抑也说者遂以为此诗追刺厉王今考其文如曰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曰匪手擕之言示之事匪面命之言提其耳曰听用我谋庶无大悔夫岂追刺之语乎史记国语殆未可据以诗为正可也
按史记卫世家武公和立于宣王十五年孔氏谓立于三十六年误也武公在位五十五年国语云武公年九十五作懿戒即以作懿戒之年为卒之年则即位时年四十若在三十六年则年已六十有二即在十五年亦年四十有一共伯为武公兄年益加长作栢舟之共姜亦老矣父母何为欲嫁之诗云髡彼两髦髦者子事父母之饰既小敛则脱之史谓僖侯既则共伯脱髦乆矣又安得云两髦以诗证史其谬立见盖共伯之卒当在僖侯卒之前一二年而武公少于共伯其英年嗣立无疑其卒在平王十三年已至百岁外而其立必厉王之时也
幽厉皆亡国之君而病症各有不同幽则小人艶妻宦竖交乱其时亦多倾险柔恶之人厉则燕丧威仪饰非弭谤任用皆强御掊克故刺幽多沈痛刻酷之音而刺厉者但规其威仪言语任贤纳諌义各有当也此诗与民劳板荡无一不合其云颠覆厥徳罔敷求先王即尚有典刑曽是莫聴也其言不愆于仪辑柔柔嘉即戒其愆尔止也其言訏谟定命逺犹辰告无易由言即出话不然为犹不逺是用大諌也其言肆皇弗尚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即小大近丧也其云相在尔室即及尔出王及尔游衍也其言诲尔谆谆听我藐藐亦聿既耄即匪我言耄尔用忧谑也其言昊天孔昭我生靡乐即敬天之怒无敢戯豫也民劳曰敬慎威仪板曰威仪卒述而此亦屡言威仪荡曰靡明靡晦而此欲其夙兴夜寐至厉王沈湎一事史传所不详独荡之诗曰天不湎尔以酒式号式呼而此亦云湛乐于酒细玩四篇无一语不符盖因其受病之处各杼所见或借刺或隐刺俱切中其故不谋而合以诗证诗孰谓此诗之非刺厉王哉
刺厉而云自儆者何也武公英年即位恐忠言不见听故托为父兄师傅训已之词以告于王曰尔曰小子皆指武公亦聿既耄诲尔谆谆皆父兄师傅自谓及武公暮年以是诗有禆于修身齐家治国之要使人日诵以自儆侯包云卫武公刺王室亦以自戒行年九十有五犹使臣日诵是诗也
一章首提抑抑威仪通篇以威仪为主盖王燕丧威仪臣下相习成风正救时之药也 补正云此诗屡以威仪为言盖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徳之至而威仪是力者入徳之门外貌斯须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之其在后生小子执徳不固者尤为存餋持守之切务记曰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顔色周书顾命曰思夫人自乱于威仪武公之意亦犹是也靡哲不愚者自非成徳每患威仪不中节知及之仁能守之尚不能庄以莅之故虽哲人而气质之偏亦惟此威仪或有所戾也
二章道徳谟猷皆归之敬慎威仪盖容貌为徳之符敬慎则恂栗存而道徳之光外着命之所以定猷之所以逺也
三章其在于今四字转捩兴起也如女兴是力之兴四句虽言自己实暗指厉王女虽湛乐从乎何弗念厥绍而一猛省也先王明法具在罔敷求则颠覆厥徳矣
四章皇天弗尚承迷乱于政来夙兴夜寐洒扫廷内则弗安湛乐矣维民之章言此廷内道徳于斯立谟谋于斯成可以为民表修尔车马以下所以御变皆克念厥绍处
五章质朴质也侯度诸侯之法度也言质矣尔之人民谨矣尔之侯度似无不虞之事而必用戒者盖一话之失足以召衅一仪之愆实为厉阶必柔嘉而后无意外之虞也
六章无易由言承上章斯言之玷来 惠于朋友而羣臣奉其言惠于小子而子孙绳绳法其言惠于庶民而万民无不承其言反是则失言之祸大矣七章屋漏而曰不显曰莫觏便是愧恧之滋无曰不显莫予云觏时时省察乃能不愧于心
八章以慎独功深自然之符告之言修徳而有威仪人自悦服如投桃报李之不爽也若身不修徳而责民之服犹童羊而责以角徒惑乱小子耳乌足信哉厉王监谤欲以刑威致民之服故言及之
九章以下恐其言之不聴而反覆警之也此章言温温敛尽客气归于和平笃实恭则其外著者也絶不以明哲自见不知正第一明哲人告之善言无不乐受若强戾不恭聪明自用正天下之大愚人也十章未知臧否犹未便是愚至手携事示面命耳提而犹曰未知此才是愚人若在幼穉或可以俟亦既抱子不终为愚人乎此非质之本愚也乃自以为智盈心悮之耳苟无盈心则温温恭人虚以集益足以知其理而成其徳天下岂有夙知而晚成者乎十一章昊天孔昭我生靡乐是托为父兄师保自述其忧勤之意三我字乃立训者自谓也诲尔四句即上章未知之故 补正云亦既抱子承耳提面命而言若曰汝借曰未知亦既抱子而非甚幼矣亦聿既耄承诲尔谆谆聴我藐藐来若曰借曰我有未知亦聿既耄而更事多矣按此既耄二字方有着落十二章旧止即先王之明刑也取譬不逺犹云能近取譬耳言近取先王之明法与吾身所行譬之亦犹是也则天命不差忒而常眷顾矣如回遹其徳俾民大棘则明刑颠覆天命能无忒乎此一章结出敷求先王之意以収全局
抑十二章三章章八句九章章十句
补正曰小序谓刺厉王朱子发五义以辨其不然但耄期之人使人诵于侧以自警则当戒以倦勤勉以克终篇中无一语及此反覆玩索似武公家训所以示其子孙也 按此亦泥国语九十五岁作懿戒之言其实此诗作于武公初即位之日托为父兄师保之言以训己者因而讽王也
桑柔芮伯刺厉王也
朱子以诗有灭我立王之文疑作于共和之时信然也是时厉王居彘宣王未立人情汹汹思乱篇中所言民之贪乱寜为荼毒民之罔极民之未戾皆指此也周公召公保防太子一意调停朝政苦于不可太加整顿贤奸苦于不可太加旌别稍渉意气国家之事大壊然罪人漏网复肆弹冠万一营入政府又是亡秦之续盖流彘之事人徒知卫巫监谤祸由民变而不知贪夫致之芮伯语语为民出脱归责小人声罪作歌传播中外于是人心稍定奸人畏诛十四年二公得以展布其共和之力而无有间之者或亦赖于是诗之作欤共和者犹云协恭和衷也竹书创为立共伯和为君之事伪书之误也
一章厉王不能庇其民而民病民之卒狂皆从病而致瘼字正乱之见端仓兄填兮胡氏一桂云填满也积也言悲闵积满于中也补正云古诗忧来填心古赋悲来填膺皆满实之意
二章四牡旟旐传笺俱指军旅言之欧阳氏以为厉王无征伐事然观下章孔棘我圉则此时必有边圉之急如玁狁西戎荆楚淮北者诗之所有可补史之所遗民靡有黎壮者皆从兵役也具祸以烬仅存者死亡之余烬耳国步斯频补正云步频则蹙乱而易以颠蹶故以为喻
三章民为邦本国步之所资者民民病则无所资而天不我将矣天不我助而民困益甚居无所定徂无所往言民无所托命也 古义云柄政之君子实为国家之所维系其持心当以无竞为主用养和平之福谁为兴兵搆怨之谋以阶之厉使从役之民飘泊无定至今如断梗乎
四章土宇乡土之居室也我代守边之士自我也边圉告急则有锋镝之忧
五章为谋二句陆氏诗学云谋之毖之则乱虽大而自能削平 告尔诲尔正谋之毖也能序爵君子常尊小人聴役谋毖而民安矣以执热为喻胥溺为忧时势之急真如溺如焚当如何警省起下章之不然六章言君子仕乱世如向疾风而行气息僾唈而不能舒肃进荓使也皆释诂文言川壅而溃祸乱已成君子虽有进救之心乃曰时已无及惟农力自给而已所谓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皆不能序爵有以使之也故下章遂言流彘事
七章灭我立王流彘也稼穑卒痒饥馑也具赘卒荒一语双承具赘承灭我立王所谓君若赘旒然也卒荒卒至饥荒也
八章不能序爵之祸至于此极故惠君必考慎其相相得人而天下治不顺之君自独俾臧故用小人而天下乱下二章乃切责小人
九章当其未败之时忠臣义士亦尝痛哭言之无如朋友相谮不能相善虽有言而不入且进则挤之于前退则议之于后无往而不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