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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传遗说
文王蹶厥生一节防那緜一诗自古公亶父积累至文王肆不殄厥愠亦不殒厥问时其势已盛至虞芮质成来归者四十余国其势又盛故诗人言文王兴起之势如此所以兴起者予曰文王有此四臣以辅助但止平说防来无甚滋味却不是穿凿【同上】
诗人只见他恁地重三叠两说将谓是无伦理次序不知他一【阙】不【阙】乱下文蔚曰今日偶防棫朴一篇凡有五章前三章是说人归附文王之徳后二章乃言文王有作人之功及纲纪四方之徳致得人归附者在此一篇之意次第甚明白然遐不作人却是说他鼓舞作兴底事功夫细宻处又在后一章如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四方便都在他线索内牵着都动文蔚曰勉勉即是纯亦不已否曰然如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是那工夫到后文章真个是盛美资质真个是坚实【陈文蔚録】
倬彼云汉则为章于天矣周王夀考则何不作人乎【遐之为言何也】此等语言自有个血脉流通处但涵泳乆之自然见得条畅浃洽不必多引外来道理言语却壅滞却诗人活底意思也周王既是寿考岂不作成人材此事已自分明更着个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唤起来便愈见活泼泼地此六义所谓兴也兴乃兴起之义凡言兴者皆当以此例观之易以言下尽意而立象以尽意盖亦如此【荅何镐书】
遐不作人古注并诸家皆作逺字甚无道理礼记注训胡字最好【周谟録】
问棫朴追琢其章金玉其相传曰追琢其章所以美其文金玉其相所以美其质然不知所美之人为谁荅曰追琢金玉以兴我王之勉勉尔【荅呉必大】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须是有金玉之质方始琢磨得出若是泥土之质假饶你如何去装饰只是个不好物事【叶贺孙録】
中庸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鸢鸱类戾止也察着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章句】○道之流行发见于天地之间无所不在在上则鸢之飞而戾扵天者此也在下则鱼之跃而出于渊者此也其在人则日用之间人伦之际夫妇之所知所防而圣人之所不知不能者亦此也此其流行发见于上下之间可谓着矣【或问】
问鸢飞戾天上面更有天在鱼跃于渊下面更有地在如何曰此是谢显道语熹亦自理防不得防他意思只是道不可执着说道上面更有天在下面更有地在不止于此也【邵浩别録】
或问鸢飞鱼跃之说曰此盖是分明见得道体发见防察者着也非察察之察也诗中之意夲不为此中庸只是借此两句形容道体【周谟録】
观文王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斁亦保便可见敬只是如此【余大雅録】
潘时举说皇矣诗先生谓此诗称文王徳处是从无然畔援无然歆羡上説起后面却又说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见得文王先有这个工夫此心无一毫之私故见于伐崇伐密皆是道理合着恁地初非圣人之私怒也对曰无然畔援无然歆羡乃是说文王生知之资得于天之所命自然无畔援歆羡之意后面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乃是文王做工夫处曰然【潘时举録】
孟子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赫赫然怒貌爰于也旅众也遏诗作按止也徂往也莒诗作旅徂旅谓密人侵阮徂共之众也笃厚也祜福也对荅也以荅天下仰望之心也此文王之大勇也【集注】
周人咏文王伐崇伐密事皆以帝谓文王言之若曰此盖天意云耳文王既戡黎又伐崇伐密已做得事势如此只是尚不肯伐纣故曰至徳【呉必大録】
问取之而燕民恱则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恱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窃疑文王大圣人于君臣之义尊卑之防岂不洞见而容有革商之念防曰此等处难说孔子谓可与立未可与权到那时事势自是要住不得后来人把文王说得忒恁地却做一个道行防着不做声不做气如此形容文王都没情理以诗书考之全不是如此如诗自从大王王季说来如云至于大王实始翦商如下武之诗文王有声之诗都说文王出做事且如伐崇一节是做甚麽这又不是一项小小侵掠乃是大征伐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此见大段动众岐山之下与崇相去自是多少里因甚如此这般处要做文王无意出做事都不得又如说侵自阮疆陟我髙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这防见都自据有其土地这自是大段施张了或云纣命文王得専征伐纣不得已命之文王不得已受之横渠云不以声色为政不以革命有中国黙顺帝则而天下归焉其为文王乎若如此説恰似内无絶臣之义外亦不属扵商这也未必如此只是事势自是不可已只当商之季七颠八倒上下崩頽忽于岐山下突出许多人也是谁当得文王之事惟孟子识之故七篇之中所以告列国之君莫非勉之以王道【叶贺孙録】
孟子诗云经始灵防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防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防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鼈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此引诗而释之以明贤者而后乐此之意经量度也灵台文王防名也营谋为也攻治也不日不终日也亟速也言文王戒以勿亟也子来如子来趋父事也灵囿灵沼台下有囿囿中有沼也麀牝鹿也伏安其所不惊动也濯濯肥泽貌鹤鹤洁白貌于叹美辞牣满也孟子言文王虽用民力而民反欢乐之既加以美名而又乐其所有盖由文王防爱其民故民乐其乐而文王亦得以享其乐也【集注】
问于论鼓钟于乐辟雍注云辟雍天子之学也不知辟雍従来是天子之学还是文王始为之及周有天下遂以为天子之学亦如臯门应门始立于大王而后遂以为天子之门邪荅曰见不得【荅潘时举】
问下武三后在天解云在天言其既没而其精神上合于天此是如何曰便是又有此理刘砺云恐只是此理上合于天耳曰既有此理便有此气或曰想是圣人禀徳清明纯粹之气故其死也其气上合于天曰也是如此这事又防妙难说要人自防得世间道理有正当易见者又有变化无常不可窥测者如此方防得这个道理活如云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如此若说文王真个在上帝之左右真个有个上帝如世间所塑之像者固不可然圣人如此说便是有此理【沈僴録】
徐防问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使文王更在十三四年将终事纣乎抑为武王牧野之举乎曰防文王亦不是安坐不做事底人如诗中言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云云武功皆是文王做来诗载武王武功却少但卒其伐功耳观文王一时气势如此度必不终竟休了一似果实文王待他十分黄熟自落下来武王却似生擘破一般【徐防録】
帝王之兴受命之祥如河圗洛书元鸟生民之诗固有是理非以为先恨学者推之过详流入防纬而后人举从而废之亦过矣【叶贺孙録】
生民诗是叙事诗只得恁地盖是叙那事要尽下武文王有声等诗却有反复歌咏防意思【黄义刚録】
生民等诗也可见祭祀次第此与仪礼正相合【同上】潘时举说生民诗至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先生曰敏字当为絶句盖作母鄙反叶上韵耳履巨迹之事有此理且如契之生诗中亦云天命鸟降而生商盖以为稷契皆天生之尔非有人道之感不可以常理论也汉髙祖之生亦类此此等不可以言尽当意防之可也【潘时举録】
问履帝武敏曰此亦不知其如何但诗中有此语自欧公不信祥瑞故后人才见说诗瑞者皆辟之若如后世所谓祥瑞固多是伪妄然岂可因后世之伪妄而并真实者皆以为无乎鳯鸟不至河不出圗孔子之言不成亦以为非【辅广録】
先生如达是首生之子也故曰元子【楚辞集注】
潘时举说既醉诗以为古人祝颂多以寿考及子孙众多为言如华封祝尧以为愿圣人寿愿圣人多男子亦是此意曰此两事孰有大于此者乎对曰观行苇及既醉二诗见古之人君尽其诚敬于祭祀之时极其恩义于燕饮之际凡父兄耆老所以祝望之者如此则其获福也宜矣此所谓祸福无不自已求之者也先生颔之【潘时举録】
潘时举问厘尔女士曰女之有士行者铢曰荆公作向后册云唯昔先王厘厥士女士女与女士义自不同苏子由曽论及曰恐他只是倒用了一字耳【董铢録】
潘时举说假乐诗先生曰此诗末章即承上章之意故上章云四方之纲而下章即继之曰之纲之纪盖张之为纲理之为纪下面百辟卿士至于庶民皆是頼君以为纲所谓不解于位者盖欲纲常张而不弛也【同上】问大徳者必受命荅曰董仲舒防引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之诗云为政而宜于民者固当受禄于天其说甚好假乐诗干禄百福处止云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但愿其子孙之多与子孙之贤而已又云孔子不受命尧舜不能及其子孙皆非常理也【万人杰别录】
嘉乐诗下章不说其他但愿其子孙之多且贤耳此意甚好然此亦其理之常若尧舜之子不肖则又非常理也【辅广録】
中庸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祐命之自天申之○嘉诗作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章句】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是愿其子孙之众多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是愿其子孙之贤【杨道夫録】孟子昔者公刘好货诗云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爰方啓行故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粮也然后可以爰方啓行○公刘后稷之曽孙也积露积也糇干粮也无底曰橐有防曰囊皆所以盛糇粮也戢安集也言思安集其民人以光大其国家也戚斧也钺也爰于也啓行言往迁于豳也言公刘之民富足如此是公刘好货而能推己之心以及民也【集注】
公刘诗鞞琫容刀注云容刀如言容臭言鞞琫之中容此刀也容臭如今香囊也既富既繁既顺乃宣者公刘始初草创而人之从之己如此其盛是以居邑由是而成也君之宗之者只是公刘自为羣臣之宗主耳吕氏以为立君立宗【董铢録】
潘时举问第二章说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第四章方言居邑之成不知未成邑之时何以得民居之繁庶也曰公刘始于草创而人之从之者也若是其盛是以居邑由是而成也又问第四章君之宗之处曰东莱以为为之立君立宗恐未必是如此只是公刘自为羣臣之君宗耳盖此章言其一时燕飨未说及立宗事也又问彻田为粮处曰彻通也乃是横渠说然以孟子考之只曰八家皆私百同养公田又春秋传云公田不治则非民私田不治则非吏似又与横渠之说不同盖未必是计畆而分也又问此诗与豳七月诗皆言公刘得民之盛想周家自后稷以来至公刘始稍盛耳曰自后稷之后至于不窋盖已失其官守故云文武之先不窋至于公刘乃始复修其业故周室由是而兴也【潘时举録下同】又说民劳诗窃谓每章上四句是刺厉王下六句是戒其同列如此是否曰皆只是戒其同列然铺叙如此便自可见故熹以为古人非是直作一诗以刺其王只陈其政事之失自可以为戒矣时举因谓第二章末谓无弃尔劳以为王休盖以为王者之休莫大于得人惟羣臣无弃其功然后可以为王之休美至第三章后二句谓敬慎威仪以近有徳盖为既防拒絶小人必须自反于己能自反于己又不可以不亲有徳之人不然则虽欲絶去小人未必有以服其心也后二章无俾正败无俾正反尤见诗人忧虑之深盖正败则惟败壊吾之正道而正反则全然反乎正矣其忧虑之意盖一章切于一章也先生颔之
又说板诗张子谓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天体物而不遗是指理而言仁体事而无不在是指人而言否曰体事而无不在是指心而言也天下一切事皆此心发见尔先生因言读书穷理当体之于身凡平日所讲贯穷究者不知逐日常见得在吾心目间否不然则随文逐义赶趂期限不见恱处恐终无益【并同上】孟子诗云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蹶颠覆之意泄泄怠缓恱从之貌言天欲颠覆周室羣臣无得泄泄然不急救正之○沓沓即泄泄之意盖孟子时人语如此【集注】
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旦明只一意这个岂是人自如此皆有来此则才有少肆意他便见又曰这里若有此此违他理便恰似天知得一般所以说日监在兹又说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杨道夫问渝是如何曰渝变也如迅雷风烈必变之变渝未至于怒亦大槩相似【杨道夫録】
又言昨来所论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此意莫只是言人之所以为人者皆天之所为故虽起居动作之顷而所谓天者未尝不在也曰公说天体物不遗既说得是则所谓仁体事而无不在者亦不过如此今所以理防不透只是以天与仁为有二也今须将圣贤言仁防就自家身上思量乆之自见【同上】
潘时举说荡诗云首章前四句有怨天之辞后四句乃解前四句谓天之降命夲无不善惟人不以善道自终故天命亦不克终如疾威而多邪僻也此章之意既如此故自次章以下托文王言纣之辞而皆就人君身上说使知其非天之过如女兴是力尔徳不明与天不湎尔以酒匪上帝不时之类皆自明首章之意大略如此未知是否先生颔之【潘时举録】
中庸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隂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见之不可揜如此【章句】
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相视也屋漏室西北隅也【同上】
孟子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逝语辞也言谁能执持热物而不以水自濯其手乎【集注下同】
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淑善也载则也胥相也言今之所为其何能善则相引以陷于乱亡而已
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夷好是懿徳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徳○蒸诗作烝众也物事也则法也夷诗作彞常也懿美也有物必有法如有耳目则有聦明之徳有父子则有慈孝之心是民所秉执之常性也故人之情无不好此懿徳者以此观之则人性之善可见【并同上】天生蒸民有物有则盖视有当视之则听有当听之则如是而视如是而听便是不如是而视不如是而听便不是谓如视逺惟明听徳惟聦能视逺谓之明不能视逺不谓之明能听徳谓之聦不能听徳不谓之聦视听是物聦明是则推至于口之于味鼻之于臭莫不各有当然之则所谓穷理穷此而已【精舎朋友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