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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礼记义疏
道不可以不顺然天道好生圣人之刑将以教民非以虐民又未尝不寓其恻隠之仁也 徐氏师曾曰用刑而致有伤创折断所以致其义恤刑而命瞻察视审所以致其仁
存异方氏慤曰审断决故狱讼必端平 张氏虙曰断决囚欲如片言折狱然不可不审 徐氏师曾曰天地始肃当因时致刑不可使阳道常赢
案注疏于审断句无训蔡氏以审断为句吴氏纂言从之方氏以审断决为句陈氏集説从之而按之文义蔡氏为确不可以赢赢字郑训解髙训骄谓有罪之人不可解纵徐谓阳道不可使太过方谓隂道不可使有余则方氏为长又伤创折断陆氏以民之相鬭言徐氏以官之用刑言则二説可兼葢既伤创折断皆所当恤也
是月也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唐月令是月也下有筑圃三字】
正义髙氏诱曰先荐寝庙不忘亲也 孔氏頴达曰不云牲记文畧也 方氏慤曰谷谓稷也孟夏之麦仲秋之麻季秋之稻皆谷独于稷言谷以稷为五谷之长也稼穑之官谓之后稷土谷之神谓之社稷皆以此尔
存疑郑氏康成曰黍稷之属于是始熟 朱氏申曰不言所配以万物新成不可偏主一物也
案郑氏不知此谷之专指稷而以为黍稷之属反疑前此之荐黍为旧黍则麻与稻皆谷也可指为旧麻旧稻乎
命百官始收敛完隄坊谨壅塞以备水潦脩宫室坏垣墙补城郭【坏音培】
正义郑氏康成曰收敛物顺秋气也备备八月也以八月宿値毕毕好雨也脩宫室坏垣墙补城郭皆象秋收敛物当藏也 髙氏诱曰坏犹培也 方氏慤曰隄坊大故欲完壅塞小故欲谨凡以备水潦而已张氏虙曰宫室当脩垣墙当坏城郭当补此治国
之常经葢治国犹治家也藩篱衰败则盗生心栋宇倾欹则人肆侮国体所系岂止御灾捍患己哉通论方氏慤曰阳为出故春主散隂为入故秋主收敛天之示人有收敛之道人之奉天即有收敛之事 应氏镛曰夏气舒则脩利隄坊无有壅塞秋气收敛则完而谨之葢水在天地间最为流通不可壅之物而其盛衰消长亦因乎时夏潦不可隄也秋潦则可隄矣一通一障其为民御患一也 胡氏铨曰春秋城筑皆取定星中此非土功时也
是月也毋以封诸侯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币【使去声】
正义髙氏诱曰封侯裂土封之大官上公九命割地以地赐人大币金帛之币大使使命也方金气之收藏所以皆不冝行 张氏虙曰封诸侯始建国者割地则有功而加地也 又曰虽与祭统不合然亦不相悖也 方氏慤曰使者使于四方故言行币藏于府库而以赐人故言出皆非收敛之事故止之其曰大官大使大币则小者容或可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古者于尝出田邑此其月也而禁封诸侯失其义矣 孔氏頴达曰郑云毋封侯割地为失义则毋立大官行大使出大币为得礼 陆氏佃曰言以着封割虽封割可也特毋以是月务行之耳 陈氏澔曰记者但知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故言如此
孟秋行冬令则隂气大胜介虫败谷戎兵乃来行春令则其国乃旱阳气复还五谷无实行夏令则国多火灾寒热不节民多疟疾【淮南子下有七月官库其树栋】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冬令则亥气乗之行春令则寅气乗之行夏令则己气乗之介甲也甲虫属冬败谷稻蟹之属【孔疏越语王孙雄曰今吴稻蟹不遗种谓蟹食稻也】戎兵十月宿直营室营室主武事旱云雨以风除也无实阳气能生而不能成也疟疾寒热所为者今月令疟作厉 髙氏诱曰冬水王故隂气大胜介虫冬武之属金水相并则戎兵来侵春阳亢燥故旱是月凉风用事而春燠乗之故谷更生而不实夏火王故多火灾金寒火热金火相干故不节而使民病疟 朱氏申曰戎兵乃来隂气大胜而主杀也以三隂之时行三阳之令故阳气复还以秋成之时行春生之令故五谷无实热极生寒故不节 陈氏澔曰行冬令为亥水之气所泄行春令为寅木之气所损行夏令为己火之气所克也
通论张氏虙曰阳气复还宜万物之所喜而反不能成实则出之无时非徒无益也 黄氏曰疠疾之作或感四时之邪气或自养之失宜素问曰夏伤暑其病在秋为痎疟秋伤湿其病在冬为咳此自养之失行夏令民多疟疾此感时之邪先王于时气不能使之无邪而有以裁成之不能使万民无疠疾而有以养之为之疾疡之医所以养万民之疾为之礼义之政所以裁成其时气而又为之膳膏齐和使尝放焉所以维持其五脏六腑仁民之政也
案三隂之时行六隂之令则隂大胜矣兵戎亥中北落师门主非常兵寇也隂中之时行阳中之令则阳亢矣故旱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四
月令第六之五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觽中【觜音兹觽音夏小正有辰则伏参中则旦日在角淮南子作招摇指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秋者日月防于夀星【孔疏夀星辰次之号】而斗建酉之辰也 髙氏诱曰角东方宿郑之分野孔氏頴达曰八月建酉酉留也律厯志云留执于
酉三统厯八月节日在轸十二度昏斗二十六度中旦井二度中八月中日在角十度昏女三度中旦井二十一度中元嘉厯八月节日在翼十七度昏斗十四度中旦毕十六度中八月中日在轸十五度昏斗二十四度中旦井九度中
案此谓白露后三十日也月建酉而日在辰酉与辰合也觜觽西方火宿三星如橤其度最狭汉魏犹二度至眀止半度今时宪书乃十度者盖觜在上参在下二星同体古法先觜后参则以觜度属参今参足更展觜已无度而二十八宿不可缺其一故先参后觜则以参度属觜其实一也唐月令作八月之节日在翼昏南斗中晓毕中斗建酉位之初八月中气日在轸昏南斗中晓东井中斗建酉位之中通书白露日在翼五度秋分日在轸一度今时宪书白露日在张十二度秋分日在翼九度夀星古法初轸十二度终氐四度今法初翼十一度终角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
正义郑氏康成曰南吕者大蔟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五寸三分寸之一仲秋气至则南吕之律应周语曰南吕者赞阳秀物【孔疏赞佐也隂佐阳秀成物也】 汉志南任也隂气旅助夷则任成万物也 班氏固曰阳犹任事隂故拒之 韦氏昭曰八月南吕坤六二也管长五寸三分隂任阳事助成万物不荣而实曰秀 髙氏诱曰阳气内蔵隂吕于阳任其成功也 陈氏祥道曰南吕酉律酉正西也气至南而化行于西而成西所以成南而行耳 朱子曰南吕正律五寸三分变律五寸二分三厘一毫六丝零一初六杪
存疑王氏乔桂曰南吕长六寸六分自夷则防九分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盲风至鸿雁来鸟归羣鸟养羞【盲亡庚反夏小正有鹿人从鴽为防】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盲风疾风也【孔疏皇氏云秦人谓疾风为盲风】鸟燕也归谓去蛰也凡鸟随隂阳者不以中国为居【孔疏鸟不为仲春之候由别与郊禖为候且仲春时候非一也鸟之蛰不逺在四夷但必于幽僻之防非中国所常见也】羞谓所食也【孔疏若食之珍羞相似】夏小正曰丹鸟羞白鸟传曰丹鸟者谓丹良也【皇氏曰丹良是萤火】白鸟者谓蚊蚋也其谓之鸟者重其飬者也有翼者为鸟羞也者进也不尽食也【孔疏是虫乃谓之鸟者重其所养之物不尽食之故虫而谓之鸟以上皆小正文】二者文异未知孰是 髙氏诱曰时之鴈从北漠中来南过周雒之彭蠡燕春分而来秋分而去归于蛰所传曰鸟氏司分者也方氏慤曰盲者闭暗之称西阖户故其风谓之盲风又谓之阊阖鸟至以阳中故归以隂中也 陆氏佃曰鸿鴈何不言南鄊非其居也羣鸟丹鸟也养羞养白鸟焉凡欲羞之必先养之养在八月羞在九月养之仁也羞之义也
存疑髙氏诱曰寒气将至羣鸟养进其毛羽以御寒也故曰羣鸟养羞 方氏慤曰羞谓所美之食养之所以备冬蔵也 项氏安世曰羣鸟至秋与百谷俱成人始取之以为养羞如雉鷃鹑鸠雁鹜今人皆至秋食之
案羣鸟养羞夏小正作丹鸟羞白鸟陆氏所谓先养之后羞之养之者仁羞之者义正谓此也陈氏集説亦主方氏若如髙説当云羣鸟养羽羞字之训未眀如项説当云羞以羣鸟与以犬尝麻相次矣
天子居总章大庙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亷以深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章大庙西堂当大室也 张氏虙曰当酉上八月位也
案縂章兼祀五帝则祀金徳之帝于此故亦谓之大庙其不言堂班布时政则八月涖之若大朝诸侯则必南面于眀堂也居亦于大庙之大室开其西闭其东南北之户
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老气也行犹赐也 髙氏诱曰隂气老年衰故共养之授其几杖赋行糜粥饮食之事周礼大罗氏掌献鸠杖以养老又伊耆氏掌共老人之杖今之八月比户赐髙年鸠杖粉餈是也张子曰老人气衰津液自少不能干食故糜粥为养老之具养老有祝鲠祝噎正宜如此 方氏慤曰几杖以养其体糜粥以养其气授特授之行徧行之也几杖之礼为重非庶人之老可与故与糜粥言行焉彭氏亷夫曰几以安其体杖以助其力糜粥所以
滋养也
通论方氏慤曰饮养阳气也食养隂气也养阳非无食养隂非无饮特各有主耳故此兼言饮焉 张氏虙曰养老古之盛礼也若衰老之人则其礼不同矣然授以几杖与致仕者同则其礼亦不薄为之糜粥悯其不能食也此与祝鲠祝噎之意同止未可轻视也
存疑徐氏师曾曰杖以赐国老非庶人之老可与故特言授
案此养衰老与养老礼不同养老是大礼此是通行之令彭氏谓养老于学有国常礼于是月申令之非也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鄊安见庶人之老不可杖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安见庶人之老不可授杖乎徐説亦非也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淮南子作文绣有恒衣服冇量冠帯冇常必循其故】正义郑氏康成曰文绣谓祭服文画也祭服之制画衣而绣裳【孔疏书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防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绣是衣防而裳绣也画色轻故在衣以法天绣色重故在裳以法地】衣服则谓朝燕及他服【孔疏战伐田猎等之服】凡此为寒益至也诗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于是作之可也冠帯因制衣服而作之 髙氏诱曰司服主衣服之官将饬正命服故命之也上曰衣下曰裳五色备谓之绣周礼司服掌王之吉服凡兵事韦弁服视朝皮弁服冠服者素帻也 孔氏颖逹曰饬正也具饬备具正理祭服裳绣而衣画朝燕等之衣服小大长短及制度采色皆有度量必循故法也存异方氏慤曰青赤为文赤白为章言文则章可知作绘于衣刺绣于裳言绣则绘可知衣裳之制大至衮冕之九章小至冕之一章衣在上而长裳在下而短变裳曰服见必服乎其事焉正言冠帯以男子重首妇人重要亦男女之异尚也 胡氏铨曰郑以具饬衣裳文绣有恒为祭服者以禹致美黻冕也以衣服有量为朝燕服者以禹恶衣服也 黄氏震曰小大长短皆主衣裳言之礼服也衣服则主燕服及他服言之
案具饬衣裳句提其纲下详其目具饬者朝祭燕私之服无不饬正之也衣裳以命服为重故先举文绣至于小大若袼之可以运肘长短若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其制度当各随其人以为量无定数而有定式当必循其故也诗以其带伊丝其弁伊骐明君子用心之一所谓有常也若子臧之鹬冠子玉之琼弁则非常矣人之变常弃礼每于衣服见端具饬而正之亦辨上下定民志之一事也时将授衣亦以顺秋令眀肃之义郑氏训文为绘得之方以青赤合为文与言冠带以别男女皆凿
乃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毋或枉桡枉桡不当反受其殃【当去声桡女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申重也当谓值其罪 髙氏诱曰有司理官刑非一故言百军刑斩狱刑杀人命至重故必当凌弱为枉违强为桡反还殃咎也 孔氏頴逹曰枉谓违法曲断桡谓有理不申应重乃轻应轻乃重是其不当也 方氏慤曰孟秋既命严断刑矣至此又申之酉为隂中故申命止于是月斩者必杀杀者不必斩必当虑其及无辜也大辟尤人所重故特申之斩杀不当则以枉桡故也先王奉天如此而有司或枉桡焉是逆天也逆天则天灾适当之矣徐氏师曽曰反受其殃言殃在有司也
余论张氏虙曰吕刑一书反覆用刑之道谓苗民杀僇无辜上帝防咎乃絶厥世反受其咎信不诬也夫人臣任用刑之责以枉桡受殃固其自取惟国家以若人掌刑使一妇衔寃三年大旱一夫茹苦六月陨霜怨恨所钟乖气成象至于促国之脉销国之福殃在一人而幷毒流四海掌刑之责可轻付哉
案抑彼听我曰枉屈己就彼曰桡考工记惟辕直且无桡也髙注凌弱违强于义甚明盖于弱者而但据法以断不得其情则彼必受枉矣于强者而遂屈法以就不正其理则我之法桡矣方谓枉在上不直桡在下不申黄谓枉以直为曲桡以是为非于枉字可通而桡字不甚明确
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按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大小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行中当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鸟兽肥充之时宜省羣牲也宰太宰祝太祝主祭祀之官【孔疏周礼太宰职纳亨賛王牲事】养牛羊曰刍犬豕曰豢【孔疏食草曰刍食谷曰豢】五者谓所视所按所瞻所察所量皆得其正则上帝飨之上帝飨之而无神不飨也 王氏肃曰纯色曰牺体完曰全 髙氏诱曰养祭祀之牺牲系于牢刍之三月祝大祝以骍牷事神祈福祥也循行牺牲视其全具恐毁伤也案所刍豢察其肥瘠恐失养也 孔氏頴达曰物色骍黝之别周礼阳祀用骍隂祀用黝望祀各以其方之色已行故事曰比品物相随曰类如五方各异其色是比也太皞配东亦用青是类也大谓牛羊豕成牲者小谓羔豚之属长短谓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之属上帝天也 方氏慤曰季夏之养牲盖授充人而刍之也至此特命宰祝循行之而已全者纯而不杂若毁事用駹非全也具者完而无伤若鼷鼠食郊牛角非具也物色毛物之色比类者各比其隂阳之类也 呉氏澄曰一全具二肥瘠三比类四小大五长短五者皆中其度是谓备当 徐氏师曽曰季秋将飨帝故豫命宰祝循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