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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礼记义疏
存疑郑氏康成曰而犹汝也畅犹充也大隂用事尤重闭藏 皇氏侃曰丧逃亡也人为疾疫皆逃亡也孔氏颖达曰命之曰畅月言此月为充实之月当
使万物充实不发动也 朱子曰畅月谓阳久屈而得伸也 陈氏澔曰言所以不可发泄者以此月万物皆充实于内故也 张氏虙曰黄钟动而万物潜起则天地之房其隠然萌动者原未尝不畅非闭塞之令所能遏也命之名而曰畅岂苟乎哉
案隂包于外故言固阳动于中故言闭以固而闭言毋发动以顺隂之固于外而阳乃闭于内也沮者固之反泄者闭之反隂沮洳而不坚则阳且泄而易散蛰之出民之疫皆以阳易泄故而虫必死民且丧则以微阳不能敌盛隂也
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奄尹主领奄竖之官于周则为内宰掌治王之内政宫令讥出入及开闭之属重闭外内闭也省妇事所以静隂类也淫谓女工奢伪怪巧物也贵戚姑姊妹之属近习天子所亲幸者【孔疏内宰主领奄官身非奄也命奄官之正长申明王之内政常察门闾之事谨慎房室之处其门闾房室皆有外内门户必重叠闭之此月隂气既静故减省妇之事顺隂类也务在质素毋得过为淫巧】 方氏慤曰周官酒人浆人之类皆有奄郑谓精气闭藏者尹则其正也宫中之令国有常典以闭藏之月故申之省省察之也妇以化治丝枲为事巧过则淫淫则伪饰生焉贵近皆禁疏贱可知 马氏睎孟曰贵戚易奢近习易骄欲法之行自贵近始
通论黄氏榦曰周制内宰宫正宫伯皆士大夫为之而又统于冢宰凡嫔御奄寺皆在所统汉初中常侍大长秋犹参用士人为之东汉以后専用宦官而宫壸之事大臣无复与知矣 郝氏敬曰周礼奄人之制最善卿大夫至庶人在官者不下七万有竒而奄止四十七人未有为官长者宫宰之制掌之内宰宫伯皆大夫士为之故先王之世宫府如一是书以奄为尹内宫之事毋有不禁权不已重欤此秦作法之弊赵髙所以専制也此称奄尹是直以奄为尹内宰宫正之职移而属之奄矣秦风首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次章乃云既见君子见由寺人也司马欣奏事七日不得见之兆形矣贵戚近习无不禁已开赵髙柄政之渐君子见微知著可不谨哉
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糵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差贷【酋音揫齐如字湛音沈又音尖齐剂同贷音二忒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酒熟曰酋大酋酒官之长于周为酒人【孔疏郑注周礼引此大酋为酒正此又以大酋为酒人者酒正掌酒之政令及酒出入之事不亲监督也】必齐谓熟成也湛渍也炽炊也火齐生熟之调也物犹事也差贷谓失误有善有恶也古者获稻而渍米麴至春而为酒【孔疏谓春而成非春始酿】诗云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夀 髙氏诱曰大酋于周礼为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法度授酒材六物秫稻麴糵水火也 孔氏颖达曰六物秫稻一麴糵二湛炽三水泉四陶器五火齐六 呉氏澄曰秫説文稷之黏者案黍全黏曰秫而稻粱之黏者亦曰秫此稻既别出则秫乃黍稷粱之统名
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渊泽井泉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其徳盛之时祭之也今月令渊为深 髙氏诱曰以皆有功于人故祈祀之 董氏师譲曰四海水所聚大川名源江源岷山河源昆仑淮源桐栢济源沇水渊泽水所钟井泉人所汲仲冬水归于泽而复其本故祀之 陈氏澔曰冬令方中水徳至盛故为民祈而祀之
通论应氏镛曰夏之祈火胜水弱遵其流委而广其润泽也此之祈盛徳在水钟其渊源厚其渟畜也
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收敛尤急之时人有取者不罪所以警惧其主也王居明堂礼曰仲冬之月命农毕积聚系收牛马 髙氏诱曰诘诛也 方氏慤曰孟冬既命百官谨盖藏又命有司循行积聚矣至此犹不收藏积聚马牛畜兽犹放佚是游惰之民不听令者也不为之诘不亦宜乎
山林薮泽有能取蔬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夺者罪之不赦【道音导】
正义郑氏康成曰务收敛野物也大泽曰薮【孔疏水钟曰泽水希曰薮中有水处谓之泽旁无水处谓之薮】草木之实为蔬食【孔疏山林蔬食榛栗之属薮泽蔬食菱芡之属】 髙氏诱曰无水曰薮有水曰泽野虞掌山泽之官不赦必罚之也 方氏慤曰于农隙时而能取野物以资人用固宜教道之而无遏其欲若侵夺人之所有则是强暴之徒尔罪之不赦不亦宜乎 呉氏澄曰必教道之以非农人所素习故也通论张氏虙曰上节游惰之民为人所取上未尝加问恶其游惰也此勤力之民为人侵夺上为之罪其人喜其勤力也上之示民好恶者如此
是月也日短至隂阳争诸生荡君子齐戒处必掩身身欲宁去声色禁耆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隂阳之所定【齐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争者隂方盛阳欲起也荡谓物动萌芽也宁安也【髙氏诱曰荡诸蛰伏者皆动摇也定犹成也】 方氏慤曰诸生万物之生气也方冬之时盛徳在水而阳作之生气欲发故荡君子斋戒掩蔽其身以处于内以身欲宁故也去声色不特止之禁耆欲不特节之君子之齐戒有加无己也外则养其形而无劳内则养其性而无悖安形性故事欲静也凡此以微阳方生隂未退听争而未定故君子齐戒以待其定也 王氏炎曰隂方极盛一阳来复隂欲拒之是以争然一阳在内而为主五隂在外终必顺之则定而无争也君子知隂阳争则草木之归根者欲萌昆虫之蛰蔵者欲出不可无以养其微阳况于身心岂得不静以处之齐戒以静其心掩藏以静其身外去声色内禁耆欲以安形性则身静而心亦静矣所以然者隂阳方争当静以待其定定则阳反而隂顺在一己可以养其身心达之天下亦可以遂万物之情也 徐氏师曽曰视仲夏尤谨者养阳尤重于养隂也 彭氏防夫曰夜漏六十五刻昼漏三十五刻是日短之至通论张氏虙曰夏之日至隂方来而与阳遇冬之日至阳方来而与隂遇未止其所故争夫天地造化隂阳消息自然之运何尝有争其争以人度之耳昆虫草木生于春夏者死于秋冬显然可见故曰生死分若自死而生则起于萌芽之微无可见之迹故惟言诸生荡而已然此论时令则然若君子所以治身其至诚涤虑退藏于宻固无分于冬夏而身不止毋躁且欲宁焉于声色不但止之而且去之耆欲不但节之而且禁之外养其形内养其性其一归于静者更重于夏日至之时也月令一篇圣人所以顺隂阳之序相天地之宜上为国家计下为生民计无遗憾矣未见修身养心之要至此然后知圣人齐戒之诚入于至静而无间修身养心之要诚不苟也 陈氏澔曰此皆与夏至同而有谨之至者仲夏之隂犹微阳未至于甚伤此时之隂犹盛微阳当在于善保故也 马氏睎孟曰夏为正阳隂始间之冬为正隂阳始间之有争道焉于冬至曰诸生荡见阳足以胜隂于夏至曰死生分见隂之来不过与阳为敌而已陆氏佃曰冬言以待夏言以定待始事定终事也
芸始生茘挺出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结吕氏春秋作纡】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也芸香草也水泉动润上行 髙氏诱曰茘马茘一名鐡扫箒根可为刷孔氏颖达曰芸香草故应阳气而出结犹屈也蔡氏云蚯蚓出穴屈首下向阳气气动则宛而上首故其结而屈也熊氏云鹿是阳兽夏至得隂气而解角麋是隂兽冬至得阳气而解角盖鹿情淫而逰山角解从阳退也麋情淫而逰泽角解从隂退也时有早晚故夏小正十一月十二月俱陨麋角 方氏慤曰凡物之气感隂者腥感阳者香芸茘皆香草蚯蚓感正阳之气而后出故微阳虽生而犹结焉结未解也是月也隂于此极故氷益壮阳于此始故水泉动壮其形然动其气然也 张氏虙曰蚯蚓在穴气动则交存疑郑氏康成曰茘挺马防也 髙氏诱曰挺出挺然而出也
案郑以挺上属髙以挺下属未知孰是姑并存之
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其坚成之极时 髙氏诱曰竹木调韧又斧斤入山林之时也 方氏慤曰万物之材隂盛则坚阳盛则柔隂盛极于此故伐取之木大故言伐竹小故言取 张氏虙曰箭又竹之小者
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先时权所建作者也天地闭藏而万物休可以去之 方氏慤曰设官所以待事无事之官特旷官尔制器所以待用无用之器特虚器尔夫阳为实隂为虚阳生矣罢而去之所以应天地之实也
涂阙廷门闾筑囹圄此以助天地之闭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时气也 髙氏诱曰阙门阙也于周为象魏皆涂塞之使坚牢也 方氏慤曰阙人所由以出入廷人所处以听事涂以土涂之筑则不止于缮矣 呉氏澄曰门各家庙寝之门闾二十五家巷口之门阙廷畚土以补其凹防门闾埏埴以塞其罅隙皆涂也
通论张氏虙曰月令自入秋来凡所动作施为无非示收藏之义至冬又从而闭藏矣今于仲冬之末反覆之总括之以一阳既生物皆向荣气不可少泄正易所谓至日闭关商旅不行者惟持养之深则其鋭无挫保防之坚则其锋不折助天地之闭藏乃所以助天地之发达也
案脩旧曰缮更新曰筑可仍旧者孟秋已令缮之必更新者至此乃营筑之然土功之事惟囹圄独后城郭宫室以卫人之生囹圄以禁人未必皆死而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不忍急也
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蝗虫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疥疠【氛音分雨去声又淮南子下有十一月官都尉其树】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夏令则午之气乗之行秋令则酉之气乗之行春令则卯之气乗之也氛雾冥冥霜露之气相乱也雷发声午属震震气动也酉宿值昴毕毕好雨雨汁者水雪杂下也子宿值虚危虚危内有瓜瓠【孔疏天文志瓜瓠四星在危东】水泉咸竭大火为旱也疥疠之病孚甲之象 髙氏诱曰夏火炎上故国旱清浊相干故氛雾夏气发泄故雷动声秋水之母也冬节白露故雨汁金用事以干水故瓜瓠不成虫食谷心曰螟春木生虫故也阳气炕燥故水泉竭水木相干气不和故多疥疠 方氏慤曰氛雾旱气所致雷发声盛阳薄之也雪与雨杂下严凝之气未固也瓜瓠不成柔脆为金气所伤也孟冬言小兵此言大兵气有浅深故也孟夏言蝗虫为灾此言为败灾以气言败以事言夏阳主气冬阳主事各以其类也水泉竭感发散之气故也疥疠虚阳作之也 陈氏澔曰行夏令为午火之气所仇行秋令为酉金之气所淫行春令为卯木之气所泄也
案火气胜水故旱郁蒸故氛雾气能上升达于冷际故雷秋宜雨冬宜雪二气杂故汁昴为旄头又金气胜故大兵木气盛风生虫故蝗为败甚于灾也疥疠亦风疾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日在婺女淮南子作招摇指丑】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冬者日月会于枵【孔疏枵子次之号】而斗建丑之辰也 孔氏颖达曰十二月建丑丑纽也律厯志纽牙于丑三统厯小寒日在婺女八度昏娄十一度中旦氐十二度中大寒日在危初度昏昴二度中旦心五度中元嘉厯小寒日在牛三度昏奎十五度中旦亢九度中大寒日在女十度昏胃四度中旦氐十三度中
案此谓小寒后三十日也十二月丑商为正月地辟于丑商取地统用之月建丑而日在子丑与子合也娄西方金宿三星直而不勾广十一度氐东方土宿四星似斗而侧广十六度唐月令十二月之节日在南斗昏奎中暁亢中斗建丑位之十二月中气日在湏女昏娄中晓氐中斗建丑位之中通书小寒日在斗十二度大寒日在斗四度今时宪书小寒日在斗八度大寒日在女四度枵古法初女八度终危十五度今法初斗二十三度终虚九度
存疑髙氏诱曰婺女北方宿越之分野【案説见仲冬】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
正义班氏固曰吕拒也阳始欲出隂旅抑拒难之也郑氏康成曰大吕者蕤宾之所生也三分益一律
长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百四季冬气至则大吕之律应周语曰元间大吕助宣物也【孔疏汉志曰吕旅也隂大旅助黄钟宣气而聚物也聚一作牙】 髙氏诱曰万物萌生动于黄泉未能达见此去隂即阳助其成功故大之曰大吕也韦氏昭曰十二月大吕坤六四也管长八寸八分隂系于阳以黄钟为主故曰元闲不名其初臣归功于君之义也 陈氏祥道曰大吕建丑之律也隂律之始所以助阳而行者功于是为大故曰大吕 朱子曰大吕管长八寸三分七六毫
存疑王氏乔桂曰大吕长四寸五分由黄钟益六分阳尚微也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
鴈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乡音向雊音豆夏小正作雉震呴鸡桴粥在正月吕氏春秋作乳雉雊淮南子作鸡呼卵】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也雊雉鸣也诗云雉之朝雊尚求其雌 髙氏诱曰鴈在彭蠡之泽是月北乡将归至北漠也鹊阳鸟随阳而动故始巢乳雉雊乳卵也 孔氏颖达曰易説二月惊蛰候鴈北乡鹊始巢视此为迟诗纬推度灾复之日鹊始巢视此为早易通卦騐小寒虎始交立春雉雊鸡乳亦视此为迟皆以气有早晚不同故也 马氏睎孟曰鴈北乡顺阳而复也雉火畜感于阳而有声鸡木畜丽于阳而有形 陆氏佃曰夏小正云乡者何也乡其居也黄氏震曰鴈此月方北乡后月乃归 彭氏防夫
曰鴈为随阳之鸟冬至日已南至故反而向北夏至日已北至故运而向南鹊营巢门知避方此时冬将告终春将更始又识时而知营构
天子居堂右个乗路驾鐡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正义郑氏康成曰堂右个北堂东偏 张氏虙曰此当丑上十二月位也
命有司大难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磔竹百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难隂气也难隂始于此者隂气右行此月之中日歴虚危有坟墓四司之气为厉鬼将随强隂出害人也【孔疏石氏星经虚北有司命二星司禄二星司危二星司中二星史迁云四司鬼官之长又危东南有坟墓四星】旁磔于四门磔攘也出犹作也作土牛者丑为牛牛可牵止也送犹毕也【孔疏寒实未毕意欲毕之】 髙氏诱曰大难逐尽隂气为阳导也今人腊前一日击鼔驱疫谓之逐除是也旁磔犬羊于四方出土牛今乡县立春节出劝耕送土牛于东门外是也 孔氏颖达曰季春唯国难仲秋唯天子难此则下及庶人故云大难此时强隂已盛年嵗已终隂若不去凶邪恐来嵗更为人害其时月建丑土能尅水故特作土牛以毕送寒气 马氏睎孟曰难皆以除隂慝季春毕春气仲秋达秋气则曰难而已至季冬送寒气则称大难者隂慝之盛未有甚于此时也大难故旁磔磔非一方不特九门而已 方氏慤曰牛土畜又以土为之水方用事欲胜水必以土也迎为入送为出故以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