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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诗学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欧阳子云如食鱼凡鱼皆可食若必待鲂鲤则不食鱼如取妻诸姓皆可娶必娶齐宋则不取妻矣此所谓诱掖之也】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齐姜宋子言其族类之贵足为系援非谓色之美也】
衡门三章章四句【序言诱僖公诱其求贤也言衡门泌水之间大有其人愚按可以岂必数字其人苟安知足无求仕之心贤不求仕君宜急求之也】
东门之池 序曰刺时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
【毛传兴也朱注同 沤久渍也孔云谓渐渍之使之柔韧也 宋均云麻枝叶成谓之衣三变圭成形一变也沤取皮二变也绩成为缕三变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纻説文云檾属陆玑云纻亦麻也科生数十茎宿根在地至春自生不嵗种也荆之间一嵗三収】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尔雅云白华野菅 左传引诗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蒯与菅皆谓苕也黄华者俗名黄芒即蒯也白华者俗名白芒即菅也纻菅二物皆贱于蔴古人贵麻与丝并言故説文云衣锦檾衣曹风曰麻衣如雪】东门之池三章章四句【序谓思贤女以配君子欲借其晤歌语言为成徳之助比之池之沤麻渐渍而不自知也士大夫不能格君因其好色思得淑女以黙化之亦不得已之极思矣】
【愚按淑姬自是贤女之称诸家以为指夏姬谬矣葢因淫于夏姬迷而不返而思得淑姬之美者以夺其所惑耳】
东门之杨 序曰刺时也婚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毛传兴也朱注同 郑云杨叶牂牂三月中也兴者喻时晚也失仲春之月亲迎之礼以昏时女不肯时行乃至大星煌煌然】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肺肺犹沛沛与蔽芾同 郝氏谓霜降以后氷泮以前皆昏姻之期杨叶如此春已暮矣亲迎以昏为期今啓明之星煌煌晢晢而犹不至违礼可知】
东门之杨二章章四句【朱注此亦男女期防而有负约不至者故因其所见以起兴也 按周语定王六年单襄公假道于陈以聘于楚火朝觌矣道茀不可行也及陈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南冠以如夏氏留宾不见何氏谓此诗正此时所作诗言杨叶牂牂肺肺皆赤色也霜降后则杨叶色赤正心星晨见之时灵公经东门而适株邑其相订约皆以昏为期及至啓明之星煌煌然而犹盥桓不忍去也】
墓门 序曰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陈佗陈文公之子桓公鮀之弟桓公疾病佗杀其太子免而代之国人大乱佗奔蔡蔡人杀之此诗追咎先君不能为佗置良师傅致有弑逆之事也】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毛传兴也朱注同 毛云斯析也墓门幽闲希行用生此棘薪惟斧可以开拆之 喻陈佗无贤师良傅以开导之也 毛云夫傅相也郑云陈佗之师傅不良羣臣皆知之已犹去也知其罪恶而不诛退终致祸难】
【愚按墓门不宜有棘而有棘者叹剪除之不早也谁昔犹云畴昔言其不置良师傅纵恶养乱葢非朝夕之故矣】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鸮与枭异广雅以为鸟广志云鸮楚鸠所生如蛩蛩巨虚种类不滋乳也 严氏云萃集非一鸮喻羣小附和之众怂惥之为恶也 歌以讯之讯予不顾指昔日言颠倒思予指今日言讯尔雅云告也虽讯之而我言终不蒙其顾念使地下有知必思我所歌之言然已无及矣】
【愚按梅华实皆在众木之先指太子免也鸮恶鸟攫鸟子而食鸱鸮篇所谓既取我子是也指陈佗言萃止言恶党聚也】
墓门二章章六句
【愚按此诗当是陈之忠臣于太子被弑之时哭桓公之墓追恨其昔言之不见信也梅棘皆墓门所见者因以起兴左传载陈佗如郑涖盟歃如忘泄伯料其必不免夫临大事而如忘者其心必专有在也佗之党非一人谋非一日矣国人知之忠臣言之而桓公不早为之所宁无追咎之乎】
防有鹊巢 序曰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史记载宣公有嬖妾生子欵欲立之杀其太子御宼御宼素爱厉公子完完惧祸及乃奔齐此其信谗之一证也】
防有鹊巢卭有防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毛传兴也朱注同 防隄也罗氏云鹊水大则巢高水小则巢卑 陆氏云鹊巢居而知风嵗多风则去乔木巢傍枝故能髙而不危也葢鹊性多惧就利违害庄子所谓瞿鹊子者义取此言其时瞿瞿惊顾以防患也 禽经曰燕以狂防鹊以惊瞿卭丘也苕草之秀也陆氏云苕饶也幽州人谓之翘饶可生食如小豆藿也 苕可生食故曰防苕 陆氏云言不惊惧之故防有鹊巢不残贼之故卭有防苕也 侜尔雅云诳也 郑云予美谓宣公也忉当作怊悲也言鹊以巢于防而安苕以生于丘而茂我为谗人所搆忧心靡宁则鹊苕之不如矣】
中唐有甓卭有防鹝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唐训大周礼以唐弓为大弓庙之中路谓之唐此所居宫室之中路为大也甓瓴甋也鹝绶草也 按甓即防甎之类以甓中路所以防圯壊坦践履也 鹝五色作绶文故曰绶草 陆氏云鹝绶鸟也鹝善相其天而吐绶乐则见其文采有戕贼之疑则不吐也欧阳子云谗言惑人非一日一夕之故如鹊巢积累以搆成之又加苕饶之蔓引牵连以及之也中堂有甓非一甓也必凑砌而为路绶草亦杂众色以成文犹多言交织以成谤如萋菲篇之贝锦也皆主谗言】
【愚按吐绶鸟闽粤间有之遇天晴正午则吐物长数寸五色如绶过午不吐未必如陆所云也且鸟产于极南恐非陈地所有 言中堂垒甓泻水下浸卭有防鹝吐绶成采我为谗人所构触步畏途有怀莫吐是甓与鹝之不如矣】
防有鹊巢二章章四句
【愚按诗当是太子御宼被杀公子完出奔国人为完忧危而作也子美指完侜周同言谁为周旋之也然鹊巢必获其安唐甓必履其坦防苕防鹝必不为人所吐弃完之后大于齐于此诗已先兆之矣】
月出 序曰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悦美色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毛传兴也朱注同 説文云皎月之白也郝氏云月主隂司昏俾夜作昼比女色也 佼姣同孔云方言自闗而东河济之间凡好谓之姣 僚好貌舒迟也窈纠舒之姿也悄黙忧也 言所思者匪才匪徳一佼人耳反复思念至于劳心展转不已所以为刺】
【愚按当月出之时思其人僚然姣好与皎月相映且忆其人于月下迟回却步脉脉以相思也】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皓本作颢説文云白貌 懰刘同刘杀也谓心如刀刺也懮愁也楚辞云伤余心之懮懮受谓受诸忧愁向谁吐也慅动也】
【愚按懰与懮皆指佼人独处伤愁之情自所欢思之为骚然不宁耳】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照明所烛也愚谓照广也两地皆见也 燎如火之燎原不可扑灭此当自佼人之思已不见而言 説文云天屈也绍纠也惨作懆 愚谓伤也】
【愚按此章葢想其对月之思至于中心如燎屈鬰纠而不可解则吾心安得不为之惨伤乎】月出三章章四句【朱注此亦男女相悦而相念之诗】
株林 序曰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夏姬陈大夫御叔之妻征舒之母郑女也征舒字子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朱注赋也毛传缺 郡国志陈有株邑葢朱襄之地今柘城县也 楚杀征舒左传谓之戮夏南是知夏南即征舒也言从夏南者妇人夫死从子夏南为株林主故以夏南言之】
【愚按胡为乎二句讶之也匪适株林二句从而疑之也言必无此理也始讶之而终疑之深于讥者矣】
驾我乘马説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乘马指灵公也乘驹指孔寜仪行父也毛云大夫乘驹】
【愚按上章言适株林其地尚泛由株林而株野由株野而食于株明明在夏南之所居矣虽欲为之隐讳不可得也 于乘马者言税野于乘驹者言朝食互相备也抑又甚大夫之恶以为君讳者然】株林二章章四句【朱善云卫之乱至墙有茨而极于是有狄入卫之祸陈之乱至株林而极于是有楚入陈之祸然则非狄与楚之能为祸宣姜夏姬召之所谓女戎也】
泽陂 序曰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悦忧思感伤焉【朱注此诗之防与月出相类 按月出男思女之辞此则女思男也观篇中硕大且卷等句可见】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毛传兴也朱注同 毛云陂泽障也 蒲説文云似莞而褊有脊滑柔而温 荀子云与时屈伸柔从若蒲苇 陆氏云荷善倾攲蒲无骨干而柔从 蒲可以为蓆取以况女荷蕳菡萏别言之以况所思之男子也 郑云伤思也无为他无所事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蕳兰也荷比其容华蕳比其芬香也卷犹鬈也鬂好貌】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菡萏荷华之未舒者以况年少也 俨矜庄貌】
【愚按俨谓不露狎邪之态使人测也此女所喜而思者】
泽陂三章章六句
【愚按序不指灵公言公之淫乱使国人男女相悦习以成俗也然观首篇曰子之汤兮则陈之男女借祷祀以游观久矣礼禁妇女无观游观者淫之始也故始以宛丘终以泽陂】
陈国十篇二十六章一百二十四句
桧谱略【桧者高辛氏火正祝融之墟在禹贡豫州外方之北荥波之南居溱洧之间祝融氏名黎其后八姓惟妘姓桧者处其地焉当夷王厉王之时桧公不务政事而好洁衣服大夫去之于是桧之变风始作】
【愚按郑桓公用史伯之谋以图桧桓公死犬戎之难其子武公始灭桧而迁国焉郑语史伯曰主芣騩而食溱洧按芣騩即大隗具茨山也在密县水经称潩水出大騩山即溱洧之源也其水一东流一东北流至新郑而防为双泊河本桧地郑都于此朱注谓即郑州非也】
桧一之十三【苏氏以为桧诗皆为郑作如邶鄘之于卫也】
【愚按若是郑诗当列诸郑风之前如邶鄘之先卫魏之先唐以明桧之即郑矣无縁次于陈之后葢桧虽灭而其诗上忧君而下念民读素冠而生孝思读匪风而生忠义诗止四篇圣人所急録也】
羔裘 序曰大夫以道去其国也国小而廹君不用道好洁其衣服逍遥游宴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郝氏云桧君之过不在洁衣服大夫之去亦不以洁衣服特以逍遥不能自强故托辞于衣服言服饰之外都无所事云尔犹曹风之蜉蝣也】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朱注赋也毛传缺 郑云羔裘诸侯之朝服也 玉藻云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 论语狐貉之厚以居则狐裘燕服也 逍遥而以羔裘是法服为嬉游之具矣视朝而以狐裘是临御为防媟之塲先言逍遥后言以朝是以逍遥为急务而视朝在所缓矣忉当作怊悲也庄子云怊怊乎若婴儿之失其母是也】
羔裘翺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孔云以朝者谓日出视朝在堂者谓正寝之堂人君日出视朝毕乃退适路寝以听大夫所治之政二者于礼同服羔裘今皆以狐裘二章互见之】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陆氏云日出有曜然后见其如膏此正听朝之时而反以燕游又与狐裘以朝狐裘在堂异矣 按如膏祗于游燕时见之上言以朝次言在堂则游燕之后尚有视朝适寝之时今并视朝在堂皆无之则自辨色而起以至竟日皆游宴也】
羔裘三章章四句【国语史伯谓郑桓公曰桧仲恃险有骄侈怠慢之心而加之贪冒此诗葢骄侈怠慢之实证也】
【愚按桧君无大过恶而其势必至于亡国有识者见防而去既去而故主之思有不能恝然者故为此诗】
素冠 序曰刺不能三年也【周衰礼废三年之丧不行如春秋诸侯居丧而亲迎盟防征伐大夫以下可知孟子去春秋未逺而滕之父兄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鲁犹不行他国更可知矣】
庶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慱慱兮
【朱注赋也毛传缺 庶见者忧不得见之辞 素冠大祥之冠玉藻云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注云纰縁边也黒经白纬曰缟其冠用缟以素为纰故谓素冠孔云凡言素者皆谓白绢未有以布为素者 邹氏云亲丧再期则大祥之后将即吉于是不以布为而以缟不以采縁而以素葢虽渐易凶而不敢遽用吉也 居丧而骨立见者为棘人即此冠素冠之人也 説文无慱字依作团结聚不散之谓欲一见而终不得见其劳心如此 辅氏曰言庶见素冠继以棘人栾栾言服与情之相称也不然服于外而忘于内亦何为哉】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
【毛云素冠故素衣也 谢氏云同归如书云同归于治同归于乱】
【愚按丧礼久废为此诗者亦不能独行但得见有素衣冠之一人即与之同归矣归于礼也】
庶见素韠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韠説文云韨也所以蔽前以韦为之古者席地而坐以临爼豆故设蔽膝以备濡渍惟冕服谓之韨他服曰韠 礼大祥祭服朝服缟朝服之制缁带素韠韠从裳色则素韠是大祥祭服之韠诗人所愿见谓其能举祥祭者耳终丧而后有祥丧礼不终则未祥而服已除无论禫也】
【愚按上章同归言同归于礼也此言如一欲与同心遵礼服制如一二人同心则不为俗所夺亦渐可以变俗矣】
素冠三章章三句【按上章刺桧君在位好洁衣服计其居先君之丧服制必不能如礼此诗亦当为刺桧君而作】
隰有苌楚 序曰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
无情欲者也【朱注以为政烦赋重人不堪其苦而作】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毛传兴也朱注赋也 陆氏云苌楚今羊桃是也叶长而狭华紫赤色其枝茎弱过一尺引蔓于草上猗通作倚依也傩通作弱长貌夭少好貌沃沃光泽貌子指苌楚犹今人对物而称尔也愚按此诗困于赋役借苌楚以起兴不自诉现前之苦而但羡少时之乐又不直言人少之无知为乐而以苌楚夭之沃沃无知为乐寄兴愈逺而情愈廹矣苌楚之夭而沃喻人幼时不识不知无家无室虽有虐政漫不闗心壮大以来始有忧虑始有家室种种苦事回思少时不知有困于赋役之事诚足乐耳无知无室无家恰似为苌楚之夭者而言情辞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