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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礼通考
朱子语类庶子之长子死亦服三年 问周制有大宗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为义故父为长子三年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子各得以为后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必然也父为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也朱子答曰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爱礼存羊不可妄有改易也汉时宗子法已废然其诏令犹云赐民为父后者爵一级岂可谓宗法废而诸子皆得为父后乎【李良年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辨丧服斩衰章父为长子子夏传云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礼大传亦云而小记则云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文虽小异义实不殊其云庶子不得为长子则礼文三发并同也乃后儒以或专言祖或专及祢遂相与聚讼而反略夫并同之文予尝博考其故而叹诸儒立説之未善其善者又不免于疏且混焉则聚讼也宜矣今且就诸説论之谓长子是五代之适者戴圣闻人通汉也马融尝用其説以注丧服是必身继曾祖之人乃得为长子三年也夫曽祖之与祖则有别矣礼言不继祖而我必谓之不继曽祖其义何居乎此则郑尝辨之矣谓长子是四世之适者贺循虞喜庾蔚之也孔颖达贾公彦尝用其説以补郑注之未及是必身继祖之人乃得为长子三年也斯盖守适适相承二重之义者也夫用恩则父重用义则祖重乃竝重之文非重祖而轻父也今曰身承二重乃得遂长子之服然则父必连祖而后重乎且礼言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而我必曰继祢之适子亦不得为长子三年其义又何居乎此皆吾所谓立説之未善者也若郑谯周则可以为善矣之注丧服传曰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小记兼祢此专言祖容祖祢共庙由此则小记之文与丧服传大传之文意不相悖其説辨矣谯周曰不继祖与祢者谓庶子身不继祢故其长子为不继祖合而言之也此又善通乎小记之意与郑之説者也然则身继祢之人即得为长子三年其説固无可易矣要而言之均是长子也或为之服或不为之服以长子之所承不同也长子而止为继祢之子耶其祢即庶子也固不敢以承已之私而为之服斩长子而为继祖之孙耶是即所谓将承二重者也而岂得不为之服斩乎故凡言不继祖者自是就长子言而虞喜贺循庾蔚之必谓就庶子言抑知庶子即不继祖而犹继祢则是为父后者也而尚得槩之以庶子乎喜之难谯周曰合子于父舍经就迂又自为之解曰小记言不继祖与祢者连祖与祢乃以别髙祖之祖然则经传之言祖者多矣将鳃鳃焉虑其无别于高祖之祖而一一为之辞乎吾恐谯周之解不得谓之迂而喜之解未可云经也贺循要记云既义由于继祖则不得云及祢或者疑祖之言是道庶子之长故小记特言不继祖与祢以明据庶子言之嗟乎此其意先有所执而迁传记之意以相就也亦吾所谓迂也是故有取乎郑谯周之説也独惜郑以师事马融之故不敢直斥其非但于小记条下仅有不必五世之语不复明言世数又凡不继祖之文竝对长子而发亦未尝特着其义遂以啓后世之纷纭至贾公彦乃谓郑特据初而言则并之意亦晦矣吾所谓説之善者又不免于疏且混焉斯则郑之过也故得为之説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者大宗小宗之庶子也以其长子不继祖故也曰义以相准将不独大小宗之庶子也凡别子为祖继别为宗彼别子亦不得为继别者服也以别子不得祢先君故也舍此二者则皆得为长子三年矣不亦简而该也与是故从马融诸儒之説则传记当云庶子庶子之适庶子之适之子皆不得为长子三年从贺循诸儒之説则传记当云庶子庶子之子继祢者并不得为长子三年乃传记皆无其文然则诸儒或自为之説则可而又何以重诬传记为哉今有甲于此疏其名列其事事固系乎甲也论者从而实之以乙又实之以丙则忘乎其名之为甲矣而乙与丙得毋有不任受者乎诸儒之论何以异此杜佑曰后之儒者多用郑説我谓特不用马氏説耳信郑则未也故为辨 又曰庶子不得遂长子服予既主郑谯周之论而或进而请曰是説也清江敖继公氏又尝疑之谓庶子亦得为长子三年然与否与予曰此显与传记相悖者也吾尝闻其词矣敖氏云据殇小功章公之昆弟为其庶子与大夫同则其为适子亦当三年与大夫同公之昆弟不继祖祢者也而其服乃若是是则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也误也予则谓敖氏于是乎失言矣礼为庶子不杖期大夫为庶子则降一等而服大功为庶子殇则又降一等而服小功庶子有降服无加服此与父之继祢不继祢无所系者也为长子三年者以继体传重故加隆焉雷次宗所谓加服是已此与父之继祢不继祢有所系者也而欲以服庶子例长子则误矣且敖氏信以为大夫之服长子必三年与大夫不敢降其宗以此推之则大夫而身为庶子亦当不得遂三年之服也所服同而大夫独异经则别为之条者不一若其身为庶子亦服长子三年经文无据而欲以大夫例公之昆弟且即公之昆弟以例凡为庶子者则益误矣故曰敖氏于是乎失言也从敖氏之断则传记皆可废矣乎是故谓庶子之长是五世之适四世之适者谬于礼内者也谓庶子亦得遂其长子服者轶于礼外者也吾疑传记多矣于其无可疑者疑之呜呼难矣】
干学案丧服传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郑注曰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丧服小记曰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也大传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此三章礼文及注义甚明世之説者多非其义于是圣人所以加隆祖后以尊其父之意反致蒙晦而不通此乃礼家之误也所谓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以已不后父也故虽封始之诸侯别子之大夫而降其大宗之适不得祢先君故也其继祢之宗则非例矣説者以其后庶子而不得遂此实礼文所未有也今案先儒着説略有数端戴圣闻人通汉马融軰主五世之适五世之适是继髙祖之宗也贺循虞喜庾蔚之孔颖达贾公彦軰主四世之适四世之适是继曽祖之宗也经明云庶子不云庶子之子明云继祖不云继祖之祖父所谓五世四世之适岂经义乎谯周曰不继祖与祢者谓庶子身不继祢故其长子为不继祖刘智释疑曰案丧服传与小记皆云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祢也两举之者明父之重长子以其当为祢后也其所继者于父则祢于子则祖也众説之中无逾此二説者盖经云不继祖者谓此长子不继祖也非谓庶子也不继祖与祢者自长子言之为不继祖自庶子言之为不继祢也庶子非继祢之宗故不敢以承已之重而为之极服若夫庶子之适则固后其父矣彼何所嫌而忍降其子以薄其父乎礼家妄移不继祖之文加之庶子此其所以误也至敖继公引殇小功章而谓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记文为误是説者不知何所见而敢于违经其缪妄又甚戴贺诸君矣朱子语类答问者一条其云宗子虽未能立服制自当从古此主父为适庶子服而言其服制斩衰条止云父为适子当为后者也亦不云继祖庶子为适子之服并无明文愚谓礼经此条专主庶子而为长子三年惟当以继祢之宗为断继祢而不遂服是祢其祖而不知有父也不继祢而遂服是不忍其子而不知有父也礼之设岂以训无父者哉然则五世四世庶子之云者非经义决矣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竝同孝慈録改齐衰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读礼通考卷四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五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五
斩衰三年中
丧服爲人后者【疏案丧服小记继别为大宗继祢为小宗大宗即下文为宗子齐衰三月彼云后大宗者则此所后亦后大宗者也】
【马融曰受人宗庙之重故三年】
【雷次宗曰此文当云为人后者为所后之父阙此五字者以其所后之父或早卒今所后其人不定或后祖父或后曽髙祖故阙之见所后不定故也】
春秋公羊传爲人后者爲之子也【全文见后】
丧服传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
【敖继公曰重谓宗庙之属尊服谓斩衰】
何如而可爲之后同宗则可爲之后【疏同宗则可为之后以其大宗子当収聚族人非同宗则不可谓同承别子之后一宗之内若别宗同姓亦不可以其収族故也】
【敖继公曰此言当为同宗者后也自是以下又覆言为人后之义】
何如而可以爲人后支子可也【疏支子可者以其他家适子当家自为小宗小宗当収敛五服之内亦不可阙则适子不得后他故取支子支子则第二以下庶子也不言庶子云支子者若言庶子妾子之称谓妾子得后人适妻第二以下子不得后人无后亦当有立后之义也】
【敖继公曰必支子者以其不继祖祢也】
爲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注若子者为所为后之亲如亲子 疏死者祖父母则为后者之曾祖父母妻即为后者之母也妻之父母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于为后者为外祖父母及舅与内兄弟皆如亲子为之着服也若然经直言为人后不言为父传不言死者缌麻小功大功及期之骨肉亲者传举疏以见亲言外以包内骨肉亲者如亲子可知也敖继公曰言妻之昆弟以见从母言妻之昆弟之子以见从母昆弟也此于尊者惟言所后者之祖父母于亲者惟言所后者之妻盖各举其一以见余服也至于其妻之父母以下乃备言之者嫌受重之恩主于所后者而或略于其妻党也其妻党之服且如是则于所后者之亲服益可知矣经见为人后者如子之服仅止于父故传为凡不见者言之又详此传言为人后者爲所后者祖父母服则是所后者死而其祖父若父或犹存于祖父若父犹存而子孙得置后者以其为宗子故尔盖尊者已老使子孙代领宗事亦谓之宗子所谓宗子不孤者也非是则无置后之义】
【顾炎武日知録此因为人后而推言之所后者有七等之亲皆当如礼而为之服也所后者之祖我之曾祖也父母我之祖父母也妻我之母也妻之父母我之外祖父母也因妻而及故连言取便文也昆弟我之世叔父也昆弟之子我之从父昆弟也若及也若子我之从父昆弟之子也正义谓妻之昆弟妻之昆】
【弟之子者非】
丧服小记爲殇后者以其服服之【注言为后者据承之也殇无为人父之道以本亲之服服之 疏为殇后者谓大宗子在殇中而死族人为后大宗而不得后此殇者为子也以其父无殇义故也既不后殇而宗不可絶今来为后殇者之人不以殇者为父而依兄弟之服服此殇也注言据承之者既不与殇为子则不应云为后今言为后是据以承其处为言也以本亲之服服之者依其班秩如本列也既为殇者父作子则应服以兄弟之服而云以本亲之服服者当在未后之前不复追服不责人以非时之恩故推此时本亲兄弟亡在未后之前者亦宜终其本服之日月唯为后之后如有母亡而犹在三年之内则宜接其余服不可以吉居凶若出三年则不追服矣】
【呉澄曰此记为为殇后者服而言故明其格例言文夫已冠则不为殇明此殇年虽十九已下若其已冠则为成人有为人父之道此为后者当服之如父矣】
干学案呉氏前说与注疏同此乃其后一说也
【陈澔曰此章举不为殇者言之则此当立后者乃是已冠之子不可以殇礼处之其族人为之后者即为之子也以其服服之者子为父之服也旧説为殇者父之子而依兄之服服此殇非也】
【顾炎武日知録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殇无为人父之道而有为殇后者此礼之变也谓大宗之子未及成人而殇取殇者之兄弟若兄弟之子以为后则以为人后之服而服之如父不以其殇而杀重大宗也若鲁之闵公八嵗而薨僖为之后是已夫礼之制殇所以示长幼之节而杀其恩也大宗重则长防之节轻故殇之服而有时不异乎成人不以宜杀之恩而亏尊祖之义此所谓权也若曰服其本服云尔记何必言之而亦乌有为殇后者哉】
干学案郑孔之说皆非也若从其说则是后殇者之父非后殇也经何以云爲殇后乎况年十六至十九爲长殇世多有年在殇中而娶妻生子者岂不可以立后乎旣立后岂得不以父服服之乎上文固曰男子冠而不爲殇此所谓殇盖指旣冠婚者本不得名之爲殇特以年在殇中恐人疑其不得立后故记礼者特明之以见殇有为人父之道也岂有实后殇者之父而文可云为殇后乎通典刘系之所问是也荀讷所荅非也当以陈氏可大之解为正 徐伯鲁解为后谓为丧主而以陈可大之说为非亦不可从
曾子问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注族人以其伦代之明不序昭穆立之庙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礼 疏以其未成人庶子不得代为之后庶子既不为后宗子礼不可阙族人以其伦軰与宗子昭穆同者代之此为大宗族人但是宗子兄弟行无限亲疎皆得代之知此是指大宗者以何休公羊注云小宗无子则絶大宗无子则不絶重适之本也】
干学案此庶子即宗子之弟也盖言宗子殇没庶子即为父后不必为宗子后故云庶子弗为后也若依注疏之言则是父有亲子反舍之不立而别立他人之子尽以已之世爵禄产授之此岂近于人情邪且有宗子则宗子为后宗子夭则庶子为后此理之必然也岂有庶子不可为父后而反以族人代宗子为父后乎难者曰此庶子旣不为殇后小记何以有为殇后之文不知小记本文上言男子冠而不为殇下即继之曰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则彼之所谓殇指已冠婚者而言此之所谓殇指未冠婚者而言已冠婚者得以立后未冠婚者不得立后故记文有不同也又何疑乎
春秋成公十有五年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孙复曰仲婴齐公孙归父子公子仲遂孙也孙以王父字为氏公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也】
【胡安国曰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矣】
【家翁曰弟无后兄之理以后襄仲尔归父谋诛三家事弗济而宣公薨归父为季氏所逐故立归父之弟以后防仲非以后其兄也所以不称公孙而称仲婴齐者当如谷梁之说襄仲之死也去公子而书仲所以诛也今其子不称公孙由父有罪故尔】
公羊传仲婴齐者何【注疑仲遂后故问之】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注更为公孙之子故不得复氏公孙】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注宣公十八年自晋至柽奔齐讫今未还】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注叔仲者叔彭生氏也】文公死子防【注子赤防也】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防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防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防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注弟无后兄之义为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故不言仲孙明不与子为父孙 疏案异义公羊说云质家立世子弟文家立世子子而春秋从质故得立其弟以此言之婴齐为兄后正合诸春秋之义何得谓之乱昭穆之序者正以质家立世子弟者谓立之为君而已岂得作世子之子乎今婴齐后之者若为归父之子然故为乱昭穆之序言失父子之亲者若后归父即不为仲遂之子故云失父子之亲矣】谷梁传此公孙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注雍曰父有弑君之罪故不得言公子父不言公子则子不得称公孙是见疏之罪由父故】