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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诗学
【毛传兴也朱注比也 北风冬风冬而自北则杀物雱旁通説文云普也雪助风为虐 虚邪通作舒徐谓寛缓也言国事孔急其去不宜缓矣】
【愚按孟子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虚邪者正之反人身气虚则邪乘虚而入国事亦然言正人失位在位皆邪人也时势之危孰急于此】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恵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喈通作偕説文云强也霏雰也雪落急也归归休也】
莫赤匪狐莫黒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説文云狐妖兽也鬼所乗之乌字全象鸟形但不注其目晴万类目皆黒鸟体全黒逺而不分别其情也狐赤乌黑满目皆是不能分别其何者非狐何者非乌以喻卫君臣同恶相济无有出乎其类者 陆】
【氏云狐羣者乌合者又管子谓乌集之交初虽相驩后必相咄本皆利合不以道也】
北风三章章六句【古之君子危邦则去之衞伯玉闻乱由近闗出以此律之犹未为先几作也】
静女 序曰刺时也衞君无道夫人无徳
【愚按诗刺夫人也君虽无道夫人不失徳可以辅邪为正如静女为人所慕而能以礼自守使慕者息其邪心奈何夫人之从君于邪耶】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朱注赋也毛传缺 静以徳言姝以色言 城隅朱注幽僻之处】
【愚按此好色男子偶于城隅见静女爱之因爱生痴遂妄谓女有心俟我于此也而静女去不复见其为守礼者可知犹搔首踟蹰以冀其复见也】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説怿女美
【娈説文云慕也言此女之可慕也彤管郑云笔赤管也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记过其罪杀之葢主于规诲也】
【愚按上章静女既已不见其人犹恋慕不已而更通殷勤于女贻以彤管彤管所以纪过明非礼之事不敢犯也所以谢絶之者峻矣乃慕者虽覩彤管之赫然而悦怿女美有非彤管之所能却者 左传引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杜预注虽悦女美义在彤管女史纪事规诲之所执此言悦而不敢犯也】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尔雅云郊外谓之牧毛云荑茅之始生也易曰借用白茅茅本洁白之物静女以自况也】
【愚按上章有彤管之赠尚不能絶其人怿悦之情复以野外之荑贻之自比于草茅之贱而有洁白之操悦怿者至此而后益信其美且异之也所异者不在美人之色而在其所贻指荑与彤管言也观静女之能以礼拒人而夫人之从君于邪为可刺矣】
静女三章章四句【朱注以此为淫奔期防之诗】
【愚按此女既拒非礼絶不与通可也不宜有所贻赠然女在城隅必微族也见女而慕者必力能致此女也使人喻意于女女不之荅贻二物以明己意直令慕者废然自止岂非静女】
新台 序云刺衞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朱注赋也毛传缺 苏氏云国人疾宣公而难言故但识其台之所在而已 説文云泚清也弥满也郝氏云泚羞愧汗流之貌孟子谓其颡有泚是也言此台之可羞宜其有泚虽河之弥满岂能挹而涤之乎 毛云籧篨不能俯者郑云籧篨口柔常观人顔色而为之辞故不能俯也】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珍
【朱注赋也 洒説文云涤也浼污也有洒承上章言新台之污即以河水洗涤之并累此河水亦浼浼污浊矣 殄絶也言如此恶物何世问不鲜而不絶哉】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朱注兴也 毛云言所得非所求也戚施不能仰者郑云戚施面柔下人以色故不能仰也】新台三章章四句【子贡传作亲台申培説作寴台严氏云此齐人闻而恶之故作是诗以籧篨戚施诋衞君无嫌非衞人之辞也】
【愚按宣公公然筑新台以纳子妇岂畏人之讥呼即闻人讥之当不以为嫌且非必尔时之作安见不出自衞人乎 衞之淫风自新台始前此无淫诗也】
二子乘 舟序曰思伋夀也衞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按伋夀争相为死事载史记左传考刘向新序谓夀之母谋欲杀伋立夀使与伋乗舟于河中将沈而杀之夀知不能止也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伋方乗舟时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诗其后舟行无恙未几又使伋之齐将使盗见载旌要而杀之夀止伋伋不可寿又欲与之偕行夀之母知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夀无为前也夀因窃伋旌以先行及齐矣盗见而杀之伋至见夀死痛其代已死载其尸还至境而自杀毛传以为使赋先待诸隘夀窃其节而先往云云则毛氏所载皆后一节事其二子乘舟之诗实不作于是时也】
二子乗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朱注赋也毛传缺 景影同养通作恙説文云忧也】
二子乗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瑕玉病也思子所自处者既无瑕玷此行宁有害乎疑辞也葢揆诸理而姑以自慰也】
二子乗舟二章章四句
【愚按二子之诗继新台之后昭淫报也二子皆贤者二子不死则朔不得立而衞祸不作狄人不能灭衞録诗者以之终邶风明衞之亡亡于新台也】
邶十九篇七十二章三百六十三句
田间诗学卷一
<经部,诗类,田间诗学>
钦定四库全书
田间诗学卷二
桐城钱澄之撰
鄘一之四【説详邶风】
柏舟 序曰共姜自誓也衞世子共伯早卒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也【郑云共伯僖侯之世子 按共伯娶齐武公之女史记载齐武公立二十六年以宣王三年卒僖侯立四十三年以宣王十五年卒共伯死于僖侯之卒后则齐武公之卒久矣故诗中惟称母只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他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毛传兴也朱注同 季氏云柏舟坚实而在河中以比志节之坚而夫死无所着也 髧説文作紞系髦之彩也 毛云髧两髦之貌髦者发至眉子事父母之饰仪匹也 郝氏云髦毛同散之曰发束之曰髦古之幼学称髦士犹今垂髫也两髦丱也齐风甫田曰总角丱兮是也 内则曰鸡初鸣栉纵笄总拂髦冠緌男女未冠笄者亦栉纵拂髦总角其言妇事舅姑止栉纵笄总衣绅不言拂髦则髦为男子已冠未冠及女子未嫁之通饰也 何氏云据内则以拂髦先冠緌先总角则冠者必先拂髦而后加冠髦当在冠内未冠者髦而总之为角斯真童子之饰所谓两髦者是也 玉藻云父死脱左髦母死脱右髦岂有既冠即不称髦者耶 仪尔雅云匹也国语丹朱凭其身以仪之注谓凭其身而匹偶之也 陆氏云女子从母而已故称母只 何灏云亦因父殁后惟母命耳】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季氏云柏舟在河侧则有畔岸葢以礼义为依也特之言独音之近也从一而终故称夫曰我特 慝通作匿阴邪也言不惟他适之事不可为即一念邪思之微亦誓死而靡则贞固之至矣】柏舟二章章七句
【愚按衞之淫者至宣姜而极新台之后即宜次以墙茨而乃置柏舟于其间为鄘风之冠以见同为齐女同为衞夫人而贞淫不同如此然共姜之贞不足以式后而宣姜之淫至以成风甚哉淫之易以导人也柏舟之诗存为衞国遗型亦见为齐姜间气矣】
墙有茨 序曰衞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郑云宣公卒惠公幼其庶兄顽烝于惠公之母生子五人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毛传兴也朱注同 茨茅茨也周礼圉师职云茨墙则翦阖以茅葢墙曰茨 左传叔孙豹曰人之有墙以蔽恶也令加茨以覆之惟恐其坏防人窥见其中厚茨犹恐不密况可埽而去之乎 欧阳子曰公子顽国人共恶而不得而诛诛则暴宣姜之恶而伤惠公母子之恩比之蒺藜人所共恶之草生于墙不能埽除恐损其墙也 中冓应劭注材搆在堂之中也葢室中搆结深密之处】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襄通作攘説文云推也推而去之也详犹尽也尽言之则其説甚长葢不欲言之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毛传云束束而去之也读诵言也辱谓辱君也】
【愚按谓为言者之辱犹云汚其口也 道详读有次第先导之使言而后知其详既知其详从而诵言之也】
墙有茨三章章六句【按左传恵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子五人齐之强岂虑其甥不足以君衞耶亦以衞国久无人伦下淫上烝不足为怪可怪者宣公烝于夷姜而生伋居然以伋为世子不知公子顽所生居然父顽耶亦犹父宣公耶齐人使之则为齐者可知】
君子偕老 序曰刺衞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欧阳子云诗人之意责之愈切则其言愈缓君子偕老是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朱注赋也毛传缺 周礼王后首饰副编次三等副之言覆所以覆首为之饰若后之步摇之类服之以从王祭祀者也编者编列他髪为之若今假紒服之以告桑也次者鬄他发而次第其长短与己发相合为紒服之以见王也 毛云笄衡笄也珈笄饰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按周礼衡笄连文为笄横贯在头上故名为衡笄男子之笄以维持冠妇人之笄则以固发 郑云珈之言加也孔云珈字从玉则知为笄饰六珈言饰之以玉其数六也季氏云笄本妇人之常饰惟副之珈则后夫人有之 佗説文云负荷也委委状其行步之舒佗佗状其首容之重象服即下章翟也 孔云翟而言象者象鸟羽而画之故谓之象人君之服画日月星辰亦谓之象也此章及次章皆以祭服为言极言其盛若子而不淑谓此象服何哉葢惜其不称也】
【愚按是时宣姜内有淫行厌弃公老故首句以君子偕老风之谓夫人本从君而贵故有如此之服饰威仪也名位如此而有不淑之意意欲何居】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玼説文玉色鲜也谓顔色衣服皆鲜明如玉也 上章言子指宣姜此言其承上文也翟山雉尾长者取为衣名周礼王后六服袆衣褕狄阙狄鞫衣展衣褖衣注袆当作翚褕与摇同狄与翟同皆雉名凡雉素质而五色皆备成章曰翚青质而五色皆备成章曰摇袆衣画翚褕翚画摇阙则刻缯为翟形而不画郝氏云丧大记阙狄作屈狄栖伏曰屈狄有褕屈犹衮龙有升降也 郑云侯伯夫人之服自褕狄而下如王后焉 按此为褕翟阙翟与上所言副皆祭祀之服 鬒説文云髪稠也郑云发黒也二义兼有髢説文云髲也宣姜发美无资于髢故不屑也瑱説文云塞耳以玉为之亦曰充耳揥所以摘发因以为饰疑即今搔首之类 毛云眉上广皙白皙也】
【愚按称硕人之美曲尽其妍此以之一字尽之想其动人处全在此矣此章极称夫人之服盛而容美国人仰之如天尊之若帝以其为君夫人也不则胡为其然也问之令其自省】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瑳説文云玉色鲜白也展衣赤色毛云用丹縠为之而云瑳兮者象绉絺防之色也此夫人以礼见君及宾客之服 绉絺郑云絺之蹙蹙者按凡缯薄细者皆称絺不独葛也蒙者于展衣之上加绉絺覆之即尚防之意古妇人盛服必以薄绡蒙于外也 绁説文云系也袢近身衣即所谓防衣也此从第一层外服以叙及第一层里服皆无不鲜白如瑳色也】
【愚按之上只赞以清所美在风神而不专在容色顔説文云眉目之间也此数字皆为宣姜传神写照处展如洵如也之人即之子之称称宣姜也言非因君而贵为君夫人洵如之人之美不过一国之殊色而已谁尊仰之如天如帝哉邦之媛也犹言国色耳与胡然而天二句相应】
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愚按宣姜以荡妇之盛年值宣公之暮齿其不惬意可知所谓中冓之言不可道者多矣岂待公殁后始聴齐人使昭伯烝之耶风以偕老必早有弃老之意诗人恐丑声日着故极称其服饰之盛君夫人之贵冀其自重耳其所以作诗之意总在言外惟宣姜心自省之 前有墙茨后有鹑奔而置此诗其中则公子顽于宣公在时已有丑声矣诸诗皆衞未渡河时事而以入鄘明衞之所以为鄘由宣姜淫乱人伦道絶以致衞化为狄而迁于鄘姜其祸之首也】
桑中 序曰刺奔也衞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朱注以为淫者自作郝氏云淫者犯礼法方秘其事惟恐人知诗人为表暴其事指其所窃之女与其期送迎防之地韩诗所云匹夫匹妇相会于墙阴明日有传之者矣】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朱注赋也毛传缺 唐兔丝也淮南子云兔丝无根而生茯苓茯苓抽兔丝死按唐无根不择物而附有苟合之象 沬即朝歌衞都也孔云人欲采唐者于何采乎必之沬之乡矣以兴人淫乱者于何地乎必之衞之邦矣沬乡唐所生比衞为淫乱之主也 苏氏云姜弋庸皆着姓凡刺无礼则称孟言虽长而无礼也美有礼则称季言虽少而知好礼也】
【愚按汉儒称周礼惟嫁长女仲季皆充媵娣故以孟称然则宣姜二女何以为许宋二国夫人也 期者相订以日要者盟誓其情也按通典衞县有上宫台】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郝氏云麦秋不收冬不藏三时在外谓之宿麦有奔之象 春秋定姒公谷作定弋岂弋与姒同姓耶葢杞女夏后氏之后】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葑蔓菁也义取下体贱其防也】
桑中三章章七句【按史记纣使师延作新声武王伐纣师延抱乐器投濮水死后师涓从衞灵公过濮上夜闻水中乐音因写之为晋平公奏焉师旷抚之曰此亡国之音得此必于桑间濮上乎然则桑间乃纣乐非桑中诗也诗所称当在朝歌去濮上甚逺朱子以为即此篇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